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族

鴻鈞身影從蒲團上消失,隻餘下淡淡的話語。

“都去吧!”

道祖的離開,讓此地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諸聖望著昊天與瑤池,心中也是閃爍著各自的小心思。

統禦萬靈的天帝?好大的位格啊,難道這是老師對他們這些聖人不滿,打算另起嗎?

三清目光閃爍,太上與元始的鎮壓各自教派的氣運之物已失,這是隱患,以後收徒弟恐怕要慎之又慎了,否則將有因果加身。

西方二聖也是垂首不語,多了一尊統禦萬靈的天帝,他們西方的興盛之路又將多了一塊攔路石。

準提臉上滿是悲苦之色,西方真是太難了。

仿佛是說好的一般,五聖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竟是無一人搭理道祖欽點的天帝與天後。

唯有通天向昊天瑤池點了點頭,隨即便是離去了。

隨即諸聖紛紛離開,轉瞬之間,偌大的紫霄宮大殿之中,就隻剩下已經是成人模樣的昊天與瑤池。

望著空空如也的大殿,新晉天帝的昊天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瑤池也是氣憤異常:“聖人師兄們怎能如此輕慢我等,我們可是……”

昊天擺手,製止了瑤池繼續說下去,強笑道:“空有天帝的頭銜,無有天帝的底蘊,輕慢是正常的。”

“走吧,我們去天宮看看。”

天帝自然住在天宮中,早就聽說妖庭天宮如何富麗堂皇,這二人早就想去看看了。

昊天與瑤池離去,使得紫霄宮一片寂靜,唯有深處,有一股莫名的氣韻在湧動,仿佛在孕育著什麽,時而有金光閃爍。

金光閃爍之間,偶有字符若隱若現,隱約可見是一個“神”字。

……

不周山庭院中。

張衍自庭院之中走出,緩緩朝著山下走去。

兩個弟弟妹妹時常不在家,現在那隻老鷹好像也不見了,都是些不省心的。

作為空巢兄長的張衍,時而感到無聊,今日便是按耐不住寂寞,打算去山下的人族部落去看看。

畢竟前世是人族,得知此時人族初生,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我隻是一個凡人,就算諸聖關注人族,也不會對我一個凡人怎麽樣吧?”

張衍自我安慰。

此時的人族雖然初生,但有了巫族之前的庇護,隨著繁衍,不周山能采集到的食物已經不足以讓那些大部落在此生活下去了。

漸漸地,那些大部落朝著食物更加豐盛的地域去遷徙,還留在不周山的,多是一些無法抵禦洪荒殘酷生存的小部落。

就比如張衍現在看到的這個部落,男男女女張衍所看到的不過百人不到。

這個部落之所以能讓張衍停下腳步,便是因為這部落的中央,有一株通體火紅的古樹,十分顯眼。

當一身玄衣的張衍靠近部落,便是引來了部落之中好奇、警惕雜之的目光。

張衍不曾理會這些目光,心中輕歎,他倒是忘了,此時的人族穿的都是獸皮,他這樣的一聲玄衣走進部落,無異於黑暗的明燈,太招搖了。

“這位同族,到此有何貴幹?”

當張衍站在古樹之下良久,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張衍的背後傳來。

張衍轉身,便是看到了一位老者站在他的身後,渾濁的眼睛略帶好奇地望著自己。

“遠方遊曆而來,倒是打擾了。”

張衍顯得彬彬有禮,這些部落人族,就算是剛剛跑過去隻穿著幾片樹葉的小孩,都算得上祖宗級別的存在了。

“遠方遊曆啊。”老人眼睛似乎都亮了,“怪不得穿衣打扮都如此怪異呢。”

張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玄衣,一時間無言。

怪嗎?這可是當初好大哥為他煉製的,不管怎麽穿,穿多久都會一塵不染,勉強算得上法寶呢。

“嗬嗬。”張衍尬笑。

“遠道而來,想必是又渴又餓了……”見到張衍不說話,表情古怪,老人自以為看穿了張衍的心思,笑嗬嗬道。

“來我家有上好的獵物招待!”

張衍本來沒打算去的,可拗不過老人家的熱情,便是隨之前往了。

部落裏來了個外人,還是穿著古裏古怪的同族,這個消息在張衍剛剛到了老人家中,便是傳遍了部落。

差不多一半的部落人都跑來看了。

張衍隻得推起笑臉,應付這些問東問西的活祖宗們。

不過他並不厭煩,甚至還覺得有些溫馨與熟悉,前世他大學放假回農村老家,村裏的長輩也曾這樣上門關照過。

“遠行遊曆,那可真是個勇士!”

部落之中,有青年男人這樣說道,有豔羨,也有崇拜。

部落裏口口相傳外界洪荒有多麽的可怕,就在前不久,部落裏有人出行打獵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部落人曾去尋找,可惜隻找回來一塊破損不堪的獸衣。

這人曾經是他們部落最強壯的戰士,卻遭遇此不測,這讓部落裏對外界更加畏懼了。

故此,這位青年人一說話,便是馬上遭到了告誡。

“看他如此瘦弱,也是受了不少的苦難,不可去學!”

張衍循聲看去,便是看到了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大漢認真地說著話,站在那裏如同一座肉牆一般。

你說的對!我真的很瘦!

張衍默默移開了目光,好家夥,史前人族的夥食這麽好?

隻是不一會兒,張衍就看到了史前人族的夥食了,一個比臉還大的石盆被端了上來,裏麵是一隻被剁得七零八落的獸腿。

雖然看不出是什麽動物的大腿,但張衍還是一陣呆滯。

“請吧!”

老者咧開一張白森森的牙齒,從石盆拎出一塊獸肉,放進嘴裏,大口咀嚼著,每一口下去,就有血液四濺。

“茹毛飲血?”

張衍腦中突然閃過了這樣一個詞來。

“怎麽不吃?”老者舔了舔沾染在手中的獸血,疑惑地看著麵露難色的張衍,這個時代,還不曾有客套。

“嗬嗬。”張衍再度幹笑,旋即腦中靈光一閃,“我嘴裏有傷,吃不得這些。”

“哦!”

老人有些了然,旋即有些憐憫地搖搖頭,在此時的人族眼中,受傷就代表著死亡,而且還是嘴裏的傷,不吃東西,餓也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