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敗名裂
東江情緣
“她來了，準備！”月黑風高之夜，形單影隻的陳微上廁所時，“砰”的一聲巨響，一種黏黏的東西飛濺到她的身上。她蘸了點放在鼻子下麵嗅一嗅，竟然是臭不可聞的牛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怎麽回事？誰放的爆竹？傷到了沒？”芷欣等一群教師跑了過來，問道。陳微也許是受到了驚嚇，使勁地哭著。周圍過來看西洋鏡的同學紛紛搖頭，都說什麽都沒看到。芷欣把陳微帶到了辦公室，在確保對她的身體沒有傷害之後，自言自語道：“這場惡作劇，到底是誰幹的呢？”她暫時擱下這個問題，先讓陳微把澡洗了，換身衣服。其實誰是作惡者，陳微已心知肚明，隻是迫於仇劍林的淫威而不敢說出口罷了。懷恨在心的她沒有妥協，而是在尋找機會報複。
第二天，芷欣把嫌疑落在了仇劍林等的搗蛋分子的身上，但是他極力矢口否認。由於缺乏證據，這件事情的調查最終還是作罷。仇劍林暗思忖道：“如今我有恩於她，此時應該趁熱打鐵，加強感情聯絡。”他走出教室，當看到她跟郝書林在走廊上如膠似漆地交談的那一幕，心，拔涼拔涼的，鼻，酸溜酸溜的。此時此刻的他在想：怎麽自己一轉眼就成了挖牆腳的人呢？為什麽愛我的人就慘不忍睹，我愛的人卻名花有主呢？哎，放棄吧！追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心痛！不行，不能放棄。自己每時每刻都在想她，上課的時候老盯著她看，吃飯的時候總想跟她坐在一起，躺下的時候老浮現她的影子。她在我的生命中占據了多麽重要的位置啊！明明自己愛一個人卻不去追，心會更痛，甚至會成為一生的遺憾！我必須堅持，我要對她好，我一定要把心掏給她！盡管她最後可能跟別人進入了婚姻的殿堂，我也不會後悔！
“仇劍林，你在傻愣什麽？打了上課鈴沒聽到？”芷欣喊道，仇劍林紅著臉衝進教室，班上一陣哄笑。芷欣說道：“同學們，我給大家宣布一條消息：我們學校將舉行首屆辯論賽。我們班與八（2）班為正方，八（3）班與八（4）班為反方。辯論的主題是‘成績該不該當眾報’。如果你們有這樣興趣的話，現在可以舉手報名。”潘曉琴站起來問道：“張老師，反方的選手都有誰？”芷欣答道：“春亮老師派出了強大陣容來參賽。反方選手分別是張捷、盧紫凝和郝書林。”此言一出，場下一片嘩然。大家都知道他們三人能言善辯，思維敏捷。與他們對辯，簡直就是當眾出醜。剛才還激烈四溢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安靜異常。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不敢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潘曉琴站起來說道：“張老師，我報名參加！”仇劍林也跟著站了起來：“張老師，我也報名參加！”場下一片掌聲，就在大家為他們鼓舞的時候，陳微卻露出了輕蔑的冷笑。芷欣表揚道：“仇劍林同學這段時間表現得很積極，也很有團集體榮譽感，他在強大對手麵前不屈服的精神更讓我們敬服，難道不是嗎？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為他鼓勵下！”他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然而他最期盼的並不是掌聲與喝彩，而是她能回頭給自己一個柔情的微笑。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了，希望漸漸成了失望。他暗自歎道：“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他真的在懷疑難道她對自己一點都沒有感覺嗎？也許是在芷欣的鼓勵下，舉手報名的同學越來越多。芷欣隻能說道：“畢竟選手有限，下了課我會根據綜合因素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我會把選手名單公布出來。好，時間關係，我們開始上課……”
第二天英語課，芷欣公布了選手名單，分別是劉妍溪、潘曉琴與淩灝。仇劍林心裏清楚，自己能被選上的概率比較渺茫。想到不能與自己心愛的人並肩作戰，擊敗情敵，失落而空蕩。既然“演員”做不成，那就做做幕後工作也無妨。隻要自己為她減輕一些負擔，就算再苦再累，心裏也能得到慰藉與滿足。他相信隻要自己“精誠所至”，終有一天“金石為開”。
夏雨初霽，大地煥然一新。潺潺流淌的河水仿佛是一條碧綠的玉帶。潛匿在莊稼叢中的斑鳩，“咕咕”鳴叫幾聲。微風吹拂，竹葉婆娑沙沙，露珠悄然滑落於青枝嫩葉。黃澄澄的枇杷掛滿枝頭，讓人饞涎欲滴。春亮與芷欣徜徉於林間小道，呼吸帶著泥土芬芳和混著花香的氣息。
“明天就辯論賽了，你那一方準備得怎麽樣了？”春亮問道。
“還行吧！仇劍林雖說不是辯論選手，但也很積極，每天都往圖書館為他們耐心查找資料，摘抄筆記。看來他們具有很強的團隊精神啊！你那方呢？”
“我班的選手也很積極，他們複印了很多資料，經常討論對方辯友會提出哪些問題，該如何應對。我相信明天的辯論賽肯定會很精彩！”
“恩，我也這麽覺得。不過我們要把現場好好布置下。”
“你就放心好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春亮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恩。你看那些枇杷多麽誘人啊！”
“原來你想吃枇杷啊！走，我們去張老師家摘去！”
雖然滿路泥濘，迂回曲折，褲管被路邊的野草上的露珠所沾濕，但是仍然無法抵擋枇杷美味的誘惑。他們在張老師家提了個籃子，走到枇杷樹底下。一看，樹幹濕漉漉的，爬上去既容易弄髒衣服，又容易滑下來。然而又不忍美味近在咫尺，卻棄之而去。更何況在某些女人麵前，男人的字典裏不存在“畏懼”二字。他逞強地爬上樹，猶如敏捷的猴子，從這樹杈跳到那樹杈，或用手摘，或用勾子勾，或折斷樹枝。一袋煙工夫，就滿一籃了。
“春亮，那裏有最大最紅的，肯定非常甜！”芷欣興奮地指道。春亮順著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一串非常熟透的枇杷，仿佛是一盞盞金燦燦的小燈籠。由於近乎樹梢，春亮隻能屏氣凝神，輕手輕腳地沿過去，把樹梢彎曲，折斷。芷欣迫不及待地剝開那又軟又黃的“外衣”，裏麵的果肉晶瑩剔透，咬一口，汁水橫溢，香味便溢滿了嘴，令人回味無窮。
就在她沉醉於此的時候，樹杈“喀嚓”一聲，春亮狠狠地摔在地上。芷欣放下手中的籃子，跑了過去，隻見他躺在地上，眼睛閉著，渾身髒兮兮的。她試著用手推著，並喊道：“春亮——春亮——你怎麽了——快醒醒啊——”半天沒有動靜。芷欣瞅著昏迷不醒的他，她的眼睛裏差點滲出淚水來。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準備找張老師來幫忙。剛一起身，發現有東西絆住了她的腳。她一回頭，春亮鬆開手，迅速地坐了起來，“啊”一聲，伸出雙爪，儼然成了剛剛複活的死屍，嚇得她渾身顫抖，雙手捂著臉，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春亮猛然發現這玩笑開得過大，便好言安慰道：“芷欣，對不起，嚇到你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芷欣放下手，嗔怪道：“你真壞，嚇死人了！”春亮捧腹大笑，說道：“沒想到你這麽膽小。哈哈哈——”芷欣說道：“你還笑。你看你的衣服髒了，怎麽辦？”春亮說道：“沒事，反正天也快黑了，沒人能發現。回去洗趟澡就沒事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第一節晚自習後，做題做得頭腦脹痛的陳微，在校園裏隨處逛逛，散散心。在某個角落，她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第二天，辯論賽準備就緒。身為支持人的春亮發言道：“各位評委、老師們和同學們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由初二年級組主辦的辯論賽現場。本場辯論賽的辯題為‘成績該不該當眾報’。比賽開始前，首先允許我隆重地介紹今天的到場評委。”一一介紹評委後，繼續說道：“下麵由我向大家介紹今天的參賽小隊。坐在我左邊的是正方代表隊，他們持有的觀點是‘成績應該當眾報’。坐在我右邊的是反方代表隊，他們持有的觀點是‘成績不該當眾報’。首先進入第一階段，開篇理論。我們有請正方一辯發言，限時3分鍾……”正反雙方用精煉的語言闡明本方的基本觀點後，便進入針鋒相對的攻辯階段和精彩紛呈的自由辯論階段。反方選手，尤其郝書林的觀點入木三分，處處擊中對手的軟肋，博得了在場觀眾陣陣熱浪般的掌聲。他那咄咄逼人的口吻更讓對手不得不退避三舍，陷入極其被動不利的尷尬地位。盡管被逼得疲於應付，焦頭爛耳，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但是正方選手不但沒有表現出半點遜色，反而愈戰愈勇。校長的點評讓本次辯論賽圓滿落下帷幕。
散場後，正方觀眾甲抱怨道：“怎麽回事？一點懸念都沒有！”觀眾乙應和道：“就是啊，實力也太懸殊了！”陳微說道：“我倒覺得這不是實力的問題！”觀眾丙問道：“那是什麽的問題？”陳微嘴角擠出一絲獰笑，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攥緊拳頭，暗思忖道：“機會終於來了，隻要我大做文章，足可以讓她聲敗名裂，以泄我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