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無弟子
陳旭來到玉柱前，按住下方凸起的圓形玉璧，問道：“然後做什麽？”
唐興武道：“玉柱內有八境強者布下的陣法，會發出元能，對你進行全身掃描，你不必驚慌，更別運力抵抗，元能將測出你的潛力，在第一條凹線內發出光芒，光柱旁有具體數值，從一到一百，數值越高潛力越大。”
“有人到過一百嗎？”陳旭問。
“這玉柱測試過無數人，迄今為止隻有一人潛力達到一百，便是我們的席院長。”唐興武道。
“漫寧肯定不止一百。”陳旭道。
他實話實說，唐興武卻以為他在炫耀背景，臉一沉，道：“廢話少說，測試開始。”
玉柱陣法被觸發，散發出一層淡青色光芒，一股柔和而悠長的元能從圓形玉璧湧出，沿著陳旭的手掌輸入他體內，在經脈骨骼間循環一圈。
所有人湊近細看，心情各異，沈落和何十三郎渴望出現奇跡，其餘眾人不懷好意，隻盼陳旭出醜。
半晌過去，玉柱上的第一條凹線毫無反應，凹線旁刻著清晰的數值，從“一”到“一百”，卻沒有任何光芒。
“連一都不到，他的潛力是什麽？”羅元慶大叫道。
“無！他根本無潛力！”沈棟哈哈大笑。
眾皆嘩然。
“這……怎麽可能？”沈落臉色煞白，如遭晴天霹靂。
何十三郎小聲道：“會不會搞錯了？”
“錯不了！”沈樹大笑道，“陳旭開創了一個奇跡，因為從來沒人得到無潛力的成績，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哈哈哈！”
陳旭見眾人神情古怪，奇道：“怎麽了？我的成績很差嗎？”
沈杉陰陽怪氣道：“不是很差，是差到不能再差，哪怕學府最弱的雜役弟子來測試，成績也至少在‘五’到‘十’之間，而你是‘無’。”
“我又沒說我潛力很大，”陳旭滿不在乎道，“找個潛力大的跟我比武，照樣揍得他屁滾尿流。”
羅元慶冷笑道：“死鴨子嘴硬，強撐臉皮而已。無潛力就是無潛力，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否認個屁！”陳旭罵道，“老子無潛力也打贏你，你比無潛力還不如！”
顏莫己魅望著毫無動靜的玉柱，眼中湧起深深的失望，感到自己高看了陳旭。
三位長老走近玉柱仔細檢查，邢友鬆道：“陣法齊全，並未出錯，難道他真是無潛力？”
嶽拂梅搖頭道：“一定出了問題，世上沒有無潛力之人，換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也在三以上。”
唐興武看陳旭幾眼，目光深邃複雜，道：“第二關：天賦測試。”
陳旭有些鬱悶地說：“這次要怎麽做？”
唐興武道：“放鬆頭部，元能將進入你的識海，測試你的武道天賦，若有頭痛不必在意，這對身體無害。第二條凹線旁同樣有數值，光柱升得越高則天賦越高。”
陳旭依言放鬆，玉柱第二道陣法啟動，元能在他體內循環一圈後，進入識海。
羅元慶本以為陳旭會頭痛欲裂慘叫不已，誰知等了半天，陳旭連眉頭也未皺一下，奇道：“你不頭痛？”
“一點感覺也沒有，”陳旭望著毫無反應的凹線，又湧起不妙的感覺，“我的成績是……”
眾人緊盯凹線，和第一次完全一樣，沒有任何光芒，連“一”也不到。
沈棟樂得幾乎要飛起來，大笑道：“剛才是無潛力，這次是無天賦，哈哈！世上竟有這等廢物，真讓我大開眼界！”
沈杉咯咯直笑：“說廢物還是抬舉他了，因為就連廢物也不會出現兩個‘無’，簡直是蠢到驚天動地啊！”
沈樹得意說道：“你們看見了，我的質疑很正確吧，院長大人特批這樣一個廢物做內門弟子，不是關係戶是什麽？”
沈落和何十三郎已鬱悶得說不出話來，陳旭惶惶不安，生怕測試成績傳到漫寧耳中，從此失去百兩黃金的月薪。
顏莫己魅注視師長嶽拂梅，有所發現，問道：“嶽老師神色奇異，是否另有內情？”
嶽拂梅苦笑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我還沒回過神來。兩個無……”
“兩個無怎麽了？”顏莫己魅追問道。
嶽拂梅道：“說得嚴重點，兩個無比測出兩次一百還不可思議，這種機率絕不該出現。”
顏莫己魅暗含期待，問道：“所以這兩個成績非同小可，是嗎？”
“隻能說是非比尋常，”嶽拂梅道，“還是測試第三關吧。”
陳旭屢遭嘲笑，有些沒精打采，連話也懶得說。
“這次需要你發力，”唐興武道，“不要用元力，用你的硬實力攻擊玉璧，陣法會捕捉你的力量，根據你的身體特征，測出體質。數值與之前相同，越高則體質越強。”
陳旭發泄也似揮出一拳，“砰”的一聲打中玉璧。
隨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過去，第三條凹線無任何反應，眾人齊齊點頭，一點也不意外。
“哈哈哈哈哈！”沈樹捧腹大笑，“無潛力，無天賦，無體質。恭喜陳旭同學，你是學府史上第一個‘三無弟子’，今日的測試足以令你名動海國！”
羅元慶拍手讚道：“說得好，三無弟子陳旭，得此稱號足慰平生！”
沈杉笑得花枝亂顫：“也不知長公主殿下是怎麽想的，難道看中了他的‘三無’特性？”
沈棟笑道：“還有院長大人，這次特批恐怕要成為他的汙點了，本想賣長公主麵子，結果硬生生出現一個三無弟子，他老人家知道非氣出病不可。”
沈杉對沈落嬌笑道：“二堂叔找到如此天賦異稟的保鏢，真是可喜可賀呀！”
眾人望向沈落的眼光充滿同情，再向陳旭看去，十有八*九帶著不屑，之前以為他有多牛，原來隻是個三無產品，眾人湧起上當受騙的感覺，對他充滿鄙夷。
顏莫己魅尤不甘心，問道：“嶽老師，兩個無非比尋常，那麽三個無呢？”
嶽拂梅苦笑道：“這已遠遠超出我的認知範圍，還是讓大長老來解答吧。”
唐興武暗罵臭娘們不安好心，我能解答個屁。偏偏顏莫己魅又是個得罪不起的人，隻好說道：“此事確實非同小可，我要稟報席院長，讓他對陳旭做出全麵的測評。”
陳旭回到沈落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明顯感到周圍傳來深深的惡意，互相點點頭，轉身走出大堂。
換成別人必遭唐興武斥責，但沈落是王子殿下，他又能如何？隻好揚聲道：“今日聚會結束，大家回去吧。”
眾人一哄而散，沈氏三兄妹和羅元慶如同過節般快樂，蹦蹦跳跳出門，不久便將這消息傳遍藍灣學府，從此學府所有人都知道內門來了一個陳旭，是史上第一個“三無弟子”。
等眾人離開，唐興武欲收起玉柱，伸手一碰，發現玉柱內的陣法徹底消失，僅剩支離破碎的元能，變色道：“怎麽回事？”
邢友鬆伸掌按住玉柱，大驚道：“陣法被破壞了，難道……”
“難道是陳旭那一拳……”嶽拂梅駭然道，見底端的圓形玉璧有異，急道，“你們看！”
三人細看，圓形玉璧寸寸碎裂，玉柱內的元能竟然全部集中在此，之前受到外力入侵，元能自動防禦，但明顯防不住，連陣法也被震散，此時玉璧碎裂，兩股力量終於爆發。
“喀喇喇”之聲響起，在三位長老目瞪口呆的注視中，玉柱從底部向上碎裂，緩緩倒塌，最後化為齏粉。
“天哪！”嶽拂梅澀聲道，“八境強者布置的陣法、儲存的元能、製成的測試玉柱……竟然碎了。”
唐興武和邢友鬆震驚無比，陷入石化。
此時此刻，誰也沒發現大堂門口探出一個腦袋，將這番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個豔媚動人的美女，身穿粉色長裙，伸手掩嘴，一雙鳳眼充滿驚駭。
正是學府頭號妖女虞瑰。
“好個陳旭，比趙家三兄妹還有意思，我會盯住你的。”
虞瑰悄然離開，消失在椰林深處。
……
……
二王子庭院內，陳旭、沈落、何十三郎、常悠笛、趙耕、趙樵、趙漁七人圍坐一圈，垂頭喪氣，氣氛十分沉悶。
問明緣由後，陸伯毫無表示，繼續回屋休息，坤哥好言安慰陳旭幾句，繼續喂馬洗車，玉嫂才不關心什麽成績，見二王子帶朋友來玩，興衝衝去廚房準備飯菜。
沉煙不敢當麵表態，悄悄溜出房門，找個無人角落，“哈”的笑翻在地，心裏那個痛快啊、解氣啊、滿意啊，就別提了，再給她一堆煙花爆竹就更好了。
一個人慶祝半天，沉煙收起笑容，麵帶憂傷回到庭院，看見沈落一人坐在桌邊喝悶酒，何十三郎、常悠笛、趙家三兄妹圍著陳旭，不斷給他鼓舞打氣，祝他早日走出陰影，重獲自信。
“沒用的東西！”沉煙小聲罵道，“一點忙也幫不上，隻會給殿下添堵，漫寧會看上你這種窩囊廢，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隔得老遠陳旭居然聽見了，向沉煙看來，送她一個幽怨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