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各方雲動
“遊曆？”
十一尊祖巫目光皆是看了過來，帝江皺眉開口：“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去遊曆了呢？”
後土如實開口：“是女媧聖人所言，從前輩家中出來時，女媧聖人說洪荒眾生之間，有一份我的機緣在。”
“若是能拿到這份機緣，巫族當大興！”
帝江眼中精光一閃，旋即笑道：“聖人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如此你便收拾一下就去吧！”
後土微微點頭，旋即就離開了盤古殿。
一眾祖巫兄弟聚在一起琢磨。
“有吾等十二祖巫在，巫族怎麽著也不會落寞，什麽機緣能比？”共工開口。
“說你是莽夫你還不樂意，有了元神你也是個莽夫！”祝融絲毫不放過打擊共工的任何一個機會。
“那你不莽，你說！”有祖巫開口。
“哼，連共工這個莽夫都能看出來的事，女媧娘娘看不出來？”祝融輕咳一聲，接著說道。
“可為何女媧娘娘還是讓咱們小妹前去尋找機緣？”
“這是在聖人眼中，這機緣比咱們十二祖巫還強！”
“怎麽可能？”共工第一個跳出來反駁，“吾等兄弟聯手，足以叫板聖人……聖人之下一切強者，還有什麽機緣……”
說到一半共工突然愣住了，一想到那位高人的手段，一想到那位高人家中矗立兩尊聖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小妹此番的機緣是……”
話還沒說完，帝江便是阻止了共工，“不可說，不可言！”
“聖人都不曾明說，就表示一旦說破，機緣或有消失之險！”
一眾祖巫皆是明悟，旋即肅穆點頭，“若真能……吾巫族確實是要大興了！”
嚴肅的盤古殿內陷入一種詭異而狂歡的寂靜之中，半晌帝江的聲音才略微低沉地傳來。
“傳令下去，令各部落崽子們都不許放鬆，嚴厲備戰！”
這一道命令讓其他祖巫都是愕然，“大哥，吾族剛剛大勝啊！”
“就是因為如此，才要備戰！”帝江確認自己發布的命令，“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見到自己的弟弟們皆是茫然，帝江低歎一聲：“而今妖庭全麵收兵，本該吾巫族大勝而歸才對，可聖人娘娘卻讓小妹前去尋找什麽機緣。”
“這說明什麽？”
“說明即使有那位高人與兩尊聖人庇護，巫族的處境也將十分危險，除非小妹能獲得機緣才能轉危為安！”
帝江作為祖巫之首，曾親眼見證龍鳳大劫的存在，此刻對於危機有著出乎意料的敏感。
祖巫皆是大驚，強良聲音如雷鳴般低沉。
“那大兄為何還讓小妹離開？十二祖巫合在一起，勝算也大一些，而且小妹孤身一人在外……”
“合在一處又有什麽用，除非召喚父神真身，否則祖巫在聖人算計裏，也不過螻蟻而已！”
“若是在我等兵敗之前，小妹能尋到機緣自然一切安好，若是尋不到，在外的小妹有那位高人與兩位聖人庇護，也算是給我巫族留下一點血脈吧。“
盤古殿一片寂靜，一眾祖巫倒是想不到，他們的大兄會對巫妖大戰這般的悲觀。
“大兄放心，妖族那群雜碎不會爾爾，有高人所賜石弓在，皆可殺，即使是聖人親臨，這一次吾等兄弟就算是死，也得打斷他一條腿！”
祖巫們紛紛應聲，隨即也是領命而去，開始備戰！
時間就在巫族警惕之下一天天過去了，這段時間，妖族依舊仿佛沒什麽動靜，巫族收斂戰勝的喜悅，竟是在洪荒眾生皆愕然的目光下，同樣開始收縮兵力。
將主要的部落都放在了不周山附近，不明之人還以為上一次大戰是巫族輸了呢。
就在巫妖兩族不斷博弈時，後土已經遊曆了洪荒諸多地方，也見識了許多，涉世未深的氣息也在緩慢而堅定的蛻變著。
她見到一隻花靈日出盛開，日落而謝，端是美豔，卻被一隻野豬獸精所吞，其元神落於殘葉，久久不散。
她見到有生靈種族之戰，大戰之後，戰場鬼哭狼嚎，無數的冤魂厲鬼徘徊於此，方圓數百裏皆成鬼蜮。
她見到有凡俗之生靈壽元燈枯，其靈無處而去，在白天，活活被大日至陽之氣曬成虛無。
她也見過，有鬼蜮誕生厲鬼悍靈，為禍一方。
後土原本沉靜的性子愈發低沉了，她看著萬眾生靈生前死後皆不得安寧的模樣，沉默地看著天地。
眾生皆苦，那些聖人仙神們可曾知否？
後土看了看自身，一身祖巫氣息愈發的沉凝，“這……這是父神給予我巫族的使命嗎？”
“機緣，以此成聖？”
半晌，後土轉身就走，“若如此，吾與諸聖有何區別？”
“父神開天身化萬物，吾為父神血脈，天下萬事萬物皆是我的子民，吾當護之！”
低語與喃喃伴隨著後土一步一步離開而遠去。
這位十二祖巫中最小的祖巫，氣息變得越發縹緲起來。
每踏出一步，自身氣息就是少了一分，再踏出一步，又是少一分，轉瞬之間，後土消失於天地之間。
紫霄宮中，合道的鴻鈞陡然睜開了眸子，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有一股心悸之感，仿佛隨時會被天地一口吞噬的危險。
造化玉碟出現在手上，鴻鈞仔仔細細地查看著，卻終不可得，這讓這位道祖皺眉不止，自成道以來，他極其討厭這種不在其掌控之內的事。
心神一動，整個洪荒都被納入他的眼界之中，除了有數的幾個地方，比如不周山那個庭院，又比如此刻仿佛消失在整個天地的後土。
“咦？”一聲輕咦，鴻鈞突然發現妖庭正在有序地收割著巫人的生命。
“屠巫劍！”鴻鈞心神一轉，那日在妖庭天宮中元始與帝俊的對話便是在其心頭流轉。
“元始……”低語一聲，鴻鈞不再關注，此法有傷天和，但其因果都會算在妖庭頭上，與鴻鈞的算計不謀而合。
鴻鈞滿意地點點頭，諸聖之中，元始的道最合他的心思，順應天道，天道是什麽？不就是他這個道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