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早就料到了,第二波進攻!”

隨著鮮於賓白的一聲大喊,隊列分開無數胡羌士兵騎馬衝出,那些人手握彎刀,氣勢洶洶的衝向眾人。

“上!”

領頭的胡羌士兵大吼一聲,那些攻城的士兵好飛身上了就近的馬,二人騎在馬上一左一右的朝著人群再次殺去。慘叫聲,兵器碰撞聲,轟然倒地聲,無數聲音在戰場上交織,城樓上岑通看著下麵的戰鬥是參戰也不是,是看著也不是。如果參戰就等於放棄守城,要知道他們本來就沒有勝算,要是在放棄唯一的優勢,就更加沒有勝算了。可是,下麵不過一千多人,那些武林人士就算在能打,也快要撐不住了。

“啊!”

慘叫聲不斷傳來,那些武林人士畢竟沒有上場打仗的經驗,所以也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殺!”

遠處的山穀忽然傳出驚天呐喊,無數手握長槍長刀的步兵從山穀中衝出,那些士兵係著頭巾身上穿著皮甲,所有人都是輕裝上前。

“這霍將軍這些人為什麽都是步兵?而且身上都沒有重甲啊!”

衛逍遙站在山坡上,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是當然,霍將軍常年紮根在翼北,與胡羌戰鬥數十年。胡羌擅長馬戰,我問你要想和騎馬的人打最好的方法是什麽?”

“嗯......”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馬上的人落馬,高速衝擊之下突然落馬,你再有本事也沒用。他們的長槍都是在槍身處加了一個鐮刀的,這樣一槍刺出去之後,回手就能將馬腿勾折。而拿著長刀的那些人則是在馬近身之後,直接就地一滾,手中長刀就可以斬斷馬腿。騎馬者落地之後,還不是任我宰割。”

衛逍遙看向這司徒無情手中長刀,自己也曾經行軍打仗,這司徒無情手中長刀與製式軍刀略有不同,製式軍刀一般長四尺,略有弧度。看這司徒無情手中長刀跟這個製式軍刀差不多,看來這司徒無情以前也在這樣的軍隊中。

“行了,司徒兄你要我幹什麽就說吧!”

衛逍遙這才來也是為了救安泰關的百姓的,雖然說這司徒無情的計劃不靠譜,但應該沒有什麽特別的危險的。

“其實我想拜托你的就是,進城去看看。安泰關的那些百姓現在還在城中,我怕一會兒要是真的有.....”

“好,我去!”

衛逍遙說著將棍子背在背後,施展輕功向遠方奔去。

“我還沒說完呢!我是讓你看情勢不對,將百姓帶出城。”

衛逍遙輕功卓絕,司徒無情說這話的時候衛逍遙已經不見了。

“這家夥,應該可以吧!”

司徒無情打開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拔出長刀,將刀鞘插入地裏。長刀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司徒無情將周身上下收拾好,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

“孤狼營,死戰!”

霍天才大軍從穀口殺出,正好與胡羌後方兵馬遇上,隻見這鮮於賓白不慌不忙揮動手中方天畫戟,喊道。

“第三騎兵營,迎戰!第四第五,從兩翼包抄!”

胡羌的鐵桶陣型立刻分出三隊,一隊人迎著大軍,兩隊人準備包抄。

“殺!”

胡羌騎兵與霍天才的步兵眨眼間就要對撞到一起,就在這時後方忽然扔出無數布袋,隨後漫天箭雨襲來。胡羌騎兵早有準備,拿出身後圓盾擋住箭雨。

“就是現在,殺!”

最前方舉著長刀的步兵集體一個翻滾,長刀橫斬。最前方胡羌騎兵的馬腿被齊齊斬斷,而那些落馬的胡羌騎兵就直接被後麵的馬踩死了。

“上!給我上!”

鮮於賓白騎馬立於軍陣的中央,對於這霍天才的出現自己一點都不慌,自己在這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如果這霍天才不來,自己才真的有些奇怪呢!

“殺!”

一聲怒吼從自己右側傳來,這聲音宛如一道炸雷,鮮於賓白身邊親兵立刻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道黑色身影如閃電般朝著自己的軍陣衝過來。

“上,不知死活!”

鮮於賓白並沒有在意,這幾天中原的江湖武人見多了,心中想著這人不過就是哪個想立功想瘋了的江湖武人而已。

“殺!”

鮮於賓白身邊幾個親兵衝了上去,一個人哪裏用的著大軍出手啊!

“我看誰才是不知死活!”

司徒無情就地一滾,躲開那幾個親兵手中的彎刀。手中長刀畫圓,那幾人齊齊落馬,司徒無情手中長刀幾個橫斬,那幾人就人頭落地。

“鮮於賓白,納命來!”

司徒無情身影穿梭於軍陣之中,手中長刀或劈或掃,慘叫聲不絕於耳。

“當!”

金鐵碰撞之聲傳來,司徒無情身影急速後退一杆銀槍從斜刺裏殺出,司徒無情身形一頓,矮身躲過這一槍。

“真是沒想到,忘情穀一別我們居然能在這裏相見,想想我們有整整五年沒有見過了吧!潼關懷古,司徒無情!”

那人一身白衣,長發在頭上挽了一個發髻,耳邊留下兩條碎發。一條錦文腰帶係在腰間,腰上別著六把飛刀,白玉靸鞋。看向臉上,這人麵如冠玉目若朗星,手中拎著一條銀槍,好一個翩翩公子。

“我也沒想到,羅網天字號沉醉東風居然會在為胡羌做事,左丘塵你還有什麽臉麵立足於中原武林。”

司徒無情揮動手中長刀,一道斬擊將周圍幾個胡羌士兵人頭全部割下。

“司徒無情,你不會真的以為你一個人就可以對付這胡羌大軍吧!大周皇帝無用,胡羌代替大周皇帝奪取天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司徒無情,以你一個人之力去救一個本就無藥可救的亂世,你真的以為你是神仙嗎?”

司徒無情深吸一口氣,仰頭看著天空。

“其實這世道如何本就跟我沒有關係,我已經不是軍伍,但我從嘉定接了任務之後,一路看到的都是各處的賊寇,胡羌的蠻子還有寥寥幾個瓦剌在大周的土地上燒殺搶掠,這樣的事情我不喜歡。所以,將這些人趕出去就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為此我不惜與羅網作對,與這三十萬大軍作對,與整個天下作對。”

司徒無情爆發出驚人氣勢,浩瀚之氣直衝天際,周圍幾個胡羌士兵被直接嚇的掉在了馬下。

“大宗師?不,這樣的氣勢....難道說你已經踏入了那道門了嗎?”

左丘塵身體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羅網四字詞牌五人實力相差不多,其中隻有江天暮雪和自己實力稍差,但也就是幾招,最多十幾招不會超過二十招的差距。但這司徒無情爆發出的氣勢,已經超過了自己許多。

“那倒是沒有,不過我倒是已經看了那道門好久了。”

司徒無情說完,右腳蹬地在地上劃出一道深坑。手中長刀斬出一道刀光,左丘塵不敢托大,手中銀槍擋在身前,長刀斬在槍身留下一道白印兒。等這司徒無情招式用老,左丘塵手中長槍忽然一分為二,右手長槍刺向司徒無情兩肋。司徒無情長刀一個上挑,擋開這一槍。不等這左丘塵動手,長刀橫斬。左丘塵向後退去,可司徒無情長刀還是劃破了左丘塵衣襟。

“左丘塵,你所做的事情整個中原武林都不會原諒你的,戰亂年間百姓流離失所可這些不是皇帝的錯,近幾十年來我們從來沒有挑起戰爭,胡羌與瓦剌連年進犯,耶律一族更是對我們大周的土地虎視眈眈,近些年我們隻是被動防守從未主動進攻。而胡羌,瓦剌,耶律一族從未將我大周百姓當成人看,一路上我見過太多太多了。幫助那些人,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哼!”

左丘塵冷笑一聲,銀槍橫在自己身前。

“司徒無情,你以為我們就能得個好死嗎?咱們都是殺手,咱們手上的人命少嗎?背叛?我從來也不是朝廷的人,何來背叛一說?今日,這裏就是你的死地!”

左丘塵說完,手中銀槍揮動,大批胡羌是士兵朝著司徒無情衝過來。

“不怕死是吧?那我就送你們去死!”

司徒無情揮動手中長刀,斬斷前方幾個胡羌士兵的馬腿,反手一刀將他們的人頭割下。

“下馬!”

鮮於賓白大吼一聲,所有胡羌士兵紛紛下馬朝著司徒無情衝過來。

“鼠目寸光,騎兵下了馬勝算就更低了。”

刀光閃過,幾顆人頭衝天而起。司徒無情身形鬼魅在人群中穿梭,長刀本該是大開大合的兵器,但在這司徒無情手中卻變成了最為靈活的兵器,不斷有胡羌士兵的慘叫傳來,卻沒有任何人能傷到司徒無情分毫。

“都滾開!”

一杆鳳翅鏜從斜刺裏殺出,司徒無情手長刀卡在鳳翅鏜的耳朵上,眼睛死死盯著那人。

“真沒想到中原武林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物,小子要是你能投降我們,在胡羌大軍中也能做個先鋒了。左兄弟說得對,大周已經無藥可救了不如跟著我們共創大業,兄弟身手如此厲害要是能加入我們,前途不可限量啊!”

“真是沒想到,羅網中人居然不隻是左丘塵一個人來了這裏,四塊玉趙正,你也活膩了?”

那人揮舞手中鳳翅鏜,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得意。

“司徒無情,都說你厲害,今天我就要試試在這大軍之中你要如何逃走!”

“逃?孤狼營從來都沒有逃跑的人!鮮於賓白今天這裏就是你的死地!”

司徒無情手中長刀閃出陰森的光芒,戰場上喊殺聲震天,他們每個人都揮動手中兵器,砍殺著眼前的同類。

“黃口小兒,我征戰沙場二十餘載,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取我性命!”

司徒無情吐出一口濁氣,身形在軍陣中飛速穿梭,幾乎隻是一個瞬間就已經到了這鮮於賓白的馬前。

“你休想!”

銀槍和鳳翅鏜一左一右的朝著司徒無情刺過來,司徒無情雙腳點地,身形忽然後退,左丘塵眼看手中銀槍就要刺中對麵趙正,情急之下手中銀槍向右偏離,趙正也趕緊收招。可這司徒無情早就料到二人如此,手中長刀橫斬。二人將兵器擋在身前,司徒無情這一刀十分沉重,左丘塵後退三四步才穩住身形,而趙正被直接打飛。

“當!”

銀槍與長刀再次碰撞,左丘塵咬緊牙關手中銀槍慢慢發力。這一次不是主公的任務,是自己的選擇。因為,自己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自己已經受夠了江湖人的白眼了。司徒無情低調,江湖中人少有認識他的,羅網四字詞牌這幾個人中,江天暮雪馮傲和自己都是武林中成名已久之人,他們加入羅網也是人盡皆知。所以,無論是在什麽地方,這時機早就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

司徒無情手中長刀忽然斬出漫天刀影,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同時出現四把刀,左丘塵不慌不忙手中銀槍揮舞將整個身體籠罩,金鐵碰撞聲響起二人同時後退又飛速的撞在一起。

“司徒無情,你納命來!”

趙正飛身趕到,手中鳳翅鏜橫掃。這鏜這種兵器和一般的兵器不一樣,不僅可以刺掃劈,還可以砸。而使用這種兵器之人,通常力量極大。

“砰!”

司徒無情身體被直接橫掃出去,空中司徒無情一個擰身雙腳落地,長刀橫掃將身後企圖偷襲的二人殺死,但一支弩箭卻射穿了司徒無情的肩頭。

“放箭!”

原來先前攻城的弓弩手看到後方有難,從前方撤了回來。

“司徒兄弟,趕緊走!你一個人不是這大軍的對手!”

人群中六道白色身影從軍陣中殺出,終歸這武當七俠還不是這無情無義之人,看到這司徒無情陷入苦戰,還是來幫忙了。

“柏建明你瘋了,這司徒無情不過是個羅網殺手,你救他幹什麽!”

馮陽兵手中長劍斬殺身邊幾個胡羌士兵,飛身來到幾人身前。

“馮陽兵你幹什麽!大敵當前你還有空內亂,司徒兄弟快走!”

司徒無情身形幾個起落,來到柏建明身邊。

“殺!”

霍天才大軍衝過軍陣來到安泰關麵前,司徒無情看一匹駿馬上,坐著一位五十歲的大將,這人一身盔甲,手中拎著一條大槍。

“岑通,開城門,出城迎戰!”

岑通看著下麵眾人,看著遠方霍天才的大軍心中極為振奮,拔出腰間長劍高呼。

“安泰關所有將士聽令,出城迎敵!”

岑通知道,現在是唯一能將胡羌打退甚至消滅的機會,所以沒有絲毫猶豫帶著安泰關所有守軍衝了出去。

戰場上,無數殘肢斷臂在地,每個人都揮動手中兵器砍殺著眼前的同類。鮮於賓白手中方天畫戟揮舞,將所有靠近的人斬殺。

“殺!”

左丘塵手中銀槍舞動,不時有人倒下。

趙正剛才被司徒無情打飛已經受傷,現在則是勉強揮動手中方天畫戟來應戰。

而中原武林這邊,剛才的戰鬥已經讓大部分人都受了傷,現在也隻是苦苦支撐而已。

“出手!”

鮮於賓白從懷中掏出信號彈,打向天空。大紅色的信號在天空炸開,胡羌大軍軍陣後麵的山穀中,居然湧出一幫係著白色頭巾手持盾刀的士兵。

“殺!”

那群人嘴裏不知道喊著什麽,朝著人群中殺來。

“瓦剌的人怎麽會在這裏?”

司徒無情拔出肩頭弩箭,從腰間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在傷口上。

“不知道,不過看來這件事情不是巧合,沒準這胡羌的糧草就是從瓦剌這邊來的。”

岑通這時來到來司徒無情身邊,他不知道這些人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忽然發現這司徒無情不在了。而眾人,似乎沒有一點不開心。

“趕緊告訴霍將軍,將山穀中剩餘的士兵趕過來,我感覺有些不對。”

多年打仗的經驗讓司徒無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霍天才出手相救本來我方已經占盡優勢,但瓦剌大軍的出現讓戰局變得再次撲朔迷離了。

“殺!”

瓦剌大軍轉眼就到了陣前,而這時無論是安泰關的守軍還是霍天才的部隊都已經到了極限,這時候出現的瓦剌大軍無疑是讓安泰關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岑通,霍天才,今天這裏就是你們的死地了。還有,你真的以為我們沒事幹了,出動大軍攻打你們這根本沒有任何戰略價值的地方,霍天才現在你的翼北邊境恐怕已經完蛋了吧!”

鮮於賓白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從大周老皇帝駕崩之前的半年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