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絕非池中之物
陳凡走了後半晌，韓大夫的夫人喚他吃飯，韓大夫這才清醒過來。
看著攤放在院內木墩和書箱上的經書，心知陳凡已將這些他寒窗苦讀了十數年的教材通讀牢記，他不禁又苦笑起來。
“你一個人在那笑個屁啊笑?還不趕緊滾過來吃飯?”
此時韓大夫的夫人王氏從內室走出，看到自己丈夫沒有回應自己，反而獨自坐在院子裏搖頭苦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一張雖三十有餘，但仍麵含春色的臉橫眉一豎，潑辣之色頓顯。
“唉聲歎氣，搖頭晃腦，除了這些，你這天殺的還會什麽?這幾日看你把你那些破爛全都給了那小乞丐看，還每次盯著他傻笑，你這是打算收他為徒啊?還是說他是你在外麵生的野種啊?”
王氏劈頭蓋臉一通罵，直罵的韓大夫臉色變個不停。
最後韓大夫終是心中有愧，臉色蒼白著歎了口氣。
“我倒是想收他為徒，可是以此子天賦驚人，絕非池中之物。又有仙緣在身，且特立獨行，不拘一格，將來怕是要成為名動天下的大人物。強行讓他行拜師之禮，隻會平白惡了臉麵，有害無益，不若現在結個善緣，有朝一日如他功成名就還記得我們，也可提攜我們一把。”
韓大夫啪啪一通解釋，聽得王氏愣了一下。
“這小乞丐有這麽邪乎?”
“體質特異，受瀕死之傷而不殘，天資聰穎。無論何事皆過目不忘，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夫人倘若不信，下次此子再來，夫人親自試探一二便知。”
韓大夫聽王氏語氣略有回緩，趕緊巴結著點頭強調。
“哼，我才懶得去試，不過此子真要如此倒也正好，跟你有個比較,好叫你知道自己是何等沒用。”
聽到王氏諷刺，韓大夫又苦笑起來。
“誰說不是呢?此子天資過人，且勤奮好學。如今僅月餘時間，我就已經生出了教無可教之感，怕是我那些醫書，也都已被他偷看去了。”
韓大夫想到之前幾次去前廳照看生意，回來便發現醫書有被翻動跡象的情景，歎了口氣。
“若隻是些醫書，那麽看了便看了，無甚大礙。隻是行醫之術非文字可盡述，如不身體力行，經而驗之，恐怕還有被書本所害之日。既然此子欲學醫，那麽我便盡可能鑽研醫書，回憶以往行醫之經曆，再盡數教導與他就是。”
王氏見韓大夫說得認真，再加上韓大夫近兩日表現得多少比以前上進了一些。
於是便不再計較，隻是冷哼一一聲，拂袖入了內室。
韓大夫站在原地定了定神，也邁步跟了進去。
離開了華仁堂，陳凡一路哼著小曲向肉鋪方向走著，想著今天僅一下午就增加了兩千的轉化之力，心情格外愉悅。
隨著轉化之力越攢越多，陳凡愈發期待轉化之力在修煉武功之後的作用了。
“看來還是要從胡屠子那邊下手。”
一想到修煉武功，陳凡又忍不住思考起來。
在他看來，雖然學習武功的途徑肯定很多。
但目前對他來說最簡單的，還是走胡一屠這條線。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接觸，陳凡對胡一屠這個人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黑臉漢子雖然看起來粗蠻，但實則是個外粗內細的老江湖。
之前肉鋪剛火起來那兩日，雖然胡一屠看似輕鬆地收拾了兩個地痞，但隨後卻是歇業了一天。
陳凡當時還躺在**，胡一屠的女兒小花因為被關在家裏閑得無聊，跑來搔他癢玩。
從當時小花的自言自語裏，陳凡聽得出來，這胡一屠分明是拿了錢財去官府打點去了。
之後肉鋪照常經營，也沒再見有不長眼的混混來惹是生非。
前幾日，陳凡更是見到有巡城的廂兵隊正跑來肉鋪，與胡一屠聊天打屁，還很不情願地被胡一屠悄悄塞了一把銅錢。
以陳凡的遊戲經驗來看，像胡一屠這種老道油滑的NPC，不是不吃死纏爛打這一套，而是需要有死磕到底的精神。
隻要陳凡肯花時間，取得胡一屠的信任。
再證明自己的價值，學武這件事上，胡一屠遲早會鬆口的。
隻不過他也不會放棄其他學武的門路，困在林州城這麽個新手區域太長時間，可是完全不符合他的想法的。
“最好就是胡屠子這家夥有什麽事需要有人幫忙去做，而且還必須是會武功的人，比如報仇之類....”
陳凡回憶著胡一屠往日的言行，猜測這廝也定是有什麽恩怨在身。
不然也不會又是死老婆，又是帶著女兒奔波的。
正想著，目光一瞥，突然在不遠處看到了兩個讓他意外的矮小身影。
......
“我娘真的在裏麵?”
胡小花稚幼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懼，但更多的卻是期待與渴望。
她那雙漂亮的大黑眼珠，直愣愣地瞪著眼前因為天色昏暗顯得黑不隆冬的生辟小巷，奶聲帶顫地問身邊的小玩伴。
“嗯!對!咱們趕緊過去找她吧!她讓俺快點把你帶去!”
站在胡小花身前的是個隻有七八歲的男童，紮著長發，麵上雖然白淨。
但手腕腳踝卻有些醃瓚，身上穿著的淡藍棉布衣褲也不甚合體，似是別人的衣服。
這男童一邊拍胸脯，一邊向胡小花做保證。
“可是我爹告訴我，我娘已經死了啊?”
胡小花問出關鍵，那男童眼珠子轉了轉，馬上又說:“那俺就不知道了，反正裏麵那女人說是你娘...對了!我好像聽她...她和你爹打鬧得厲害，你爹不要她當婆娘了，所以帶著你走了，還不讓你見她。”
“哦!怪不得你方才不讓我跟爹爹說，你是怕他不讓我見我娘對吧?”
胡小花聽了男童的解釋，自以為找到了心底另一個疑問的答案。
再加上思母心切，頓時疑心大去，對男童的話信了大半。
“對對對!聽俺的，準沒錯兒!你想想，這幾日俺有欺過你嗎?快走吧，再不走天兒都要黑啦!”
男童見胡小花沒了懷疑，怕她再問其他，幹脆拉了她的小手向巷子裏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