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勇猛精進
楚驍來到師傅所在的屋子，梅婆婆在牆壁上按了一下，牆壁就像一扇移門一樣打開了，沒想到牆的後麵竟然有一個十丈方圓的室內演武場，此刻這裏燈光明亮，牆壁邊上擺放著各式兵器，還有一麵牆壁上鑲嵌著兩排書架，書架上擺放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儲石”，想必是一些秘籍。
“驍兒，把你以往所學都演練給我看，需要什麽器械自己去架子上拿。我要看看你都會些什麽，還缺些什麽。”婆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慈和的說。
楚驍先向師傅說明了一下自己的《炎冥圖》、《無量業火》和《寒星變》三種功法。關於《炎冥圖》，婆婆囑咐，這是楚家一脈單傳的絕學，不可外泄。並告訴楚驍，《炎冥圖》和《無量業火》、《寒星變》功法不必兼修。倒不是因為有什麽衝突，而是《炎冥圖》鳳凰身上纏繞的火焰，就是“無量業火”，而銀龍身上的白色凍氣，就是“寒星玄冰”。隻要設法從圖中取用即可，根本用不著舍近求遠的去修習《無量業火》和《寒星變》功法，這功法是給那些沒有《炎冥圖》的楚家弟子修習的。楚驍聽得目瞪口呆，原來自己瞎耽誤了那麽多時間。還是有師傅好啊，少做很多無用功。
“師傅，如何才能取用《炎冥圖》中的無量業火和寒星玄冰呢？”
“《炎冥圖》是你楚家的不傳之秘，其修煉的訣竅我是無從窺探的。不過我想，作為楚家最寶貴的功法，向來以意識傳承的方式流傳，必不會有什麽遺失，相關的修煉訣竅你不用擔心，努力修煉便是，一切自會水到渠成。”
隨後，楚驍又演練了一番《一線流星》拳法和《方寸天涯》格鬥術，因為與其他的比起來，這兩門功夫確實比較簡單，梅婆婆對這些倒是沒指點什麽，隻是說隨著脈氣的不斷凝實，這類技巧的威力應該會不斷增強。
“《撼天訣》你之所以修煉得慢，是因為你根本就未得要領。對這類等級的武學，除了習會招式，更重要的是要領會它的意境。全篇十二招，《裂空斬》、《無形刃》、《破山刀》這三招是地境可以修煉的，而《無明雪》、《一線天》、《逍遙風》到天境才可修煉，《地獄》、《修羅》、《梵天》三招是魂境的招數，至於最後的三招《一舞刑天》、《一念撼天》、《一笑誅天》三招，那就是破界成神之後的事了。其他遠的先不論，就說地境這三招，《撼天訣》講究的是一個殺伐之氣，一往無前、誰與爭鋒的王者之氣，殺意和狠戾便是這套刀法精髓。你心中有著遲疑，手上就會留有餘力，你便喪失了出招必殺的決心。有一點你要清楚，《撼天訣》不是用來鬥武爭勝的，而是用來殺人的。如果你心裏沒有殺念，就不要使用它。”
“接下來說說你的身法。楚家的《渡影》名氣極大，修煉起來自然難度也不小，你現在已是地境，對脈氣的掌握以及對相關能量屬性的理解也不可同日而語。《渡影》身法精髓在於一個‘渡’字，先不要想著快，依據對水係能量的感悟去體會這個‘渡’字，找到‘渡’的感覺之後再由慢及快。多在《炎冥圖》中體會水係能量，先入門再說吧，入了門就簡單多了。”
“你跟我說的斂息術《無相眾生》和靈魂秘典《魂界》，我也清楚，《無相眾生》說白了就是模仿眾生萬物的能量特性，不是讓自己的氣息消失，而是融入萬物，以後有時間多觀察萬物，參悟天地規則也就是了，參悟模仿一個是一個，世上之物何止萬千，可見修習這門功夫隻有深淺之分，世上不可能有人完全練成的。這個本事雖極有用，但誰也急不來的。《魂界》是靈魂之力的高端運用之法，你靈魂未到天境前就不要去練了，靈魂之力太低，練起來事倍功半。本領精深優先於廣博，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你應該懂。我不希望這兩樣法門占用你過多的精力。不過《紫電指》這門功夫倒是很不錯，容易學且威力大，近戰、混戰中最是犀利。你現在已至地境可以修煉，改日我在你雙手各埋一顆‘雷火珠’，可保你一月之內將《紫電指》練到大成。我說了這麽多，你記得住嗎？”
梅婆婆滔滔不絕的講了一大堆，發現楚驍竟是聽得癡了，以為講了太多，他一時記不下來。
“師傅，我記得住，我全都記下來了。有很多都是一直困擾我的問題。聽您這一說，我幾乎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楚驍剛才聽得如癡如醉，大有醍醐灌頂之感。
“幾乎所有疑惑？你還有什麽疑惑沒有問嗎？”梅婆婆本來覺得自己今天就已經說得夠多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問題。
“關於我楚家的兩門禁術。”
“哦，是這個啊。作為你的師父，我是很不願意讓你去學《燃魂》這種東西的。因為學了不用等於沒學，但一旦用到，就意味著我的徒弟自此就沒了。人活著，要想盡一切辦法求生，為師認為真正的勇敢並不是慷慨赴死，而是背負一切頑強的活下去。秘籍在你手裏，你要偷學我也無法阻攔，但要是問我，我的意見就是：這種東西不學也罷。還有那一門《天怒》，其實不是你們楚家的，而是我們梅家的秘術。”梅婆婆搖頭歎道。
“《天怒》是梅家的禁術？這怎麽會？”楚驍倒是不至於和師傅去爭一門禁術的所有權，隻是突然聽到師傅這麽說，覺得匪夷所思。
“這並不稀奇，我說過，楚、梅兩家淵源頗深，不光《天怒》，連阿瑤小丫頭的《落英依波》和《嵐煙步》也是梅家的秘籍。而我梅家，也有你楚家的《渡影》和《魂界》。不瞞你說，師傅我就習得了這兩門功夫。而且，這《天怒》可能是在楚家傳承了多年中間出了偏差吧。它並不是一種禁術，而是一種在戰鬥時瞬時提高功力的秘術。用過之後的代價自然沒有楚家流傳下來的那麽高。改日我把它傳與你，你便知道了。”梅婆婆笑眯眯的拍拍楚驍的腦袋。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們兩家到底是來自哪裏？還有，我早就想問您了，為什麽您和琳琅會在青雲山？這麽多年了，你們為什麽要一次次的進行這種考驗？”楚驍終於將心理最大的疑惑說了出來。
“驍兒，你信任為師嗎？”梅婆婆盯著楚驍的眼睛。
“我信。”楚驍堅定的答道，雖然他認識師傅時間不長，但是他能深切的體會到師傅對他的疼愛。拜師時師傅眼中欣慰的老淚，讓他感到深深的震撼，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好，有些事情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否則會影響你的成長。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可以知道的事情，但我沒告訴你的，你以後也不要再多問，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為師自會讓你知道。可以麽？”
楚驍點點頭。
“梅家和楚家都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那裏並不在恒界大陸，具體是哪裏，關係到你的身世，將來你實力夠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至於我和琳琅，你或許知道，恒界大陸的頹敗是因為兩百多年前的那場戰爭，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就是因為那場戰爭。界空舟本來就是一艘飛行戰艦，也是一件頂級的神器。而我則是這艘巨大戰艦的統帥，琳琅則是界空舟的器靈。在戰爭中，界空舟被一個強大的存在封印了能量源並擊傷，墜落在了這青雲山。封印能量很特殊，到現在都讓界空舟無法正常運行，甚至連和外界聯係都做不到。隻有青雲山發生變故，讓這股封印能量出現紊亂，我們才能短暫的與界空舟外麵有所聯係。我們需要足夠的特殊能量破壞封印以及讓界空舟重新起飛，但顯然這非常難，界空舟所需要的能量實在是特殊，在恒界大陸幾乎難以找到。而且，青雲山裏多是凶獸，指望這些凶獸去收集能量對它們來說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後來隻好想辦法讓青雲山成為能盛產高階凶獸的“寶地”，然後對這些高階凶獸進一步培養，希望能夠培養出足夠強大的個體，委托其去梅家尋求救援。可是青雲山能夠容納的凶獸是有限的，而我們能夠偶然得到與外界聯係 的機會又極有限，如果接受考驗的這批凶獸沒有一個可造之才，而又讓它們繼續在青雲山占有我們有限的求生資源，那我們永遠都別想離開這裏了。所以，才會有清洗青雲山這種事。這兩百多年來，清洗過兩次，也送走過兩個培養出的‘信使’可卻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音信，我甚至都有些絕望了。直到你來了，竟然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還拜我為師。為師想，就算是真的回不去了，至少我還有個傳人，也算是莫大的安慰了。”梅婆婆一臉追憶之色。
“那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你們不自己出去呢？考驗者進得來也出得去，自然師傅你們也可以吧？”
“琳琅是個器靈，根本離不開界空舟的。剛開始的幾十年我都在養傷，而傷好了又有機會出來的時候，我卻是已經出不來了。為師如今已是近三百歲的年紀，這恒界大陸上，你可曾聽說過有人活這麽久嗎？為師是全憑著這‘時空囊’的‘反向延時’功能才勉強活到現在的。”梅婆婆眼中含著淡淡的憂傷。
“師傅您放心，驍兒定然不會讓您失望，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早日讓您回到故鄉的。”楚驍望著自己這位絕世高手師傅，此刻就像一個脆弱的落寞老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酸。他暗暗下定決心，除了給娘報仇，幫師傅回家也將成為他的人生目標和修煉動力。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在繁重得可以稱之為殘酷的修煉中度過。不得不說，師傅所製定的修煉計劃的確非常高效，短短一個月時間，楚驍和阿瑤二人的戰鬥能力就得到了長足的進步，他們的身體更結實了，脈氣也凝實了很多，戰鬥經驗和技巧也是有了極大的進步，因為時常可以得到師傅的指導，各自的秘籍修煉也是成效頗佳，尤其是楚驍，簡直可以用勇猛精進四個字來形容，讓梅婆婆時常笑得合不攏嘴。
這一天，藥浴時間，楚驍和阿瑤正表情痛苦麵對麵的泡在大桶裏，渾身上下從外到裏的癢痛酸麻讓二人根本沒有了閑聊的興致，就這麽靜寂無聲的大眼瞪著小眼。忽然，一個小小的氣泡自楚驍身旁晃悠悠的升上藥液表麵，然後“啪”的一聲破裂，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脆。阿瑤俏臉一紅，抿著小嘴極力的忍住笑。而楚驍的臉色卻瞬間漲紫，瞪大眼睛，大聲辯解：“我沒有！”然而話音未落，又有兩個更大的氣泡在他身前爆響。“咯咯！”阿瑤忍不住大笑起來，而楚驍卻是麵色凝重的不吭聲了。
“楚驍哥哥，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阿瑤尷尬的停了笑，關心的問道，而楚驍卻仍然不做聲。
“小氣鬼，這樣就生氣了？不對，是你的脈氣，我感覺你的脈氣好狂暴，四處逸散。楚驍哥哥，你這是又要突破了嗎？”阿瑤臉色大變，“嘩啦”一聲從桶裏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自己輕薄的裏衣在浸濕後纖毫畢現的勾勒出自己周身玲瓏的曲線。
此刻的浴桶裏已經如開了鍋一般，氣泡“咕嘟嘟”的冒個不停。阿瑤一縱，躍出木桶，也不理會自己渾身淋漓的藥液，向屋外竄去。
“師傅，琳琅姐，快來啊！”
“怎麽了這是？嗯？難道楚驍這小子年歲漲了，竟忍不住對你起獸心了？”琳琅身上係著圍裙，手中攥著一把青菜，從旁邊的廚房衝出來，看到阿瑤此刻的樣子，眼裏浮現出一絲戲謔。
“不要胡說。驍兒脈氣急速吞吐，這是要突破了，適才藥力灌輸下，讓他剛到臨界點的脈氣迅速超過了界限，才會如此措手不及。現在突破已經開始，來不及去靜室了。不過也無妨，就讓他泡在藥液裏突破吧，那些藥力被他盡數吸收也是好事，你們不要進去打攪。”梅婆婆笑著點點頭，便轉身回屋了。楚驍到達地境後短短兩月不到便能突破到地境二階，固然也是得益於驟然得到大量藥材寶物的支撐和係統的教導以及科學、高強度的修煉，不過這種進步速度，不論放在哪裏都算是妖孽中的妖孽了。有徒如此，師複何求。梅婆婆的心裏是既震撼又興奮。
琳琅和阿瑤也是怔怔的盯著浴室。“可惜那個大浴桶嘍，被他這麽一搞，肯定要變成一堆木頭渣兒了。”琳琅搖頭輕歎，突然看向仍在發呆的阿瑤，眼神在她周身上下掃視了兩遍，拖著下巴點了點頭。“看來我的夥食營養搭配是非常不錯的啊，你這妮子可是有了不小的成長呢。”她賊笑著對阿瑤挑了挑眉。
阿瑤聽她這話不明所以，愣了一下，然後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此刻自己的形象是多麽狼狽，“啊呀”一聲尖叫，朝自己的房間爆射而去。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回的突破比起上回來，楚驍顯得更加熟門熟路一些。渾身竄動的脈氣瞬間被丹田的脈氣星雲抽吸而入，由於修煉了《脈術六章》的緣故，現如今他的周身毛孔都與經脈相連，浴桶內藥液中的精華也在飛速的被楚驍身體吸收，短短盞茶功夫就變成了一桶清水。預備二人內服的兩盤彈丸就放在浴桶邊的小桌上，此刻楚驍也是老實不客氣的一張嘴，將這數十枚各色彈丸吞吸入口，囫圇咽下。
“果然還是不夠啊。”楚驍猛地一聲清嘯，浴桶瞬間炸裂成木屑四處飛散，周圍的天地能量猛地震動，然後緩緩以他為中心旋轉起來。又是一個能量旋風形成了，瘋狂的席卷著界空舟內的空間，繼而再次覆蓋了青雲山。這次持續的時間也近一個時辰，但因為是全身進行吸收的緣故，所得天地能量竟是上回的一倍。此刻楚驍丹田內的脈氣星雲比之前大了一成有餘，其中各係能量匯聚的閃耀小球也愈加凝實。更讓人驚訝的是，其中火係和水係能量的閃耀小球，竟是向著在星雲上方旋轉著的《炎冥圖》投影緩慢的發送著能量。這種能量的投送就像是一種輕柔的浸潤，不禁引起了楚驍的好奇。仔細的觀察下，他發現這絲絲能量透過《炎冥圖》投影，逐漸匯聚到了腦海中的《炎冥圖》上。圖上纏繞鳳凰的火焰和包裹銀龍的凍氣分別在火係和水係能量的浸潤下有了一些“生氣”，像是真的散發出恐怖熱力和寒意一般。隨著時間的流逝，楚驍發現這並不是錯覺，他明白，他已向掌握這兩種強大力量，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