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這樣的
李道生做了布丁，還有煎餃，也終於等到了慕容素。
“土崖領的事情，我也沒想到背後居然是第一聖天，若不是突破點星，恐怕我已經回不來了。”李道生搖頭：“當初就不該托大的，應該先通知宗門把崖慶和柳瓊枝都抓起來。”
慕容素嚐了一口煎餃，雙眼一亮。
“不是你的錯，第一聖天居然已經將手伸到了土崖領，這也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你當時做的判斷並無錯誤，甚至可以說是完美，若是換做我，我也會如此做。”
“得了吧！如果是你，就得直接把柳瓊枝抓了，我還不知道你？”李道生嗬嗬。
慕容素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道生推了一碟調好的蘸料給慕容素：“對了，宗主你聽說過葉思雲沒有？”
“葉思雲？”慕容素手上的銀筷停了下來，碟子裏的蘸料上**起一圈圈的漣漪，她抬起頭來問道：“這次在土崖領的，是葉思雲？”
“很有名？”
慕容素搖頭：“不是很有名，而是修行界無人不知。葉思雲，是第一聖天現任宗主葉摘空的獨女。葉摘空老來得女，又是至仙境界，葉思雲在第一聖天自然是地位超然。這一次葉思雲居然會出現在土崖領，難道第一聖天還有其他的……”
“不會。”李道生開始懂了：“他們是為了我來的。”
慕容素頓時也明白了過來：“朔雪劍？”
李道生點了點頭：“當初我動用朔雪劍，其實隻是為了震懾一下承禦帝國周圍的人，讓他們知道朔雪宗就算沒有宗主了，也還有能夠動用朔雪劍的人。可是沒想到背後居然是第一聖天……不過你不用擔心，第一聖天暫時應該不會明麵上對朔雪宗動手。”
“為什麽？”慕容素心裏雖然也清楚，但是很想聽聽李道生的理由。
“第一聖天在如今的修行界號稱第一宗門，自然是潔身自好。對付朔雪宗師出無名，用任何手段都會讓他們好不容易營造的名聲蒙塵。我想，第一聖天的目標，可不隻是我們朔雪宗吧？”
這句“我們朔雪宗”說得慕容素十分舒坦，點頭說道：“葉摘空野心勃勃，他要的不隻是朔雪宗，他要的是整個修行界。”
李道生想起了傲絕。
“既然想要整個天下，那麽第一聖天就必須永遠站在最正確的立場上，無緣無故對朔雪宗出手得不償失，就算是打下朔雪宗，他們也掌控不了東方修行界，反而是容易在亂世當中催生另一個強敵出來。”
“另一個強敵？”慕容素聽到這裏，也是愣了一下，想了想問道：“你是說三山會入主中原？”
“？？？三山是個啥？”
“……”慕容素無語：“三山，是承禦帝國五大宗之一。玉皇觀、白馬書院、瓦罐寺、界逾宗、三山，都是承禦帝國當中僅次於聖宗的大宗門。其中玉皇觀是承禦帝國的官封大觀，白馬書院為承禦帝國第一學府，瓦罐寺是開國承武帝李騁寬當年落難時落腳的寺廟，界逾宗在靠近三國邊界的位置鎮守邊關。隻有三山向來虛無縹緲，從不介入大陸事務，甚至連宗門所在的海島位置都沒多少人知道。”
李道生在慕容素說的時候，也檢索了一下背包裏的書籍庫，找到了這幾個宗門的信息，果然如她所說的一樣，不過他可是看過資料片的人，當然不覺得三山是什麽大隱患。
“我說的是承禦帝國。”
“李道乾？”慕容素搖頭：“帝國終究是帝國。”
李道生笑了笑，說道：“承禦帝國的野心可也不小，朔雪宗如今式微，難免李道乾會生出什麽小心思。之前我隻是有種預感，但是聽了你說的之後，我就能肯定了，承禦李氏，所謀匪淺！”
“說來聽聽！”
“你剛剛說過，除了三山之外，其他四個大宗基本上都和承禦帝國有關。瓦罐寺是開國皇帝落榻的地方，自然和皇室牽連頗深。估計李氏不願意讓瓦罐寺一家獨大，因此挑選了道家的玉皇觀跟和尚們打擂台，就這兩家，興於李氏，受製於李氏，必要時也要覆滅於李氏之手。”
李道生從地上撿了一大四小五塊石頭，大石頭放在中間，四塊石頭圍在周圍。
“再看界逾宗，鎮守邊疆為的也是承禦帝國。雖然說界逾宗不一定就像玉皇觀和瓦罐寺這樣被李氏牽製住，可是你要知道，他們必定是身不由己的。偌大的一個邊境，豈是界逾宗一家能守得住的？想要震懾皇朝、王朝，尤其是其他兩個帝國，靠的終究是大軍。界逾宗在這個過程中，在這個環境裏，必然已經和邊境守軍如膠似漆，再也離不開承禦帝國的基礎，因此也要受製於人。”
“而白馬書院就不用說了，我聽說過，裏麵高手不多，但是培養出來的人才數不勝數。白馬書院的整體戰力不高，教學資源必然要從承禦帝國中來，這就關係到他們的命脈。雖然關鍵時刻能夠支持白馬書院的高手如山似海，可是這些人都是什麽人？白馬書院的優秀學生，離開書院之後多少人都在承禦帝國身居高位？他們的命脈也同樣都在承禦帝國。”
李道生在五塊石頭周圍畫了個圈，笑道：“你覺得，這種局麵當中會沒有承禦帝國的操控？”
慕容素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她和四位長老確實有過類似的猜測，但是因為承禦帝國一直和朔雪宗交好，而且其他四宗的實力終究不夠，所以她們也沒考慮過這麽多。
李道生繼續說：“在我看來，三山不入主中原，不是什麽沒有野心，反而是人家聰明。承禦帝國的局勢如此，水深得很啊！如果不找到最合適的機會，進入中原之後他們就隻能夾在承禦帝國、朔雪宗和其他國家中間，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所以第一聖天之所以不會明麵上對朔雪宗出手，應該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葉摘空著眼天下，當然看得懂。在沒有合適契機的時候，如果是我，肯定會選擇背地裏攛掇承禦帝國和朔雪宗內鬥，到時候不管是誰吃虧，第一聖天都能有合適的理由介入其中。一旦第一聖天介入，那到底是白還是黑，還不是他姓葉的說了算？”
慕容素越聽臉色越難看，思索良久，終究還是不能接受：“你說的這些，都是猜測而已。”
李道生卻笑了：“仙姑，你雖然在主張聖宗招收男弟子，但還是不懂啊！”
“不懂什麽？”
“不懂男人的野心！”李道生定定地看著慕容素：“男人隻要有野心，就絕不會隻停留在猜測的程度上。我能想到，葉摘空肯定能想到，而且會想得比我更遠。一旦想到了，就會付諸於行動，猶豫就會敗北，這就是男人。你們沒見過男人太久了，不懂也正常……”
“所以，你不願意接受柯鈴，是因為野心？”
“噗——”李道生噴了：“好好的怎麽又說這個了？我在跟你聊正事兒呢！”
慕容素點頭：“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今後我會小心。但是我要說的也是正事，你和柯鈴……”
“絕無可能！”
“但是我覺得挺好的，四位長老也說可行。”
“那柯鈴呢？”
“她聽我和四長老的。”
“她怎麽就聽你們的了？”李道生一臉懵逼，這丫頭怎麽關鍵時刻反叛了？難道她真的對自己有意思？應該不會吧？
“怎麽樣？明天我就在議事廳為你們賜婚。”
“嘖！”李道生看著慕容素，心裏也有怨氣了：“反正我是不同意，你說什麽都不行！”
慕容素看著他賭氣的樣子都笑了，說道：“你要考慮好，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柯鈴人不錯的，你們一起共事，應該是知道。”
李道生用煎餃塞住了嘴，才讓自己沒罵出口。把頭扭過去不看慕容素，覺得心裏難受得很。他知道慕容素目前還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對等地位的男人來看，更很難對誰產生感情。可是這麽迫不及待地把他推出去，李道生覺得自己一腔熱血全都給了狗。
見他不說話，慕容素也知道這種事不能強求，問道：“那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鍾盈怎麽樣？柯鈴是死心眼，隻知道修煉，但是鍾盈活潑開朗，應該和你很有共同語言。你要是再不喜歡，宗門這麽多的女弟子，你覺得哪個好，我都可以出麵幫你。就看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李道生心裏越憋越氣，猛地站起來，等著慕容素：“我喜歡你這樣的行了吧！”
慕容素一愣。
再看時，李道生卻已經轉身走進了木閣：“我要閉關，請假百天！”
“砰！”
木閣的房門關上，李道生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氣得渾身哆嗦。
慕容素也沒反應過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李道生生這麽大的氣。從認識李道生到現在，他在慕容素的身邊一直都保持著一種你怎麽我都行的態度。就算是之前的誤會，李道生也不過是想辦法去證明自己。
可要說對她生氣，這還真是第一次。
她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這家夥……”
“好吧，請假便請假，此事便暫時擱置下來，等你出關之後再談。”
“談談談！談個屁！”李道生低聲罵著，便聽到慕容素飛離了小院。
推開門一看，滿地的月光如霜，夜空滿月高懸。李道生歎了一口氣，看著空****的石桌，都被氣笑了。吃你倒是不客氣！
真當我李道生是舔狗啊？休想讓我妥協！就算你答應之後做小都不行！
誒，等等……
慕容素做小？好像有點可行。
……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素果然沒再來找李道生。宗主峰又向來孤寂，知道李道生閉關了之後，鍾盈和柯鈴不來找，也就沒人接近他的小院，難得十分清靜。
四位長老雖然也好奇為什麽都已經說好的賜婚就這麽擱置了，但是這件事情也全看慕容素，慕容素不說，大長老肯定不願意帶頭說，於是此事就像從沒有過一樣。
而李道生則是以點新晉點星的資格，從宗門申請了一本綠色技能劍法，名為“三秋劍”，取三秋霜寒之意，和現在的時節也很搭。
不過聽名字就知道了，也是一門女劍。
因為在丹峰和土崖領累計的功勞，李道生拿到的這門劍法，已經算是朔雪宗綠色劍法當中數一數二的一門了，也不是什麽弟子都能修行的。一般隻有成為正式弟子之後，才有資格爭一爭，現在直接便宜了他。
當然也有慕容素製定的原因。
三秋劍雖然是寒屬性武技，但是三秋未凍，霜寒所覆蓋之處，同樣蘊含著殘存的生機。而三秋之霜最寒的地方就在於殘暖之中乍來的冰凍，更讓人猝不及防，深徹入骨！
李道生是男人，又是以先天離火之體修行天命照雪功凝聚命種，陽屬性的體質施展寒屬性的功法和武技本身會大打折扣，可這門劍法卻因為本身的特殊性並不受此限製。
拿到三秋劍之後，李道生就進入了閉關的狀態。偶爾研讀一下劍法，等著經驗丹煉成，同時繼續整理背包裏浩如煙海的東西，盡量挑選覺得能用得上的記在心裏。
而在外麵，他不知道的地方，柯鈴也閉關了。
理由很簡單——李道生居然不想跟我結為道侶，你媽的，嫌棄我？
本來因為李道生可以參加資格戰激起來的鬥誌這一刻徹底昂揚起來了，她非得閉關起來，修行到點星境界出來，再看李道生囂張個什麽！最好是在資格戰上遇到，把他打成狗以消心頭之恨！
這姑娘閉關可就是真的閉關了，整日打坐修行，參悟功法，時刻不停。
要是她知道李道生現在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吃吃喝喝睡大覺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氣死。
五十領的整肅也已經進入了狀態，土崖領的事情在前，李道生一個點星抓了柳瓊枝的事情被傳得神乎其神，所有人都瞬間想起了四十年前被朔雪宗支配的恐懼，無不臣服。整肅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朔雪宗的地位更加穩固，慕容素在朔雪宗的威望也已經如日中天。
等到三長老從外麵回來的時候，也剛好已經過去了五十日。
大梨樹下，李道生盤膝而坐，三秋劍的劍譜就在旁邊擱著，已經全都被他吃透了。技能列表當中的“三秋劍”選項被點亮，李道生毫不猶豫地將經驗丹點在了上麵。
一顆，兩顆，三顆。
三顆經驗丹點上之後，三秋劍的等級上多了一個一級的虛條。看來綠色技能的提升，是每級三枚經驗丹。也就是說，想要將技能點滿，總共需要消耗十五顆。
看來，這五十天煉製的丹藥，還不過三秋劍點到滿級的。
想了想，李道生將六顆經驗丹點在了三秋劍上，消耗了四瓶靈獸血液之後，達到了三秋劍二級。而正如李道生猜測的那樣，隨著境界的提升和身體素質的增長，使用經驗丹提高技能練度所要承受的痛苦也有所減少，時間也縮短了一些。
剩餘的四顆經驗丹，李道生點在了禦劍飛行上。
禦劍飛行術，經過他自己的練習，之前已經慢慢積累到了一級，現在算是點滿了。李道生掏出一柄朔雪宗弟子製式長劍試了試，簡直是人劍合一，飛起來一點都不比變鳥差。
當然，比起蒼鷹翱翔的速度還是差了許多，境界不足的原因。
坐在大梨樹下，重新把第二合成台點上經驗丹，李道生就這樣坐在搖椅上，抬頭看著澄淨的天空。
天高雲淡，如今已經到了仲秋，早晚都有些冷。李道生甚至還做了月餅和涼糕，可惜慕容素就真的沒再來過。李道生不由得在心裏麵哀歎，難道自己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仙……姑，就注定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嘖！
緩緩閉上了雙眼，李道生深吸了一口氣，拋開心中的雜念，抱著羊克思陷入了睡夢中。
而隨著聖宗的氣氛越來越開放，封山也有開解的勢頭，加上年後要進行資格戰的消息傳開，所有弟子都是興奮了起來。
在這樣的氛圍裏，一個消息也悄然傳開來。
“什麽？李道生，是那個李道生？”
“當然是那個李道生啊！聖宗就隻有他一個男人，不是他是誰？”
“不會吧？平常看不出來啊，他居然會對柯鈴始亂終棄……對了，始亂終棄是會什麽意思？”
“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嘶……”
周圍聽著的女修頓時臉蛋通紅。
“那……那不就是說，柯鈴要生小孩了？怪不得最近都沒出來……”
“也不一定吧？我聽說跟男人那啥之後，好像也不一定會生孩子。”
“那……是李道生不行？”
“阿嚏！”李道生打了個激靈，在躺椅上悠悠轉醒，看看合成台的倒計時，也才過了不到十天。揉了揉鼻子，他有點迷蒙：“誰又想我了？”
習慣性地翻看了一下四個係統欄，李道生卻突然坐了起來，看著技能列表裏麵多出來的一項技能，一臉懵逼。
“魅力光環？啥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