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鑽不鑽
不多時，白彥斌匆匆而至。
雖然是親戚關係，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白槿兮家。
他黑著的那張臉，就跟經年的鍋底一樣，眼裏積滿了嫌棄惡心。
“你給我滾開！”進門後，他對給他開門的程然怒叱道。
程然對此毫不在意，事實上是已經習慣了白彥斌對自己的這種氣焰，他依舊穩穩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你這廢物聽到沒？我讓你滾開！”
程然淡淡的說道：“這是我家。”
白彥斌被這軟綿綿的一句話，懟的啞口無言。
是啊，這是我家，你有什麽資格讓我滾？
客廳裏看電視的李素麗，與看報紙的白少林聽到兩人的對話，都露出不同的情緒。
這要放在平時，程然說，這是我家，李素麗肯定會冷言譏諷，諸如：誰告訴你這是你家的？你還真有臉……之類的。
可當她聽到門外另一個聲音是白彥斌時，那火氣瞬間就突破了程然這道可有可無的屏障，直逼白彥斌。
“程然，你讓他進來，我倒是要問問他，憑什麽霸占我們槿兮的勞動成果，還要不要臉了。”李素麗叉著腰叫囂道。
白少林則淡淡的望著門口一言不發。
白彥斌冷聲說道：“是公司有事，我來找白槿兮。”
“抱歉，槿兮病了。”程然說。
“你什麽意思？”白彥斌怒聲斥責程然：“實話告訴你，公司裏的事情出了什麽差錯，你擔待不起，趕緊讓白槿兮給我出來，否則……”
程然搖頭。
李素麗衝過來指著白彥斌的鼻子說：“小兔崽子你別欺人太甚，我家兮兮生病了聽不懂？”
白彥斌杵立在門口，臉色陰沉的不行。
他現在真是不知該怎麽辦了，老太爺下了令，任務完不成他就得滾出白家。
話說，難道真要降下身份來，求他們？
可他們這麽低賤……
白彥斌盯著程然，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想起一事。
“程然，你現在馬上讓白槿兮出來見我，否則……”白彥斌冷笑道：“你就立刻還我的錢。”
聞言，李素麗愣住了。
當初白槿兮跟她鬧翻，就是因為程然母親重病借了白彥斌的“高利貸”，想要賣了房子幫程然。
她怎麽也沒想到，白彥斌會這個時候，開口管他們要，這讓李素麗憤怒的氣焰，瞬間消失了。
她可以一口咬定，錢是程然借的，跟她們家沒關係，但那也得是程然跟槿兮離婚之後，可現在他們還沒離婚，所以程然的七寸，也還是他們的七寸。
白槿兮從房間裏推門出來，麵現無奈之色：“什麽事？”
見白槿兮出來，白彥斌笑了。
他為自己當初借給程然二十萬，如今成了自己手裏的一道砝碼而感到高興，為自己的深謀遠慮而欣慰不已。
“公司裏有急事，需要你現在跟我回去。”白彥斌說道。
白槿兮歎了口氣，剛要跟白彥斌走。
忽然，程然一把擋在她麵前，溫柔的對她說：“生了病，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哪兒都不許去。”
不許去！
程然第一次這樣對白槿兮說話，雖然語氣溫柔，可卻隱含著一絲絲一丟丟霸道的意思，這讓白槿兮為之一怔。
她心裏忽然萌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就是那種小女生被人寵，被人管的溺愛之情。
想起那晚，坐在程然的後車坐上，程然對她說的話：“因為之前你根本沒有試著去了解過我。”
白槿兮輕抿朱唇，望著程然的背影，眼神充滿了某種色彩。
可，錢怎麽辦？
即便她覺得此刻的程然很有魅力，可，那又能怎樣呢。
“不是說好了半個月還的嗎？這期限還不到。”她說。
白彥斌冷笑：“是他欠我的錢，我現在就要，你們是想賴賬嗎？”
白槿兮語結。
誰知此時程然卻問道：“你當初說，如果我能還上錢，你會怎樣？”
白彥斌愣了一下。
白槿兮愣了一下。
李素麗也愣了一下。
“哈哈……”白彥斌大笑起來，他可能覺得程然瘋了：“原先我就隻知道你是個廢物，沒想到還是個逗逼，你在開玩笑嗎？如果這麽短的時間，你能湊夠五十萬，當初何必哭著求著管我借那區區的二十萬呢？”
白彥斌的話有道理。
白槿兮也好，李素麗也好，都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程然還是那個程然，根本就是一個跟白少林一樣的窩囊廢，他要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根本不可能湊夠五十萬。
程然笑了笑，然後回了他跟白槿兮的臥室。
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程然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走了出來，然後把袋子扔在白彥斌麵前的地上。
幾遝嶄新的鈔票躍出塑料袋，露在眾人麵前。
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程然淡淡的說道：“錢還你，五十萬一分不少。”
空氣忽然凝結。
客廳裏死一樣的安靜。
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程然這些天當然沒閑著了，尤其在聽到白家把白槿兮談妥的合同，交給了白彥斌，他就開始著手準備今天的一切，包括這黑色塑料袋裏的五十萬。
“你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半響，白彥斌才不敢置信的問道。
程然淡淡的說：“這不用你管，隻要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什麽就行。”
聞言，白彥斌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他當初說，如果程然能還的上錢，他就從程然的褲襠裏鑽過去。
現在，已經不是低頭請白槿兮那麽簡單了，而是鑽不鑽襠。
白彥斌氣的咬牙切齒：“姓程的，你想多了，讓我鑽你的褲襠？你算什麽東西？”
程然笑了笑：“我確實不算什麽，本來，你今天態度好一點的話，我或許不會讓你鑽，可是你這種態度的話，那你還是鑽過去吧。”
說話間，程然翹起了一條腿，踩在凳子上。
“你是瘋了吧？”白彥斌都快被程然氣笑了。
程然搖了搖頭，依舊平靜的說：“求人呐，就得有個求人的樣子，你今天也可以賴賬不鑽，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我怕你在老太爺麵前交不了差。”
“嗯，讓我猜猜老太爺會怎麽說，”程然故意停頓了片刻，之後模仿老太爺的口吻說道：“如果融資的事情搞砸了，那你就給我滾出白家！”
他自然不知道老太爺跟白彥斌說過什麽，但這種事情猜也能猜出個大概來，雖然說的話並不是字字相同，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白彥斌傻眼了。
白槿兮一臉迷惘的望著程然，心中猶如鹿撞。
李素珍雖然不知道程然的錢是從哪裏來的，但這一幕卻很解氣，她咧開嘴笑了。
程然再次道：“鑽，還是不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