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收徒
一個好的演員，必須演什麽像什麽！
白羽雖然沒經過專業訓練，可從小在市井廝混，一次演不好，輕則一頓胖揍，重則身死道消。
在生活的逼迫下，他的演技可以說渾然天成，眨巴兩下眼睛，淚水便浸滿了眼眶。
五眉道長年紀雖大，生活閱曆卻不見得多豐富，或許純粹就是裝作不豐富。
啪！
狠狠一拍桌子，他露出感動之色，激動的道：“好一個白羽，深情重義，感恩圖報，正是老夫最喜歡的類型，你以後就是我的弟子了。”
懵逼！
全場懵逼！
這就拜師成功了？！
也太隨意了點吧？！
不是說仙人收弟子，都要看資質，看仙緣，看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嗎，怎麽到這裏，裝模作樣一番便可以了？！
白羽有些發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就沒有立刻跪地謝恩。
一直在旁觀看的永春堂主事，不由皺起眉頭，怒道：“白羽，還愣著幹什麽，快點磕頭拜師，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抓住，一輩子都會後悔！”
白羽心亂如麻。
一時覺著，好事來的太蹊蹺，未必就是好事；可又覺著，機會真的很難得，一旦錯過，將後悔終生。
畢竟是給仙長當徒弟，哪怕最低級的仙長，也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比，所謂一飛衝天，也不過如此。
狠狠一咬後槽牙，他轟然拜倒，顫聲道：“徒兒拜見師父，多謝師父收留，大恩不言謝，以後徒兒這條命就是您的了，但有差遣，即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五眉道人更加高興，忍不住連連點頭，一次又一次捋著胡子，就差把下巴那撮毛扯下來。
其餘人等，如侯無常、王大夫，自是大為失望，特別是胡三，失望透頂，看向白羽的目光，羨慕中帶著妒忌，妒忌中還有恨。
憑什麽？！
憑什麽是白羽？！
要知道，他可是殺害胡扒皮的凶手，又有什麽資格，借助胡扒皮的關係，成為仙人的弟子？！
眸光閃爍，胡三甚至忍不住要說出真相，要大聲的告訴眾人，隻有自己才有資格，成為仙人的弟子。
但最終，在白羽凶狠的一撇之後，他慫逼了，耷拉下腦袋，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然而，就在這時，高座上首的五眉道人，嗬嗬一聲笑，道：“好徒兒，為師用不著你刀山火海，隻要感恩圖報就行了。至於另外一個人選……”
另外一個人選？！
也就是說，這次仙長會收兩個徒弟？！
大喜過望！
胡三猛地抬起腦袋，大聲道：“仙長，我是胡掌櫃身邊之人，他待我恩重如山，雖未收我為徒，可也差不多，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收下我吧。”
五眉道長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胡三兩眼，點頭道：“憨厚老實，身體健壯，也是不錯的苗子，罷了，誰讓小胡已死，老夫又怎麽忍心，讓他身邊之人孤苦零汀，這第二個人選，就是你了。”
胡三喜極而泣，連連扣頭，腦袋都磕的一片青紫，猶自不肯罷休。
五眉道長眉頭微微皺了皺，露出不悅之色，但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微笑。
“好了，別磕頭了，都站起來吧，為師出來時間不短了，你二人趕緊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隨我回山門。”
這麽快！
白羽和胡三對視一眼，卻又不敢說什麽，隻能連連答應。
退出大廳，白羽回頭，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顛沛流離的前半生，從此遠去，未來將是一條陽光大道。
“不應該讓老四離開，如果他在這裏的話，五眉道長，不，是師父，會不會也收他為弟子？”
胡三開口，露出懊惱之色，還夾雜著幾絲羞愧。
“最後他說了，不忍心讓小胡身邊之人顛沛流離，老四豈不也是胡扒皮身邊之人？！”
白羽回過神來，搖頭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我還是趕緊準備準備，明天隨師父走吧。”
說到這裏，他皺起眉頭，露出深深疑惑之色，問道：“你有沒有覺著，師父收我們為徒，太過倉促了，而且一點也不正式，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選中了。”
胡三也回過味來，微微蹙眉，不過片刻就釋然，笑道：“這算什麽，可能仙人行事，就是這般無跡可尋如羚羊掛角吧。”
“更何況，你我乃胡扒皮身邊之人，胡扒皮死了，他愛屋及烏，自然想通過我們報恩……”
但這個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
要知道，昨日得知胡扒皮死訊，五眉道長眉頭都沒皺一下，更別說傷心難過了。
由此可見，他對胡扒皮根本沒有感情，哪裏還有“報恩”一說。
“別管那麽多，總之有一點，你我鯉魚跳龍門，變成了侯無常、王大夫不敢直視的存在。”
“再者說了，就算五眉別有用心又如何，隻要進入山門，得到修仙秘籍，最終什麽樣，還不是靠自己？！”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白羽突然想到這句話，胡三曾經說過的話——現如今看來，其確實有一番宏圖大誌。
他倒是沒有這麽大的誌向，但也認可胡三最後說的話，成為什麽樣的人，隻有自己說了才算，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罷了，準備吧，可憐胡扒皮那麽多遺產，能帶走的恐怕很少。”
他不心疼錢財，不在乎亂七八糟的收藏，隻可惜那些毒草、毒物——沒有它們，想在享受飄飄欲仙的感覺，恐怕不容易了。
胡三不知道他的想法，撇嘴笑道：“胡扒皮能有多少遺產，隻要進了山門，想要什麽沒有。”
“我可聽說了，你我所屬的山門，喚做煉藥閣，專門煉製各種靈丹妙藥，在修仙界赫赫威名，財富更是數不勝數。”
“永春堂就是他們的資產，而且是最不起眼的，可想而知，煉藥閣有多富有，估計指縫裏漏點兒，就夠你我吃一輩子了。”
竟然還有這麽多隱秘！
不對，這應該不是隱秘！
畢竟胡三都知道的，能算什麽隱秘，怪就怪白羽，加入永春堂時間太短，又是被當試藥人，根本沒來得及聽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