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回 土狼的夢境。
[綜主Fate]金光閃閃捕麻雀
雲雀緩緩深入柳洞寺的內部,一塊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月光,木質的走廊裏相當黑暗,除了蟲子的摩擦窸窣聲,便隻有他沉穩而單調的腳步聲。
因為厭惡這裏的氣息,吉爾伽美什沒有進來,而他認為以雲雀的身手足夠應付所有。沒有接近柳洞寺在遠處等待雲雀的吉爾伽美什也因此未察覺那寺廟內棲息著極為不詳的東西,亦不知道裏頭的servant對身為人類的master而言,幾乎可以稱為天敵。
潮濕的空氣滋養著築巢的蟲子,也將某種使人不安的信號傳遞過來,雲雀自然不會不安,可這種有著警示寓意的直覺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沒有退卻,他加快腳步衝出了走廊。
寺廟後麵是一澤湖泊,夜風吹走了雲層,水麵反射月光,本該呈現一片透亮銀白色的湖麵卻是詭異的黑色,無數隻有黑色手腳如影子般的東西翻騰而出,將平靜的水麵攪得粗暴而猙獰,它們糾纏著把一具軀體包圍起來。
雲雀微微睜大眼,沒有看錯的話,從黑影縫隙見到的身影那——是lancer,與他約定過要認真打一架的草食動物。
而此刻毫無生息的樣子,意味著他已死了。可死去的lancer並不是身體再次分解成魔力因子,黑色的觸腳像是一個裸/露的消化器官消化著這具身體,就算是把肉投進饑腸轆轆的猛獸柵欄中,也不會出現這種淒慘的食用畫麵。
用蒼白色的骷髏麵具遮住臉的servant浮在不遠處的湖麵上,目睹著這一情景,雖然沒有相貌,那極度愉悅的情緒卻能清楚地感受到,血淋淋的手上抓著一團肉塊——是lancer的心髒,而這個servant正在大口吞咽著它。
“一個master,”嚼光手中的血肉,黑衣的assassin轉向了雲雀,覆有骷髏麵具的臉上無任何的凹凸曲線,“一個沒有servant在身邊的master,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
雲雀皺眉看著逐漸被吞食幹淨的lancer,對上assassin的時候眼神已與看死人無異。
“嘰嘰——”assassin怪笑著,三把漆黑的短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投擲而出。
火花四射。
盡管短劍避過了光線,以幾乎不可視的軌跡射來,雲雀依然憑著裂風聲與直覺輕而易舉地擋下。這種攻擊威脅不了雲雀,也根本殺不了lancer,然而lancer偏偏死了,那麽必然有“雖可理解卻無法防禦”能殺死英靈的攻擊方式存在,就如lancer自身的寶具,gaebolg,絕對貫穿心髒,即使是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也無法避開,隻有作出比長槍魔力更高段的防壁或者擁有強到能扭轉被長槍決定的命運的運氣才可對抗。
雖然雲雀不知究竟是何種手段,但並不妨礙他聯想到之前與現在仍然叫囂的預警——這裏有能威脅到他的東西。他瞥了眼湖中將lancer吃掉後又蠢蠢欲動的黑色觸腳,對著assassin勾起一絲極為不屑與挑釁的笑,“雜種。”
連草食動物都不想叫之,雲雀沒什麽其他貶義詞匯,幹脆借用了某個英靈經常掛嘴邊的,那語氣與吉爾伽美什像了個十成十。
雲雀說罷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跑去。他是個戰鬥狂沒錯,卻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lancer的水平絕對不弱,可依然悄無聲息地死去從——察覺到屬於戰鬥的魔力到平靜隱去,這期間雲雀沒有感受到其使用大招時的劇烈魔力波動。而且水麵不利他戰鬥,與其一下子對上兩個未知的對手,不如分個解決,而這個一開始輕視他的家夥顯然是首先要咬殺的。
assassin果然追了上去,他像個水蜘蛛般滑過水麵,身形沒入黑暗。在他看來,雲雀是為了拖延時間召喚自己的servant,即使他是個隻適合暗殺的servant,無法正麵和其餘servant對抗,但對付master綽綽有餘,這應該是一個擁有不錯身手的master而已,而他之前的攻擊僅僅是試探。
前麵便是主殿,再次踏入木質走廊,assassin投擲出的短劍亦緊隨而至,雲雀頭也不回地揮拐橫掃。
assassin快速滑行在狹窄的走廊裏,即使是拐角也絲毫不減速,就像個蜘蛛卻用著野獸般的速度逼近雲雀。要是有時間,他倒是想要好好戲弄一番自己的獵物,不過時間不允許,要是等來厲害的英靈,那可就白白錯過了機會,他會被召喚本就是主人用以引開servant使master落單。
解決掉這個靈活的master,然後將他的servant引到黑水那——這樣計劃著的assassin在轉過最後一個拐角時停了下來,趴在屋簷下他看到那個master站在主殿前院中央,麵向著他的方向,額頭和手中皆燃起了紫色的火焰,這種魔力……assassin心中突然升起了很不好的預感,但是他並沒有感到任何servant的氣息,那麽也就是眼前的人……
沒有麵貌的servant不禁想要後退到安全距離,發現刺蝟狀的生物已堵住了他的退路。
短劍在之前與lancer戰鬥時已消耗了許多,這由魔力構成的奇怪刺蝟狀生物構築的牢籠他沒法用靈體化逃離,再最後一把短劍斷掉卻依然打不開一條生路後,assassin發狂般地笑起來,“嘰嘰嘰嘰——”他將微弱地幾乎感覺不到的魔力全部集中在了右臂,右臂也隨之變成一根無法握住兵器乃至攻擊敵人的棒子,骨頭碎裂扭曲,手肘處折疊而起,手掌被縫在肩膀,像奇怪形狀的羽翼擺振著。
雲雀沒有靠近,這個servant弱得不堪一擊,他沒有戰鬥的欲/望,讓小卷殺了就可以了。
assassin的變化讓雲雀稍有不解,但是若將那似可收縮的手臂與lancer的死狀聯想在一起,不難猜想這個servant的最終極招式,他意念一動,雲針鼠瞬間膨脹,突刺填滿了僅有的空間與空隙,也將assassin戳成一個刺蝟,粘稠的血液迸濺而出灑在石板上。
隨著assassin最後的尖嚎聲,他的氣息亦迅速衰弱下去。
死了?雲雀凝眉,那麽容易?
卻在這時,長槍般的手臂透過稍微散開來的雲針鼠,沿著直線向他直突而來!這樣閃電般的速度換成別人甚至是一般的英靈也定然躲不過去,但雲雀不在那個範圍內,更何況這隻是assassin的臨死反擊,強弩之末。
所以雲雀僅舉拐抵在身前,同時腳下一蹬想要躍開原地,然而,未果,雙腳像是被什麽東西凍住了一樣動彈不得!雲雀猛地低頭,發現那汙泥般的影子竟不知何時從湖水裏來到了他的腳下,擴散並侵蝕而上!而自己居然沒有察覺!
這麽一愣神,錐心的痛自胸口傳來,assassin的“妄想心音"生生撕裂肌肉,破開了一個血洞,刺進雲雀的身體。
“!!”
“嘰嘰嘰——”assassin的聲音嘶啞破碎,猖狂而又決然。雲雀用雲針鼠反而無法瞬間擊斃這個生前就是暗殺集團頭子出生的servant,利用縮骨與扭轉自如的身體,assassin避開了心髒與大腦——作為身體由魔力構成的servant,就算刺破喉嚨也與刺破手臂無異,短暫的苟延殘喘與黑影的突襲讓他此刻得以得手,“我要用你的心髒來與我——”話語戛然而止,暴怒的雲針鼠將他的頭顱徹底粉碎。
死去的assassin自然也沒有取出雲雀的心髒,在勾到心髒之前雲雀就已把他變異的手臂折斷,但即使如此他仍不可抑製地噴出一大口血來,赤紅的鮮血頃刻間就染紅了整片襯衣,滴落的血液卻被黑影盡數吞噬吸收。
雲雀不是servant,被黑影纏上不會那麽快地就失去自主意識,可驀然重傷的他卻不能一下子掙脫它。
黑影攀至小腿,所過之處一切感官都失去了知覺,體內的死氣在迅速流失,雲雀眼中浮現戾氣,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自己的心髒差點被捏暴,此時低頭透過胸前的洞甚至能看到心髒的跳動。
盡力無視幾乎要使自己暈厥過去的痛楚,雲雀狠狠咬唇,令逐漸恍惚的意識清醒過來,額頭處微弱的紫色火焰陡然高漲,但不等小卷與雲雀手中的浮萍拐融合,黑色的影子兀然一抖,像是恐懼般地停止了侵蝕,快速後退,轉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雲雀沒有追擊,他大約清楚是怎麽回事,身後幾乎光速靠近的熟悉氣息讓他知曉是誰來了,冰冷的,暴怒的,急切的……
失去了桎梏,雲雀腳下一個趔趄,仿佛站不穩似的向後倒去,然後落入了一個冰涼堅硬卻異常安心的懷抱。
“恭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