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低聲下氣
賀言因為憤怒和不甘心，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他惱怒的瞪著張家明，憤怒的眼神兒，好似要將他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可張家明卻一臉漠然，冷冰冰的看著賀言，一字一句怒道：“賀言，你搞清楚，這裏是江城醫院，不是慈善會所！”
“你已經欠了三個月的住院費和醫療費沒有交了，更別說是手術費了，又沒湊到吧？”
“我和你什麽關係啊，憑什麽這麽幫你，這三個月，還是看在蘇婉柔的麵子上，才讓你妹妹住的！”
“醫院的床位本來就緊張，我總不能為了專門照顧你，不顧那些能治得起病的病患吧，到時候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說我以公謀私？”
“我告訴你，江城醫院給了你三個月的時間籌錢，已經仁至義盡，既然你治不起病，就趁早帶著你妹妹離開！”
賀言的憤怒，換來的確是張家明的冷喝，仿佛當頭一棒，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頭上。
仿佛一盆冷水，將他給澆了個透心涼，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就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都已經三個月了，他自己沒有能力籌到錢，又怎麽能怪罪別人呢……
賀言眼眶濕潤，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的滑落了下來，砸在地上。
他哀求的看著張家明道：“張醫生，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先給我妹妹安排一下手術，我籌到錢，就立刻給你們還上！”
張家明卻依舊神色冰冷的看著賀言，冷聲說道：“張家明，我再說一遍！”
“醫院是醫院，不是慈善機構，我們沒有義務給患者墊付，醫院沒有這樣的先例！”
“而且，若是真的開了這樣的先河，以後每個病人都跑過來求我這麽做，我怎麽辦，我們江城醫院還要不要開下去了？”
賀言麵色急變，急忙抓住了張家明的手臂，哀求道：“張醫生，我求求你了，你就好心幫幫我吧！”
“婉柔的電話打不通，如果她要是知道我急需用錢的話，一定會幫我籌錢的！”
賀言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換來的卻是張家明更為嘲諷的目光。
“賀言，你還真是吃軟飯不嫌飽啊，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依靠婉柔呢？”
張家明微微一笑，掏出手機，翻出了一串號碼。
“婉柔已經不想管你了，你不是打不通她的電話嗎，實不相瞞，半個小時之前，我們還通過電話。”
他在賀言的麵前晃了晃，緊接著便迅速的撥通了過去。
“我就讓你看看，死了這條心。”
張家明話音落下，對麵響了幾聲，立刻被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了蘇婉柔略帶著幾分冰涼的聲音。
“學長，你找我有事嗎？”
聽到熟悉的，略帶著幾分距離感的聲音，賀言的心髒，好似被人給重重的打了一拳。
他呼吸都帶著抽痛，沒有想到，蘇婉柔的電話不是打不通，而是她根本就不願意接自己的電話，直接把他給拉黑了！
入贅到蘇家這五年，他自詡對蘇婉柔無微不至。
即便二人隻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可既然已經娶了她，賀言便認定了蘇婉柔，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妻子。
可沒有想到的是，蘇婉柔在關鍵的時刻，竟然這麽對待自己！
賀言怒極攻心，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
和張家明卻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反倒是對著蘇婉柔說道：“沒什麽事兒，我不小心打錯了，對不起啊婉柔。”
張家明說著，便掛斷了電話，抱著肩膀略帶著幾分挑釁的目光，冷冰冰的看著賀言。
“賀言，你最好趁早明白一件事，沒有人會為了你這個廢物，心甘情願的為你買單！”
“你吃了蘇家這麽多年的軟飯，是不是早就已經吃的心安理得了，覺得人家必須出錢幫你是不是？”
張家明的冷聲譏諷，還有輕蔑的神色，讓賀言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看著無比痛苦的賀言，張家明忽然輕笑一聲，緩緩開口，輕蔑的問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幫你這個廢物，賺點兒錢。”
賀言猛然之間抬起頭來，瞳孔不安的看著張家明，嘴唇顫抖的問道：“什麽辦法？”
“不如你可以去黑市上賣血，一百毫升或許能值個四五百的，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上，有多少血可以賣，能不能賣回一百萬？”
張家明略帶著幾分挑釁的態度，讓賀言頓覺屈辱。
他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麽求他，張家明也不會幫自己的，於是也隻能含恨轉身離開。
他失魂落魄的來到了走廊，卻看到原本應該躺在病**的賀萱，已經消失不見。
病**麵空空****的，吊瓶也被拔掉了，一滴接著一滴的灑在**。
“賀萱，賀萱！”
賀言神色一變，驚恐不安的四處喊了幾聲。
幾個路過的小護士，眉頭緊鎖，不悅的打斷了他。
“先生！請你注意一點，這裏是住院部，還有病人要休息，請不要大聲喧嘩！”
賀言急忙抓住了小護士的手臂，急切的追問道：“護士！護士我妹妹……我妹妹不見了！”
“你妹妹？叫什麽名字，我幫你查一查。”
護士翻開登記本，正準備查找的時候，遠處卻忽然傳來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緊接著是有人驚呼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跳樓！”
“好像是一個小女孩兒，哎呀，這麽小的年紀，有什麽事兒想不開，非要尋短見啊！”
“趕緊叫人，過來救人啊！”
聽到外麵喧鬧嘈雜的聲音響起，賀言心頭猛地一跳，急吼吼的便衝了出去。
賀言累的滿頭大汗，急匆匆的來到了頂樓。
頂樓此時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全部都堵在安全通道裏，不敢貿然出去，害怕嚇到了小女孩兒。
賀言努力的往裏麵擠，試圖撥開人群，卻遭到了不少人的怒罵。
“你小子是瘋了吧，有你這麽積極的看熱鬧的嗎！”
“別推，別推了，哎呀！”
“都給我滾開！”
賀言瘋了一樣，瞪著血紅的眼睛怒吼了一聲，一把將堵在門口的幾個人，給推搡著擠出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