第13章 撿了個大漏
許凡抱著卷軸一轉身，一眼就看到了嚴博易和趙教授。
“嚴老，趙教授？”許凡一看到嚴博易就笑了，但是看到旁邊的趙教授，驚訝的脫口而出。
“你認識我？”趙教授沒想到許凡竟然認識自己。
“我……那個……”許凡不知道怎麽解釋，他不敢說上輩子趙教授正是自己的老師，而剛才真的是情不自禁的就叫了出來。
“認識你很奇怪嗎？”嚴博易笑道，“要不是他家裏出了事情，搞不好他就是你的學生了！”
嚴博易說的話，無意間幫許凡解了尷尬。
“剛才你隻說了一嘴，你好好跟我說說。”趙教授來了興趣。
“走，先回我那兒，邊走邊說！”嚴博易說道，許凡立刻笑嗬嗬的抱著一堆卷軸跟上。
走到嚴博易的品古軒，嚴博易也把許凡考上大學卻沒有去讀的情況跟趙教授詳細的說了一遍，之後還不斷誇獎他眼力好。
搞得趙教授現在看著許凡哪兒哪兒都滿意，原來這孩子是因為這個才認識自己的啊！
“許凡，那你跟我說說，你剛才為什麽肯花錢買下這幅字啊？”趙教授笑眯眯的問道。
如果許凡真的像嚴博易說的眼力和天賦那麽好的話，那剛才他被人碰瓷買下來那些書畫的行為，可就有些問題了。
嚴博易心裏其實也有些好奇，剛才許凡的表現和他在拍賣行見到的，可是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因為他知道拍賣行那樣的地方，不會讓江明傑那類人胡作非為，還是隻是在自己麵前表現出義憤填膺的樣子呢？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那許凡這個孩子他可真的要好好考察考察了。
兩人臉上都是笑嗬嗬的，心裏想的卻差不多，都在想許凡這個孩子是不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許凡心裏卻沒想那麽多，因為他上輩子就對這兩個人無比信任，所以臉上還是之前那個有些冒傻氣的笑模樣。
他對這裏太熟悉了，跟著嚴博易和趙教授進了後麵的院子後，下意識就按照上輩子的習慣把中間那個台子上的東西歸置到一邊，把卷軸放在了上麵。
嚴博易有些意外的看了許凡一眼，許凡的動作和習慣竟然非常合乎他的習慣。
“嚴老，趙教授！”許凡說道，在心裏思考了一下要說的話，他不會直接說出這幅字的問題，會讓人產生懷疑的，“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這幅字有點問題。”
“哦？說說看！”嚴博易拿過桌子上的放大鏡，和趙教授兩個開始人認真的看了起來。
“就是吧，冷眼一看這幅字像是真跡，實際上，上麵的軸都是新換的，還有印章也不對，稍微懂一點的就能看出來是贗品。”許凡說道。
“既然知道是贗品，那你為什麽還給那個碰瓷的錢買下來呢？”嚴博易抬起身，放下放大鏡，給趙教授讓出地方仔細看。
許凡撓撓頭，“其實，我真的說不好，就是覺得紙張不對！唐代的宣紙韌而能潤，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淨，挫折無損，潤墨性強！但是這幅字的紙，卻讓我感覺太厚了！和現代工藝品所用的宣紙又不一樣，但是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有點古怪！所以，我就花錢買下來，正好要來您這裏，就想著讓您看看。”
原來是這樣！
嚴博易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幸虧自己比較冷靜，要不然還真的錯怪了這個孩子了。
趙教授卻一直都在看著，半天都沒說話。
嚴博易問道：“老趙，還沒看好？你沒聽許凡說的話嗎？”
趙教授這才放下放大鏡，但是表情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味道。
“老嚴，有古怪！有古怪！”他一連說了兩遍。
嚴博易笑了，“許凡就是因為也覺察到這幅字有古怪，才把它買下來的！”
“哦？”趙教授這才想起來許凡，轉頭看向他，“許凡，那你可知這古怪是什麽嗎？”
許凡搖頭，堅決不承認自己早就知道。
“老嚴，還是你來說吧！今天要不是親眼看見，換做平時，我可能也會打眼的！”趙教授說道。
嚴博易這會兒也不推辭，對許凡招招手，讓他靠近些，“許凡，你知道我們這行有句話叫撿漏嗎？”
“知道！”許凡老實回答。
“那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撿了一個大漏！”嚴博易笑嗬嗬的說道。
“啊？真的？”許凡麵露驚喜，“難道說這是真跡？”
“不是！”嚴博易說道，“今天正好沒事，我就讓你看看，這幅字到底是怎麽回事！”
嚴博易拿著字畫，帶著趙教授和許凡進了裏麵的工作間，許凡心裏微微有些激動，終於能親眼見到揭畫的手法了。
揭畫，在書畫行當裏是指一種手法，將裝裱好有些受損的書畫放在一張大案之上，用清水浸濕，之後拿著鑷子將最上麵一層揭掉，再重新裝裱，叫做揭裱。
別看隻是這麽簡單的步驟，卻極其講究手法和技術，不是一般人學兩天就能掌握的，非常困難。
一般需要揭畫的書畫作品多為兩種情況。
一種情況，就是在一些特殊時期裏，有人為了保護真跡，會人為的在上麵多裱一層作為掩飾。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一些不法之徒，將一副完整的書畫進行揭裱，變成兩幅，都當做真跡賣出，有人懷疑的話，即使是去做鑒定，結果也是兩幅都為真跡。
今天這幅字，就是第一種情況，被人為的多裱了一層掩飾住了下麵的真跡。
隨著嚴博易的動作，那幅字慢慢的被清水浸透，嚴博易仔細的看了看，從旁邊拿過兩個細細尖尖的鑷子，小心的從最下麵開始，揭下了一層幾乎透明的宣紙，露出了裏麵的廬山真麵目。
真正的顏真卿的楷書——《勸學》！
“竟然是楷書！”趙教授驚訝道，“竟然是楷書！”
嚴博易也沒想到，下麵竟然真的是顏真卿的真跡，之前他還以為外麵的字隻是掩護，沒想到，虛虛實實竟然讓人如此意外和震驚，真不知道之前是哪位做的。
“許凡！你可知道，你今天撿的這個漏有多大嗎？”嚴博易問道。
許凡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但是親眼見到嚴博易揭畫手法讓真跡顯露，還是很激動的，“有多大？”
“無價之寶！”嚴博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