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雜役房煉器堂
“新來的？叫什麽名字啊？都會些什麽啊？”剛才還滿臉獻媚的曹玉柱，在目送孫在田離去後，轉身對花尋風頤指氣使。
“曹師兄，我叫花尋風，以後全仰仗曹師兄了。”花說完，花尋風從懷中摸出了一小塊精煉好的四方玄鐵，塞給曹玉柱。他剛剛看見曹玉柱這樣給孫在田塞東西，而他身上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這麽一小塊玄鐵。
曹玉柱覺得入手一沉，心下一喜，待看到手裏的是一塊黝黑發亮玄鐵，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剛欲發作時，轉念想了想，就收下了。
上層煉器堂裏的外門弟子煉器，那些材料的精煉都是由雜役房的雜役弟子來精煉，精煉材料不是很難，就是把材料過火，然後捶打，去掉雜質，冷卻後再上交，都是散活，有時精煉的好了，上層弟子一高興沒準賜下幾塊下品靈石，有時精煉不好了，可能就連小命就此斷送。
玉劍書莊雜役弟子隻不過是最底層的存在，數量也有數萬，死掉幾十上百也無人關注，沒有人會為雜役弟子去找外門弟子講理。
“這是......”曹玉柱故作疑惑道。
“曹師兄，這是師弟閑時自己精煉的玄鐵，師弟剛入桑天峰，身無長物，隻有這一塊還算過得去的玄鐵拿得出手，望曹師兄不要嫌棄。”花尋風知道現如今不必當初，在倚江閣時自己可是掌門弟子，各殿真傳都要給自己麵子，現在自己寄人籬下，既沒有靠山也沒有實力，當然要低調點。
“不錯，樣子倒是挺別致，行了。你既然對精煉有把握，那就去那邊煉器堂幫工吧，每月三塊下品靈石，一瓶晉氣丹，若哪個不開眼的找你麻煩，你找我。”曹玉柱表情有些古怪，掂量著玄鐵塊。
“多謝曹師兄。”
花尋風跟曹玉柱拿了腰牌換了雜役弟子的衣服，便獨自前往雜役房煉器堂。
說是煉器堂，其實更像是凡俗間鐵匠鋪子，此起彼伏的落錘音不絕於耳，各個幫工的雜役弟子光著膀子，揮著錘子，汗如雨下。乍一看，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這位師兄，曹師兄讓我前來幫工，請問我需要做什麽？”花尋風尋到一個悠閑喝著茶水的弟子，上前問道。
“我並不是這裏的管事。”那弟子一愣。
此時遠處跑來一灰衣弟子，喝罵道：“狗東西，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孟師兄是綠衣外門弟子，豈是你能冒犯的。”
花尋風一驚，立刻躬身道：“我剛來這裏，對事情不太了解，請師兄見諒。”
孟師兄也是外門弟子裏墊底的存在，不然也不會被打發來要煉器材料，他見花尋風態度恭謙，說道：“沒關係，大家都是桑天峰弟子，無需多禮。”
灰衣弟子喝道：“還不趕緊謝過孟師兄，孟師兄宅心仁厚，不與你一般見識，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花尋風心中一涼，莫非這麽一點小事就要一個人的命嗎？口中依舊謝道：“多謝孟師兄。”
灰衣弟子見花尋風識相，心下鬆了口氣，說道：“孟師兄，此次煉器材料，玄鐵兩噸，荒金銅兩噸，另外的鎏星鐵三噸均已精煉完畢，請師兄驗貨。”
花尋風也隨意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忍不住翻白眼：這也叫精煉完畢？這玄鐵裏估計一半的雜質都沒有祛除吧，還有這荒金銅，表色赤黃但內部駁雜，我若是拿這樣的材料給君前輩交差，信不信把頭給你打腫。這樣的材料拿去煉器，品質好的了才怪。
“很好。”
花尋風一口沒提上來，差點咳嗽起來。
“這次的材料品質不錯，比前幾次好了不少，以後若都有這種水平，你這煉器堂應該不會再短人了。”孟師兄十分滿意。
“孟師兄說好就行，那您看，我這就讓人送去？”灰衣弟子小心說道。
“可以，走吧。”說完，孟師兄便帶頭離去。
灰衣弟子招手喚來十來名雜役，將材料分別裝到三輛載物車上，跟在孟師兄身後離去。
孟師兄離去後，灰衣弟子長噓了口氣，軟坐在剛才孟師兄坐的椅子上，喝著茶水。
花尋風不明就裏，出聲詢問：“這位師兄，為何如此？”
灰衣弟子見花尋風沒走，傻愣愣的站著問自己怎麽回事，沒好氣道：“哼，算你命大，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是曹師兄讓我過來做幫工的。”
灰衣弟子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去說道：“你該不會是得罪他了吧，這一路上，你沒發現就我們煉器堂的雜役弟子少的可憐嗎？你可知為何煉器堂的雜役弟子這麽少？”
花尋風一頭霧水，他剛來桑天峰，不清楚這裏的情況。
見花尋風一臉迷茫，灰衣弟子搖搖頭，“在咱們雜役房這裏，有煉器堂、煉丹堂、還有靈廚堂、獵獸堂。”
“雜役弟子絕大部分還未辟穀，靈廚堂就是給他們做飯的；獵獸堂則是狩獵山中野獸、凶獸，然後剝皮製作符紙，交給上層任務堂製作符篆的，獸肉做食材交由靈廚堂，他們有氣海境為基礎，這狩獵野獸根本不在話下，就是偶爾遇到凶獸時危險些；什麽煉丹堂就更輕鬆了，其實就是培養一些低級靈藥，還有上層交代下來的一些常用靈草曬幹上交，做庫存儲備使用；而咱們煉器堂，則是上層交給我們材料，讓我們精煉，精煉好了，是分內之事，精練不好了，則有殺身之禍...你說，這如何能留得住人。你既然被曹大柱那家夥叫過來的，那就安心待在這，你看怎麽樣。”
花尋風聞言點點頭，但心中萬馬奔草，還以為自己得了好，誰知道人家順水推舟將自己推進深淵。
人心難測啊，果然還是不可盡信他人。花尋風對在煉器堂做事的後果沒什麽顧慮，因為剛看了眼那個孟師兄帶走的材料，簡直不堪入目，但是那個孟師兄說這批材料品質還可以，如果要求這麽低的話，那自己絕對能在這裏混的風生水起。
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還是不要太高調，安安靜靜的做個雜役弟子，等修為上去了，就去摩天峰和華天峰找楚山和葉秋嬋。
灰衣弟子見花尋風點頭，心中高興，終於煉器堂留人了，於是對花尋風繼續道：“我叫高衛平，算是這個煉器堂的小管事，現在你留在煉器堂，大家都是兄弟，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花尋風見高衛平性格豪爽，便不再拘謹，說道：“我叫花尋風，叫我尋風就好了。”
一聽這名字，高衛平露出一個不可描述的笑容，“花尋風，好名字。”隨後抬抬眼眉，露出一個大家都懂得表情。
花尋風哭笑不得。
隨後高衛平把煉器堂的十個雜役弟子依次介紹了一遍，因為煉器堂人少，所以空餘房間很多，花尋風也被分到一間房。雖然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其他什麽都沒有，但花尋風還是覺得不用跟別人擠一間房，是莫大的幸事。
孟師兄帶著十二名雜役弟子在雜役房橫穿走過，向上層外門煉器堂走去。曹玉柱遠遠看見這一隊人馬，趕緊跑過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好交道的機會。
“孟師兄，這次是你來催貨啊，這幫不叫人省心的東西，看我回頭怎麽收拾他。”又是那種諂媚似的笑臉。
孟師兄腳步未停，看見曹玉柱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喜：“你們雜役房煉器堂弟子幫工太少，如果有新人，就多送去煉器堂。”
曹玉柱心中腹誹：還不是你們這些外門弟子不拿人命當回事，我塞多少你們殺多少，誰還敢去。不過他臉上還是笑容洋溢：“是是，您說的是，這不剛剛我送去了個新人，往後咱們煉器堂肯定準時交貨。”
“希望如此。”孟師兄登上峰梯，沒入雲海。
一車車的材料被十二個雜役弟子掛上峰梯，然後憑著轉軸往上拉，曹玉柱掂了掂花尋風給的那塊玄鐵，直接扔進裝玄鐵的車內。
玄鐵，在凡俗間可能價值連城，但在這裏，是最不起眼的東西。曹玉柱冷哼一聲。
孟師兄差遣十二個雜役弟子將材料放置在外門煉器堂庫內，便準備叫師兄弟們投入到煉器中去，完成今天份額。別看他們在雜役弟子麵前人五人六，其實他們在內門弟子麵也是同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