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釜底抽薪
“對了，三長老跟大長老又有什麽不對付的地方？”
李道生想到了之前在大殿上的事情。
慕容素說道：“你應該知道，目前宗門明麵上的正式的作戰隊伍就隻有宗門護衛。但是宗門護衛的主要職責，更多是為了維護宗門內部的穩定，與執法隊相輔相成，因此才叫做護衛。”
李道生點點頭：“所以呢？”
“四十年前，師父帶領各位長老、峰主、真傳弟子參加正魔大戰，最後損失慘重。連師尊本身受重傷歸來，最後不治身亡。四長老是師父最小的師妹，一直以來受到師父的關照，就像是親生妹妹一樣。兩個人感情深厚，四長老悲傷欲絕。她覺得，宗門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是因為宗門弟子的戰鬥能力不夠強導致的，因此一直都想組建一隻絕對用來對外作戰的隊伍。”
李道生不由得撇了撇嘴：“前宗主的死疑點重重，哪兒有那麽簡單？”
慕容素也是苦笑了一下：“關於師父的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排解痛苦的方式。我專心於宗門事務，大長老一心想要輔佐我壯大宗門，二長老躲著我們不想見，三長老更加嚴肅公正。四長老本是她們當中最小的一個，從來被保護得很好，又一直隻喜戰鬥不諳權謀，因此想的簡單了些。”
“所以，大長老覺得組建戰鬥隊伍，反而對宗門的各方麵弊大於利，反對四長老的想法。四長老覺得大長老一心撲在宗門事務上，簡直都要忘了前宗主去世的悲傷，兩個人不對付了？”
“差不多吧。”慕容素點頭。
“這還真是……”李道生無奈：“就不能說清楚嗎？”
慕容素看了看藤盒裏麵的最後一個泡芙，手指縮了一下，終究沒有下手：“說不清楚的，到了如此境界，道心穩固，除非是自己想開，否則執念沒那麽容易解開。如果讓四長老就這樣放棄想法，就相當於讓她放棄了過去的一切，放下了師父的死，會走火入魔。”
還真是麻煩的一批。
這樣想著，他伸手將藤盒再次朝著慕容素那邊推了推。慕容素眼神閃了一下，這才伸手將最後一個泡芙捏起來，小口仔細品嚐起來。
小院當中頓時變得安靜了許多。
李道生也沒有繼續問什麽，而是從旁邊抱起了羊克思。他仲夏入宗，如今兩個多月過去，眼看著就要秋天了。山上的氣溫降得更早，羊克思這些天絨毛也厚重了起來，有點去舊迎新的意思。
從背包裏掏出了一把神器剪刀，他開始認真地薅羊毛。
羊克思的毛，遠比前世的許多羊毛要更加的柔軟堅韌，纖維長度也更長。而且由於每天吞食天地靈氣，食物當中沒有雜質，毛發當中的油脂很少，反而是有一層就像是鍍膜一樣的東西代替了油脂的作用，讓絨毛更加光滑柔順。
一般來說，羊毛剪下來之後，需要經過反複清洗去脂，刷毛拉長等工序，才能獲得真正的羊絨。但這些羊克思的絨毛剪下來之後，不需要清洗刷毛，就像是一團團的棉花糖一樣，輕飄飄的。
慕容素擦了擦手，撿起了一團滾到自己腳邊的，瞬間便愛上了這種感覺。
“你在幹什麽？”她好奇道。
李道生笑了笑，將地上的毛全都收攏起來，放進筐裏裝了滿滿的一籮筐，收獲頗為可觀。
“準備點好東西，等準備好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慕容素點點頭，捏了捏手心裏那團軟軟的毛，有點愛不釋手。但看了看李道生的籮筐，終究還是將絨毛放了回去。
李道生看她這個樣子，便將那團絨毛抽出來，手中真元湧動，就這樣用手指簡單梳理了一下，然後團成了結實的一團，取出一根銀鏈子掛在上麵，做成了一個毛茸茸的掛墜。
“給！”
“給我的？”慕容素驚奇，接過毛團看了看，心下歡喜，看了看身上，然後掛在了腰側。
李道生看著她的動作，笑得更開心了。
第二天早上，李道生照常去了議事廳。大長老看他的眼神越發古怪了起來。
這小子打賭贏了，說要去丹峰學煉丹，還以為他要搞出什麽事情來，沒想到就去了一次就沒動靜了。聽說丹峰的人還在一直等著他過去，結果這幾天李道生一直都在議事廳裏打瞌睡。
難道放棄了？不會吧？
就這？
李道生偷眼看了一下大長老，重新閉上眼睛，沒理會。
現在他正在不停地操作著合成台，一刻也沒有停。
引氣丹、凝血單、補氣丹，最高的也就是二級靈丹，等級不知道要比修為丹和經驗丹低到哪裏去了。李道生估計係統的這兩種丹藥，可能都堪比仙丹，甚至是神丹。
因此通過係統合成台煉製引氣丹等三種丹藥，速度快到讓李道生時刻都停不下來。
合成台每次能合成二百枚引氣丹，或者一百枚一級補氣丹，又或者五十枚凝血丹/二級補氣丹，所需要的時間隻有區區五秒鍾的時間。
換言之，李道生一分鍾就可以煉製兩千四引氣丹，一個小時就是十四萬。換成一級補氣丹七萬，二級靈丹也有三萬多。這樣的效率剛開始也嚇了李道生一跳，隨之就是欣喜若狂。
這幾天的時間，他參照過慕容素記錄下來的丹峰出丹記錄，按照這個記錄來算，李道生這四天煉製的丹藥，就趕得上丹峰一個月加速運轉所得，而且用的全都是係統背包裏的材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場麵，就好像西方資本家一邊抵製著XJ棉，一邊重溫著“珍妮紡紗機的榮耀”，結果卻沒想到大種花家根本就覺得你們是在鬧著玩一樣。
這些天，他已經悄悄地將煉製出來的這些丹藥統統交給了鍾盈和柯鈴，剛好覆蓋引氣、點星和明堂三個境界的弟子。而這三個境界的弟子，也是宗門當中數量最為龐大的一批弟子。
尤其是剛剛招收的上萬名弟子剛剛入門，正是需要丹藥的時候。
鍾盈屬於宗主近侍，身邊的親信絕不可能被人滲透。而柯鈴是新晉弟子當中的佼佼者，身邊自然也聚集了一群死心塌地的迷妹，還沒有被丹峰的黑手籠絡起來，算是純潔的。
通過這些人，李道生悄悄將這些質量不下於丹峰出品的丹藥私下兜售了出去。剛開始當然是有人遲疑。但是享受過丹峰的欺壓之後，很難想象他們不會選擇李道生的丹藥。
尤其是丹峰悄悄出售丹藥，需要收取之前煉製的劣質丹藥，還要外加十顆一級靈丹一枚靈石的高昂價格。
但是柯鈴她們，隻要以劣換優，象征性地收取一些金銀作為添頭。
前三天的時間，他們的生意其實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很多人都還在觀望當中。李道生相信，隨著三天的鋪墊和醞釀，有了第一個嚐榴蓮的人，越來越多的人將會放棄丹峰，投入到他們的陣營當中。
而這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當中進行著，誰也想不到站在慕容素身後閉著眼睛的李道生，居然隻去了一次丹峰，就能煉製出如此恐怖數量的丹藥。也沒人想得到，這些丹藥，會通過宗主近侍和新入門的雜役弟子傳播開來。
就在大長老疑惑，丹峰沉寂，左媚姬在山頭上等得咬牙切齒的時候，一場潛藏四十年的風暴，終於開始在宗門的最底層，悄然拉開了序幕。
“廢物！”
姚琴再次打碎了一地的瓷瓶，看著下方的幾名弟子，暴跳如雷：“已經幾天了？你們竟然告訴我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天的收入銳減？是真沒有人去置換丹藥，還是說……你們有人中飽私囊？！”
跪在門口的弟子頓時嚇得神魂出竅，連連叩頭喊道：“執事，冤枉啊！執事待我等不薄，我們怎麽敢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絕沒有人貪墨，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啊！可是這些天來置換丹藥的人就是越來越少了，根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是啊，是啊！我們姐妹負責坊市，隻是執事伸出去的一隻手而已，哪敢藏私？”
“執事饒命！”
姚琴冷哼了一聲，把賬本甩在地上，厲聲問：“那你們告訴我，這入賬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所有弟子都是瑟瑟發抖，噤若寒蟬。沒人能給出答案，隻能選擇等待命運的降臨。
長出了一口氣，姚琴看向了左媚姬：“調查呢？”
左媚姬嚇得渾身一跳，為難道：“師父，我派人去查驗，也沒發現什麽。這些天各峰弟子都挺老實的，根本就沒什麽異常啊！宗主、長老和李道生，都在議事廳裏麵，根本沒動過。我覺得，是不是因為最近氣氛詭異，所以弟子們害怕了？”
“你覺得？”姚琴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好啊！你覺得的這麽好，你怎麽不覺得你是人仙，是至仙？嗬，你覺得！”
左媚姬頓時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再去給我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捅我們的刀子！”
左媚姬點點頭，卻沒有立刻離開去執行。
姚琴不耐煩道：“還有什麽事？”
“那個……其他幾位執事說，要讓師父過去一敘。”
聞聽此言，姚琴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其他的同夥要來找她這個總銷售算賬了。
一群人麵獸心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