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烏龍壇

在楚驍於北嶽城外布置“九渠淨水陣”的同時，蠻荒六國的各大城外都在緊鑼密鼓的施工。他白天來往於各城之間布置陣法，晚上又要在密室中拚命煉製陣盤，幾天下來便是眼圈烏青、胡茬滿臉，連人都瘦了一圈。讓得六位國主都感到有些過意不去，再三的勸他休息。可想到隨處可見的破衣爛衫、麵有菜色、形同乞丐的百姓們，楚驍的心中是萬分震撼的。看著那些人乞求的眼神，楚驍又怎麽能夠休息的下去呢。“九渠淨水陣”占地方圓數百裏，其有一個巨大的附帶好處，就是不但能將附近的水資源過濾脫鹽，甚至是連大陣範圍內的土壤鹽分都能脫去。這些脫了鹽的土地，任老已經提供當季的糧種進行種植，將來所產的糧食雖然遠遠不夠讓百姓們吃飽，但也不至再讓人們成批的餓死，算是能夠大大緩解蠻荒地區的饑荒了。而恒社也是極為慷慨的運輸來了大批的糧食、藥材、武器、甲胄和戰馬。使得整個蠻荒六國這十幾日天天都像過節一樣。楚驍廢寢忘食的將蠻荒每座城外都布置好“九渠淨水陣”後，也是大吃一頓，狠狠的補了兩日覺才算恢複了過來。不過他的辛苦讓整個蠻荒上上下下都對其充滿了感激之情，就連六位國主都對他的人品和心性很是認可，傾心相交，甚至尚紫衣都有心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他了，搞得楚驍尷尬不已。

事情做完，眾人也商榷好了出兵計劃和時間，楚驍便急著想要回去。可是大家卻是極力挽留，尤其是尚紫衣，雖說楚驍婉拒了她給妹妹的保媒，可仍舊有些不太死心，硬是以盡地主之誼的名義強留楚驍再呆兩天，楚驍無奈，也隻好答應。

尚紫衣的妹妹尚藍衣順理成章的成了楚驍遊覽的導遊。這姑娘正當妙齡，且生得比她姐姐更為嫵媚，標準的“禍國殃民”類型。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楚驍對她的百般示好一律采取裝傻充愣的策略，一時間讓這美人也是毫無辦法，隻能繼續拉著楚驍四處看景。

炎鳳國都“朝鳳城”外四百裏處，一頭巨大的飛行凶獸在一片荒蕪中降落，楚驍和一個美麗的藍衣少女從其上掠下，向不遠處的一個破敗的圓形巨石陣走去。

“驍哥哥，你相信我，這回絕對會讓你不虛此行。這‘烏龍壇’應該算是整個蠻荒最為神奇的地方了。”說話的藍衣少女正是尚藍衣，她揪著楚驍的袖子急匆匆的走著，聲音中滿是喜悅和甜蜜。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她雖貴為女王的妹妹，卻也不例外。平日裏見到的一些所謂的少年俊傑，有些雖也稱得上優秀，但和這位從天而降拯救整個蠻荒百姓的救世主般人物相比簡直不值一提。那為了百姓不眠不休，不到二十歲便能夠禦空飛行，讓六國國王都禮待有加的種種事跡更是讓少女神往，當見到楚驍那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之後，尚藍衣徹底淪陷了，她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做一個卑微的奴仆她也心甘情願。

“哦？怎麽個神奇法？”楚驍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這兩天他被尚藍衣的全方位攻勢搞得心力交瘁，看在尚紫衣的麵上，又不好太過冷漠，隻想著盡快應付過去，趕快回中州，大戰在即，他哪有心思在這裏遊山玩水。

“這‘烏龍壇’啊，據說是超級門派勢力招收弟子的考驗。”尚藍衣一臉神秘的說。

“超級門派勢力？我怎麽沒聽說過？”楚驍不解，恒界大陸上門派勢力如恒河沙數，每個城市廢墟幾乎都會有幾個，大一點的也最多就是能夠獨占一個或幾個城市廢墟罷了，若說能稱得上超級門派勢力的，在楚驍的認知當中估計也就恒社夠格吧。

“你沒聽說過？怎麽可能？我聽姐姐介紹過你的事情，動輒能夠集結成百上千的地境凶獸，說你沒有超級門派背景誰會相信？”

“大家隻願根據自己的認知下判斷，自然沒人願意聽信實話。我真的沒聽說過什麽超級門派。恒社算嗎？”

“如果恒社算的話，也是最小的一個。真正的四大超級門派一向都超然物外，不占地盤、不爭錢財，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全力修煉，然後渡劫封神、飛升神界。凡人的爭鬥和死活他們才不關心呢，所以也就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了。這四大超級門派，沒人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隻知道分別是‘太初宗’、‘上清門’、‘劍神宗’和‘玄女宮’。這些超級門派才是恒界大陸上真正無敵的存在，像雅安帝國這種勢力，隻要超級門派願意，隨便派幾個絕世強者，便能讓其轉眼間灰飛煙滅。而這些門派挑選弟子的方式也很特別，除了門派中人在外雲遊發現天賦絕豔的天才帶回宗派外，還會在大陸各處留下考驗遺跡，能夠通過考驗的人便能在遺跡中得到超級門派的信物，根據信物上麵的信息在特定的時間趕往特定地點，便能成為超級門派的弟子了。至於這烏龍壇是哪個門派的考驗遺跡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的隱秘，你竟然告訴我？你和你姐姐應該都來試過了吧？”很顯然，這烏龍壇是一個大機緣，沒想到尚藍衣竟然輕易的便告訴了自己，而且如此機緣，為什麽她和她姐姐卻沒有利用呢？

“這不是什麽隱秘，蠻荒之中但凡稱得上高手的都來試過，隻是沒有人能夠通過考驗罷了。不過就算無法通過考驗，也會多少有些好處，所以我才帶你來。隻是烏龍壇四周有著‘地湧毒蟲’守護，需要夜裏趁毒蟲不活躍時闖進去才行。”二人說著，便已經來到了離巨石陣不遠的地方，這裏豎著一塊界碑，上麵刻著警告人不要靠近的文字。

“謝謝你給我提供這個機會，我就不客氣的試試了。”楚驍對尚藍衣一笑，立刻讓後者臉色微紅，陷入沉醉之中。說著，楚驍便大步向巨石陣走去。

“哎，等等，現在還沒天黑，地湧毒蟲很厲害的！”看到楚驍走進了禁區，尚藍衣才驚醒過來，跺著腳焦急的喊道。

“沒關係，你放心好了。”話音未落，地麵便鼓起一個個土包，一條條大腿粗細如同蚯蚓一般的碩大蠕蟲從土包中鑽了出來，頭頂張開巨大的口器，裏麵長滿了密密麻麻鋸齒般的尖牙。而一股奇寒的凍氣自楚驍體內散發開來，周圍一丈之內仿佛連空氣都凍結了一般，那些猙獰的毒蟲瞬間便凍成了雕塑，然後碎裂一地。

隨著逐漸接近烏龍壇內的巨石陣，楚驍清晰的感覺到這裏的空間在扭曲和折疊，有時看似隻走了一步，實際上卻是跨過了不知多少裏的距離。龐大的空間被折疊壓縮在這裏，使得這裏的重力、氣壓甚至是溫度都高得出奇。漸漸的，楚驍來到了巨石陣下，前方的景物異常模糊，像是隔著一層水幕一般。他伸出一根手指觸碰那“水幕”，手指竟是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在“水幕”上留下一圈漣漪。

“這是時空膜壁，裏麵是另一個空間，由於時間、空間都是不同的，所以交界處才會有這種時空膜壁。”楚驍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梅霖洛的聲音。

“這麽長時間不理我，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會和我說話了呢。”楚驍嘿嘿一笑。

“你多忙啊，又是四處救苦救難，還有美人結伴同遊，我怎好不識趣的攪了你的好事？”霖洛話裏略帶嗔意。

“你吃醋啦？天地良心，有你見證。我是極為禮貌的和她保持著外交關係好吧。”楚驍搖頭笑道。

“你和她什麽關係與我無關，別說是外交關係，就是政治婚姻也用不著與我說明，我更沒興趣見證你們什麽。”霖洛似乎真的火了。

“是我不對，你別生氣，這麽長時間沒找你，隻是上回你說沒事不要煩你，所以我也沒敢……”楚驍似乎這才猜測到對方生氣的原因。

感受到楚驍的窘迫，霖洛心軟了，輕歎一聲：“好了，我不生氣，裏麵什麽情況很難說，你小心一點，隨時注意聽我指令行事。”

“你真不生氣了？”楚驍詫異，女孩子生氣會這麽好哄嗎？

“不生了，反正我已經懲罰過你了，你留老鼠胡子好有趣啊。”霖洛嗤嗤笑了起來。楚驍則是眼角抽了抽，沒想到她惡作劇的水平比阿瑤和玎玲高端多了。

輕啟步伐，楚驍穿過了時空膜壁，眼前立馬清爽了起來。麵前是一片空曠的草地，草地上有一汪清澈見底的淺湖，那一圈巨石陣便在淺湖之內，一半泡在水中，一半屹立在水麵之上。巨石環繞的中心有一個圓形的石台，雖在水麵之上，卻幾乎與水麵持平。抬頭可見藍天白雲，這是人人知道卻從未見過的景象，讓楚驍仰著頭怔在那裏。

“根據我的感應，這個空間並不大，時間流速也很慢，怕是和界空舟裏的‘時空囊’差不多，還遠遠無法自成一域，類似於一種傳承空間。據我觀察，沒有幻陣或迷陣，也沒有機關，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湖的範圍內，我們過去看看吧。”霖洛在楚驍心裏道。後者依言，向那清澈的湖水走去。

楚驍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清澈的水，純淨得幾乎看不到它的存在，隻能看到湖底滿布的五顏六色鵝卵石，在水光之下仿佛隱隱晃動。楚驍猶豫了一下，他甚至有些舍不得弄髒這清澈的湖水，不自覺的脫下衣服，赤著身體走下這齊腰深的水中。湖水冷冽卻不刺骨，有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

“這難道是‘元靈液’？”霖洛震驚的聲音在楚驍腦海中響起。“不，這不是純粹的‘元靈液’更像是經過了稀釋。”

“‘元靈液’是什麽東西？”楚驍詫異的問。

“是元靈之氣的液化形態，這麽跟你說吧，這東西靈性極強，雖然這裏是經過稀釋的，可也是非常難得。將你的‘寒影’刀泡進去，用靈魂之力全力催動，能夠迅速提高它的靈性，用不了多久就能產生器靈了。還有，你我也盡量吸收一些，對你的提高和我的恢複都是大有裨益的。”

聽到霖洛的話，楚驍心中一喜，他的“寒影”是祖傳寶刀，連他都不知道是什麽級別的，雖然能夠感到此刀充滿靈性，不過既然沒有器靈，自然還沒有達到仙器的水平，更不用說是神器了。於是楚驍盤膝坐在水中，剛好能夠沒頂。他將“寒影”抽出，靈魂之力全力催動，璀璨刀芒在水中熠熠生輝，能夠感到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向其匯聚而來，順著刀芒鑽入刀身。見到這種情形，楚驍也知道霖洛所言不虛，隨即閉目凝神，全身脈門打開，開始瘋狂的吸收湖水中的元靈之氣。而楚驍胸口“魂玉”所在的位置也仿佛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元靈之氣旋渦一般，湖水在這三股強大吸力的鯨吞之下開始**起層層漣漪，繼而以巨石陣為圓心旋轉起來。就這樣整整持續了五個時辰，湖水才慢慢恢複平靜，而此刻的湖水中“元靈液”的成分已經非常稀薄，和普通的水差不了多少了。

楚驍站起身拂去臉上水漬深吸了一口氣，他感應到霖洛的氣息已經比之前強大了太多，幾乎可以和地境八階媲美了。可見這元靈之氣對她的益處要比自己大得多。而“寒影”雖然感覺靈氣凝練強大了很多，但是仍然沒見到有器靈的出現。至於自己，體內的能量已經開始有逸散的跡象，到了隨時可以晉階的程度。

“你打算先晉階還是先接受考驗呢？”霖洛身著白色紗裙的倩影出現在楚驍的身邊，看上去她現在的身體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除非是天境強者，誰也看不出她的身體完全是由能量凝聚而出，而並非是血肉構成的。

“我在想，超級門派選擇弟子，並未聽說規定候選人的實力水平，也就是說，地境七階的可以參加考驗，地境一階的同樣可以。因此，考驗側重的必然是潛力而非實力，也就是說，不同實力的候選人，考驗的難度應該也是不同的。那麽，我現在地境七階巔峰的狀態必然比初入地境八階更占優勢。”楚驍微笑著，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也好，看樣子那接受考驗的地方應該是中間的那塊石台，你上去吧，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會第一時間把你弄下石台的。”

楚驍點點頭，身形一動，向巨石陣中間石台掠去。站上石台的一刹那，一股強大的重力驟然襲來，瞬間便將楚驍壓得單膝跪地。

“怎麽了？”霖洛焦急問道，雙掌光芒湧動，隨時準備出手。

“沒事，這裏重力估計達到了二十倍左右，我還撐得住。”楚驍使盡全力方才重新站了起來，隻是渾身骨骼都在發出“哢哢”的輕響。

此刻，一道虛幻的光影出現在楚驍的麵前，那是一張模糊的人臉，甚至無法分辨性別和年紀，這人臉徐徐開口，輕聲道：“候選者，歡迎你參加這裏的考驗，在你通過考驗之前，我無法告訴你太多信息，不過如果你通過了考驗，將會得到一個加入恒界大陸最偉大超級門派的機會。當然，如果你無法通過考驗，也沒有必要知道那麽多了。考驗的內容非常簡單，就是在這石台之上靜坐三日。如果堅持不住，出聲喊停即可，切勿逞強丟掉性命，切記，切記。”話音一落，那模糊人臉與虛幻光影便同時消散而去。

楚驍與霖洛對視一眼，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小心而又艱難的坐了下去。在這種重力之下，任何一個平常的動作都要格外留意，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骨折。盤膝坐好，楚驍長出一口氣，僅僅是坐下便已經讓他滿頭大汗了。他緩緩閉上雙眼，收斂心神，將丹田內的脈氣星雲全力運轉起來，做好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一切。

陡然間，剛剛靜謐下來的湖水**起了圈圈漣漪，一道道或刺耳、或沉悶、或急促、或慵懶的音波自四周的巨石上傳出，朝著巨石陣中心石台上的楚驍匯聚而來。一陣煩悶的感覺讓他想吐，腦袋昏沉沉的就像喝醉了一般，連身體都似乎像虛脫了似的有種軟綿綿的感覺，要不是因為這巨大的重力存在，恐怕楚驍已經躺倒在地了。他極力的忍著，而那音波則像沒完沒了一般，幾個時辰過去了，不但不見減弱，還不斷的加強起來。楚驍有種想要大聲叫喊的衝動，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瘋了，無以複加的煩躁轉化成了滔天殺意，讓其雙眼都變得赤紅起來，仿佛一頭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的凶獸一般。就在楚驍打算從石台上站起來的時候，體內的《炎冥圖》緩緩旋轉起來，水係天地之靈的波動與那音波的頻率接駁了起來，並且產生了共振。煩悶的感覺和滔天的殺意頓時一掃而空，楚驍這才意識到，考驗的目的並不是看他能不能抵抗這種音波的攻擊，而是要看他有沒有本事因勢利導，將這種攻擊消弭於無形。兩天過去了，音波仍在繼續加強，甚至空氣的劇烈震動都肉眼可見。而楚驍卻是渾然不覺的盤膝而坐，冷汗不停的自他身上流下，渾身肌肉緊繃，血管暴起，因為重力現在已經加重到將近三十倍了，不過他依舊忍了下來，毛孔中開始滲出血珠，混合著汗水讓楚驍顯得全身發紅。

突然，音波戛然而止，如此突然是很缺德的，虧得楚驍體內的天地之靈非等閑之物，饒是如此也讓他胸口如遭重擊，喉嚨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楚驍心裏一通咒罵，他清楚三天時間未到，考驗還會繼續，剛想收拾心神，他那已達到天境的靈魂，便感應到一絲詭異的波動突然侵入了自己的腦海。隨即腦中鬥轉星移，一切意識都模糊了起來。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一道修長的倩影手持軟劍被數十人圍攻，雖遍體鱗傷仍力戰不休。鮮血染紅地麵，場麵慘烈得讓人心寒。這是楚驍內心最深的傷疤，而此刻這傷疤重新崩裂開來，殺意和憤怒自其心中騰起，然後不斷燃燒、蔓延。當倩影被人亂刃斬殺的時候，憤怒和殺意終於爆發了，似乎有一種東西想要從楚驍體內脫離而出，但卻又被什麽極力拉扯著無法成功。

眼前場景變幻，翁子期出現在了楚驍的麵前，他躲藏在一座小城之中，竟然還娶妻生子過得其樂融融。楚驍拔出了“寒影”刀，瞬間刀芒如漫天雪花將對方卷住，讓其無法脫身，這便是《撼天訣》第四式“無明雪”。緊跟著一道寒光劃過天際，寒芒殘影久久不散，如同將天空劈開一般，斬在翁子期的身上，瞬間將其一刀兩斷，這是第五式“一線天”。隨後便是第六式“逍遙風”，彷如無數刀芒組成的暴風自翁子期的兩段殘軀上吹掠而過，使其瞬間化為一團血霧碎肉。隨後他麵對的是翁子期妻子那充滿畏懼、絕望和怨毒的眼睛，以及他們的孩子燃燒著複仇火焰的稚氣雙瞳，儼然如同多年前的自己。楚驍聽過“斬草除根”，也聽過“冤冤相報何時了”。可真輪到自己去抉擇的時候，方才知道這兩句話的沉重。他握著“寒影”的手在顫抖，望著那個孩子，他仿佛是在看著自己。終於，楚驍將刀插回了刀鞘。

霎時間楚驍腦海一片轟鳴，意識清明之時又聽到了那模糊人臉的聲音：“三天時間已過，恭喜你通過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