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劍宗成不憂之死
陸柏道:“看來我們大家還是有緣啊,能今日相見也是不容易的事。既然有緣,還能有什麽不能談的呢?”
隻聽得一人說道:“是啊,大家見麵就是坐下來談事情的。封兄,嶽兄,你們二人見麵不要和鬥雞一樣,不管什麽事情,都是可以談的嗎?”
寧中則道:“我們華山派的事和你們衡山派有何相幹!魯連榮魯師兄,管好你們自家的事再說吧!”
那中年道人看了看這種情況,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發話。這時那矮個子成不憂道:“嶽夫人,華山派你當家嗎?你們家夫妻店開的可真好啊!”
寧中則道:“成兄,我們認識也有三十年了吧,我什麽脾氣你不知道嗎?我不知道我們華山派的事情,你有什麽不能直接來找我們夫婦談的!非要拉上五嶽劍派所有人一起談,你們劍宗就有光了嗎?”
成不憂道:“人是會變的,三十年前的寧女俠我是信任的。而你變成了嶽夫人後,可不可信我就不知道了!和‘君子’在一起這麽久了,‘近朱者赤’啊!”
寧中則怎麽能不明白成不憂此話何意?分明就是嘲笑嶽不群是“偽君子”!當下大怒道:"我夫婦哪裏得罪你了,讓你在此冷嘲熱諷?當日玉女峰上氣劍之爭我不相信你三人不知道內幕!
你真的願意讓這三家外人知道詳情?你們劍宗雖然退出華山派了,但是如果真的有什麽不解之意,來華山誠心尋問我夫婦,我們夫婦定當知無不言!
現在這般,你們到底是來解決問題的,還是來讓外人幫著搶華山派掌門人的?”
成不憂道:“華山掌門人讓你們氣宗做了二十五年,你們看看,你們氣宗把個華山糟蹋成什麽樣了?以前華山劍派是五嶽劍派盟主,現如今呢?
在你們氣宗帶領下,已經成了夫妻店了!再下去,會不會變成隻是你們兩口子自家人呢?到時候可以稱為嶽家派了!嶽不群怕老婆,會不會改稱寧家派呢?”
這下可觸著寧中則的逆鱗,寧中則除了喜歡被人叫她寧女俠,不喜歡被稱作嶽夫人之外,可是沒有半點私心的!
全心全意為了華山派嘔心瀝血,這半輩子的苦功沒有人賞識也就算了,還讓劍宗自己人說成貪權戀貴之人?她怎能不生氣?
寧中則道:“我不說別人,就單指成不憂寧中則二人!我們倆誰有私心,誰不是全心全意為華山派發揚光大,盡心盡責的,就讓他今日被五馬分屍,屍首不全,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你可敢拍著良心打賭嗎?”
成不憂怒道:“我有什麽不敢!我們就賭今日,屍首不全,五馬分屍好了!”
成不憂心道;“如果隻是我兄弟三人,還擔心你們華山派弟子眾多,我們吃個暗虧!現在我們六人,全部是高手,華山派現在也就你夫婦二人可以和我們任意二人打鬥差不多而已。
另外四大高手,還不輕鬆滅你們氣宗這二十來個弟子?氣宗?沒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想出類拔萃,簡直是鳳毛麟角!
今日如果真的打鬥起來,我們滅了你氣宗也是輕而易舉之事!還想以賭約難為於我?我是嚇大的嗎?”
那衡山派魯連榮道:“寧女俠,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成不憂怎麽說也是遠來的客,這道理你都不懂嗎?你在華山派做太上皇真是夠威風啊!以前我還不信,今日一見可是名不虛傳啊!”
寧中則怒道:“魯師兄來到華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隻不過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卻會這般胡言亂語,下次見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請教一下了!這是哪般道理!”
魯連榮道:“寧女俠,隻因老魯是客,你才不便得罪!倘若我不是你們華山派的客人,你家敢用劍砍我不成?”
寧中則道:“這倒不敢!我們華山派隻管自己門派的事情!你們衡山派中人與魔教勾結,自有嵩山派左盟主派人清理門戶!不知劉正風死後,還有沒有旁人還需要再被清理啊!”
寧中則此話已經說的很明了,嵩山派已經欺負到你們衡山派頭上了,你魯連榮還能幫嵩山派來華山找麻煩,真的不念師門之義嗎?
那魯連榮此時臉色大變,厲聲說道:“古往今來那一派沒有不孝子弟?我們今日就是來主持公道的!我們五人就是要相助封不平清理門戶的!”
此話一出,嶽不群寧中則已經知道,今日大戰已經實難幸免了!陳勇印象中,應該是令狐衝帶桃穀六仙來幫忙才對!此時為什麽還沒有動靜?再不來可怎麽收場才好?
寧中則道:“誰是奸邪之輩?拙夫嶽不群外號人稱‘君子劍’,閣下的外號叫作甚麽?”
隻聽得魯連榮大聲道:“哼,甚麽‘君子劍’?‘君子’二字之上,隻怕得再加上一個‘偽’字。”
此時外麵有人大叫道:“那個瞎眼烏鴉在此大聲喧嘩,給我滾出來!”
陳勇嶽靈珊一聽聲音就知道,大師兄令狐衝回來了,不由得大喜過望!兩人兩手又攥到了一起,這次再也沒有分開!
嶽不群道:““衝兒,不得無禮。魯師伯遠來是客,你怎可沒大沒小亂說話?”
魯連榮大怒,知道外麵是令狐衝,說道:“在‘群玉院’漂娼的小子,華山派真的是人才濟濟啊!”
令狐衝道:“我漂娼的婊子姓魯!”
嶽不群怒道:“令狐衝,你還敢再說?”
魯連榮看到屋內眾人發笑,衝出廳來喝道:“剛才說話的是哪一隻畜生?”
華山群弟子默然不語。魯連榮又罵:“他媽的,剛才說話的是哪一隻畜生?”
令狐衝道:“剛才是你自己在說話.我怎知是甚麽畜生?”
魯連榮大怒,拔劍向令狐衝刺來。令狐衝挺劍架住來劍!
嶽不群怕令狐衝吃虧,也已躍了出來!看見二人戰在一起,伸手拔出勞德諾身上佩劍,上前一步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且慢動手!”
嶽不群用劍壓住魯連榮令狐衝手中長劍。魯連榮運勁於臂,向上抬劍,不管怎麽用力,還是抬不起來!
嶽不群道:“令狐衝,向你魯師伯賠禮道歉!”
令狐衝道:“魯師伯,弟子瞎了眼,不知輕重,便如臭烏鴉般啞啞亂叫,汙蔑了武林高人的聲譽,當真連畜生也不如。
你老人家別生氣,我可不是罵你。臭烏鴉亂叫亂噪,咱們隻當他是放屁!”
魯連榮氣的肝膽俱裂,連續運功上揚長劍,隻是想駁回些顏麵!嶽不群突然手上暗勁生出,然後突然撤劍。魯連榮令狐衝手中長劍同時斷裂!
但魯連榮正在運力上揚,那半截斷劍差點砍中了自己的腦袋!
魯連榮已經氣的胡言亂語了,說道:“你們師徒二人合力欺負於我!”
但卻見眾人看著他發笑。臉上實在掛不住了,扔下斷劍,掩麵疾馳而去!
嶽不群剛出來時就看到外麵有六個怪人,拱手道:“六位光臨華山,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桃穀六仙瞪眼瞧著他,既不還禮,也不說話,令狐衝道:“這位是我師父,華山派掌門嶽先生……”
他一句話沒說完,封不平插口道:“是你師父,那是不錯,是不是華山派掌門,卻要走著瞧了。
嶽師兄,你露的這手紫霞神功可帥的很啊,可是單憑這手氣功,卻未必便能執掌華山門戶。華山劍派,隻練氣不練劍,怎稱的上五嶽劍派之一!”
嶽不群道:“封兄差矣,那一派不都是以氣禦劍?你劍術再高,不通內力能傷的了高手嗎?你怎知我弟子從不練劍?”
封不平道:“我不是說練氣不好,隻不過咱們華山派的正宗武學乃是劍術。可是世人壽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門都去練上一練?
一個人專練劍法,尚且難精,又怎能分心去練別的功夫?你眼下執掌華山一派,這般走上了歪路,那可是貽禍子弟,流毒無窮。”
嶽不群微笑道:“‘貽禍子弟,流毒無窮’,卻也不見得吧。”
封不平身旁那個矮子成不憂突然大聲說道:“為甚麽不見得?你教了這麽一大批沒個屁用的弟子出來,還不是‘貽禍子弟,流毒無窮’?
封師兄說你所練的功夫是旁門左道,不配做華山派的掌門,這話一點不錯,你到底是自動退位呢?還是吃硬不吃軟,要叫人拉下位來?”
嶽不群道:“成兄,你們‘劍宗’一脈,二十五年前早已自認不再是華山派弟子,何以今日又來生事?
倘若你們自認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門戶,在武林中揚眉吐氣,我嶽某自也佩服,今日這等嚕唆不清.除了徒傷和氣,更有何益?”
成不憂道:“嶽師兄,在下和你無怨無仇,原本不必傷這和氣,隻是你霸占華山派掌門之位,卻教眾弟子練氣不練劍,以致我華山派聲名日衰,你終究推卸不了責任。
成某既是華山弟子,終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再說二十五年前,到底是劍宗勝了氣宗,還是氣宗勝了劍宗,誰又能說清楚呢?”
嶽不群道:“氣劍之爭,二十五年前已有定論!你若不信,可去自後堂祖師爺牌位前看簽署的文書,這沒有人敢作假!”
成不憂道:“我三人當年不在玉女峰,簽署文書時也不曾回來過,是不是真的文書做不得憑證!
而我們現在有嵩山派左盟主的五嶽劍派令旗,命你退位,任命封不平師兄為華山派掌門人!”
嶽不群道:“五嶽派令旗是真,但是我怎麽知道這令旗是不是左盟主親手給你們的?是不是讓你們來當華山派掌門人令旗可不會說話!”
陸柏道:“我陸柏在此,可以作證!”
嶽不群道:“第一,你不是左盟主本人!第二,五嶽派令旗是五派共抗魔教時才能用的東西!
華山派掌門人之位隻有華山派的人才有權說了算!左盟主就算在此我也要據理力爭!”
成不憂道:“你這掌門之位是不肯相讓了!”
說著話成不憂已經向嶽不群刺出四劍!這四劍在嶽不群身上刺了四個窟窿,但沒有一劍傷到嶽不群。
這四劍令狐衝陳勇都看在眼裏,正是思過崖山洞裏麵的劍法!
成不憂道:“嶽師兄,拔劍吧,我要討教幾招!我看你華山派還有誰在劍法上能勝的過我!”
令狐衝道:“成前輩,如果單比劍法,我若勝你,可怎麽說?”
成不憂道:“就剛才這四劍,你若能破得了,我拜你為師!”
令狐衝道:“你就算拜我為師,我也不敢收你為徒,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徒弟誰敢要?”
說著話,令狐衝順手拿起一柄破掃帚與成不憂站在了一起!令狐衝道:“我這掃帚擊中你,你就算輸!來吧!”
成不憂舉劍就刺,令狐衝直接橫掃向成不憂麵部!掃帚長劍短,成不憂隻能側身避開。
成不憂看令狐衝有破解之法,馬上用第四劍刺向令狐衝腋下。令狐衝一側身,帚交左手,似是閃避他這一劍,那破帚卻如閃電般疾穿而出,指向成不憂前胸。
帚長劍短,帚雖後發,卻是先至,成不憂的長劍尚未圈轉.掃帚上的幾根竹絲已然戳到了他胸口,令狐衝叫道:“著!”嗤的一聲響,長劍已將破帚的帚頭斬落。
成不憂惱羞成怒連使三劍刺向令狐衝,令狐衝用掃帚把當棍直擊過去,劍與帚把相交,長劍穿把而入!令狐衝順勢一扔掃帚把!那成不憂的長劍卻也脫手而出!
那成不憂連輸三招大怒,挺掌拍向令狐衝胸口!令狐衝被成不憂打的口吐鮮血當即倒地!
突然間人影閃動,成不憂雙手雙腳被人提了起來,隻聽他一聲慘呼,滿地鮮血內髒,一個人竟被拉成了四塊!
兩隻手兩隻腳分持在四個形貌奇醜的怪人手裏,正是桃穀四仙將成不憂活生生的分屍四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