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片大亂

等所有人都下到寶庫的時候,立馬全都傻眼了。這還爭個毛啊,這裏的寶物多得跟山似的,大家盡情拿就是了。一瞬間,架也不打了,所有人都分散開來,開始不停的往手環裏裝東西,楚驍、宜蘭和春水所有手環都基本裝滿了,僅僅給裝武器和丹藥的地方留了些空間,三人繼續分頭去完成玄龜交代的事情,尋找那隻巨蚌或是硨磲。

不一會,整個地下寶庫開始顫動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強烈,石壁上開始有碎石紛紛掉落。

“剛才的爆炸好像對這裏的結構有所破壞,這個洞快要塌了。”有人喊道。

“扯淡,這個洞並不深,而且空間足夠大,不是要塌了,是什麽東西要出來了!”也有人持不同意見。

震動越來越強烈,仿佛地麵在不斷抬高似的,原本齊膝深的水也消失不見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騰身而起飛到空中。隻見一座座“寶山”垮塌了下去,露出了下麵一個個巨大的黑色石棺,石棺非常巨大,怎麽看都不像是用來裝人的,有些人好奇心重,靠近石棺想要打開看看,而像楚驍、慕無雙這種水平的強者則是眉頭緊皺,他們已經感受到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紛紛傳音給自己的隊員,遠離那些石棺。

大地仍在劇烈顫抖著,“砰”的一聲,一具石棺炸裂,裏麵一頭怪獸一躍而起,一爪子將身旁的一個人摁倒,一口就咬下半截身子,“哢嚓、哢嚓”嚼了幾下便吞了下去。這怪獸無毛,形貌似狼,又有點像野豬,巨口獠牙,渾身結實的肌肉和四隻巨大的利爪,一看就知道是戰鬥力極強的那種類型。

“這是‘妖犼’,傳說中最凶殘的神獸,不,應該叫‘魔獸’才對。”有人已經認出了怪獸的出處,驚恐地叫道。就在這時,石棺一個個的炸裂,一共九隻“妖犼”出現在眾人麵前,虎視眈眈的望著這些打攪到它們的人類。要是擱在平日,或許所有人早就一哄而散了,但如今寶藏當前,太初宗等四大宗門是撈到了實惠,可三大邪宗卻是剛進來,手環裏還空著呢,怎麽可能就此罷休?這些人眼睛已經紅了,管你是什麽獸,幹就是了。也不知是誰先出的手,總歸是在一瞬間,寶庫內便亂成了一鍋粥,甚至劍宗和上清門的一些人也和這些‘妖犼’幹上了,一時間血肉橫飛,場麵極其慘烈和血腥。可地麵的振動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猛然間一隻如房子般大小的巨大硨磲從地下升了上來,這硨磲可有些與眾不同,一般這種生物,不管多大,都是附著在海床或岩石之上,終生無法移動的,而眼前的這隻巨大硨磲,在貝殼之下卻生出了數十條的腕足,就如同一隻蚰蜒類的蟲子一般,靠腕足在地上緩慢的移動了起來,猛然間,他的蚌殼一開,一條如舌頭一般的腕足從中激射而出,一下卷住一名魔宗弟子,猛地拉扯而入,繼而蚌殼合攏,一陣輕輕顫抖,仿佛是在咀嚼,十數息過後,一副骨架便被其吐了出來。眾人毛骨悚然,連忙都躲開它遠遠的,就連那些“妖犼”都不敢靠近到這硨磲的旁邊。

不過楚驍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找硨磲半天了,除了眼前的這個,還有更顯眼的嗎?而且,就在剛才蚌殼打開吞人的一瞬間,楚驍已經瞥見硨磲內那一點隱晦的光華了,想必就是玄龜想要的那個物件吧。

“笑遷姐,我答應玄龜的東西就在這硨磲的裏麵,我得下去單兵作戰了,咱們這一隊人馬暫時交由你指揮。”還不等左笑遷說話,楚驍又一把拉過魏淩霄:“把你身上最硬的家夥借我用一下!”後者一愣,然後臉就紅了:“哎呀,師兄,這麽緊張的情況下,你說什麽呢?”

楚驍滿臉的黑線,這孫子是想歪了吧,楚驍眉毛一豎拎著他的領子就罵道:“你想什麽呢?信不信我捏死你啊?我要一根粗一點、硬一點的兵器,好撐住那硨磲的殼。”

魏淩霄一陣尬笑:“你要早這麽說,我不就了然了嗎。”順手取出了一柄四尺多長,胳膊粗細的降魔杵,遞給楚驍。“七百八十斤重,魔紋鋼打造,你用完要還我啊。”楚驍沒有理他,拎著降魔杵便向硨磲飛去。

可他並不知道,看到硨磲內有東西的可並不止他一個人,在他飛出的同時,幾柄飛刀便衝著他的後腦飛了過去,“當當”一陣連響,飛刀被一道道風錐撞飛,一個曼妙的身影將楚驍遠去的身影擋在了身後。“他忙著呢,請你不要打攪他好嗎?”這身影正是宜蘭。而甩出飛刀的,竟然是劍宗的連青青。

“你們劍宗的人都開始玩兒飛刀了嗎?這種事我怎麽沒聽說過?”左笑遷挺著長槍,與宜蘭一前一後,將對方夾在了中間。

“哼!”連青青冷哼一聲,什麽都沒說,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劍光猶如一條銀色匹練一般朝宜蘭斬去,而左笑遷動作更快,長槍槍尖已經刺向她的後頸。連青青隻好停下,轉身與左笑遷戰在一處,而宜蘭則是沒有動手,她不屑於二打一,而且,她發現,有不少人的注意力放在了楚驍的身上,她得保護他,她絕對不容任何人背後偷襲楚驍。

“當”的一聲,硨磲的蓋子被撐住了,同時救下了一名玄女宮姑娘的性命。粗重的降魔杵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可見硨磲閉合外殼的力量有多大。無數腕足從硨磲內激射而出,直奔楚驍,顯然他的行為讓這成了精的老硨磲很是憤怒。由於距離太近,而且腕足速度又太快,楚驍竟是一時間被逼得手忙腳亂,不住後退。正在這時,一個劍神宗的弟子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硨磲的旁邊,劍光一閃,硨磲內一股黑血飆射而出,一道彩芒便出現在了那人的手裏,接著,此人騰空而起就要逃遁。

“哪裏跑!”一道刀芒如一條閃光的白線朝著那人劈到。硨磲受傷,腕足收回,讓楚驍騰出了手腳,見到硨磲內的“水汐珠”被人取走,豈有不攔截的道理。那人頭也沒回,朝後劈出一劍,劍光如水,劈在那道白線之上,竟是與楚驍的刀光一同消散了。“有點道行。”楚驍飛身一躍,一腳將降魔杵踢向魏淩霄,順手一顆“百步無憂”便扔進了即將合攏的硨磲殼內。“轟”的一聲,硨磲被炸碎,汙血四濺,楚驍已經追著那人而去,身後宜蘭也緊跟著飛離了地下寶庫。

左笑遷搖頭一笑:“現在的小孩子,一點都不懂得矜持啊,追得那麽緊幹什麽?”而她對麵的連青青已經雙臂帶傷,長劍脫手了。紀朝風等劍神宗弟子圍了上來,對左笑遷怒目而視,一場四大宗門的內訌馬上就要開始了。

“都別激動,是這連青青先向楚驍出手的,而且還用的是飛刀,打了半天,她是一招像樣的劍神宗絕學都沒使出來。紀朝風,你確定這女人不是假扮的嗎?”鄒寧站在左笑遷身旁對紀朝風道。

紀朝風也不是個傻子,劍神宗的天才妖孽中,他也是數一數二的,當下眉頭一皺,看向連青青,問道:“今年四月十八,是什麽日子?”顯然這是要考較連青青的身份了。

“……”連青青沉默。

紀朝風怒道:“你究竟是誰?竟然連我劍神宗掌門的誕辰都不知曉,必是假冒的!”

“哼!我自然知道是掌門誕辰,我氣得是身為同門,你竟然相信外人返來針對自己的師妹!你要殺我隨便,別跟我廢這麽多話!”連青青也是怒了。可她話一出口,便見到劍神宗弟子紛紛拔出了劍,對她怒目而視。

“果然是個冒牌貨,四月十八並非掌門的誕辰,而是連青青師妹那被虛無教殺死的父親,也是飛劍堂上一任堂主連洪飛的忌日。”紀朝風出手如電,一把就抓住了連青青的耳朵,用力一撕,一張人皮麵具便被扯了下來,裏麵露出一個光頭女子的臉,這女子不但光頭,甚至連眉毛都沒有一根,正用怨毒的眼神瞪著紀朝風。“你到底是誰?我青青師妹呢?如果你不說,我有一百種殘忍的方式折磨你。或者,讓你嚐嚐我新找到的‘噬魂蟲’的滋味。”紀朝風的臉上滿是猙獰。

那光頭女子也是麵色大變,冷聲道:“我說了,可否放我離開?”

“可以,我以劍神宗先輩名義起誓,你說了,我就會放了你。我們是劍修,說話算話。”紀朝風斬釘截鐵的說。

“好。我們是雅安帝國皇帝陛下派來的,目的就是將‘水汐珠’帶回去。不過我們的人手力量比較薄弱,沒辦法組隊與你們這些超級宗門競爭,便在你們來的路上,趁著過夜休息的機會,做掉幾個劍神宗弟子,換上他們的衣服,炮製好人皮麵具,混進來見機行事。我們也不知道這連青青還是個領隊,一路上有好幾次差點暴露。”紀朝風聽著,臉上的殺氣則是越來越重。

“傳令,青青師妹這一隊的所有人過來集合,不願意或逃離的,當場斬殺。”紀朝風向自己身邊的兩個親信傳音下令。

“你答應放我離開的,你們劍修講究劍心澄澈,不能出爾反爾。”光頭女子驚恐道。

“我答應放你離開沒錯,不過其他人要如何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可沒有違反誓言。”說完,紀朝風緩緩退後,一群滿臉猙獰的劍神宗弟子便向狼群一樣撲了上去。

“紀朝風!你出爾反爾,不得好死!”劍光揮舞中,傳出光頭女子的慘嚎和咒罵聲。而紀朝風則是一臉陰沉的念叨著:“小小雅安帝國,竟敢來捋我劍神宗的虎須,剛才楚驍追出去的那個,應該也是雅安帝國的沒錯了。”他本想也追出去看看,可連青青已死,劍神宗來海底神殿的人馬隻有他一個領頭的,如果他再離隊,萬一全隊弟子被圍攻,後果不堪設想,再說,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寶物,滿地的天材地寶還沒有撿呢。此刻光頭女子已被碎屍萬段,紀朝風下令,沒事的劍神宗弟子繼續撿寶,他自己則是和左笑遷等人客氣了兩句,就各忙各的去了。而寶庫中大部分的人,仍然在和那九頭“妖犼”糾纏廝殺著,有人忙裏偷閑拾些天材地寶,有些貪婪的人手裏攥著寶物,人已經被“妖犼”吞下了肚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楚驍和宜蘭一前一後的追出了祭井,那“劍神宗弟子”則是慌不擇路的向旁邊的一座神殿衝去,追人追得急了,難免疏於看路,陡然間,楚驍和宜蘭感覺空間一陣抖動,眼前的場景就起了變化,一座如棋盤的陣法頓時將二人困在了中間。“別亂動啊,這是‘一百零八路棋盤陣’,一步踏錯,萬劫不複。”楚驍畢竟是個陣法大師,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怎麽樣?出的去嗎?”宜蘭緊張的問。

“開玩笑,我的本事你不清楚嗎?這種陣還困不住我。跟著我走就是了。”說著,他便在一個個棋盤格上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跳動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跳房子”一般,看得宜蘭捂嘴直樂。就這樣,二人花了盞茶時間,順利的出了“棋盤陣”,隻是那“劍神宗弟子”卻已經沒影了。

“他不會已經跑出神殿了吧?”宜蘭問道。

“外麵玄龜守著呢,他獨自帶著‘水汐珠’出去就是送菜,不死也得跑回來。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應該還躲在這裏的某個地方,等我們都走了之後再悄悄離開。我們一個一個神殿找找看吧。”說著,楚驍便帶著宜蘭向前麵的神殿走去。這個神殿的形製和他們進的上一個是一模一樣的,神殿內倒是沒有什麽護殿神獸的氣息,隻是有一股淩厲之氣讓人感到仿佛置身於一座劍陣中一樣,渾身感到一陣凜然。大殿內,一尊神像聳立,這是一位背劍的中年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而神像的上空則是懸浮著一柄劍,雖然僅僅是一柄劍,卻散發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劍氣。“這是一柄神劍啊,太遺憾了,我是使刀的,這顯然是皇甫家那位劍光神尊的神殿,難道這柄劍就是劍光神尊的劍?”楚驍驚歎道。

“你懂個屁!”一道老而不休的聲音在楚驍腦海中響起,不是刀靈影老還能是誰。“老夫我巔峰的時候可是比它強多了,就它這種的,我一刀能劈碎幾十把。它怎麽可能是神尊的佩劍呢?勉強算是件中品的神器,估計是皇甫家那位天神的劍,掛在這裏鎮殿用的。”

“中品神器?算是幾階的啊?”楚驍好奇的問。

“到了神器就沒那麽細的分階了,隻有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四個等級,神器之上還有主神器,主神器之上還有真神器,乃至傳說中的聖器至寶。神尊的佩劍,怎麽說都得是件真神器,豈是上麵這玩意兒能比的?”影老神氣十足的說道。

“那你說我能把這劍帶走嗎?”楚驍眼睛冒出了小星星,這可是神器啊,整個太初宗有沒有一件都說不定。

“它不砍死你就能。”影老嗤笑。

“這叫什麽話?我谘詢你不就是要找一個安全拿走的方法嗎?”楚驍有些怒了。

“唉!這帶走神器和帶走姑娘是一樣的,你得讓人家信任你,願意跟你走。你就展現你的招牌賤笑,好好忽悠一番唄,那劍靈如果不是個老奸巨猾的主,還是很有可能被你忽悠了的。畢竟在這裏吊了幾百年,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孤單、寂寞、冷的。”

楚驍眨眨眼,然後下定決心,來到那柄劍的下方,先是對著劍光神尊的神像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又對神劍行了一禮道:“神劍前輩,可否出來一敘?”

隻見那劍緩緩飄浮而下,橫著停在了楚驍麵前,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從劍裏冒了出來,唇紅齒白,像個瓷娃娃一般煞是可愛。她翹著二郎腿坐在劍身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楚驍道:“你誰啊?叫我幹嘛?”

“晚輩楚驍,老祖乃是炎冥神尊,我們兩家淵源頗深的。”楚驍諂媚的對小女孩笑著。

“哦。原來是楚家的,你身上好像還有梅家的味道。”小女孩**著鼻子。

“不錯,不錯。晚輩拜梅家一位前輩為師。”

“那你勾搭我幹嘛?又不是和我皇甫家有親。”小女孩一噘嘴。

“這恒界大陸上恐怕早就沒有皇甫家的血脈了,我也是小時候被人送到這裏的。前輩您看,您是一柄鋒銳的絕世神劍,怎能甘心在這海底神殿中永不見天日呢?”

“懂了,你是想帶我走唄?可是你是個使刀的啊?梅家也沒有劍神啊。我可是隻會跟隨劍神的,而且還得是那種正氣淩然、英俊帥氣的劍神才行。”小女孩一臉傲氣的說道。

楚驍一臉黑線,這小女孩心智還夠成熟的啊。他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現在在楚家於恒界大陸上開創的一個宗門內,叫太初宗,是恒界大陸第一宗門,門內有劍殿,也有許多劍修,更是出過一些劍神的。您跟我出去,他們會把您向祖宗一樣供奉在殿內,您沒事指點他們一二,將來培養出個玉樹臨風的劍神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小女孩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你說的沒錯,總好過在這裏接塵土。你要是敢騙我,我就砍死你啊。”

“不敢,不敢,我是真誠的。”楚驍繼續諂媚的笑著。

“好吧,我跟你走。神像後麵還有一套劍訣,別忘了帶上啊。”說完,小女孩就不見了,楚驍連忙一把抓住神劍收入手環,然後跑到神像身後,那裏有一塊盤子大的傳承玉佩,楚驍也毫不猶豫的收入手環,這才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拉著遠處一臉莫名其妙的宜蘭快步離開了這座神殿。

出了神殿,二人繼續搜索前進,向著下一座神殿而去,這座神殿和前麵的略有不同,殿外的牆壁上淨是大大小小的翅膀浮雕,看到這些翅膀,楚驍心裏有數了,這八成就是翔羽族扶風神尊的神殿了。剛到店門口,便聽到裏麵傳出一陣打鬥聲,楚驍和宜蘭相視了一眼,立馬朝裏麵急掠而去。一進大殿,便見到五個帶著翅膀的高大金人在圍攻那個逃走的“劍神宗弟子”,不過那廝著實是個硬手,水平似乎不比左笑遷差,硬是和五個金人打了個旗鼓相當。宜蘭手快,兩道風錐穿越空間直刺對方的腿彎,對方雖有感知,但在被群毆的情況下躲避起來也是非常困難的,隻好丟車保帥,猛的拔地而起,躲過風錐,而胸口卻是被一個金人狠狠的轟了一拳,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直接就向楚驍這邊倒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