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崛起中州 第三十二章 初生情愫

隨著楚驍的走近，那平靜的潭水開始泛起圈圈波紋，波紋擴散至潭邊時竟是傳遞到了空中，向周邊蔓延開來。當波紋碰到楚驍的時候，瞬間傳遞進了楚驍體內，而楚驍則是習慣性的讓整個身體都順著漣漪的頻率波動起來，於是漣漪便從他體內傳遞而過，楚驍才得以繼續前進，直到他站在了水潭邊上。

“人類！你已經通過了我給你的所有考驗，有資格在你的有生之年成為我的承載者。”隨著鏡潭水麵的振動，一道蒼老雄渾的聲音在山洞中響起。

“‘天地之靈’，我有一些疑問，不知你是否願意回答我。”楚驍恭敬的向天地之靈行禮。

“你問吧。”那蒼老聲音倒是頗為和藹。

“您作為天地規則的顯化，為何會選擇依附在壽命短暫的人類身上呢？或者說為什麽會選擇承載者呢？承載者又需要履行什麽必須的義務嗎？”

“嗯，幾乎每個承載者心裏都會有類似的疑問，真問出口的卻是少之又少，在承載之前敢問的更是隻有你一個，足見你的坦**。自天地誕生，產生天地規則時起至今，我已經記不清過去了多少年，隻記得你是我的第三萬六千五百八十八個承載者，而在你到來之前，我在這裏已經呆了十幾萬年了。承載者並不一定是人類，在現在的人類出現之前還有過很多次不同的人類衍化出來過，而大多數時候這個大陸卻是野獸、鳥類、昆蟲的世界，我的承載者可以是一頭毫無靈智的野獸，也可以是一隻爬行在落葉間的昆蟲。世間萬物都是天地法則的產物，而天地法則也無法長時間脫離世間萬物單獨存在。而且，天地是在不斷衍化的，天地法則也不是永遠一成不變的，要進化就要去感知、去體會，所以每一種‘天地之靈’都會尋找自己的承載者，我們借助承載者重新體會天地萬物，賜予承載者力量作為回報，算是一種交換。不知我這麽說你明白了沒有。”

“哦，您這麽說我就明白了。通常您是怎麽……那個？”楚驍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總不能叫“上身”吧。

“我會進駐你《炎冥圖》的銀龍之中。還有一點你要明白，雖然水係的法則力量你可以隨意取用，但是也得你本身承受得起才行，為了不至讓你爆體而亡，我會根據你的身體強悍程度決定你可以取用的能量和法則等級，努力修煉和變強吧。”說著，‘天地之靈’光芒陡然一亮，然後瞬間縮小成一個光點飛入楚驍的眉心，幻化成一個玄奧的水波符文，最後漸漸隱秘不見。

體內，一股雄渾而又凝實的水係能量洶湧的自《炎冥圖》中湧出，沿著大小經脈一路向丹田匯集而去。而丹田內的脈氣星雲驟然加速旋轉起來。楚驍感到很是詫異，他目前還沒有達到地境六階的巔峰，還遠遠未到可以嚐試突破的程度。如果此時要開始拚命衝關，也不是不行，隻是那所需的能量簡直是達到一個駭人的程度，這裏的能量夠嗎？可是體內的反應可是不等人的，楚驍來不及多想，隻好就地盤膝而坐，反正有“天地之靈”在，應該不會有它擺不平的事情。

丹田脈氣星雲的轉動帶動了楚驍周邊的天地能量，一道旋風平地而起，迅速的擴大起來。而楚驍也是在梅霖洛驚駭的目光下緩緩懸浮起來，那鏡湖裏的水似乎也是一種具有神奇能量的**，被旋渦卷動，向楚驍體內狂灌而去。

“這麽快就又要突破晉階了嗎？”梅霖洛暗暗咋舌，雖說有“天地之靈”的進駐，但畢竟那是屬於天地法則的力量，楚驍能夠吸收用於突破的也是比較有限的。這種修煉速度，稱之為天才似乎都還不夠，簡直能夠以妖孽來形容。旋風越來越猛，楚驍剛換上的衣服也是倒黴的又被撕碎，赤條條的再次出現在了梅霖洛的眼前。她隻好轉過身，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向洞外走去。

出了山洞梅霖洛才發現，天坑中此刻已經產生了巨大的動靜，頭頂上方的冰寒氣流如同一條條巨蟒一般被楚驍的旋風吸扯而來，旋風頃刻間便在天坑內形成了一個狂暴的巨大龍卷風，瘋狂的席卷著一切向天坑底部湧來。她趕忙躲到岩壁上的一個凹陷處，才堪堪免受波及。除了冰寒氣流外，大量的天地之力也是洶湧而來，凝聚成實質一般，向龍卷風中心灌注而去。這般場景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方才結束，梅霖洛不太放心，趕忙閃身向那小山洞掠去。

山洞中，楚驍依舊盤膝懸浮著，一道道水藍色光流沿著玄奧的軌跡圍繞著他緩緩流動著。一股股深沉厚重的脈氣波動自其體內傳出，仿佛聲聲心跳，又好似大自然中的樂音，更宛如大海中的潮起潮落、驚濤拍岸。此刻楚驍的皮膚晶瑩如玉，甚至可以看到皮下血管中血液的流動。緩緩的，他睜開了雙眼，眼神清澈如水，仿佛看著他的眼睛就能讓人平靜一般。晶瑩的皮膚也漸漸恢複正常，楚驍站起身緩緩落地，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竟是讓空氣都產生了一陣波動。

“這就是地境七階的實力嗎？”他抬起雙手審視著自己的力量。

“是你地境七階的實力，若是一般人，恐怕地境九階也沒這般變態。”梅霖洛出現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我感覺得到，對天地間水係能量的親近之感，甚至有如臂指使的感覺，對於波動或者說是流動的理解也完全與以往不同。‘天地之靈’的好處可絕非力量這麽簡單。”楚驍的眉目間閃動著驚喜。

“哦？可以凝聚成鎧甲和衣物嗎？”梅霖洛語氣依然是淡淡的。

“冰之鎧甲麽，應該可以，有空我研究一下。不過凝聚衣物有什麽意義嗎？水係能量比較透明，凝聚衣服穿上會走光的。”楚驍嗬嗬傻笑著。

“你還怕走光嗎？裸奔都快成為你的常態了。”此話說完，梅霖洛便搖搖頭，轉身出了這山洞。

“呃……”楚驍這才發現，剛才晉階毀掉了才換上的衣服，自己此刻又恢複到了不著片縷的狀態，瞬間滿臉都是大寫的囧字。隨後，一陣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這次出門本沒有打算在外耽擱多少時間，所以也就帶了一套換洗衣服，眼下已盡數毀去，這可如何是好？抱著一絲殘存的僥幸，楚驍趕忙在自己的儲物手環中翻騰起來。正經的衣服是斷然沒有了，不過幸運的是，楚驍找到了之前在荒野中跋涉時所穿的那件粗布破兜帽鬥篷。原本早就想要扔了的，隻是當時看到這鬥篷勾起了不少回憶，才鬼使神差的收在手環內，不想眼下還真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趕忙披在身上，雖是上下漏風四麵走光，但總好過裸奔吧，又找出一根繩子在腰上一勒，隻要動作不太大，或是風不是很猛，似乎應該沒問題。於是才小心謹慎的走了出去。

山洞之外，由於上方的冰寒氣流已經盡數被楚驍吸收，天坑中倒是明亮了許多，梅霖洛正俏立在一座巨石旁等待著，轉頭看到楚驍的扮相，先是一愣，然後漸漸瞪大了雙眼，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聲捂著櫻唇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柳腰輕彎。

“不要笑了，我手環裏已經沒有衣服了，隻有這件鬥篷可以遮羞。”楚驍麵紅耳赤，真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這也遮不住什麽羞啊，你身上可有針線？”望著楚驍這“無風春光自現，有風亮瞎雙眼”的樣子，梅霖洛也是無奈，自己畢竟是個女人，說不得，還是得將楚驍收拾停當才好。

“哦，有的。”楚驍自儲物手環中取出一個針線包，雖然作為一個舞刀弄槍的男人，對此著實不在行，但畢竟常年孤身一人闖**，逼不得已也得縫縫補補。將針線包遞給梅霖洛，然後便要將這鬥篷脫下。

“哎！你這暴露狂還肆無忌憚起來了？你穿著我補就好了。”俏臉羞紅的梅霖洛輕啐一聲，忙是穿針引線，將楚驍鬥篷上的大洞補上。望著梅霖洛嫻熟縫補的樣子，那充滿女性光輝的姿態不由得讓他看得癡了。楚驍自小生活的環境比較封閉，熟悉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除了母親，他從沒有見過其他女性做針線的樣子，而在梅霖洛的身上，楚驍似乎見到了母親的影子，而此刻這道認真做著針線的倩影也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那倩影輕輕抬頭，“幹嘛這樣看著我？”梅霖洛兩腮又是一紅。

“沒什麽，你讓我想起了我娘。”楚驍神色中有著一絲黯然，將自己的過去向後者訴說了一番。梅霖洛輕歎一聲，對麵前這個命運多舛的大男孩也是有著一些心疼。她抓住楚驍鬥篷上的大兜帽，一把便是撕了下來。“你撕這帽子做什麽？”楚驍詫異，而梅霖洛卻是臉蛋紅撲撲的什麽都不說，隻顧拿著那兜帽的一大片布比劃著，然後一把抽出楚驍的“寒影”刀在布上裁了幾下，便開始縫了起來。片刻，一個造型“粗獷”的“短褲”便縫製了出來，梅霖洛臉已經紅得像個蘋果，將短褲甩給傻愣愣站在那裏的楚驍，然後轉頭向遠處走去。

楚驍看著手中這“別致”的短褲，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像有一種莫名的東西突然在內心中生根、發芽。他心不在焉的將短褲穿好。“啊！”一聲慘叫伴隨著“咯咯咯”的嬌笑聲在天坑內回**。楚驍從臀部拔下那根縫衣針，苦笑的搖了搖頭，這個姑娘真的是……很特別啊。

掌握了波動的奧妙有一個極大的好處，那就是可以飛了。楚驍的飛和天境高手的淩空飛行有所不同，天境高手飛行靠的是體內的脈氣，能量消耗比較大。而楚驍的飛行是倚靠波動的原理，就如同他的《渡影》身法一般，完全是天地法則的應用，對能量的消耗極少，而且速度也更快一些。

天坑之外，紫槊和大群的凶獸焦急的等在這裏，一陣破空之聲響起，楚驍便如同一根離弦之箭般從天坑中爆射而出，將所有凶獸都嚇了一大跳。當看清來人之後，紫槊瞪大的雙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他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卻不知從哪個問題開始問起。

“紫槊前輩，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我們先回南旗城吧，在回去的路上我一五一十跟你解釋。”楚驍滿麵春風的對紫槊一笑。

“好吧。虎嘯山莊的人都解決了，囚犯也都放了。青鸞後續選拔的三百凶獸也都到齊了。你……要不要先到山莊找身衣服穿？”紫槊很是詫異的打量著楚驍的裝扮。

楚驍低頭看了看自己周身，臉上**漾起一絲笑容。“不用了，就這樣穿著吧，挺舒服的。”

楚驍回到南旗城，市政廳馬上就炸開了鍋。加上之前的一批，一共三批凶獸，前兩批三百頭均是地境五階以上，最後一批三百頭也都達到了地境三階以上。六百頭地境凶獸，而且是如此等級，這是什麽概念？同時滅十個南旗城都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更遑論還有一頭天境凶獸坐鎮。而這樣一股力量竟然屬於楚驍，這讓西門無塵、寧蕊甚至是莫央都對楚驍產生了一種更加仰視的感覺。他們一點不懷疑，就憑這六百凶獸，楚驍隻要願意，湊十幾座城市成立一個小王國都不是難事。

“楚驍弟弟，姐姐我現在真的是對你的身份抱有一百分的好奇啊。一隻天境凶獸加上六百頭地境凶獸，到底是什麽樣的勢力才能一口氣拿得出如此龐大的資源啊？至少對我們恒社來說是很難的。”寧蕊有些激動，兩腮紅撲撲的，她說得是實話，擁有如此實力是一回事，集中使用又是另一回事。若說一個天境強者和六百個地境高手，相信恒社絕對是有的，但是把他們全部集中起來派到一個地方去，那絕對不可能，因為這些人要為恒社鎮守各大城市的分部，能夠抽調出來的隻能是少數。所以，按照寧蕊的估算，能派出如此強大的陣容的勢力，其真實底蘊至少是這陣容的三倍以上。而如此強大的勢力，恒界大陸上也就那麽幾個，這楚驍還必定在這勢力中地位極高，不然絕不可能如此大陣容全歸其一人指揮。更為詭異的是，派來的竟然全部隻是凶獸而已，顯然是不想讓人類強者出現從而暴露真實身份，這麽做到底是有著什麽圖謀呢？這究竟是那個超級勢力呢？不由得不讓寧蕊想破腦袋。她自然是將楚驍此次帶回六百地境凶獸的情況向上匯報了，不過在總部有回饋前，寧蕊也隻能按照既定的方案與楚驍進行交涉。

“寧蕊姐，我跟你說實話你也未必相信。我小時候住在青雲山下，青雲山上的幾位天境凶獸都和我們家有舊，其中就包括這回跟我來的紫槊前輩。這些凶獸都是他們的手下，聽說我有需要，便拉來人馬助我一臂之力了。”楚驍認真的說了實話，不過看大家的眼神，根本是一點都不信，楚驍也隻好苦笑。

“楚驍弟弟，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雅安帝國已經開始向中州發動了進攻，一路上勢如破竹，一個個鬆散的城市廢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總部討論了你的建議，雖然時間比較倉促，但還是決定稍作調整，執行你的‘區域城市聯防’計劃和‘小隊遊擊消耗’作戰計劃，調整方案在這兒，你看一下。”寧蕊帶楚驍、莫央、西門無塵走進一間密室，在桌上鋪開一個卷軸。

楚驍仔細的看著，首先最大的決策便是放棄中州靠近雅安帝國一麵的一半土地構建防線，進行縱深防禦。因為拒敵於國門之外已經為時已晚，戰爭準備時間也是不足，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隻能以土地換時間。好在楚驍最早的建議恒社已經采納和實施，中州的每一座城市廢墟多少都做了不同程度的一些戰爭準備，甚至為了給雅安大軍的軍糧製造麻煩，每一個人都發放了一瓶毒藥，死前吞下便不會被對方當做“軍糧”了。剩下的半個中州劃分為八個戰區：南旗城戰區下轄十五座城市，將作為抵抗雅安大軍的前沿之一　；炎州戰區下轄十二座城市，同樣處在前沿；陵城戰區下轄十一座城市，也出於前沿；芒雲穀戰區下轄八座城市及中州最大的糧食產地，將作為後勤供給基地，處於前沿後方；上方山戰區下轄四座城市和上方山脈，上方山脈中原本就有恒社的存儲基地，適合做戰略儲備，加之這裏地勢易守難攻，適合做最後抵抗的預選之地；鹽湖城戰區下轄八座城市，以及恒界大陸上最大的鹹水湖，這裏有大麵積的平原，適合大兵團運動作戰，因此算是地形最為不利的戰區；涼城戰區下轄十八座城市，是中州人口相對最稠密的地區，因在後方，可做兵員基地，訓練兵員供應各大戰區；恒域城戰區下轄六座城市以及“永恒森林”，這個戰區由於有龐大的“永恒森林”的緣故，是地域最廣但人口最少的一個戰區。每個戰區設一套指揮機構，各自處理戰爭事務，恒社負責各戰區之間的聯絡、協同並統籌安排各種資源。各戰區除城衛軍外，還設遊擊隊，以負責野戰、擾敵、破壞等任務。主要作戰方針便是：避敵鋒芒，利用地利、人和與敵周旋，用襲擾和消耗戰術拖垮敵人。

而這一切的關鍵和最大的分歧所在，就是指揮官的任用問題。爭奪權力本就是人類的天性，除非你的手段足以讓所有人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