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亡的路上

穿過石牆,周一飛和大伯來到暗河邊。

空氣潮濕,混雜著發黴的味道,還有一股血腥味,聞之欲嘔。

周宗道快速前去查看,果然又是幾具屍體分散在各地,都是一招斃命。

眼神中流露出不忍又無可賴何的神情,叫上侄兒飛速沿河道朝前走去。

如果有一絲可能,周宗道都想阻止易老後人再錯下去,易老前輩是四君子所殺。

就算報仇也是冤有頭債有主,連累所有人實在做的有點過了。

叔侄倆沿途又發現一些屍體,極速趕路,終於有一些打鬥聲傳來,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當到達的時候,映入周一飛眼簾的是一個修羅場,場中橫七豎八的屍體堆積,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綿延半裏路。

撲麵而來的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息,讓周一飛陷入狂吐。

周宗道也是一陣反胃,然而,場中還有三人在戰鬥,一人坐在一旁觀戰,也是神色難看。

周宗道一聲大喝:“住手”,此喝用了十足內力發出,隻吼得場中人一驚,分散開來對峙著。

原來,王家的人根本不是霜雪劍的對手,王夢霞雖然天賦奇高,也隻能勉強自保。

如不是趙世巍惦記著王夢霞的美色,令護衛保護,早已香消玉殞。

王夢霞保護不了王家人,那護衛也顧不了太多人,所以被易老後人一個個擊破,相繼殺害。

此時也隻剩的王夢霞在苦苦支撐。

那護衛也是和王夢霞差不多的好手,隻是又要顧著趙世巍,反而兩人鬥一人,還屢遭險境。

王夢霞玉背被劃一劍,此刻正血流不止。

這一聲喝,隻如天崩,連暗河頂的筍石都被震落好些。

易老後人也是腦袋中嗡嗡作響,隻有周一飛因為有周家心法好受些,但一看到眼前場景,又是一陣作嘔。

王夢霞脫離戰場,強自支撐著不倒。

被這一聲喝,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周一飛忙上前查看,知無大礙,便在王夢霞身邊防備著。

那護衛也並不好過,此時見場中暫時平靜下來了,向趙世巍稟報請求離開。

實在是今天邪門,都是些江湖上聞所未聞的高手,自己一人討不了什麽便宜。

趙世巍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王夢霞,又看了看周一飛,準備離開。

然而,恢複清醒的霜雪劍擋住了路。

周宗道打量著易老後人,見其玉樹臨風,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長出一口氣問道:“你姓易,叫什麽名字?”

易老後人沒有答話,隻是將霜雪劍動了動,橫在了周宗道和趙世巍的前麵,冰冷的劍上還流淌著鮮血。

周宗道怒哼了一聲,道:“無論如何你也要叫我一聲表伯,你也要殺嗎?”

冷冷的劍,冰冷的聲音響起,仿佛許多年沒有交流過。

來自陰暗深淵的聲音,“在這個世上,我沒有親人,隻有仇人,擋我報仇者,殺!”

說著,手裏的劍似乎又淩厲了幾分。

周宗道淡淡地道:“殺我?你倒是去問問你老子易水寒答不答應。”

“既然找到你,隻好將你帶回周家,其他事回去再說。”

回答的隻有一柄劍和一劍撩起的銀光,卻是易家獨有的流水劍法。

卻聽周宗道又是一聲怒哼,使出周家的流雲掌來,道:“我們周易兩家世代交好,到的這一代,便是要拔劍相向麽?”

沒有回答,隻是流水劍法更加綿密一些。

周宗道也是感歎此子天賦,若不是自己年長一些,又對流水劍法頗為了解,自己的流雲掌和這劍法同源,怕是應付不來。

周宗道繼續邊擋邊說道:“當年和你父親拆這劍法時,他雖勝出一些,也是奈何不得我,就算你勝過易老,隻怕也討不了好。”

仗著對流水劍法頗為了解,周宗道比較輕鬆就對上了易老後人,但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這次好不容易找到,說什麽也要帶回周家處理。

易老後人雖然對流水劍法十分純熟,如臂使指,然而流水劍法偏防禦,一時也傷不得周宗道。

兩人身影優美,隻若練習過一般,一人練拳,拳拳生風,儒雅之間自有一股威嚴。

一人舞劍,劍如流水,飄逸之餘隱含一絲柔美。

流水劍本無招式,遇敵則招式自出,見招拆招。

流雲掌也非等閑,一招出則隱含下一招,招招相扣,似無止境。

如此二人拆得三百餘招,竟不分勝負。

隻看得周一飛目瞪口呆,心馳神往。

那護衛也是呆立原地,竟忘了此時正是離開的最佳機會。

王夢霞不知何時醒轉過來,周一飛隻顧二人相鬥,竟不曾發現。

王夢霞直覺渾身無力,連站立都頗為費勁,睜開雙眼呆呆看著場中兩人,一時也有些癡了。

那個覆滅王家的人,竟是如此優秀!

他的劍法,為何能如此飄逸?他的身影,為何能如此秀美?他的步伐,為何能如此瀟灑?

王夢霞天賦奇高,然而王家的底蘊遠不如周家和易家,自然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劍法和掌法。

她如若自幼能有這等功法練習,今天也有一戰之力吧,王家或許也不會覆滅。

看著相鬥的二人,周圍親友的屍體,一股衝天的悲憤湧上心頭。

隻見她艱難地撐著手中的劍,緩緩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