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簡單偷懶功

“記住,練刀不練功,到頭一場空。學武是一個精細活,刀法與功法要齊頭並進,否則就算你刀法天賦再好,若沒有一套絕頂功法傍身,將來也是難有成就。”

簡陋的山洞中,一大一小兩人相對而立。燕行觀拿著一本自己剛剛默寫出來,墨跡還未幹透的《刀法大全》,一邊交給孟離,一邊鄭重提醒。

孟離結果那本字跡潦草,畫圖也甚是幼稚可笑的《刀法大全》,向一臉嚴肅的燕行觀問道:“師父所練功法,想必就是絕頂功法吧!”

燕行觀得意道:“我練的功法自然不差,你今日剛入武道,很多事情尚不知曉,其實這刀法、功法也有配套一說,就比如為師所修的明皇刀經,便是刀法、功法共成一經。一經施展威力絕倫,比九神功也隻稍遜一籌。”

“九神功?”孟離此時仍是江湖小白,對幾乎人盡皆知的九部神功以及八大門派從未聽說。

燕行觀擺手道:“江湖上的常識,為師以後慢慢告訴你,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為你找一部合適的功法。”

“不是學師父的功法嗎?”孟離奇怪。

燕行觀道:“我的明皇刀經是至剛至陽的功法,霸道非常,以你如今羸弱的血脈情況,本根無法學習。”

孟離現在的情況就像一個存在裂痕皮球,壓力越大,爆裂的幾率就越高。

聽說學不了明皇刀經,孟離感到有些遺憾,但很快便釋然。

“沒關係,師父用的功法學不了,那便學習其他的功法,反正頂尖的功法並不僅明皇刀經一種。”

“但我這裏的頂尖功法就這麽一個。”燕行觀雙目看向孟離,目光有些尷尬。

孟離愕然道:“可師父你不是說絕頂刀法有很多嗎?”

“你也說了,那是刀法,不是功法。”見到孟離愈發無語的神情,燕行觀聳聳肩,好像是在說這不是他的錯。

“我……”欲哭無淚的孟離連忙調整心態,強笑道:“沒事,反正還有頂尖的刀法學。”

燕行觀摸摸鼻子,以蚊鳴般的聲音弱弱說道:“那個你也學不了!”

短短的七個字,落在孟離耳中,卻是如同雷擊。

“為什麽啊!”他絕望的問道,這和他們之前說好的,怎麽就不一樣了呢!他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對方,遲疑道:“這頂尖刀法,您不會也是隻會明皇刀經這一種吧?”

“放屁!為師會的頂尖刀法可多著呢!”極好麵子的燕行觀又怎麽忍受得了孟離這種眼神,辯解道:“這個世上,沒有最強的刀法,隻有最適合自己的刀法。所謂頂尖的刀法,無不是極具精妙的刀法,對刀法若沒有足夠的感悟積累,又怎麽可能施展的出來?就好比孩童舞刀,連刀都舞不動,又如同能發揮出刀的威力?

孟離並不知道,他這位師父之所以會被稱為大漠刀客。便是因為在大漠中行走多年後,創造了一式極具風沙之意的頂尖刀法,此刀法一出,風沙漫天,無孔不入,比之其他頂尖刀法用出,威力要更盛三分,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因為此刀法乃是他起手所創,最符合他用刀的習慣。

孟離舉著那本再普通不過的《刀法大全》,哭喪臉道:“所以我就隻能學這個?”

這本《刀法大全》記載的不過是一些最平白的刀法,或劈或砍,直來直去,毫無變式可言,比他時常觀看的那本《集成刀法》還要簡單。

燕行觀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嗬責道:“你懂什麽,越是簡單的刀法,越要用心去體會,高樓還要平地起,如此淺顯的道理難道都不知道嗎?”

真正的刀法大家,到了一定境界後,並不拘泥於刀法的高深。燕行觀認識的眾多江湖高手中就有一個使刀的高手,苦練平刀二十年,一招最簡單的刀法遞出,和最頂尖的刀法,幾乎沒有差別。刀法練到這一步,也算是練到家了。

孟離心中暗暗歎息一聲,卻也知道自家師父說得有理,萬丈高樓平地起,如今他連第一步都沒踏出,便想著會當淩絕頂,一覽天下至高頂點的風采,的確是有些癡人說夢。

“那麽師父,徒兒該學習何種功法呢?”也許真的是因為燕行觀見多識廣,說出來的東西,不經意間會讓孟離恍然大悟,不知不覺,他對自己這位師父的感官已經完全改變,不隻敬佩還很信服。

燕行觀道:“選擇功法,當然也要以適合為主。老實講,以你現在的情況,稍好一些的功法你都無法學習,因為功法催動真氣的速度越快,對你血脈的損傷就越大,你本就活不了幾年,若是因急功近利而突然暴斃,那便更加得不償失。”

“師父,我這也太慘了吧!”孟離欲哭無淚,好的功法沒法學,那便隻能學習不好的功法,既是如此,修煉又如何保證?

“無妨!無妨!”燕行觀擺擺手,輕鬆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倒是知道一門功法,剛好能解決你目前的窘狀。”

“什麽功法?威力如何?”孟離迫不及待道。

燕行觀道:“一部簡單至極的功法,修行的速度倒是極快,至於威力……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不知為何,他在說這話時,孟離竟在他臉上察覺到一抹怪異的神色。

“簡單至極的功法?師父,您不是在坑我吧?”

燕行觀輕哼一聲道:“要不說你小子無知呢,這世上功法千千萬,難免會存在一些特殊的功法。就好比我打算傳授給你的這部功法,易上手,見效快,可塑性又極強,能夠兼容一切功法,若你以後在修煉一途上有所領悟,也未嚐不能將功法改良,使其變為頂尖功法。”

聽說還有改善的希望,孟離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既然這樣,那我便學這部功法好了。對了師父,這部簡單易上手的功法叫什麽名字?若是一個霸道的名字,那便是最好的,以後說出去也可以威風些,就好像師父你的明皇刀經,聽著便很厲害。”

被戳到癢處的燕行觀,拍著孟離的肩膀哈哈大笑,“還是我的徒兒有眼光啊!為師當年選修這明皇刀經,便是衝著這霸道的名頭去的,不過作為過來人,為師要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被這些虛名蒙蔽雙眼,踏踏實實才是根本。”

“是,徒兒知道了。”孟離自己也是很興奮,笑問道:“所以師父要傳我的這部功法叫什麽?”

燕行觀神色一正,嚴肅道:“此部功法因簡單易學,故有‘簡單’二字,再加上修習此功法的進境速度也遠遠超過一般功法,使得修煉之人不需殫精竭慮,便可在攀境一事上水到渠成,故而又有‘偷懶’二字。”

“簡單……偷懶……功?”聽著燕行觀的講解,孟離本能的點頭附和,可聽著聽著便聽出了不對勁。

簡單偷懶功,這名字,還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沒錯,我要傳你的功法就是簡單偷懶功。”

“恕徒兒冒昧一問,這個名字可是師父取的?”見自家師父一副孺子可教的得意神情,孟離哭笑不得,這名字,還不如幹脆一點,直接叫偷懶功呢!

燕行觀得意道:“此功法雖不是為師所創,但這名字的確是為師所取,怎麽樣,是不是形象深刻?”

“師父,徒兒有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講!”見到燕行觀這副洋洋自得的樣子,孟離心中暗暗歎息。

燕行觀警惕道:“如果你是想要給這個功法改名字,我勸你最好不要提。”

孟離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問道:“問了會怎樣?”

燕行觀五指成爪,在石壁上輕輕一抓,像抓豆腐一樣,從上麵扣下一塊,輕輕一搓,石塊化成粉末從他指尖緩緩流下。

“你覺得呢?”他輕輕一笑,笑容中透著一股邪意,不負小魔頭的凶名。

孟離被燕行觀的手段嚇得不輕,嘴巴一閉,當起了縮頭烏龜。

燕行觀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璧。

“拿著吧!”他將玉璧遞到孟離麵前,神色複雜道。

孟離看著燕行觀手上的玉璧,害羞道:“徒兒還沒有給師父送上拜師禮,師父就把這麽珍貴的東西送給徒兒,徒兒又怎麽有臉收呢?這份厚禮師父您老人家還是收回去吧!”

“你想多了。”看著一臉羞意欲拒還迎的孟離,燕行觀白眼一翻,無語道:“這玉璧上記載了簡單偷懶功的功法,是用來給你修煉用的。”

“哦,這樣啊,原來是徒兒誤會了!”生怕對方變卦一樣,孟離連忙接過玉璧,仔細察看上麵記載的簡單偷懶功。

小小的玉璧,卻記錄著上萬文字,密密麻麻擠在一起,擠滿了玉璧的正反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