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陰謀

眾人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白衣公子正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邊欣賞著自己的手。那人的手纖細修長。那人雖然在說話,但眼神卻從未離開自己的手,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值得他抬頭的。

“說的不錯,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我們唐門的袖中筒厲害,還是這孔雀山莊的孔雀翎更厲害!”

上官奇從百曉生來了的時候開始,眼睛就死死的盯著那個人了。在江湖中要論暗器,那當屬唐門和孔雀山莊,這唐門和孔雀山莊都有上百年的曆史了,這百年中兩個門派也出了不少英雄豪傑,但這江湖中卻總有人願意將兩個門派進行對比,雖然說江湖上以暗器見長的人不在少數,但專精暗器的就隻有孔雀山莊和唐門了。

“好!”

百曉生說著一揮手,第四幅畫卷打開,隻見上麵寫著,江湖第一暗器,孔雀山莊孔雀翎。

那白衣公子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金剛的羽扇,那人晃動手中羽扇笑著說道。

“百曉生果然是見多識廣,我孔雀山莊當然要比那唐門強了!”

“嗖嗖嗖!”

三顆鐵膽朝著那白衣公子打去,但那人不慌不忙,手中羽扇一揮,三枚鋼針從羽扇中飛出正好將那鐵膽打落。

“上官奇,要不說你這個人難以成事,隻是這樣就生氣了?唐門已經被我孔雀山莊壓了很多年了,也不差這個排名吧?再說了,我記得這上一次百曉生前輩可是將江湖第一暗器給了你們袖中筒啊!隻是你們唐門的人不爭氣,這幾年江湖中甚至都沒有你們的傳聞,真的要是這麽淡泊名利的話,就別來參加,你說這多丟人啊!”

“慕容晨,你!”

上官奇被氣得不輕,可是又沒有什麽辦法隻能是被氣得胸口一上一下的。

“沒必要生氣,在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強者為尊,你要是不服氣殺了他就是了。”

司徒無情坐在一張桌子上,一隻手舉著一隻燒雞,一隻手拎著個酒壇子說道。

“司徒無情,我承認你很厲害,但這是我們用暗器的人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

慕容晨說完,手中羽扇一揮,三根鋼針打向司徒無情手中酒壇。

“說你兩句還不行了是吧!”

司徒無情將手中酒壇拋出,右手手指一動一把飛刀落入掌心,司徒無情隨手扔出飛刀,那飛刀旋轉飛出,正好將三根鋼針全部打落。

“暗器這種東西不需要華麗的技巧,隻要能殺人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司徒無情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慕容晨身邊,手中一把匕首頂著慕容晨的脖子。但此時,百曉生上官奇和慕容晨心中都是一驚,百曉生雖然見過司徒無情的飛刀,但卻不知道這家夥的飛刀這麽厲害。而那二人吃驚是因為,他們看到這司徒無情在出手的瞬間,還有時間將燒雞放下然後用桌子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但即使是這樣慕容晨依然沒有閃開司徒無情的攻擊。

“是,司徒兄弟說的當然是對的,暗器能殺人就行。”

此時的慕容晨那才是真的慌了,司徒無情那冰冷的眼神和陰寒的刀光讓自己第一次感覺到離死亡這麽近。

“開個玩笑,別這麽認真!拿著,這個送你了,雖然比不上你的孔雀翎,但還是挺好用的。”

司徒無情說著將手中飛刀塞到慕容晨手中轉身回去繼續啃燒雞喝酒了。

“好,接下來就是天下第一拳了!”

人群中幾個壯漢有些興奮的盯著第五個畫卷,而上官奇則是有些落寞的坐在凳子上,語氣中頗有些嘲諷的意味。

“就憑你們也敢期待這天下第一拳?要我說這天下第一拳隻能是這少林寺的空問大師才是了,他的少林伏虎羅漢拳江湖上已經少有對手了,你們......”

那幾人雖然生氣,但卻不敢得罪上官奇。但那第五幅畫卷緩緩打開,上麵出現的卻是一個誰都沒有見過的名字——小張。

“前輩,這小張是誰啊!我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啊?”

“是啊!他是誰啊!他有什麽資格入選您的武評?”

一時間,客棧裏這些以拳法見長的江湖人士都有些憤憤不平,雖然說他們也知道以自己這點微末道行估計是夠嗆,但如果是空問大師的話,自己也算是服氣可這家夥是誰?

“哦!太棒了,大哥你看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出現在百曉生的武榜上了。”

一個麵色黝黑的男子從人群中飛躍而出,直接落在客棧裏最大的一張桌子上。

“哈哈!現在你們知道本大爺的名字了?聽好了,本大爺就是小張,以後江湖上用拳頭的我就是最厲害了!”

那人開心的桌子上扭動著身體,而百曉生居然一反常態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小子給我下來!”

站在桌子邊上有個大漢實在是看不過去,一把就抓住了小張的衣服,但小張的反應更快一個翻身越過那人頭頂,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腦袋上。那壯漢一聲沒吭,腦袋被這一拳直接打進了胸腔,小張落地直接一拳打在那人右側肋骨,幾聲骨碎聲響起。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麵。

“怎麽樣,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這時,謝曉峰偷偷來到司徒無情身邊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怎麽感覺這百曉生和這小張的關係不一般呢?雖然說這少年的確很強,但我覺得他並不是這空問大師的對手。”

司徒無情笑了笑,將旁邊的一壇酒遞給謝曉峰小聲的說道。

“憑你的實力你難道看不出這小張用的是什麽拳法嗎?”

經過司徒無情這麽一說,謝曉峰又回憶了一下剛才小張的動作,隨後猛然說道。

“神拳八打?”、

“對了,這神拳八打可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一個,你說這小張是什麽人!”

謝曉峰搖搖頭,有些疑惑的說道。

“雖然說他使用的是神拳八打,但少林功夫不是隻會傳給少林弟子嗎?這小張明顯不是少林弟子,他是.......”

“你這個家夥,莫不是在家裏待的待傻了嗎?難道你不知道少林有俗家弟子嗎?”

謝曉峰如夢方醒,他怎麽忘了這少林是有俗家弟子的呢?

“可看這人的功夫已經將神拳八打練的爐火純青了,如果要是俗家弟子的話,這實力是不是太可怕了?”

此時的小張已經和在場的三四個壯漢打了起來,這些人一開始根本沒將這個身高一般,身材瘦弱的家夥放在眼裏,但現在他們已經是三四個人圍著小張,但那些人的拳頭卻沒有一個人能擊中小張。

“流雲!”

小張一個下腰躲過從後方襲擊的拳頭,雙拳忽然化作無數殘影,瞬間出拳擊中麵前那幾人的臉。幾聲骨碎的聲音傳來,那幾人的嘴裏噴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雙蛇閃!”

小張身後一個陰鬱的男子從背後偷襲,雙拳變掌,雙掌從兩側打向小張雙側的太陽穴。但小張不慌不忙,一個下腰躲過這一擊,向上一個勾拳打向那人腹部。

“砰!”

那人身體被擊中,倒飛了出去。

“厲害!”

眾人看到小張這麽厲害,都發出了一聲驚呼,但隻有謝曉峰和司徒無情搖了搖頭。

“剛才根本就沒打中,那人在空中蜷縮身體利用小張這一拳的力量飛了出去,不過能做到這一點他的輕功不錯啊!”

謝曉峰摸著下巴,看著那人說道。

“不對,那一拳確實打中了,隻不過被化解掉了。”

司徒無情喝了一口酒,說道。

“小張那一拳確實是打中了,但偷襲的那家夥用的是金蛇拳,這是一種模仿蛇進攻的拳法,不過那家夥還練了什麽別的,小張那一拳打中的瞬間,那家夥應該是用內力化解了這一拳。不過.......”

司徒無情二人說話的時候,那陰鬱男子已經再次發動了進攻。隻見那人瞬間將身體放的很低,加速朝著小張衝了過去。

“這,這是什麽招式?”

眾人看見那陰鬱男子的身體宛如一條蛇一樣的柔軟多變,但小張隻是站在原地,在那人進攻的瞬間一拳擊中那人的心口。

“咳!”

那陰鬱男子被打的直接吐出一口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對付別人的時候同樣的招式不要使兩遍。第二,他那一招看似威力無窮,但隻要碰上比自己快的人那一招就在別人眼裏就是門戶大開破綻百出了。”

謝曉峰點點頭,又有些無奈的說道。

“雖然我不是說看不起那些赤手空拳戰鬥的人,但使用兵器,確實要比空手厲害多了不是嗎!”

“小張,夠了!我請你來確實是讓你揚名的,但不需要死這麽多人。”

百曉生拉著小張坐到自己身邊,一揮手第六幅畫卷打開。

“天下第一內功,瀟湘夜雨司空悲生!”

眾人再次大驚,這百曉生的武榜上竟然有三位羅網的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那些羅網的殺手真的比江湖上這些人還強嗎?

“前輩,這我就有些不服了。”

人群中走出一個用黑色披風遮住全身的男人,這人身材高大,手中還拎著一把長劍。

“您將刀法第一給一個羅網的殺手我就不說什麽了,司徒無情刀法確實威震武林,就憑他一刀能殺死那我們幾人圍攻都殺不死的采花賊,而後還能在財神客棧眾多武林人士和少林高僧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這就說明他很有本事了。可是.....”

“馮陽兵,你這是什麽意思?”

司徒無情放下酒壺,拎著長刀走到馮陽兵麵前問道。

“天字號是羅網最強殺手,而我們五人是天字號中的最強,但要論內功的話,至少你不是對手的。”

那人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袍,露出馮陽兵那張猥瑣的臉。

“你這樣的人是怎麽當上一個門派的掌門的?”

雖然在場的人聽不懂二人的對話,但馮陽兵的心裏其實明白,無論自己怎麽詆毀眼前的這個人,但二人之間鴻溝般的差距是自己永遠無法逾越的。

“司徒無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嗎?”

雖然這麽說,但馮陽兵堅信,在這樣的地方司徒無情還是不敢對自己直接動手的。

“他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的,他現在不在,但如果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格的話,不如你挑戰我好了,我打不過他但你要是連我都贏不了,你就更沒有資格跟他爭了。”

司徒無情周身氣勢爆發,一股驚人的殺氣在客棧蔓延開來,馮陽兵被這股殺氣驚得後退了幾步,但終究他還是冷靜了下來。

“司徒無情,你誤會了,我當然知道我沒有那樣的實力,但江湖上我覺得內功第一的應該是空念大師不是嗎?”

“沒錯,空念大師才是內功第一,你們這種羅網的垃圾沒資格在這武榜上。”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這麽一句話,一時間眾人群情激奮,司徒無情眼神環繞一圈,那些人立刻就閉嘴了。

“我說過,不服的,看我不順眼的,盡管來我都接著,但是你們跟我打了之後能不能活命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司徒無情這話極其囂張,但眾人卻沒有一個敢說話。因為,司徒無情靠的是自己強大的實力。

“施主說的沒錯,在這個世界確實是強者為尊,但就算是強者也不能摒棄心中的正義不是嗎?”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司徒無情看到空念的身影出現在客棧的大門口。

“空念大師,您來了!”

百曉生看到空念,立刻起身來到空念的麵前說道。

“還要麻煩大師親自跑一趟,等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喝茶。”

“客氣了,百曉生在江湖上的名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能幫忙也是我的榮幸。”

空念說完轉身看著眾人,緩緩開口。

“這種事情我根本不在乎,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最近鬧得很凶的假幣事件。”

空念這話一出,眾人立刻就愣住了。隨後有不少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但礙於空念在江湖上的身份,沒有說什麽。

“各位,或許你們認為這個事情跟你們沒有關係,但是你們想想,你們也生活在大周的土地上,這個國家要是完了哪裏還有我們中原武林的容身之地,不瞞各位我這邊得到消息瓦剌聯合了耶律一族企圖吞並大周的土地,而這一次胡羌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理。剛剛結束的戰爭恐怕又要來了,各位難道說你們真的準備置之不理嗎?”

百曉生的話讓眾人有些動容,而謝曉峰這時也站了出來。

“現在不光是長安,各地都出現了假的銅幣,許多偏遠地方的百姓已經吃不起飯了,難道你們就真的忍心這麽看著嗎?”

這三人輪番的遊說,已經讓一大部分人有些動容,這是司徒無情舉著酒杯淡淡的說道。

“物價飛漲,民不聊生,在這個世界上你們還有什麽謀生的手段,大英雄手中槍翻江倒海也擋不住饑寒窮三個字啊!”

“三位,你們說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我們全力支持!”

終於,這盤散沙聚集在一起,謝曉峰轉過頭看著司徒無情,看來還是這家夥厲害啊!

“好,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

第二天,謝曉峰等人帶著那些武林人士先一步出發,空念大師因為要等少林弟子所以留在了客棧裏。

“司徒無情,老衲要為先前的事情道歉,那時候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所以才讓你蒙冤我希望現在我的道歉還不晚!”

司徒無情看著對麵的空念無奈的笑了笑,倒了一杯茶放在空念的麵前。

“無妨,反正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確實是羅網的殺手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但我問心無愧我的刀從未殺過一個不該死的人的。”

空念點點頭,端起麵前的茶杯一口喝幹雙手合十說道。

“施主,你身上戾氣太重,總有一天會傷到你,不如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從此....”

“大師,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司徒無情放下茶杯,眼神裏閃著無限的落寞。

“大師,我從軍十年見過太多太多的百姓流離失所,孩子失去父親,妻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孩子。我曾經親眼看見一個和我年紀一樣大的生命在我懷中流逝,他的家裏有年邁的母親還有剛剛成親不到半年的妻子。他的家人就等戰爭結束他好回去好好過日子,可是他卻永遠都回不去了。大師,念經能解決這些問題嗎?”

空念看著司徒無情久久的沒有說話,他沒有告訴司徒無情的是,其實自己也見過那些飽受戰爭摧殘的人,他也見過千裏平原全是屍體的慘狀。

“施主,我們念經是為了化解冤孽,讓這個世界上不在有痛苦,讓人們不爭不搶不在為了一己私利而毀掉眼前的幸福。”

“哈哈哈哈!”

司徒無情大笑了一陣,隨後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說道。

“大師,看來你修行的還是不夠,你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的人隻要吃飽穿暖就能滿足了嗎?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飽暖思**欲,饑寒起盜心。貪嗔癡,惡是從心底誕生的,大師這個世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修心的。”

空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司徒無情看空念沒話說了,重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可是我堅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壞人少的,隻要我努力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不一樣,人們不再為吃喝發愁,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不再是夢想。”

司徒無情搖搖頭,其實自己並不是不尊重這些少林高僧。自己看到過很多少林的高僧為了那些窮苦百姓寧可自己忍饑挨餓,也要將吃的分給他們。隻是......

“大師,我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嗎?”

空念點點頭,司徒無情舉起手中長刀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天在財神客棧,如果最後是我們三個被殺死了,然後事後您才知道您殺錯了人,您會不會後悔?”

“當然會了,司徒施主其實現在我就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若那時我真的犯下大錯,恐怕老衲終生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走吧!”

謝東婉收拾好從樓上下來,這二人的對話她也聽到一點,不過她根本就不在乎,反正隻要自己的計劃成功了她後半輩子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行!”

司徒無情說著,拎起長刀和謝東婉一起走出客棧門口。

“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的兒多,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

空念看著司徒無情的背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官道上,謝東婉看著駕車的司徒無情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跟大師都說了什麽?怎麽大師的表情這麽奇怪?還有你最後念的那是什麽?”

司徒無情笑笑,沒有說話。馬車在官道上飛馳,朝著長安城的方向駛去。

長安,這個繁華了上百年的城市如今正在走向沒落,門口守城的士兵正挨個盤查過往的行人。司徒無情找了個地方將馬車停好,謝東婉從馬車中出來,問道。

“不是說隻有晚上才能進去嗎?這麽早來這裏幹什麽!”

司徒無情沒說話,指著從城門大批湧出的人們問道。

“你猜這些人要到什麽地方去?”

謝東婉看著那些人,那些人衣著樸素,看上去應該就是普通的百姓。

“不清楚,難道你知道為什麽?”

司徒無情搖搖頭,跳下馬車隨手攔住一個人問道。

“老鄉,你們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什麽地方啊?”

那人被司徒無情攔住,差一點摔在地上,狠狠瞪了司徒無情一眼,然後說道。

“一看你們就是外鄉人,這長安城假幣泛濫老百姓都已經活不下去去了,現在就隻能出去看哪裏能容的下我們了。”

那人說完,朝著官道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去,司徒無情看到那人佝僂的背影不禁感慨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時間很快就到了深夜,司徒無情將馬車藏好之後,悄悄帶著謝東婉來到城牆的一角。

“你自己能飛上去嗎?”

謝東婉看著司徒無情,沒好氣的說道。

“你覺得呢?”

司徒無情撓撓頭,謝東婉的實力雖然算不上江湖一流高手,但實力也還算可以了。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背著你上去,但要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有些難,但如果你上不去那我隻能試試了。”

司徒無情說完,將長刀從背後解下,蹲下身子讓謝東婉上來,等謝東婉上來之後,司徒無情深吸一口氣,身體後退幾步助跑向上一個騰空,瞬間來到這城牆的三分之一處,緊接著雙手連續在光滑的城牆上拍擊,眨眼之間就來到城牆邊上,司徒無情雙腳一蹬,身體像貓一樣的落在城牆上。隨後,不等謝東婉說什麽幾個翻身跳過城牆,落到了遠處的屋頂上。隨後翻身落在了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看來這司徒無情不僅刀法冠絕天下,輕功也是舉世無雙呢!”

謝東婉確實是吃了一驚,這司徒無情居然還隱藏著這麽好的輕功,看來以後有些事情還是要防著點這個家夥的。

“行了,還是省點力氣吧!長安城半夜是有巡查的,要是被發現了那可就麻煩了。”

司徒無情說著帶著謝東婉走進了一個漆黑的小胡同,但就在二人身影剛剛隱蔽在胡同中的時候,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從房頂上消失。

七拐八繞之後,司徒無情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麵前停下,上前扣動門栓,不一會兒門自己開了司徒無情領著謝東婉走了進去。

“主人在正廳等你們!”

一個陰鬱的生意從背後響起,謝東婉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拔出後腰的峨眉刺,但司徒無情卻點了點頭,拉著謝東婉朝前麵走去。

“司徒無情,你這朋友究竟是什麽來曆,還有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司徒無情看著謝東婉的樣子想笑卻也沒敢笑,隻是認真的解釋道。

“羅網天字號中有個卜算子,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聽說這卜算子號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而且精通奇門八卦,算的上是天字號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司徒無情點點頭,說道。

“你說的沒錯,不過這家夥什麽都知道可不隻是靠的奇門八卦,其實這卜算子是江湖上最大的情報販子。羅網百分之八十的情報全都是來自他的手上,所以我們去找他調查一定沒問題的。”

謝東婉點點頭,但馬上又問道。

“可是這卜算子可是羅網的人,你就不怕他告發你嗎?”

司徒無情笑笑,十分自信的說道。

“不會,卜算子那家夥和其他人不同,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他也不會的,因為這家夥欠我一條命!”

說著,這二人來到這院子最大的一個房間中。司徒無情剛走進去,屏風後麵就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怎麽?這潼關懷古司徒無情什麽時候也關心起國家大事來了?做殺手就做殺手,管這麽多幹什麽!”

屏風後走出一個白淨男人,這人麵色白淨的都有些病態了,披散著頭發,光著腳手中拎著一把鐵扇子。

“有意思!”

司徒無情一步踏前,手中長刀揮出,那白淨男子舉起鐵扇子擋住這一刀,二人一招之下竟然勢均力敵。

“哼!”

司徒無情冷笑一聲,手中長刀一翻,一個橫斬劈向那白淨男子。那人縱身一躍,手中鐵扇子砸向司徒無情頭頂,就在這司徒無情即將腦漿迸裂的那一刻,一股無形的氣勢直接將那人吹飛出去三四米遠,那人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

“沒行到隻是一年多不見,你就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難道說你已經踏入那扇門了?”

司徒無情收刀,拎了把椅子讓謝東婉坐下又上前將那白淨男子扶起有些落寞的說道。

“那倒是沒有,不過左丘塵那家夥一年前倒是突破了天人境,還是在和我的戰鬥中。”

“哈哈哈哈!”

那白淨男子笑的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眼淚都流出來了。

“司徒無情,你也有今天,之前你到處屠殺武林中人,隻為了讓你的刀法更進一步,你一路從一個戰場上的士卒,殺到武林頂尖高手的行列。你那個時候可曾想過,別人也會拿你做嫁衣啊?”

司徒無情嘴角**了一下,手又按在了刀柄上。

“好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我們這麽多年不見了開個玩笑怎麽了?不過你在信中提到要調查這長安的假幣案,這有些不好辦啊!”

司徒無情拍了拍那白淨男子的肩膀,笑著說道。

“如果這件事情要是容易的話我不就不找你了嗎?反正這件事情我是交給你了,我知道以你的實力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給我們安排兩個房間,我們都要困死了。還有,這一次我們可是翻牆進來的,讓你這裏的人嘴都嚴一點,不然羅網的人要是知道我來了這裏,估計你這裏都保不住了。”

那白淨男子看著司徒無情,又看了看一直坐在原地一言不發的女人終於問出了那個藏在心中的疑問。

“你小子究竟幹了什麽?居然讓整個羅網都追殺你,還有這個女人是誰?你小子一向是獨行俠,現在幹這麽危險的事情身邊居然還跟著一個女人,不對勁不對勁!”

司徒無情在那白淨男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低聲的說道。

“好奇害死貓,幹咱們這一行的有時候不知道也是個好事情。”

白淨男子的眼神瞬間就變了,但一瞬間就恢複了正常,點點頭隨手甩出了一串鑰匙。

“房間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明天下午我給你答案。”

司徒無情帶著謝東婉回了房間,一直到進入房間之前,謝東婉都一言不發,隨著門嘎吱一聲關上,謝東婉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司徒無情,你是以為我不存在了?還是認為我是你的人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司徒無情搬了個凳子坐下,看著謝東婉說道。

“雖然我知道你不可能說,但我還是想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謝東婉聽完司徒無情這話,一步一步的走向司徒無情,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二人之間隻有一寸的距離了。

“我想幹什麽,你不如猜猜?”

二人對視,空氣中靜的可怕,突然謝東婉舉起手中運功,司徒無情的匕首也頂在了謝東婉的脖子上。

“你想幹什麽?殺了我你永遠就拿不到解藥了?”

“你想幹什麽?你要是動一下,可就沒命了一換一,我不虧啊!”

謝東婉看著司徒無情的眼睛,發現他眼神中一絲恐懼都沒有,謝東婉也有些慌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身中劇毒的人還能這麽冷靜的。

“好,我告訴你我想幹什麽!”

謝東婉說完,坐在司徒無情身邊,從身上拿出一個木牌子。

“這是天尊的給我的牌子,他跟我說讓我想辦法進入長安城之後,將假幣工坊搗毀!”

謝東婉的話讓司徒無情吃了一驚,這天尊費了這麽大勁,才讓假幣流通,為什麽要自己親自摧毀呢?

“不懂了吧?現在大周的國力已經動搖,連長安城的百姓都待不住了。現在已經不需要假幣這種東西了,實話跟你說耶律一族已經和天尊商量好了......”

一個時辰之後,司徒無情的臉色從平靜到震驚,如果真像這謝東婉說的,那問題真的嚴重了。

“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好像沒有這麽簡單吧?大周的實力也沒有這麽垃圾,我....”

“司徒無情,假幣泛濫大周皇帝這一年又大興土木,雖然說建造的都是軍事建築,但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現在大周解決不了!”

“軍餉!”

司徒無情畢竟也是從軍十年,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沒錯,現在的大周不論是糧草還是軍餉都處於緊缺的狀態,而市麵上現在假幣流通,國庫中存放的糧食和銀子已經不足以在支撐這麽大的戰爭了。現在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