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夢境
石勇石毅齊聲慘呼道:“三弟、四弟。”兩人撲向石剛石強,隻見兩人胸口被刺出兩個大洞,鮮血橫流。
石勇石毅不顧自身安危,取出傷藥敷在傷口上,可惜為時已晚,秋不二全力出手,靈力已把石剛石強的心髒擊碎,縱使人族的逍遙境尊者來了,也無力回天。
石勇石毅見兩兄弟的生機全無,血灌瞳仁,手中陡然出現兩支長矛,直取秋不二。秋不二此時已經恢複清醒,舉劍相迎,北烈陽見石勇石毅不退反進,持槍加入戰團。
荒雅、南潯則為秋不三、秋不四治傷,這一次,這對孿生兄弟手臂折斷,傷勢更加嚴重,索性救治一番,便清醒過來,緊張地看向戰場。
戰場上,石勇石毅招招搏命,北烈陽秋不二雖然占據上風,一時間也拿不下兩人。再戰一陣,石勇石毅慢慢從癲狂的狀態中掙脫出來,靈力也消耗地七七八八,兩人對望一眼,找機會退出戰圈。
石勇叫道:“北烈陽、秋不二,今日我們勝不了你們,早晚必報此仇。”
北烈陽秋不二看似強大,也已經疲憊不堪,秋不二冷聲道:“今日饒你們狗命,給那兩個口出狂言的畜生收屍,別讓他們弄髒了這叢林。”
口舌之爭無益,石勇石毅不再說話,將兩兄弟遺體抱起,迅速消失在叢林裏。荒雅南潯來到北烈陽身邊,問道:“烈陽,怎麽放走了兩人。”
北烈陽道:“要殺二人,不知要付出多大代價,四磐石敗了,還有清明、無凡、水朵朵、花千樹,此時我們損失不起。”秋不二查看兩個弟弟的傷勢,心中感歎,這兩個兄弟年紀雖小,卻屢次為自己擋住致命攻擊,真是難為了他們。
北烈陽、秋不二抱著秋不三、秋不四回山洞,荒雅和南潯則留下來恢複陷阱。回到山洞,秋不二盤膝坐下,閉目修煉,北烈陽原本要問他為何木槳變為耳釘,見他入定恢複,便也修煉起來。秋不二緊閉雙眼,回想著剛才的夢境。
木槳擊來,秋不二身形遲滯,躲無可躲,隻得以短劍橫擊,短劍上靈力閃爍,與木槳接觸在一起,兩枚木槳輕輕顫動,然後迅速縮小,貼到他的兩個耳垂上,秋不二隻覺得兩下微微刺痛,然後是一陣眩暈,便陷入奇怪的夢境中。
一個素衣女子,身材高挑,眉目如畫,眼睛下方是一團迷霧,將花容遮住。那秋水雙眸,正是秋不二念念不忘,記在心間的,他要開口詢問,卻發不成聲。
那女子款步來到秋不二麵前,雙眸深深看向他,秋不二不再試圖說話,心神迷醉在女子的眼神中。那女子輕聲道:“秋不二,你進境不錯,卻還不夠強。”秋不二心中慚愧,依然說不出話來。
那女子緩緩道:“你還記得我嗎?”秋不二點頭,那對秋水雙眸,時刻徘徊在心間,無時或忘。
女子笑容綻放,道:“你其實記不得我的名字了,這樣也好,有緣自會知道。這對木槳,是我做出來送給小弟的,今日便送給你。”
重寶相贈,秋不二毫不在意,隻是急切的搖頭,那女子笑道:“你我夫妻一體,早晚會相見相識,你到了人族世界,就知道我的名字了。”秋不二見女子不願說出名字,隻好作罷,急切慢慢變為安靜,深深地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眉心三色蓮花仙紋閃爍,白皙的麵孔更增麗色,一股淡淡的滄桑氣息隱在青春的身軀裏,讓人一眼便讀懂世情二字。
秋不二看著女子,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又笑道:“好了,你多保重,盡快來肅州找我,我無時無刻不在等你。再見我時,記得要聽我的話,我真心對你,所做之事,都是為了你好。”
秋不二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間,那女子嫣然一笑,纖手輕搖,秋不二夢境破碎,意識重回身體中。兩股清涼之感從耳垂處傳來,那對木槳已化作耳釘,牢牢釘在秋不二身上,秋不二見石剛石強大叫,徹底清醒過來,舞動短劍,將兩人刺倒。
秋不二一遍遍回味著夢境,不可自拔,恨不得立刻起身前往肅州,可惜又無法脫身。北烈陽修煉一夜,終於發現了異常,這家夥麵含春色,哪有修煉的樣子,難道他在試煉場內認識了什麽女子?
北烈陽知道秋不二從小性格孤僻,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女子,不忍打擾他的美夢,便站起身來,荒雅和南潯隨即起身,三人緩步走出山洞,來到山穀間。
北烈陽歎息道:“秋不二又有奇遇,那對木槳大為不凡,可惜他就要前往人族世界了,我心裏還是放心不下。”
荒雅道:“那家夥和你一樣,都是有大氣運的人,不會有事的。”
北烈陽搖頭道:“大氣運算不得什麽,四磐石也是有大氣運之人,還不是被我們擊敗,其中兩人殞命於此。”
南潯恨道:“那兩個敗類該死。”
北烈陽伸手拉住荒雅和南潯的手,柔聲道:“放心吧,但有我一口氣在,不會讓人傷害到你們。”荒雅和南潯各自微笑,嬌豔如花,不分軒輊。三人慢慢走在山穀間,心意相通,不再說話,此時晨曦初現,一片微光從樹梢灑進山穀,光和暗混在一起,朦朦朧朧,如夢境一般。
秋不二的好夢,是被兩個兄弟驚醒的。秋不三、秋不四見大哥坐了一夜,眉心仙紋紋絲不動,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兩人挎著受傷的雙臂,來到秋不二跟前,秋不三低聲道:“大哥,你沒事吧?”
秋不二緩緩睜開雙眼,歎息道:“我沒事,你們傷勢怎樣?”
秋不四道:“大哥,我們沒事,你放心吧。”兩人不敢問秋不二木槳的事情,施了一禮,便退出山洞。
秋不二見兩兄弟持禮甚恭,心中感動,可惜人族世界太過凶險,不能把二人帶在身邊。好夢既然被驚醒,那也不必再繼續,秋不二起身走出山洞。山穀內不見人影,五個人不知去了哪裏。
秋不二慢慢看向周圍的林木,就要走了,這些林木也變得動人起來。
石勇石毅坐在一個樹洞裏,身邊是石剛石強的棺木,遺體已經擦拭幹淨,換上了新衣,兩人回憶著兄弟四人躊躇滿誌,攜手從燕落大湖出發時的情景。再看躺在地上,已經僵硬的遺體,悲從中來,真如做夢一般。
石勇歎息道:“今日一敗,刻骨銘心,殺弟之仇,不共戴天。”石毅輕輕擦拭著長矛,嘴唇咬得流血,不出一言。
兩兄弟徹夜無眠,一直坐到天色微明,這才取出一個儲物戒,將兩人棺木封好,收入儲物戒中。
兩人起身出了樹洞,石勇道:“為今之計,先要回營地去,匯合江海盟的同門修士,再去山穀尋仇,司天南還在,北烈陽秋不二跑不了。”石毅精神一振,兩人辨了辨方向,舉步前行。
就在此時,林間忽然傳出一陣笑聲,妖冉大步走出叢林,笑道:“你們兩個廢物,還想回去,既然來了,就給我死在這裏吧。”說完,雙手舉到空中,各自發出一股妖氣,直擊石勇石毅。
黃葉飛舟上,玄合憤然起身,怒道:“好你個妖冉,還敢現身,對我人族修士出手。”
荒碧晴身影晃動,擋住玄合麵前,道:“玄合,之前妖冉指揮荒獸,衝擊角人族營地之時,我可沒有出手,此時你也不能出手。”
玄合怒道:“你不出手救角人族少年,是你的事情,我們之前商量的,可是聯手對付高階荒獸,如今化形大妖在麵前,怎麽能不出手?”
荒碧晴道:“既然如此,你便出手吧,我昨天太累了,回去休息一陣,給你觀戰助威。”荒碧晴身影一晃,再次安坐在角落裏,玄合待要出手,再看時,石勇石毅已經倒在地上,聲息皆無。
玄合長歎一聲:“都說角人族坦**直率,為何荒族長如此狡猾?”
荒碧晴冷聲道:“若不狡猾,如何與你們相抗?”
石勇石毅看到妖氣擊來,眉心仙紋轉動,以長矛迎擊,妖氣與長矛擊在一處,發出金石之聲,兩人感到壓力如山,直衝胸腹,暗叫不好,連忙抽身後退。妖冉向前幾步,舉手繼續攻擊。
石毅叫道:“大哥,我擋住此人,你發出飛符。”說完,持矛向前,猛擊妖冉,石勇取出三道靈符,各說了幾句話,猛擊向空中,其中兩道靈符,形如金羽,正是人族中的金羽飛書,這種飛書能遠傳數萬裏,極為昂貴,非緊急之事不會輕易使用。
飛書急掠而去,瞬間消失在林木間,妖冉笑道:“此時求救,太晚了些,你等兄弟,留在這裏吧。”一股妖力彌漫,將兩人籠罩起來,石勇石毅拚命相抗,可惜力量懸殊太大,漸漸沒了聲息,倒在地上。
妖冉抬頭看了看空中,笑道:“貌合神離,怎麽與我相鬥?”妖冉手一揮,無數荒獸湧出叢林,兩頭荒熊將石勇石毅背在身上,迅速跑遠。
玄合現出身形,怒道:“妖冉,你可知道,四磐石兄弟是江海盟石頂天之子,你若傷他們性命,小心被石頂天尋仇。”
妖冉道:“石頂天是誰,我不知道,若不是花小妖大人,隨便誰來,我也不懼。”
玄合怒道:“你這個老妖怪,今日便留下來吧,讓你見識一下我玄合的手段。”
妖冉輕笑道:“老道士,人家今年才十八歲,你要叫我小夥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