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毛了
“接下來，本次拍賣會的第二十七件拍品——凝心丹！”老者話音落下，兩名侍女便將一個小小的玉盒拿了出來，放在展示平台上。
丹藥從玉盒當中緩緩升起，漂浮在把空中，在靈燈的光芒當中顯得晶瑩靈動。在修行人超常的眼力下，丹藥上的紋理都清晰可見，帶著一種莫名的韻味。陣法托起丹藥的同時，也將丹藥的氣息封鎖了起來，防止藥效的流逝。
不過從名冊上保留下來的氣息的當中，人們依然可以感受得到，凝心丹的藥效是毋庸置疑的。
“因為凝心丹不是我東海拍賣行主動購入，而是某位煉丹師寄拍的拍品，因此底價的製定也並非是純粹以靈石來衡量。買家想要用在這一枚凝心丹換取一枚靈元，底價一枚靈元，開始拍賣！”
隨著老者將底價說出來，現場的人都是沉默了。尤其是下方大會場裏麵的人，更是震驚於半場拍賣會居然就已經出現了底價一枚靈元的情況，東海拍賣行這是要玩兒個大的啊！
經過了短暫的思索之後，李道生便聽到某一處包廂當中有人徐徐開口：“凝心丹最大的功效不過是洗練真元，凝聚氣血。就算是凝心丹珍貴更甚，可也沒到用一枚靈元來換取的程度吧？我看啊，這件東西流拍算了！哈哈哈哈”
“這位兄台說的是啊！”又有人開口道：“區區一枚凝心丹，就要靈元？真當我們是冤大頭呢？”
便有幾個聲音寥寥附和，其他的人雖然都沒說什麽，可是對這枚丹藥有意的人也是在默認這樣的走向。
“凝心丹，這麽多人想要？”李道生有些意外。
侍女小聲解釋：“公子，凝心丹的功效雖然簡單，但是單純從洗練真元、凝聚氣血這方麵上來看，對於曜塵、造化境的修行人來說卻大有用處。許多人修行過程中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留下暗傷，或者某一境界時操之過急，導致境界不穩，後來如何彌補都會留下缺憾。而凝心丹則可以彌補這樣的缺憾，相當於讓他們少了一個致命的破綻。”
“哦，是嗎？”李道生搖了搖頭：“我天賦異稟，沒有根基不穩這一說，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
侍女看著李道生，略微有些幽怨。
台上的老者現在也是在聽著周圍這些人的話，嗬嗬一笑，看樣子是打算主動降低要求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3號包廂的陣法後麵傳來：“一枚靈元！”
李道生眉頭一動，是鍾盈的聲音無疑了。不過也是，朔雪宗能有一兩枚靈元，還真不算什麽。
他身後的侍女微微張大了嘴：“還真有人……”
這下，場上的其他人也都是吃了一嚇。尤其是剛剛開口壓價的人，紛紛看向了三號包廂，都在猜測著，這裏麵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隻不過排名前三的包廂……
衛長風的地位自然不是蓋的，拿到的包廂號自然是不同凡響。以至於這些人雖然心頭怨懟，可麵對三號這個數字，卻一個敢放屁的都沒有。
李道生不由得大感無聊，看來，凝心丹是非仙姑莫屬……
“一枚靈元，外加三千上品靈石！”卻有另一道聲音就從李道生隔壁的34號包廂裏麵傳來，聲音略顯蒼老：“嗬嗬嗬！既然有人出價了，那我便爭上一爭！小丫頭，不會介意吧？”
遲疑了片刻，鍾盈說道：“既然是拍賣行，自然是價高者得，我們出一枚靈元，加三千五百上品靈石！”
下方場上的人麵麵相覷，聽著上方神仙打架，簡直懷疑人生。
本以為自己是狗大戶，結果到了這兒來一看，可能連狗都算不上……
“加四千上！”
“五千上！”鍾盈當仁不讓。
34的聲音突然輕笑了起來：“這麽加下去沒意思了，我出兩枚靈元！”
“嘩——”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靈元啊！兩枚！”
“曾幾何時我也隻在做夢的時候聽說過一枚靈元，現如今卻聽到兩枚……”
“不會是騙拍的吧？”
所有人都是抬頭看向了34號包廂，就算是隔著陣法什麽都看不到，他們也都忍不住看向了說出這句話的人，甚至是帶著一種瞻仰的感情看過來。
而整個二三層的包廂當中，也都是投來了隱晦的目光。
李道生微微一皺眉頭，看向侍女：“這不是你們的托吧？”
侍女連連搖頭：“東海拍賣行已經很久沒用過托了……”
那就是以前用過咯？
整個拍賣場陷入了詭異的混亂當中，老頭的聲音裏笑意盎然，開口問道：“怎麽樣？小丫頭，還要不要跟老夫爭搶了？你大可以出兩枚靈元外加上品靈石，老夫奉陪到底！”
3號包廂裏麵沉默了許久，這一次卻是衛長風的聲音：“兩枚靈元，外加一萬上品靈石。”
“原來是聖劍宗的衛聖子！”老頭滿不在意，輕描淡寫道：“老夫出三枚靈元！”
“草！”
有人開始罵出聲了。
“三枚靈元？騙鬼呢吧？”
“拍賣官，這人該不會是在胡亂喊價吧？到時候他拿不出這麽多靈元怎麽算？”
“對啊！這世上還有人能拿得出三枚靈元？老子不信！”
這下，就連其他包廂裏的貴賓也都開始產生了懷疑。32號包廂裏傳來了台胥的聲音：“這位道友，大家說的也有道理。雖然拍賣會沒有當場質疑貴賓實力的先例，可本閣活了幾百年了，總共見過的靈元也不過兩枚，你這實在是……”
“哈哈哈哈！”24的老頭放聲大笑：“公開拍賣，給你們看又何妨！”
話音剛落，三枚靈力充盈的靈元便穿過了34號包廂的陣法，被人用真元包裹著，展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靈元呈現一種不規則的橢圓形，類似於鵝卵石，大小都有鵝蛋上下，晶瑩剔透，閃爍著一種如黃色的溫暖光芒。其中溢散出的部分靈氣擴散在空氣中，質量與上品靈石當中的靈力截然不同，充滿著沉厚的氣息，那是深藏大地當中無數歲月的凝實氣息。
“嘶——”
整個拍賣場的人看著空中那三枚靈元，都是啞口無言。心中就有一種難以遏製的衝動，想要衝上去將靈元抓在手裏就走。可包裹著靈元的真元氣息，赫然就在半步人仙！
誰敢？
“這下，應該沒人有意見了吧？”老者的聲音當中並無冷意，卻讓人察覺到了一絲的冷冽。
質疑的聲音俱都消失，場上的老者也是從短暫的震驚當中脫離，心中興奮了起來，幹咳了一聲說道：“三枚靈元第一次！”
“三枚靈元第二次！”
“三枚……”
“五……五枚……”
“什麽？！”拍賣場裏的人，連帶著拍賣官老者這一刻都是感覺暈乎乎的。
還有完沒完了？有完沒完了！
而包廂當中的這些人，卻是察覺到，剛剛喊價的卻不是33號包廂裏的正主本人，而是讓包廂裏的侍女幫忙喊價。
五枚靈元？
“小丫頭，你確定？！”34號裏的聲音也開始沉了下來。
李道生身後的侍女瑟瑟發抖，小聲問道：“公子，你……你可不要害我呀！”
隨意笑了笑，李道生抬手便扔出了五道流光，就跟扔暗器一樣，直接穿過了陣法朝著台上的老者飛了過去。而隨著這五道流光的出現，之前三枚靈元所散發的靈氣濃度，頓時便被壓了下去。
台上的老者也是嚇了一跳，抬手便用真元托住了飛過來的靈元，五枚貨真價實的靈元閃爍著微光，甚至比之前34那位拿出來的成色還要好，體態均勻、靈氣充盈，其中韻味生生不息，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
老者手托五枚靈元，隻覺得呼吸都要停了。
“這……”
所有在在場的人都已經再也說不出話了，一枚小小的凝心丹，竟然至此一波三折，五枚靈元都出來了。
而且這麽隨意扔過來，真元都沒用，你是有多隨意啊？！不想要給我啊！給我！
“告訴他，凝心丹我勢在必得，如果不夠，還可以隨便加。”李道生掰開了一塊桂花糕，就像靈元跟這塊桂花糕一樣。
小侍女現在已經木了，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隻能對外麵說：“33號包廂的客人說了，凝心丹他勢在必得，如果五枚靈元不夠，他還可以……可以隨便加……”
“……”
這些人現在都已經麻木了，全是陷入了死機的狀態。
五枚靈元不夠，還可以隨便加？所以靈元是你們家養的雞一天下一窩嗎？
老者的喉嚨也開始幹澀了，但是經曆過多少的大風大浪，終究還是讓他迅速冷靜了下來，顫抖著聲音說道：“五枚靈元第一次……”
“五枚靈元……第二次……”
“五枚靈元……第三次！”
每說一次，他都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會抖一下，手裏的靈元就像是一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隻是三聲定拍，居然就讓這位經驗豐富的老拍賣官渾身的冷汗，白色的袍服都濕透了，臉如菜色。
最後，他都不知道是怎麽落下了醒木。
而隨著這聲有氣無力的脆響在大堂中響起，一句“成交”脫口而出，所有人也都是感覺到攥在他們心頭上的一隻手徹底鬆開了。
“呼……”
不知道是誰先出了一口氣，老頭一把就攙在了拍賣桌上，整個人的重量都撐在了上麵。若不是還有一口氣在，恐怕他當場就要倒地不起了。
“是誰？是誰！”
就在34號包廂裏麵，一名看起來隻有二十三四模樣的暗紅色長袍修士正在包廂中皺著眉頭緩緩踱步。任誰也想不到，剛剛發出那種嘶啞老聲的，居然會是這樣年輕的一個人。
而包廂裏的侍女，則是早已經昏迷，躺倒在角落裏麵悄無聲息。
血袍修士身上的氣息隱現，卻被他藏得很好，包括他真正的聲音，和如今真元的劇烈波動，外麵的人都感受不到分毫。34號的人已經盯著隔壁看了許久，手掌輕輕握著，眼中不斷閃爍出危險的光芒。
要不要出手？要不要出手？
這時，一道渾厚的氣息卻突然出現在了拍賣場當中，輕輕撫過所有人的心頭，漸漸將所有的貪欲、躁動和震驚抹平了些許。
感受到這股氣息，拍賣官老者回過頭，頹聲道：“世子殿下……”
一名身穿麒麟蟒袍的年輕人已經站在了老者的身後，伸出一隻手來扶住了他的後背，另一隻手接過了他手中還沒放下……或者說已經沒力氣放下的靈元，輕而易舉地收入了儲物戒指當中。
“令老，您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了。”
年輕人笑容如玉，有種莫名的感染力，讓令老的心情也平複了許多。
作為拍賣官，他所承受的壓力，簡直就是下麵這些看客所無法體會的。如此巨大的財富放在手裏，作為一個商賈，這對他來說就是將超過生死的價值擺在眼前……不，是直接放在了他手裏！
貧富之間……有大恐怖！
對年輕人告了個罪，令老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腳步踉蹌離開了拍賣台。
年輕人揮揮手，讓侍女將凝心丹送了下去，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修行人，包括樓上的包廂。許多隱約躁動的氣息都頓時收斂了起來，再不敢輕舉妄動。
“接下來，就由在下來為各位主持拍賣了，拍賣會繼續！”
34號包廂中的血袍年輕人定定地看著台上的這人，眼神閃爍了幾下，最終還是鬆開了手。冷哼一聲，他也不看接下來的拍賣了，一搖身便消失在包廂裏麵。
而李道生看著台上的這人出場的瞬間便掌控了局勢，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來，這人誰？
“沐王李翻雲的長子，沐王府世子，李耽，前年剛剛突破造化境修為。”衛長風對慕容素介紹道：“雖然剛入造化境，但是李耽天賦異稟，是天生神力之體，在武技上領悟水平極高，對上同階基本上立於不敗之地，水平很不錯了！”
柯鈴撇了撇嘴，就武技這一塊兒上，她除了李道生，誰也不服。
“隻是可惜了凝心丹，居然拍出這麽高的價格，沒拿到手。”鍾盈有些遺憾地說著，看向衛長風道謝：“不過還是多謝衛聖子出手相助！”
衛長風擺擺手，大方到：“沒什麽，隻不過終究是財力不逮，看來還是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
眾人也都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隻有慕容素看向33號包廂的方向有些出神，她記得她們的牌子是從台胥那兒拿來的，而台胥的位置就在32號，世上哪兒有那麽巧的事？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微微一笑，也並沒有揭穿。
拍賣會繼續進行，由於之前的五枚靈元打底，或者是激發了眾人的鬥誌，又可能是覺得如此盛會若是不豁出去恐怕不夠他們的身份，於是眾人紛紛出價，價格一路走高。
李道生半路上也曾經出手了幾次，拍了幾樣無關緊要的東西，都是背包裏沒有的玩意兒，反正拍過來就是玩兒，順便還有另一個打算。
“一億九千萬下品靈石一次！”
“一億九千萬下品靈石兩次！”
“三次！”
“那恭喜33號包廂的這位客人，又獲得了這樣一件不錯的上古靈兵！”
李道生手裏的下品靈石簡直如同驚濤拍岸一般甩出去，而且但凡出手，就是下品靈石，跟他之前一下五枚靈元的氣派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風格。
剛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隱隱關注著他，甚至以為他就是那個在暗中搜羅鎮海城靈石的人。
可慢慢地，這種懷疑在眾人的心中便越發地輕了。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李道生至今為止甩出去的這些下品靈石，已經超過了二十億的數目，簡直比這幾個月來在鎮海城被搜刮走的靈石總量還要超出了一倍！
坐在32包廂的台胥更是背後生汗。
他當然是最清楚的，自己給慕容素的牌子就是隔壁的33，聯想到昨天李道生那副滿不在乎的嘴臉，欠揍的話在悠然在耳。
“十萬，很多嗎？”
難道朔雪宗，真的牛逼到了如此地步不成？看來拍賣會之後，一定要好好地結交一番！
而此時，現場的人似乎也都已經習慣了。隻有少數的人陷入了沉思，開始考慮起來，這將近二十億的下品靈石一下被投入到市場裏麵，將會對如今鎮海城的兌率和金融產生什麽樣的衝擊和改變？
草了，不敢想！不敢想！
拍賣場外，一名身穿血袍的修士正施展著縮地術匆匆趕路，沒過多久便離開了拍賣行的範圍，來到了一處隱蔽的閣樓裏麵，徑直上了三樓。
“哼！”
氣憤地冷哼了一聲，血袍修士重重坐在椅子上，看著房間裏侍立之人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一人上前說道：“鎮海城的靈石-金銀兌率已經徹底崩盤，隻要我們的人一入城，立刻便會引起整個鎮海郡的騷亂！大人，您已經拿到凝心丹了？”
“……”血袍修士臉上更加陰沉了下來：“沒有！有人居然拿出了五枚靈元！”
“那大人您的實力……計劃還如常嗎？”
血袍修士擺手：“無妨，不過是根基不穩一段時間，凝心丹不過是輔助而已。沒有凝心丹，也要盡快拿到魔晶！讓你們搜集的空泉禿驢的東西呢？”
“這……”另外一名手下遲疑道：“我已經雇傭風波樓的人手去搜集，但是他們似乎慢了一步，被拿走了不少的書冊。”
“哼！廢物！去找那他們，空泉古墓的事情一定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是！”
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卻猛地推門而入，連滾帶爬跑進來，跪在地上，就像見到了這世上最恐怖的夢魘一般驚慌失措。
“大人，不好了！拍賣會上流出了將近二十億的下品靈石，下品靈石的價格頓時下降到了一兩黃金！我們的計劃……毛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