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樊天歸家的消息,被樊宏壓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樊天從樊宏的院子裏出來的時候,在樊家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有開心至極的,如樊海——

“哥,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你出去的這些日子,大伯天天念叨著你,就怕你在外麵吃虧。”

有嗤之以鼻的,如樊家四長老樊鷹——

“哼,扶不上牆的爛泥巴,當初走得無聲無息,現在回來得偷偷摸摸,要有出息才怪!”

聽著眾人對樊天的各類議論,樊宏幾次想要上前說明,都被樊天攔了下來。

“天兒,你剛回來,好好去洗漱一番,休息休息,備戰飛星學院考核。”樊宏對著樊天道。

“好的,父親。”樊天現在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正想往自己的院落方向走,管家樊明卻在此刻步履匆匆地進來。

“族長,洪家來人了。”管家說著,還看了樊天幾眼。

“洪家?誰來了?”樊宏也一愣,麵色有點古怪。

“父親,這洪家是?”對於這個姓氏,樊天隻覺得有點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跟他們家的關係。

“你回來得湊巧,這洪家,是當年你爺爺在世時所結交的一個世家,在我們日炎國,也算是個有名的世代大家。”

樊宏很耐心地解釋道。

“既然是朋友,這麽多年為什麽都沒聽你說起過?”樊天感覺哪裏有點不對。

“的確,你爺爺在世時,兩家走動還是比較多的,後來你爺爺去世,又加上兩家相隔有點遠,因此相互間的聯係就少了些。不過,盡管如此,他們家跟我們家,還是有個很大的關係在的。”

樊宏說完,又看了樊天一眼,這次的眼裏,卻有著心疼。

樊天被他老子如此關愛的目光注視得渾身不自在,隻能搶著問道:“什麽關係?”

“少爺,那洪家到了這一輩,隻有一個女兒,名洪燕,按當初兩家老太爺的說法,兩家人同輩人中,如果生的都是兒子,那麽,就結為兄弟;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那就結為夫妻……”

看著自家的族長有點不知道怎麽接口,站在一邊的樊明往下解釋道。

“結為兄弟,結為夫妻,嗯,這也是一種緊密兩家關係的有效手段。”

樊天聽完點點頭,回頭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麽略帶吃驚地看著樊宏:“結為夫妻?”

剛才樊明不是說了麽,跟樊天同輩的這代洪家人中,隻有一個獨生女兒洪燕。按照約定,那洪燕是要嫁進他們樊家當兒媳的。

“那洪燕,是誰的未婚妻?”樊天感覺頭有點暈,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那時你爺爺跟洪家爺爺隻是有過這麽個約定,倒是沒特意指定。不過,你是我們樊家長子,那洪燕雖未明說,該是你的未婚妻。”

樊宏倒是挺高興,畢竟洪家也是世家,跟他們家的淵源又那麽深,想來那個女娃兒不會差到哪裏去。要是樊天能定下這門親事,也是對他那早逝的娘有個交待。

不過,相比於樊宏的樂見其成,樊天卻覺得有點煩惱:他這才16歲,就要說媳婦了?感覺哪裏有點怪怪的。沒有感情基礎的兩個人,就這麽配成對,真的好嗎?

“這次來的,是洪家的家主還有洪家那位小姐,看來,是來定親的。”樊明補充道。

“快,天兒,趕緊回去收拾收拾,給人家留個好印象。”樊宏催促著自家兒子。

雖然樊天對於這樁婚事並不熱衷,但礙於父親的交待,還是往自己的院落方向急急而去。

因為走得比較匆忙,在一個轉角處,樊天跟一個人狠狠地撞在了一塊。

樊天雖然被撞得兩眼冒金星,但是還是首先開口對人賠不是:“不好意思,走得太急了……”

還沒等樊天把話說完,他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怎麽走路的?樊家的家教就這樣?”

樊天一愣,抬起頭來想要將來人看個分明。他這個少爺雖然不怎麽管事,但有人說到他們樊家不是,樊天還是覺得心裏膈應。

不過,樊天抬起頭去,才看了對方一眼,就受到了來自那個女人的一記白眼:“怎麽?說你一句,還說不得了?你們樊家下人個個都像你這般,對著客人都沒教養的麽?”

跟著那女人身邊的丫環,看著樊天一臉驚異,正想解釋,卻在看到樊天做了個手勢後,選擇了閉嘴不言。

樊天這回已經完全站直,將對麵這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個女人,他從來沒見過。聯想到剛才樊明來報的,今天洪家來人了,難道,這個就是那洪家小姐?

要真是那個洪家小姐,樊天心裏想道:這要是真許配給了他,他也會找自己的爹將這門親事退掉。

他們家,可養不了一隻目無尊長的母老虎!

“看什麽看?你知道我是誰嗎?看你這一身粗布麻衣,想必在樊家也是個不受重用的奴才,也難怪你如此沒眼力見!”洪燕從鼻子裏輕哼了一聲。

“小的不才,還請這位小姐示下。”樊天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中也不惱:她要出風頭,那就讓她出好了。反正到時候,下不了台的,又不是他。

“記住了,我是你們未來的少主夫人!哼!唉,跟你這種木頭解釋再多也沒用,帶我去別處轉轉吧。”

“是!”那丫環俯了俯身,眼睛卻是不由自主地往樊天這邊瞄了瞄。

樊天將手擺在衣袍邊上動了動,示意她可以走了,那丫環這才領著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等到樊天回到自己的院落好好洗漱了一番,換了身幹淨衣物回到會客廳的時候,發現除了自己的父親樊宏,他家二叔跟他堂弟樊海以及家中的幾位長老都在。

看到他進去,樊宏笑著站起來,指著他對著一個中年人介紹道:“來,我介紹一下,樊天,這位就是你洪伯伯,這是燕兒。洪兄,這位就是小兒,樊天,他剛從外麵曆練回來。”

洪家家主看著樊天,見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渾身氣息內斂,舉止得體,心下倒是暗暗點了點頭。不過,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傳聞,他的心中,又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他這是來挑女婿的,光人好可沒有用,得看實力啊。

他的目光掃過樊天,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樊海,心下有了主意。

倒是站在一邊的洪燕,看到樊天進去,吃了一驚:這個,不是剛剛在後院那邊被她訓斥了一頓的下人嗎?怎麽一轉眼,卻成了這樊家的大少爺?

不過,那又如何,想她堂堂洪家千金,怎麽可能嫁給一個廢物?

想到此,她隻是給了樊天一個冷眼,便不再看他。

樊天不用猜也看得出來洪燕對他的態度如何,正好他也很煩這女人,這親事要真是不成,他還真得謝天謝地。

所站的幾個人,心裏各有心事,場上一時間有點冷清起來。

樊宏也是個人精似的人物,當下笑道:“我家天兒昨天才剛從外麵回來,洪兄弟就來了,這個怎麽說呢,緣份呐!”

洪千也笑道:“是啊,樊天小侄長得一表人才,定是人中龍鳳。洪某也很期待。”

兩個當爹的都笑得很開懷,洪燕卻是很不給麵子地冷哼了一聲:“人人都說你們這樊家大少爺,雖然頂著個靈力小天才的名頭,卻早在三年前那靈力就已經掉得一點不剩,可有此事?”

樊宏是沒料到這洪家女娃一上來就把這事擺到台麵上來說,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接口,臉上的笑意也淡了許多。

這人人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他樊宏的兒子再不濟,那也是他兒子。這洪燕當麵不給人台階下,倒是讓人覺得洪家家教有缺。

“燕侄女此話差矣,其實天兒他……”樊宏在心裏還是想定下這門媳婦兒,所以當即想把樊天如今的真實實力報備一下,這樣也讓樊天的麵上好過些。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洪燕打斷了:“樊伯伯,您就別再替他遮掩了,反正我洪燕是不會打算嫁給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的。”

“燕兒,怎麽說話呢?”洪千也覺得自家女兒這話說得太過頭了,連忙開口阻止。

“哎呀爹爹,你就我一個女兒,難道還要看著女兒嫁得不好受苦嗎?”

“休得胡鬧!你的親事,是你爺爺在世時親口定下的,怎麽能說廢就廢?”洪千訓斥著自己的女兒。

“爹爹,你就為了個外人罵我?我又沒說不嫁,隻是不想嫁給個廢物男人而已!樊家又不是隻有樊天一個!而且我聽說,樊海哥哥如今已經是靈王初階,我嫁給他,才不會埋沒了我們洪家的名聲!”

洪燕的話音一落,在場的所有人臉上,神情各異——

樊宏是有點氣急:這親事雖然沒有明說定給誰,但自古以來,都是定給長子長孫的,哪有人臨時反悔的?這要是傳出去,讓他們長房的臉往哪擱?

樊天則是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潑婦居然自己挑了夫婿,也省得他到時候再廢那番口舌。

樊啟德跟樊海則是一臉的錯愕,萬分沒想到,這塊大餅,居然會從天上掉下來,直直地砸到自己的頭上。

“賢侄,燕兒她說話無遮攔,還請不要跟她一般計較!”洪千雖然也不樂意讓女兒嫁給樊天,但這場麵話,他還是得說。

“沒什麽,燕兒妹妹隻是把我的心裏話也說出來而已。洪伯父不必為此自責。”

樊天微微一笑,回頭對著樊宏道:“這裏沒我什麽事了,父親,孩兒還得回去準備明天的飛星學院考核,就不再作陪了。”

“天兒,天兒。”樊宏想叫住自己的兒子,卻看到他早已經走出了會客廳大門外。心下歎息,也就不再勉強。

不過,作為族長,樊宏還不能過多地表露自己的不滿,他看著洪千道:“洪兄弟,既然燕兒中意我侄兒樊海,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把這成親的日子定下來吧何?”

洪千看了自家任性的女兒一眼,總覺得她這回行事太過衝動,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好點點頭,坐下來討論起兩家的親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