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還會要我嗎?
果果婆婆的晚飯做的尤為豐盛,將家裏的豬肉幾乎都用上了,整整做了六道菜,在農村裏,也是一種很大的顯示了。
“大碩,星辰,你們別拘束,盡情的吃,量絕對管夠。”果果婆婆是個有自己小算盤的女人,但是在為人處世上頗為大氣,特別是對舊相識。
徐離碩和趙星辰肚子餓了許久,也不和他們客氣,津津有味的吃著飯,果果細心,知道趙星辰吃不慣大鍋飯,單獨給她拿了一個碗盛了一堆的飯菜。
趙星辰感激的送了果果璀璨一笑,險些晃花了果果的眼,趙星辰看果果癡迷的小眼神,不由得感歎徐離一家幾個全都是顏控啊,就不知道徐離碩是不是,趙星辰側頭看了一眼徐離碩,他臉色未變,陳定如鍾。趙星辰不知道到底是他不喜女色,還是美女見多了對她無動於衷。
總之,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趙星辰希望的,思及此,她最角的笑容收斂了許多,徐離碩微微的皺了皺眉,給趙星辰的碗裏夾了一口青菜,趙星辰見了,心裏樂開了花,真是個別扭的男人啊,連安慰也這麽委婉。
飯後,徐離碩將車上買的禮品搬了下來,整整擺滿了一大桌子,弄得王老爹他們瞠目結舌,趕忙推辭,“大碩啊,咱們是親家,哪裏用得著如此多禮,心意到了就夠了,你把東西收回去吧。”
“十多年了,兩位長輩的節禮壽宴,我未曾參加過一次,兩位侄子的過年的壓歲錢,我未曾給過一分,心中實在虧欠的很,這些物品隻當做補上以前的失禮,是我和星辰的一點心意,你們莫要推辭。”徐離碩說的是心裏話,凡事積少成多,他們送的禮物以十年為期來算並不誇張,況且空白的時間不是幾句話,一些東西能夠彌補的,他僅希望在以後他的妹妹能在婆家過的有臉麵,不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趙星辰最欣賞的便是王家一家的不貪之心,如果他們連話不說直接收下,她倒是瞧不上他們,跟著徐離碩勸道,“果果公公,東西我們都拿來了,再拿回去實在麻煩,你們當做幫我們的忙了,成不?”
王老爹無法,唯有承了徐離碩他們的情,別人對他家好,他家以更多的好還回去便是了,反正僅趙星辰對他家的恩情他家已經還不清了,不差再多點。
趕路辛苦,晚上,果果把當初趙星辰和舞兒寄宿時的房間收拾了一番,給他們找了新彈好的棉被,準備好洗漱的熱水,一切妥帖後,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徐離碩和趙星辰睡下,*無言。
接下來的幾天,白天徐離碩偶爾陪著果果聊聊家裏的瑣事,或者教一教王二郎打獵的本事。趙星辰和果果閑時練練刺繡刺繡,要不教教兩個孩子寫寫畫畫,晚間,徐離碩和趙星辰相擁而眠,趙星辰望著房梁,後背靠著徐離碩溫暖的胸膛,心裏說不出的安靜,沒有丁香芹,沒有何敏,這種簡單溫馨的生活,不正是她一直想要的嘛。
可惜好日子終究是短暫的,在他們來的第五天,他們的歸期提上了日程,離別的場景總是令人難過的,果果強忍著眼淚將他們送出了村口。
徐離碩摸了摸妹妹的頭,複雙手抱拳惜別,“你們回吧!各位保重!”
“大哥,馬上開春了,我不能出遠門,待到了夏天,我一定去看看父親。”果果聲音哽咽的說,她與父母分隔多年,去臨邑村探探親,為母親墳頭燒些紙錢也是應該應分的。
“好,我在臨邑村等你。”徐離碩應下果果,拍拍王二郎的肩,男人之間的話不必多說,行動已說明一切,他意思是他把妹妹交給他了。
王二郎和徐離果多年夫妻,自是有情分在的,況且她還是他兩個孩子的母親,是和他過過苦日子的女人,哪裏有不護著的,即使徐離碩不說他依然會那麽做的。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徐離碩翻身上馬,和妹妹揮手道別,徐離果戀戀不舍的望著徐離碩他們的影子,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路的盡頭。
山路婉轉曲折,坐馬車亦是顛簸的,趙星辰靠在馬車上,兩隻眼皮上下打架,又不能實實在在的睡過去,著實有些難捱。
徐離碩察覺到了趙星辰的沉默,將馬車的速度放緩,停在了路邊,“星辰,前邊的景色不錯,要不要去走走?”
趙星辰收了收心神,答道,“好啊!”
徐離碩將趙星辰從車上扶了下來,太陽暖洋洋的,伸出溫暖的大手,摩挲得人渾身舒坦,讓趙星辰的困意驅散了許多。
徐離碩牽著趙星辰的手走在林間小路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聽著鳥語蟬鳴,覺得整顆心沉澱了下來,讓原本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也容易了,“星辰,小敏為了我受了不少苦,我和她做不成夫妻,可是親情猶在,她的母親在江州,我想去看看,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
“你是想讓我去,還是不想讓我去?”趙星辰問,徐離碩要去見的是他的前嶽母,帶著他新任的妻子去好嗎?怎麽感覺怎麽像是挑釁。
“我尊重你的意見。”在徐離碩和何敏的婚姻裏,他們誰也不曾做錯什麽,怪隻能怪他們有緣無分,這個道理相信何敏的娘懂得。
尊重?夫妻之間如此小心翼翼的談尊重,趙星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想了想,她還是放棄了去見何敏母親,“我等你吧!”
“星辰,謝謝你!”徐離碩是真的感謝她,她比一般的女子大氣,換做了村子裏的其他女人,肯定沒有人願意的,娶一個有知識,明事理的女人,好處就在這上麵吧。
“需要我說謝謝嗎?”趙星辰調侃。
徐離碩嘴角一勾,將趙星辰的手握緊,“不用!”
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固然不錯,但是如果像陌生人一般的生活著,也著實太見外了。
待到他們到了江州,天色已經很晚了,徐離碩和趙星辰找了一家不錯的客棧,要了兩盤清淡的小菜,趙星辰咀嚼著嘴裏的吃食,特別沒有食欲,吃的不多肚子便飽了。
徐離碩見了,以為是她在車裏待了一天有些疲憊,特意去向小二要了一碗開胃的酸梅湯。
趙星辰喝完,覺得整個人舒暢了不少,對徐離碩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又多用了一些飯菜。
第二天,趙星辰留在客棧裏,徐離碩獨自去街上買東西看望何敏的母親,何敏的父親在何敏12歲時過世了,她母親獨自撫養她成人,後在何敏嫁給他後嫁到了鎮上的麵點老板。
時隔多年,徐離碩走在當初的麵店前,卻已經是物是人非,麵店改了招牌成了雜物店,徐離碩經多方打聽,輾轉之下才在一家幽深小巷裏找到了何敏母親的新居。
徐離碩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約七、八歲的小男孩,見到了陌生人,他不敢擅做主張,謹慎的問,“你是誰?”
“你的母親在嗎?”徐離碩聽說他家隻有一家三口,想必眼前就是何敏的母親和麵店老板的兒子吧。
男孩的眼裏有幾分難過,“她生病了,很嚴重。”
“我是你娘舊時的親戚,特此前來拜訪。”時間催人老,徐離碩不意外何敏母親的狀況,他隻想替何敏盡一盡孝道,全當彌補對何敏的虧欠。
雖然徐離碩身上的煞氣未蛻,但是男孩直覺他不是壞人,帶著他去了他娘的房門外。
男女大防,無非特殊時刻,男子是不被允許進女子的房間的,哪怕是婦人的房間也不行,可是男孩的母親在聽見徐離碩自報姓名後,將他請了進去。
屋子裏的擺設平淡異常,稱不上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是最基本的東西還是有的,顯然麵店老板並未虧待了她,徐離碩在*的兩尺前站定,恭敬的叫了一聲,“伯母!”
“大碩!”何敏的母親睜開雙眼,努力的打量徐離碩,依稀間能找到當年少年郎的痕跡。隻是他不是該叫她一句嶽母的嗎?怎麽……難道何敏?心裏一急,何敏的母親咳嗽漸重,男孩拍著母親的背,好半天才緩了下來,感歎道,“小敏那孩子福薄啊!”
“伯母別急,小敏她很好,夫仁子孝,生活的不錯。”徐離碩和何敏的母親自小熟悉,小時候沒少去她家玩鬧,而今見她如此,怎能不生惻隱之心,所以回答的有些含糊,怕何敏的母親受不了刺激。
“你說她好,我信你!”何敏的母親選擇自欺欺人,她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有徐離碩在,她的女兒便多了一份依靠,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伯母,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何敏的母親和何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徐離碩問出來,會比背後的幫助更能讓她安心。
何敏的母親沒有回話,把兒子叫到身前,“這是我的兒子——方正,快見過你徐離大哥!”
“徐離大哥?你是我姐夫對不對?”方正不止一次聽母親提起過,久而久之便記住了。
“是!你以後叫我大哥就好,有事情可以去永州找人帶信,去臨邑村找我,凡是我能幫的上忙的,定義不容辭。”父母最牽掛子女,何敏的母親這是在給兒子鋪路啊。
“謝謝你!大碩!看在小敏等你好幾年的份上,我將她也托付給你了,畢竟你們中間有一個安安在。”何敏的母親滿含祈求,有孩子的夫妻,是割不斷的聯係,遠水解不了近渴,徐離碩是個實誠的孩子,何敏的母親相信他能言出必行。
“我會的!”徐離碩頜首答應,從何敏嫁給他的那一天起,她便是他的責任,哪怕她已經不屬於他,他依然做不到不管不顧。
何敏的母親放心了,胃裏又是一陣翻騰,傳出了一陣陣的咳嗽聲。
病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徐離碩也不多待,和何敏的母親告了辭,臨出門前,徐離碩問方正,“你母親得的什麽病?你父親呢?”
“母親得的是肺癆,大夫說情況不好,父親他去外地經商有半個月了,差不多這幾天能回來。”方正是個乖孩子,有問必答。
“嗯!”徐離碩從懷裏掏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塞進了方正的手裏,“這些錢你拿著,別和你爹娘說,留著貼補家用,有事情記得去永州找我!”
方正眼底閃過了疑惑,等到他弄明白這兩張紙是實打實的錢時,立刻將銀票塞回了徐離碩的手裏,“孔子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大哥,你的錢我不能收!”
方正年紀小,身上的傲骨卻是鐵錚錚的,徐離碩喜歡,他也不強求,僅剛才他拿來的禮品便價值不菲,如果何敏的母親運用得宜,至少不用擔心日常藥費的問題。
徐離碩快步往客棧趕,與此同時,趙星辰閑來無事,在大街上閑逛著,江州算不得多繁華,但是對於一個好久不曾逛過街的女人來說依然是有吸引力的。
偶然間,趙星辰發現了一家糕點店,生意格外的火爆,她試吃了一口,味道極好。
找來店小二,趙星辰問,“糕點怎麽賣的?”
“糕點怎麽賣的?”另一道男聲與她異口同聲的說。
趙星辰轉頭,正好與男子探究的目光相對,男子一身青色外衣,頭發用一根同色的絲帶高高豎起,麵目溫潤,隱含書生之氣,正是趙星辰的舊相識。
“夫人有禮!”男子向趙星辰拱拱拳,趙星辰今天穿的是一件深粉色的衣服,頭上帶著徐離碩送的帷帽,看不清楚具體的相貌,打眼看去僅知道是一位年紀二十左右的婦人。
趙星辰點頭回禮,不敢再多說一句,她既然離開了汴京,就不想再與汴京的人有任何牽連,更何況是他。
一段小小的插曲,在人來人往間並不起眼,店小二先麻利的給男子裝完了糕點,再轉而招待趙星辰。
兩人從糕點店出來,因為他們同路,且趙星辰不熟悉路況,不能貿然更改路線,隻好和男子保持距離,跟在他的後麵。
男子不是單獨出來的,他的夥伴不少,隱約的趙星辰能聽見有人稱呼他為“韓泛使”,遼宋外交使臣可分12種,其中生辰、正旦二使皆每年互遣,而泛使則無定期,餘則因事選派,亦無固定年月。男子現在的身份顯然是要出使遼國。
他從京城被派遣赴遼,名義上是升了職位,實際是離開了政治中心,若是兩國交善皆大歡喜還好,如若不然,丟了官職是小,丟了性命是大,不知道男子是怎麽想的,會不會有趙星辰的一份因素在裏麵,不管怎樣,所有事都是她不能控製的,也不想去控製的。
徐離碩回客棧找不到趙星辰,不放心在客棧裏被動等候,來街上碰碰運氣,沒想到遇到了他從前的部下。
“徐離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王侍衛是和徐離碩在戰場上有過過命的交情的,見到徐離碩十分的熱絡。
相逢不如偶遇,徐離碩找趙星辰再著急,也得適當和老戰友寒暄幾句,“王兄弟!在下一切安好。”
“徐離將軍,久仰久仰!”王侍衛身邊的男子在京城便聽說過徐離碩,能在壯年時甘願放棄權勢,歸隱山林,也是一號有魄力的人物。
“這位是……韓院士?”韓國華和六公主的婚事曾經轟動一時,讓他的名字變得家喻戶曉,徐離碩想記不起來也難。
“我已經不是院士了,而今任泛使之職,相逢即是緣,徐離將軍可否賞臉去酒樓喝一杯?”文人最講究禮節,徐離碩雖然官職不在,但是舊時的軍威仍存,能多結交一個有用的朋友韓國華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多謝韓泛使的好意,在下……”必須去找他的妻子,徐離碩的眼神在說話間不經意的一瞟,竟然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急忙將為盡的話咽了下去,換了一套說詞,“在下得去陪內子買些東西,失陪了。”
韓國華順著徐離碩的視線望去,徐離碩的內子正是他剛剛在糕點店裏見到的女子,真可謂是無巧不成書了。
徐離碩走到趙星辰身邊,剛想問問她怎麽到處亂跑,趙星辰便率先拉住了他的袖子,向著和使者們相反的方向走,說她膽小也好,其他的什麽也罷,她是真的是不想麵對韓國華,除了逃避她別無選擇。
徐離碩敏感的察覺出了不同尋常,識相的沒有多問,如果她的家裏是永州的大戶,自然有許多在汴京的熟人,說不定方才其中就有她熟悉的,以她現在的身份,不願意去打聲招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清清若水:徐離碩啊,你歪打正著猜對了,不過你要是知道韓國華是趙星辰的未婚夫,會不會吃醋呢?親們猜一猜?)
韓國華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心裏覺得莫名的熟悉,卻又不知道是在哪裏見過,他從未來過江州,不可能與徐離碩的妻子有任何關聯,或許一切是他想多了吧。
轉了好大的一圈,他們才回到了原來的那家客棧,趙星辰坐在椅子上,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壺的熱水,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心裏徹底平靜下來。
徐離碩去叫小二送上飯菜,待到趙星辰吃飽,才開始了今天的盤問,“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子在街上很危險?”
“我沒事,我會武功的!”趙星辰的思想依舊停留在韓國華身上,回答的有些敷衍。
宋朝當今算是太平盛世,但是在暗地裏卻是波濤洶湧,徐離碩怎麽能不擔心,“你如此任性,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還會要我嗎?”趙星辰再堅強,仍然是一個需要被愛的女人,也希望能得到丈夫的感情,而不是像韓國華一樣心裏明明有著他表妹,口口聲聲的還要說對她有多麽的仰慕,期盼她能容得下他的表妹。趙星辰想知道當有一天她超出了徐離碩能夠忍耐的界限,他會對她如何。
雖然趙星辰安然無恙的在他的麵前,徐離碩仍能隱約感受到失去她的痛苦,他把她一把擁進懷裏,用自己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不會有那麽一天的,我不允許你出事!”
“你……”趙星辰被徐離碩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卻看不清楚徐離碩此時的表情,她聞著他身上強烈的男人氣息,有那麽一瞬間希望一刻便是永恒,那麽未來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有誤會,是不是就不會分開,是不是就能永永遠遠下去呢。
休息了一日,他們離開了江州,又走了六天的路,有別於來時的急切,他們的歸途顯得慢了許多,趙星辰最近覺得異常疲憊,整個人神色懨懨的,睡覺的時間比平時多了兩個時辰,徐離碩不放心她,要去請個太醫看看,被趙星辰阻止了,她自己的醫術稱不上高明,至少普通的大病小情是能診斷出來的,而她的脈搏非常正常,和平常人無異,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路上太勞累。
徐離碩照顧到趙星辰的身體,從原來的趕路,便成了後來的遊山玩水,兩個人一起走在山間街道,整日整夜的相處下來,感情增進了不少,對對方的行為習慣也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人們說婚前看到的都是對方的優點,在戀人的眼裏,覺得世界上除了對方,再也沒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但是等真正生活在一起才發現對方的缺點會比想象中的多的多,能相濡以沫的夫妻,基本上都是能把對方的缺點看成優點,包容掉一切不完美的人,趙星辰和徐離碩目前做不到,但是他們都在努力的適應著彼此。
比如徐離碩看似高大威猛,不拘小節,實際上對個人衛生的問題十分注重,即使情況不允許,他也會找條小溪之類的衝一個冷水澡,究其根本原因,是徐離碩在戰場上養成的習慣,殺人對於一個新兵來說,是一道必過的難關,在一個不是你死便是我忘的世界裏,血液的紅色是永遠的主題,而那久久不散的血腥味,一直縈繞在鼻尖,讓整個身體顯得不幹淨起來,不止是他,許多的戰士都養成了日日洗澡的習慣,目的是為了洗清手中的罪孽,可是那活生生的性命又豈是能洗的清的,不過是多一份心裏安慰罷了。
而趙星辰並不反感徐離碩的做法,誰能沒有個過去呢,就像是她從前對食物的要求要多挑剔有多挑剔,現在也漸漸習慣了農家的粗茶淡飯,並且越來越能品出其中不同的滋味來。
今天臨近黃昏時,他們到的是一個小村莊,村子裏客棧是沒有的,但是找一戶本分的人家借宿不是難事。
徐離碩敲了一家在村子邊上人家的房門,開門的是一位老大爺,子女早逝,家裏僅是老兩口相依相伴,年紀大了,都比較喜歡熱鬧,能遇到借宿的路人,他們都很高興,歡歡喜喜的把徐離碩他們迎了進去。
進了屋,趙星辰也不好意思一直帶著帷帽,坐下前便摘了下來,老婆婆一見趙星辰長得那麽標誌,生了喜愛之心,忙吩咐老伴,“老頭子,快去把咱家的那隻老母雞殺了,咱們晚上做頓好的。”
“好嘞!”難得老婆子對誰有偏愛,老大爺也舍得求老伴一樂,麻利的去殺雞去了。
本來徐離碩是想勸兩位老人不要忙活,然而眼見趙星辰日漸消瘦的臉龐,他又改了主意,跟著老大爺一起出去,“我去幫忙!”
老婆婆含笑的看著他們離開,拍了拍趙星辰的手,“你相公對你不錯,丫頭你是個有福氣的!”
第一次有人叫她丫頭,趙星辰感覺非常的親切,對老婆婆也起了相交之意,閑談間趙星辰驚訝的了解到老婆婆並不像是普通的鄉間婦人,反倒是很有學識修養,舉止投足間透著一股子不俗出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隱私,趙星辰不便多問,隻道是山間的隱士無處不在,每個人所求不同而已。
晚飯很快就好了,除了香噴噴的燉雞,老婆婆還親手做了幾盤開胃小菜,均是色香味俱全的上品,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老婆婆親自給趙星辰盛了滿滿一碗雞湯,端到她的麵前,“星辰啊,雞湯是最養人的,你多喝點。”
作者的話:昨天的票票多多,今天加更一千,哈哈,清清若水可是說話算數的哦!麽麽噠!╭(╯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