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淵上天光落

寧遠甚至生出了小酆都將血丹盡數煉化再走的打算,介時破至二境衝竅肯定不成問題!

隻不過此舉並不穩妥,且先不說需花費多少時日,單純就這種情況來講,一境之差並無多大差別……

就在寧遠一行躲在小酆都中足不出戶之時,臨淵之上,卻另有一番場麵。

此處為冥滄洲一隅之地,大地之上一道漆黑裂縫橫跨數萬裏之遙,便是其寬也有千裏有餘,更像是大地向世人張開的巨口,而這,便是世人口中臨淵真正的模樣!

淵口之上,厚重的黑雲湧動不休,便是天光也無法穿透,任你修為通天,也休想看破黑雲之煞,一眼望去,便會生出一種似要被這臨淵活生生吞掉一般的感覺……

臨淵兩側,古林鬱鬱蔥蔥,山脈層巒疊嶂,可林中卻無鳥鳴獸吼,寂靜的嚇人。

而此時此刻,臨淵之上,卻停著三尊龐然大物。

一靈光湧動的寶船橫空,船下浮空大陣無時無刻的不在吞吐巨量的靈氣,正是陣穀修士所駕馭的破雲寶船……

而梵天城所在卻是一深灰色的橫天巨鯨!鯨身足足有十裏之巨,其上樓閣林立,此鯨一次呼吸,便於高空掀起陣陣罡風。

靈宵宮更是直接駕馭一座仙山來此,排麵一點不弱於其餘兩家修士。

隨著正午逼近,仰頭望天,卻見那當空神陽周遭竟升起一道十彩日輪,美輪美奐,而這一刻,於陽光潑灑之下,那籠罩了臨淵的黑雲之煞便如同煮沸了的開水一般湧動起來。

隻見那橫天巨鯨的額頭之上,負手立著一尊藍袍男子,冷麵含威,正是梵天城城主陳元泰,當下便開口道:“是不是該動手了?不知兩位仁兄還在等些什麽!”

靈宵宮宮主荊明,一身五雷法袍,立於山巔,冷聲道:“動手?憑你梵天城的本事,怕是不用我們兩家動手,自己便有本事破開那黑雲之煞了吧!”

陳元泰虎目一瞪,氣勢磅礴,其身後隱隱可見山海之異象,怒道:“你他娘的什麽意思?別陰陽怪氣的,有話直說!”

荊明一怒,身於山巔,隻聽轟然一聲巨響,一數十丈粗的雷霆魔蛇空劈下,雷光明耀蒼穹,如龍蛇一般繚繞在其身周,強勢無比?

“我什麽意思?你們梵天城那點兒破事兒還用老子挑明了?這次又提前送人下去了吧?裝?你還裝?”荊明絲毫不給麵子道。

陳元泰冷聲道:“那又如何?你有本事你也送啊?老子攔著你了嗎?”

荊明眯眼,雷光將他的身子映照的異常高大:“當這臨淵是你家開的不成?”

場中火藥味兒十足,而各家弟子也一個個伸著脖子,而就在這時,陣穀破雲船首上,一位身著白袍,眉須皆白的老者開口道:“行了行了,都消消火,當下正事要緊,還是先將弟子送下去吧!”

此人正是陣穀穀主李遠遙,看其一臉的和氣,實則心中冷笑,三家心中都跟明鏡似的,誰家沒偷摸提前送人下去?都想搶占先機,隻不過那梵天城屬實太過分了,送下去不止十人!

言罷隻見三人踏空而行,能為一方之主的,修為自是不弱,至少是七境天闕境的修士了……

隻見那陳元泰大手一揮,周身靈氣狂湧,甚至能聽到其丹田中海浪拍擊之聲,一座足足高有千米的巨山虛影凝聚而出,似為實體,以無中生有!

正是其丹田中的仙山被他生生召出,單手托山,狠狠壓下,成片的空氣被壓的爆碎,砸入黑雲。

那荊明更是駭人,隻見其一聲暴喝,雷光炸響,數十道粗壯紫雷似天劍一般自青冥劈落而下,這一刻的他宛若神明。

那李遠遙便顯得柔和了許多,手持陣盤虛空成陣,聚靈成刃,其橫跨百丈之巨狂斬而下,三位一方之主各展神通,將那黑雲之煞生生破開了足有一裏見方的巨洞……

且於日輪的影響下久久不能恢複,各家弟子這一刻宛若下餃子一般的衝入臨淵之中,極墜而下……

卻見那李遠遙回頭朝一身著紫裙的絕美女子囑咐道:“凡事小心為上,遇事便按我說的做!”

卻見那女子點頭道:“穀主放心,蘇葉知道了!”言罷便墜入臨淵。

那荊明也要囑咐些什麽,卻見他的大弟子徐正陽已禦劍衝下,不禁大吼一聲:“你個小兔崽子猴急個屁!”

卻見那高大青年頭也不回道:“師傅放心,定不弱了咱們靈宵宮的名聲!”

荊明怒道:“若是將事情辦砸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隨著時間的推移,洞口正一點一點的彌合,隻不過速度慢了太多……

“荊宮主,若是真不放心,自己下去不就成了?何苦為難你那弟子?”陳元泰陰陽怪氣道。

荊明冷笑道:“當我傻?當年為這臨淵死了多少人你不清楚?就連那已立於山巔的存在都沒能幸免,老子還沒活夠!”

可這時那李遠遙卻皺眉道:“不知兩位是否發現,這次的黑雲之煞好似沒那麽難破了,上次破開,可是費了咱們三個好大的勁兒……”

這一刻,三人盡皆望著那愈合緩慢的黑雲之煞沉默,顯然察覺出了事情的異常。

荊明眯眼道:“難不成傳聞是真的?這萬古不變臨淵當真要現世了不成?”

陳元泰冷笑一聲道:“這些事不是你我能夠操心的,別忘了運宗的傳話!”

此話一出,三人盡皆沉默……

而與此同時,就在黑雲之煞被破開的刹那,正於屋中練習鎮八荒的寧遠就這麽突兀的栽倒在地上,將桌子都撞翻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將呂良和雲舒都嚇了一跳!

隻見此刻寧遠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皮膚血紅,渾身肌肉抽搐,麵容猙獰至極,顯然極為痛苦!

呂良以為是走火入魔,連忙去扶,可觸碰到寧遠的刹那,其皮膚卻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滾燙!

“寧哥!你怎麽了?說話啊?”呂良焦急的喚了幾聲,卻不見寧遠回應,雖睜著眼睛,其眸中卻一片蒼色。

“別碰它,他現在聽不見你說什麽,六識去其五,隻剩心識於身!該死的!”雲舒俏臉上盡是寒霜,惡狠狠的望向窗外遠空,她知道,寧遠身上的血咒發作了!

依稀之間能看到無邊黑雲之煞破了個大洞,有天光灑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