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死了

第二天。

一如往常,丫鬟們早起打掃庭院,廚房做起了早餐,炊煙在餘府升起,一派祥和之景。

秋風漸濃,曹公公裹緊衣衫,他坐在大院裏,看著忙碌的丫鬟和家丁們。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殘忍,在他看來,餘府很快就會**然無存了。

他已經收到了太子那邊傳來的消息,餘衷三日之內就會陣亡,讓他做好隨時屠殺餘府的準備。太子還特地囑咐,絕不能留一個活口,全部都得死。

這就叫斬草除根!

“再給你們兩天時間吧。說實話,在餘府這些日子,倒也過得享受,”曹公公撚著蘭花指,撓了撓額頭。“但是,該來的總會來的,你們可不要怪本公公無情。這個世界本就這樣,誰叫餘衷是一介蠻夫,被太子算計呢。他給皇族的威脅太大了,餘府滅亡是早晚的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當年,你替楚皇打天下,殺掉本公公的恩人納蘭瀚,從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你的結局不會太好。”曹公公輕聲自語著,仿佛餘衷就站在他的麵前。“你的修為強盛,單打獨鬥在楚國無人能敵,但麵對千軍萬馬,你又能怎樣?”

“為了讓太子對你起疑心,本公公煞費苦心啊。”

“隻怪你太蠢。”

這一切,都在曹公公的計劃中。

當年,他的恩人納蘭瀚被餘衷殺掉,他想要報仇,可是麵對無人能敵的餘衷,他毫無辦法。

但是在這十年間,他培養起了太子。

並且成功讓太子對餘衷產生了疑心。

當然,這也怪餘衷做事高調,在民間威望甚高,什麽‘功高蓋主’、‘二皇帝’之類的話傳進了太子的耳中,才讓太子徹底動了殺心。

……

就在曹公公滿意自己完美無缺的計劃時,他右側的大院裏,傳來一陣**。

隻聽有人在喊:“死了,死了。”

家丁們越來越多,紛紛圍攏而起。

曹公公也是好奇,起身走了過去。

“閃開,閃開,”曹公公喝道。

家丁們讓開一條道,曹公公看見,在地上躺著一個男子,他臉上長滿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嘴裏吐著血,看起來非常滲人,讓人想要作嘔。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沒了呼吸。

“他穿著餘彪隊長的衣服,”有人喊了一聲。

“他是餘彪隊長。”

“怎麽回事,餘彪隊長怎麽死了?昨晚還好好的。”

……

曹公公一個激靈,他仔細一看,確認倒在地上、嘴裏吐血的男人就是餘彪。他很好奇,昨晚還看見餘彪活蹦亂跳的,怎麽今天一大早就死了呢?

被人殺的?

可是他身上沒有傷口,不像是被人殺的。

他臉上怎麽長了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

“趕緊……趕緊把他埋了。”

就在這時,一個年過花甲的白發老頭吼道。他麵色慌張,語氣著急,雙眼布滿了恐懼。

“老管家,怎麽回事?”有個家丁問。

老管家搖著腦袋,說道:“閉嘴,別廢話,趕緊把餘彪埋了,不然我們都得死。”

這話一出,四周的人不淡定了。

什麽叫都得死啊?

搞得所有人急忙退後,離躺在地上的餘彪遠遠的。

“老管家,你別打啞謎啊。”

“是啊,你趕緊說,到底怎麽回事?”

“餘彪隊長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死了,你讓我們怎麽還能安心工作啊。”

“對啊,老管家,你趕緊說啊,怎麽回事?”

……

眾人你一言我一言,迫切的詢問老管家。

老管家皺著眉,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可這件事,你不要往外傳,這是我們餘府的秘密,決不允許讓其他人知道。”

曹公公擰著眉,稍稍朝老管家靠近些。

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件事,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

“那時候,餘府還沒現在這麽熱鬧,餘衷將軍也還是個普普通通的修士。”

“那年,從北方逃來許多鬧瘟疫的災民,餘衷將軍心地善良,將他們救濟了下來。”

“這本來是一樁善事,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鬧得餘府人心惶惶。”

“災民中,有一個年輕的姑娘,長得水靈靈的,非常好看。餘府中的某個家丁起了歹心,在給災民們送食物的時候,趁機玷汙了那個姑娘。並且威脅她,不準將這件事說出去,否則就再也不給他們食物吃。”

“姑娘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被家丁這麽一嚇,也就忍氣吞聲沒有揭發家丁的惡行。可是幾個月過去了,姑娘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再也隱瞞不住了。”

“那個家丁知道了這件事,恐事情敗露被餘衷懲罰,就偷偷給姑娘灌了墮胎藥。”

“姑娘絕望,她對那個家丁懷恨在心。一時間,仇恨占據了她的內心,蒙蔽了她的良知。”

“她偷偷回到了北方,感染了瘟疫。”

“她帶著瘟疫,又回到了塢舟城,主動投入那個家丁的懷抱,將瘟疫感染給了他。”

“瘟疫彌漫,瞬間籠罩整個餘府。”

“當時死了很多人,是餘衷將軍親自前往藥王山,找來藥王才阻止了瘟疫繼續蔓延。”

“那個姑娘最後在餘府後院自殺了,她自殺的地方,長了一個梧桐樹,那是她怨念所化。餘衷將軍曾派人去砍掉它,可是砍了之後,不過三天,樹就會再長出來。就算是連根拔起,它依舊會再一次發芽。”

“從那以後,每隔五年,餘府裏就會出現一次瘟疫,每次瘟疫隻會感染兩個人。”

“有人說,是那個姑娘對餘府的報複。”

“那顆梧桐樹上,殘留著那個姑娘的怨念和瘟疫。”

說著,老管家歎了口氣,看著地上的餘彪,又道:“餘彪現在的情況,應該就是被瘟疫染上了。那個姑娘的怨念,一直都在折磨餘府。”

“那……老管家,你不是說,每次都會感染兩個人嗎?”有個家丁顫抖著詢問。“現在,餘彪是第一個,那麽……第二個又是誰呀?”

“不知道,”老管家搖著腦袋。“隻要在餘府內的人,都有可能被感染上。你們趕緊把餘彪埋了,他身上有瘟疫,不可以讓他身上的瘟疫再被傳染出去。”

所有人不敢靠近。

“老管家,你倒是說說,被感染了瘟疫,有什麽症狀啊?”有人又問。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感染了瘟疫,首先是產生幻覺,比如看見桌子椅子在說話,然後臉上冒出紅色疙瘩……”老管家說著說著深吸一口氣。“被感染者,不出一天,就會口吐鮮血而死,非常的可怕。”

家丁丫鬟們互相對視著。

他們都在害怕。

曹公公聽見了老管家的全部話,看向地上死相淒慘的餘彪,身子不禁一顫,趕緊用手捂住口鼻。

他退縮著腳步,急匆匆地遠離了餘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