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鐵衣裹枯骨
“鏘！”
“鏘鏘鏘！”
“我可是屍傀門弟子！你敢殺我！”
“噗！”
穿心一劍，給了綠袍老者答案。
他雖是修仙者但早已年老力衰，遇到肉身強悍的秦夜不著百招綠袍老者便領了盒飯。
“我屍傀門不會放過你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了，你看不到。”
秦夜滿臉平靜地抽出血劍，看著被吸幹血液倒地的綠袍老者，抬手間一隻破開皮肉的小黑蟲落在他手中。
小黑蟲鑽入他體內，返回識海時再次吐出一顆綠豆般大的透明珠子。
秦夜看了一眼已經殺入戰場的劍宗弟子，古夏大軍一方已經占據優勢後，便直接原地盤膝。
他用魂力將透明珠子煉化，很快一段段零碎的記憶便湧入他神魂。
神魂再次傳來脹痛之感，但這次在秦夜可承受範圍內，所以他並沒有慘叫出聲。
脹痛之感隻是持續數息，便逐漸減輕消失。
“秦大哥小心！”
這時，身後傳來蘇櫻的驚呼聲。
秦夜睜開眼便看到鄭建一劍刺來，眨眼已到他身前。
“砰！”
“噗！”
吞噬掉蘊含魂力的透明珠子，秦夜隻感覺神魂變得更加凝實渾厚。
他直接魂力外放，壓落在一劍刺來的鄭建身上。
可憐的鄭建劍還未碰到秦夜，便被恐怖的威壓拍落在地噴出一口鮮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有力的腳掌已經落在他臉上。
“你還真是賤！非要上來送人頭！”
冰冷的聲音落下，鄭建的臉被踩入碎裂磚石下的泥濘土中。
他的雙手拚命撲騰，想要抓秦夜的腳卻總抓不到。
“為了你們心中所謂的宏圖霸業，這片土地幾乎被鮮血浸染。”
“你竟還厚顏無恥說你不在乎！”
“你不配死在這片土地上，你的血落入泥土都是對土地的玷汙。”
秦夜一腳將鄭建踹上高空，一張火球符燃燒化作數枚火球破空擊中掉落下的鄭建。
“秦將軍！他可是儷州鐵傀門的少宗主！”
“那又如何？”
劉雪瑩驚呼一聲提醒道，但秦夜卻是毫不在意。
他抬眼平靜地看著，熊熊火焰燃燒的虛空。
隨著火焰逐漸熄滅，一團黑煙飄散竟連灰燼也未曾留下。
廝殺的戰場漸漸停息，鐵傀門上萬弟子均被屠滅，唯獨柴州牧的兩萬親衛成為了俘虜。
“秦將軍！有一位重傷垂死的兄弟想要見您！”
大戰落幕後，一名士兵來到秦夜身前躬身行禮道。
秦夜有些意外，但還是跟著那士兵來到一名渾身血跡斑斑的男子身旁。
“秦，秦將軍！”
“屬下無法給您見禮，還望不要怪罪。”
“無妨！”
“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秦夜看著處於彌留之際的士兵，不由出聲詢問了一句。
“我與諸位兄弟都明白，此次出征定有來無回。”
“但我們依舊義無反顧，並不是我們有多熱愛這個國家，而是我們身後便是至親。”
“咳！咳咳......”
“我們都怕死，更愛惜自己的命。”
“而比起自身性命，我們更愛我們的家......”
沒來得將家人二字說完的士兵含淚而終，秦夜與一眾士兵全都陷入沉默。
許多士兵眼眶泛紅，顯然是被話語擊中心坎。
劉雪瑩與蘇櫻同樣淚目，親自來到那士兵身前行祭拜禮，為其整理儀容。
“士兵受命而戰，義無反顧是責任，鐵衣裹屍卻是歸宿。”
“來時少年身，歸去英雄魂。”
“他們並不比誰勇敢，隻因背後站著親人與國土，他們退無可退。”
惋惜沉歎的聲音從天殘老人口中傳出，他緩緩推著輪椅而來，對著戰死的士兵躬身一禮。
“抱歉！我隻是一個瘸子，無法與你們並肩作戰。”
“不敢！老前輩能以傷殘之軀上戰場，已是難能可貴。”
許多士兵其實看天殘老人很不爽，覺得他一個殘廢上戰場就是累贅。
但經曆了一些事，眾人此刻的想法都有了改觀。
不是每個人，都有欣然赴死的勇氣。
他雖是殘廢，卻比那些手腳健全的人，活的更讓人尊敬。
“將弟兄們的屍體收斂吧！”
“我們還不能回去，所以隻能將他們火化。”
“找些壇子給死去的弟兄們裝骨灰，天冷，別讓他們著涼。”
“此戰若能歸，定帶他們回去厚葬。”
“是......”
秦夜的聲音響起，讓數萬將士淚目。
即便是那些謀逆的俘虜，也默默幫忙收拾戰場。
許多人被憤怒的古夏士兵暴揍，也默不吭聲低頭收拾戰場。
沒有一個俘虜逃走，也沒有一個俘虜反抗。
他們雖是俘虜，但終究是古夏國的子民。
......
......
“咚！咚咚......”
幽州城外鼓聲雷動，一支十萬人的騎兵此刻正兵臨城下。
秦夜帶著數萬將士守在城牆上，居高臨下看著城外氣勢如虹的敵軍。
那烏騎國騎兵圍而不攻，軍隊全都退到弓弩射程外。
“秦將軍！他們圍而不攻，恐怕是想耗盡我們糧草。”
“到時候不需他們動手，我們或許就自己撐不住了。”
劉雪瑩來到秦夜身旁，微蹙秀眉提醒道。
“公主認為當下應如何？”
“隻能迎戰！”
“我親自帶領一支萬人隊衝鋒，看能否將敵人引到城牆下。”
麵對秦夜的詢問，劉雪瑩毫不猶豫回答道。
“我願帶另一支萬人隊衝鋒，與雪瑩姐姐一左一右突襲。”
“公主，蘇小姐不可！”
“秦將軍還請讓我們代為出戰！”
徐副將等人紛紛勸阻請戰，但秦夜卻是陷入沉思。
“宗主！那兩萬俘虜嗷嗷叫，說要請戰加入我們大軍。”
這時，陳康長老來到秦夜身旁稟告道。
“解開他們枷鎖，給他們提供夥食。”
“告訴他們吃飽喝足後，一萬人隨公主出戰，一萬人隨蘇櫻出戰。”
“我將公主與蘇家唯一血脈托付給他們，戰或不戰，他們自己決定。”
“將軍！這......”
“秦將軍，這太草率了吧？”
“他們，他們可是叛軍！”
“萬一他們臨陣倒戈，那公主與蘇小姐豈不是很危險？”
秦夜的話語一落，徐副將等人紛紛規勸道。
但秦夜既然下定決心，便不會隨意更改。
陳康長老隻聽從秦夜命令，見他沒有收回成命的樣子，隻能去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