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了發了
孫先生氣極了，硬是憋了半天的你字，憋不出下一句。
不過最後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突然一下子又頹唐下來了。
“...罷...罷了...你這黃口小兒，雖然滿嘴胡話，但說得確實有道理。這個世道，講得終歸是個人情世故，鋼刀鐵拳，書讀得再多又有何用?就像我...唉...”
孫先生唉聲歎氣了大半晌。
最後終於是心態平複，盯著陳凡的眼又看了片刻，總算是再次開口。
“既然你有誌如此，那便隨你吧。但願你將來能成為一代俠客，懲惡揚善，也能...也能修得仙法，造福一方。現在，既然你想讓我教你，那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想讀何書，又想知曉什麽道理?”
“沒讀過的書都想讀，不知曉的道理都想知曉。”
陳凡盡可能地讓自己表現出求知欲，卻不想孫先生聽到他的話後啞然失笑。
“畢竟幼稚，天下哪有讀的盡的書，曉得完的理。也罷，你雖通讀背誦了經書，想必對其中的精義並無甚解，左右無事，今天我便先將我讀書的心得，教你一二，看你是不是真的聰慧如斯。”
說完不再言語，起身回去拿書本。
他前腳剛走，一旁不知何時已通過調換座位來到旁邊的黃浩，衝陳凡小聲嘲笑:
“你這小乞丐倒是有意思，想當神仙大俠。卻不去修煉打坐，反而跑來這裏陪我讀書，做夢呢吧?”
陳凡聽了，斜著瞥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小屁孩什麽都不懂就一邊涼快去，老子懶得理你’的眼神，讓他自己感受。
黃大少爺感沒感受出來這個眼神的完整含義，沒人知道。
但是陳凡眼神中的那股子輕視，他是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一時間又是被氣得不輕。
“小子，你不過是一個邋遢乞丐，就算是現在成了我的書童，那也是下人一個，別太囂張。”
這次陳凡連看都懶得看他了。
這位黃大少爺在陳凡眼裏，基本上就是每月二兩銀子月錢帶來的副作用。
黃大少爺正哼哼唧唧地想再多說兩句狠話，抬頭一看。
見剛剛走開的孫先生已經往回走了，隻能無奈閉嘴。
然後惡狠狠地瞪著陳凡。
陳凡自是無視了這無聲的威脅，開始和孫先生學起了四書五經的含義，緊接著就是轉化之力飛漲!
看到收獲如此之大，陳凡開心地恨不得跳起來，學得別提有多認真了。
而且他發現，如果能將孫先生講的這些東西，和現實實際結合起來思考，轉化之力的獲取量還會大大增加。
於是孫先生越教就越覺得陳凡聰慧如妖，不僅過目不忘，而且一教就會。
甚至馬上就能舉一反三，心下連呼奇才。
一時間連剛才被陳凡氣得七竅生煙的事情都忘了，全身心的投入教學。
全神貫注之下，這一下午的時間比往常過得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孫先生回過神來，發現書房裏全都是一雙雙小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這...要用飯了啊。竟然已經到這個時辰了。”
孫先生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忍不住喃喃自語。
片刻，歎了口氣，對書房裏的小屁孩們吩咐：
“好了，今日就到此，全都散了吧。陳凡，你留下來。”
小屁孩們全都歡呼雀躍，一窩蜂地衝了出去。
黃浩早在孫先生認真教陳凡的時候，就翹課走了。
片刻工夫，書房裏就隻剩下了孫先生和陳凡。
“陳凡，你隨我來。”
孫先生看著眼前學了一下午，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疲憊，反而滿是興奮神情的陳凡。
沉吟了片刻，接著對陳凡吩咐了一句，就起身施施然向著書房旁邊的一間小屋子走去。
陳凡正數著自己大漲的轉化之力開心，也沒多想，慢慢悠悠地跟在孫先生後麵走進了小屋。
抬頭打眼一看，發現這屋子裏滿滿當當擺的全都是書架，足足有二十來個。
書架上麵擺滿了一冊冊書籍。
而且屋裏幹淨整潔，顯是有人常常在打掃收拾。
這下陳凡是真的震驚了。
這麽多書!
這特麽全都是轉化之力啊!
這得有多少啊!
發了發了!
孫先生轉身看到陳凡驚呆的樣子，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一下午的時間，眼前這個小乞兒給他帶來的打擊實在是太大。
現在終於是能找回點場子了。
“陳凡你看，這裏便是整個黃府的書庫，除去珍貴秘籍，絕本真藏外，黃府能搜羅的書籍便全在此處了。而這些，相比起世間所有大道學理來說，又好比是九牛一毛、滄海一粟，怎麽樣?來到這裏，你還想著閱遍天下書嗎?”
“先把這裏的看完再說。”
陳凡老實不客氣地回答，頗有點摩拳擦掌的意思。
孫先生聽完一愣，接著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這小兒，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倒是有些相信你的誌願了。你且在這裏等著。”
孫先生笑完捋了捋短須，邁步消失在了深處的書架之間。
沒過多久，他手中捧著一本厚重的書籍，又一搖一擺地走了回來。
“這本都榮通史，你先拿去，正所謂讀史明智，鑒往知來。你既然想知曉這世間萬千道理，那便沒有什麽能比通讀史冊更好的方法了。陳凡，我知你能常人所不能，過目不忘，但人力終有限，我也不給你提條件，這本書你暫且拿去，何時讀完了，記完了，何時再來找我換別冊。”
陳凡早已經是雙眼放光，不等孫先生遞過來，早就伸出手一把將書搶了過來。
“咄!你這小兒，莫要將書扯爛!這本雖隻是抄本，但仍是一筆一劃白紙黑字撰成，凡書皆自有靈，不可褻瀆!”
孫先生被陳凡的突然襲擊氣得一陣吹眉瞪眼。
最後又叮囑了陳凡要珍愛書籍，孫先生這才領著陳凡走出了書房。
“陳凡，你真的沒有一絲一毫考取功名的想法?”
“沒有。”
麵對孫先生最後不甘心的詢問。
陳凡果斷地抱著書，拍拍屁股跑去下人飯堂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