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代巡燕關

“陳將軍,我聽聞你在那城樓上受了傷?傷情如何?”

魏離進來,便對著陳林詢問道。

隻是他的眼中,未見半分真情。

陳林雙目微垂,臉上一片蒼白,沒有半點血色。甚至,連他的那雙眼睛,也不複以往的澄明。

“魏副將,是老夫大意了!沒想到那萬厲小兒,竟敢在箭上使毒!”

掙紮著說完這句,陳林便覺得氣急,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魏副將,你隨老夫駐守在燕關多年,對於燕關的一切大小事宜,都是比較清楚的,老夫打算,在此養傷期間,將這主將一職,暫交由你來擔任。”

魏離的眼神閃了閃:“陳將軍,何出此言?有嚴大夫在這裏,憑著他的醫術,一點小小的箭傷,算不得什麽,你且放寬心養著。”

“將軍昨日若能聽從我的意見,想來是可避過今日之災禍。”

陳林點了點頭:“沒錯,老夫是悔不當初!如今,這事情已然變成現在這番局麵,覆水難收。還望魏副將莫要重蹈覆轍。”

魏離道:“這是自然,陳將軍大可安心養傷,至於這燕關,我會打理幹淨。”

“那就有勞魏副將了!”

陳林對著魏離拱了拱手:“老夫擇日定上報皇上,將這主將之位授予你。”

魏離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我不過是代為打理幾日,日後,還是由陳將軍親自帶領我燕關將士。”

兩人再度寒暄了幾句,魏離便心滿意足地起身告辭。

行至中軍帳外,他便收住了腳步。

嚴明自那中軍帳內而出時,便看到魏離站在帳前。

看這情形,像是在等著他出現。

“魏副將,可是有事?”

魏離示意嚴明跟在他身後,一道去了他的行軍帳中。

一進去,他便嚴肅地看向嚴明:“嚴大夫,陳將軍的傷情,如何?”

嚴明搖了搖頭:“不容樂觀。”

“不過,若是能盡力救治,怕還有一絲希望。”

“我日後便會成為這燕關主將,嚴大夫若能投奔我麾下,我定不會虧待於你。”

魏離雖未明說,但是他這話中之意,嚴明已經聽得是一清二楚。

“魏副將厚愛,嚴明愧不敢當。隻是陳將軍那裏,還需人在旁照料。”

嚴明很是謙遜地說道。

“陳林這番場景,已是時日無多之象,嚴大夫,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不用我再教你罷?”

嚴明對著魏離一拱手:“在下乃一隨軍大夫,待到魏副將高升那一日,自會前來追隨左右。”

魏離那陰沉沉的目光,盯著嚴明看了好一會,這才對著他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

……

燕州城,府衙

楚逸風在內堂上首坐著,看著底下的楊清和戴升道:“這燕州城的匪患終於得到了解決,實乃喜事一樁。本王不日將請折上奏父皇,予以嘉獎!”

楊清與戴升齊齊行禮道:“此乃皇上天威浩**,臣等不敢居功!”

楚逸風擺了擺手道:“這功勞擺著,你們就等著重賞吧。隻是這強匪新除,切不可掉以輕心,以防死灰複燃。”

“臣等謹記!”

“另外,本王出京之前,父皇曾再三叮囑,我西楚與北涼之間形勢微妙,對於燕關形勢,父皇一直牽掛在心。”

“但因本王身份特殊,無法親自前往燕關,故而特命本王傳來口諭。”

一聽到“口諭”二字,楊清和戴升便一同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逸風這才繼續往下道:“燕關乃我西楚之門戶,不容有失。著令楊節度使代巡燕關,一來以示朝廷慰問;二來探查北涼動向。”

“楊大人,你,可聽清楚了?”

楊清一跪到底:“臣定當竭力而為,不負皇上所托。”

楚逸風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本王也相信,你定能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燕州匪患一事已了,本王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頭大事,明日就將返回京城。”

“臣等恭送殿下!”

……

自府衙二堂出來,楊清尚未走出多遠,便看到不二閃身而出:“少爺,那頭被我們關押著的老虎,跑了!”

跑了?

楊清的腳下一頓。

當時他命不二殺掉木頭,單留下老虎的時候,是想從他口中得到更多有關當年滅門慘案的細節。

但是之後所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讓楊清一時間騰不出手來去應付。

卻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是讓那老虎給跑了。

“此人凶殘萬分,若是跑遠了倒還好,就怕他躲在哪個角落,伺機出來傷人。”

楊清想了想,對著不二道:“你且暗中查看一下,若是探到了他的下落,當場絞殺,不得有誤!”

不二應了一聲,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楊清的目光,落在府衙外某處,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慢慢地自府衙而出,向著小柳巷的方向而去。

很快,街上的建築物,便開始少了起來。

街上的行人也稀疏了。

而楊清像是什麽也沒看到一樣,繼續慢慢地往前走著。

剛剛走過一道拐角處,他的眼前,就橫了一根被削尖了頂端的竹子。

“姓楊的,你好大的本事!”

楊清看著眼前那個衣衫襤褸,麵上髒汙不堪的漢子,平靜地回道:“過獎、過獎。”

“既然你是那十年前的餘孽,那我今日,便來送你上路,也好一家人團聚!”

老虎將嘴裏的牙齒咬得是“咯咯”直響。

他是怎麽都沒有料到,不過一月的功夫,這楊家小子竟是一口氣將他們在燕州經營了多年的勢力全都給清得幹幹淨淨!

“今日老子就宰了你,祭奠老子那些兄弟們!”

老虎將手中的那根竹子,對著楊清的脖子便是死命地紮了下去。

隻是,他那竹尖,離楊清的脖子隻差寸許,便是再也紮不進去了。

因為他的胸前,被紮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若是我再晚到一步,我是不是還得負責將你再埋一次?”

江之洲麵無表情地將那把匕首自老虎的胸口處拔出,嫌惡地在他的衣服上麵擦了又擦。

楊清笑:“你這不是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