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龍是蟲,片刻分曉
“不過。我不希望你出什麽事。”
陸淵眼神很溫柔的看著蘇沫。蘇沫搖搖頭,臉上也多了一絲溫暖。
“不會。”
大廳裏熱鬧非凡。蘇家雖然沒落了,但抵不住蘇烈當年留下的名望,不少溫城的熟人過來祝壽,也算賣蘇烈一個麵子。
外人隻是簡單的幾句賀詞,然後送上禮物,周穆華紅光滿麵一一接過。心裏一絲欣喜。
“媽,祝您生日快樂。”
蘇正東領著林藝茹走上前。說完,林藝茹拿出兩人準備的禮物呈了上去,周穆華接過來掃了一眼,便沒有再看第二眼。
“奶奶。生日快樂。”
蘇暖諾諾的喊了一句。眼神畏懼,絲毫沒有在家裏的活潑。聽到蘇暖的賀詞,周穆華華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隻是這笑容裏帶著一絲貪戀。蘇家又多了一個交換利益的女人了。
“嗯,小暖長大了,越發漂亮了。”
奶奶的原本是讚美的話,在蘇暖聽來如同喪鍾。姐姐當年的事情她從母親的口中知道的,為了躲避家族的指婚,姐姐選擇遠走海外留學。
回來時。奶奶依舊沒有放棄,好在姐姐臥床不起,躲過一劫。隨後便跟陸淵結婚了。
讓周穆華一直心裏不爽。此時奶奶的話,蘇暖如何不知道用意,讓她如同姐姐一樣嫁入豪門換來利益罷了。
“奶奶,祝您生日快樂!”
蘇沫淡淡走向前去。說完回頭看了一眼陸淵。陸淵明了,走上前去說了一聲。
“奶奶,祝您生日快樂!”
等陸淵說完,蘇沫便呈上來自己的禮物。周穆華看都沒有看一眼,向旁邊的管家示意。管家明了,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附耳在周穆華身邊小聲說道。周穆華聽完臉色隨即一變,又緩緩收複。
“拿去給你妻子用吧,她最近身體不好,用得著。”
說完看了一眼陸淵。“我不認識你,也不是你奶奶。”
周穆華的一句話,讓陸淵臉色一緊。他明白為何蘇沫剛才會那麽說了。大廳裏的人聽到周穆華的話,也是臉色變幻無常,知道蘇沫不受待見,卻不知道蘇沫如此不受待見。蘇沫一臉平淡的臉上隱藏在身後的手指攥的發緊。
陸淵看了眼身旁的蘇沫,緊攥的拳頭鬆了鬆換上一副平淡的笑容。
“奶奶說笑了,我是小沫丈夫。這一聲奶奶還是得叫的。”
周穆華瞥了陸淵。“我承認了麽?”
蘇沫正要向前,陸淵抓住蘇沫胳膊微微搖頭示意。緩了緩嗓子看向周穆華。
“奶奶您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華國的法律認可。奶奶您不會不知道吧?”
周穆華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三年不上門。上門就送這種垃圾東西。當我這裏是廢品收購站?”
“陸淵,我們走!”蘇沫再也不願繼續待在這裏了。麵子自己可以不要,但不能讓人隨意踐踏。
陸淵穩住蘇沫,輕輕的撩了撩蘇沫的發梢。“等一下,我跟奶奶說完便走。”
蘇沫眼神有些倔強,但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丈夫既然開了口。自己也不能駁了他的麵子。
穩定了蘇沫,陸淵回過頭看向周穆華的眼裏也少了一絲尊敬。語氣平靜。
“奶奶您教訓的是,是我這個做孫女婿考慮的不周。”
“本來呢!小沫打算送奶奶一座玉觀音的。”
“可是奶奶您是眾所周知心地善良樸實樸素的人。對這些身外之棄之如履。”
“小沫的工資如果全部拿去給您買壽禮了,您一定會責斥她鋪張浪費。”
“於是我自作主張讓小沫選了一根人參作為今天的賀禮。”
“古語雲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雖然人參比不了一座玉觀音。”
“但我們二人知道,以奶奶您為人,一定不會在意這些的。”
“玉觀音再好終究是身外之物,人參雖差卻能滋身補氣。”
“奶奶您是蘇家中流砥柱。身體自當是頭等大事。”
“有個好身體,您才能帶領蘇家日升月異。您說,是不是?”
一席話說完,引的在場所有人紛紛側目不斷的議論著。都說蘇家有個贅婿,整日裏無所事事。如同廢物一個。
如今第一次登門,卻讓人大開眼界。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周穆華對兩人的禮物棄之如履,這個叫陸淵的。卻能引古據今表達出另外一番意思。
明麵上把周穆華誇的像是蘇家的中流砥柱,實則暗中諷刺周穆華不分輕重。如此重要場合,即便對蘇沫有再大的意見,也不該當麵數落。頭一次,不少人看陸淵的眼神多了一絲不易察覺。是龍是蟲,猶未可知。
周穆華臉色僵了僵。陸淵的話自己豈能聽不出弦外之音。自己若是再說兩人的禮物差勁,豈不是當眾告訴所有人自己嫌貧愛富貪戀錢財。
緩了緩情緒換了口吻,周穆華淡淡的瞥了眼陸淵。“伶牙俐齒,是蘇沫教你的吧?”
陸淵伸出手握住蘇沫的柔荑。“奶奶您又說笑了!夫妻本是一體。”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些話即便我不說,小沫也會說的。”
“是不是,小沫?”
被陸淵握住手的蘇沫,還沉浸在陸淵的大膽舉動中,聽到陸淵叫自己,立馬回過神來。
“奶奶,陸淵說的不錯。隻是今天我身體不太舒服,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蘇沫做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大膽舉動,挽住陸淵的胳膊,如同一個小女人一般貼在陸淵身邊。“老公,我們回家吧!”
陸淵點點頭。一旁的周穆華卻在此時開了口。
“算了,你跟他都留下來吧!”
蘇沫聞言不為所動。這算什麽?打一巴掌再給顆棗?
一旁的陸淵卻在此時看向了從桌上的蘇正東。隻見蘇正東微微搖頭,陸淵心裏明了旋即看向蘇沫。
“小沫,今天是奶奶的七十大壽,你是長孫女若是不在場,有失身份。”
蘇沫詫異的看著陸淵,想從陸淵臉上看出一絲異樣。而陸淵隻是微微的點點頭。
忖思片刻,蘇沫莞爾一笑。“我聽你的!”
兩人來到從桌便坐了下去。主桌上,是蘇正文一家跟幾個老一輩的人。蘇正東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也沒有過多的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二十多年前自己就已經不在意了。
隻是林藝茹心裏略微不爽,自己好歹是蘇家長媳,如今卻坐在從桌上,多少有些難受。蘇正東握了握林藝茹的手,以示安慰。
看著蘇正東頭上隱隱出現的幾根白發林藝茹也不再傷心了。丈夫極是疼愛自己,這些虛的自己不在意就好了。再看陸淵時眼裏多了一絲複雜。
女婿的話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出身依舊太差。雖然今天看上去一副豪門大少的模樣。但惡名早就已經在溫城傳開。
隨後蘇家子侄一一上前祝壽,周穆華的臉上皆是笑容。陸淵看到這一切,才知道蘇沫,蘇正東以及林藝茹受了多少委屈。奈何自己三年如同廢物一般,竟然未能給他們一絲寬慰。
握著的雙手,隱隱發抖。一絲冰涼的冷意突然傳來,陸淵抬起頭便看見蘇沫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在意。
對於陸淵今天的表現,蘇沫心裏異常的開心。終究不再是那個整日裏渾渾噩噩的男人了,一番話讓在場的不少人為之側目。
想到這裏,蘇沫覺得這三年來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陸淵一定會像他說的那樣從此改變。
見不再有人來。周穆華的臉上略有失落。該來的還是沒來。念及此處便準備起身招呼眾人落座入席。
“陳家二公子前來祝壽。”
門口的一聲吆喝,讓周穆華停下了即將要說的話。眾人也是一驚,陸淵明顯感覺到了蘇沫臉上的變化。陳家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蘇沫懼怕成這樣。自己不知道。
“老太太。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體健康。”
陳深一身白色西裝,言語輕佻,話說的漂亮,眼裏卻絲毫沒有祝壽的意思。
“謝謝陳少,陳少能來,蓬蓽生輝,快請坐!”
周穆華恭維著陳深,實在是自己沒辦法,一個小少爺自己都要小心伺候。
陳家,溫城四大家族之一,陳李霍白。陳家雖然居於某,但那也是其中一個,不是她惹得起的。
“老太太,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今天來不隻是給你祝壽,還有一件事希望老太太能答應我。”
先禮後兵,周穆華無奈接過來陳深的禮物,打開一看,呼吸急促。
“南海血珊瑚……”
眼尖的人叫了出來。
“價值不菲,至少五百萬。”
……
“陳家出手果然闊綽。”
周穆華心裏明了,這是想用五百萬買走自家的一個女人。想到這裏,周穆華一副為難模樣。
“陳少,這禮物太貴重了,老婆子我……怕是當不起!”
周穆華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是一番計較。陳深玩世不恭。
“老太太,你當的起。”
陳深臉色自信滿滿。自己今天來可不是給這個死老太婆過壽的,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見如此。周穆華也隻能作罷。收下禮物後周穆華問道。“那陳少剛才說的另一件事?”
陳深眼光打量著蘇沫。“上學時,我跟蘇沫小姐一見如故,今天借這個機會,想跟老太太提一門親事。”
說完,陳深目視周穆華。
“希望老太太能成全我。我想娶蘇沫為妻。”
話落,四周一片嘩然,眾人議論紛紛。
蘇沫三年前便結了婚,在座的基本都知道。如今當眾提親,是來打她蘇家的臉麽?
見陳深如此說周穆華心裏稍稍放心。自己還是等來了。“好好,我這就……”
陸淵噌的便要站起來。今天蘇正東的話,蘇暖的話以及蘇沫的話,他終於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奪妻之恨,如何能不氣。
“答應我,不要衝動。”蘇沫按住陸淵衝他搖搖頭。
陸淵看著蘇沫臉上的神色,握緊的拳頭鬆了下去。一旁的蘇正東隻字不語,眼神考究的看著陸淵。是龍是蟲,片刻就見分曉。
見陸淵如此蘇沫緩緩站起來,身上的氣場全開。
“我不同意。”
一句話,大廳裏鴉雀無聲。周穆華看蘇沫如此,臉色大怒。
放肆,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林藝茹擔心蘇沫捅了捅蘇正東。“老蘇,女兒她?”
“沒事,有我在,今天誰也決定不了小沫的婚姻大事。”蘇正東眼神微眯。說話的同時目光一直停在陸淵身上。
陸淵雖然現在不上進,但那是他跟林藝茹選的,怪不了別人。可這不代表誰都能夠對他們婚姻橫加幹預。
見丈夫如此表態,林藝茹又看了一眼陸淵,失望的搖搖頭,自己種下的因,結了如此痛苦的果嘀咕了一句。
“中看不中用。”
蘇暖也略顯失望,今天自己已經提示的那麽明顯了,陸淵還是無所謂的樣子。
隻有蘇正東意味深明的看著陸淵,剛才那雙攥緊的拳頭他注意到了。這個女婿終究是隱忍而不是真的窩囊。
蘇沫不顧周穆華生氣的臉色,徑直走到陳深麵前。
“陳少,你的好意,我接受不了,而且,我已經結婚了。”
“你們陳家名聲有望,子女婚配應該門當戶對,我蘇沫高攀不起,我們蘇家也高攀不起。”
蘇沫言辭鑿鑿,有理有據,眾人臉上皆是敬佩之色。怪不得剛才陸淵能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有這樣的妻子,做丈夫的能差到哪去。
陳深玩味的看著蘇沫,這個女人現在是越來越有味道了。當年上學的時候自己就看上了蘇沫,奈何當時年齡太小。
等大學畢業後。蘇沫剛從國外回來還沒等自己出手,一場怪病讓陳深措手不及。自己喜歡她是喜歡她,但讓自己娶一個活死人他做不到。
今天再見蘇沫,陳深眼裏的欲望愈發的堅決。得不到蘇沫,今天這趟自己就算是白走了。
五百萬的彩禮,自己一舉兩得。就看這個老不死的上不上套了。陳家的實力,擺在這個老不死的麵前。如何選,就看她能不能看的清了。
清了清嗓子。陳深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美如畫的女人。
“你要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