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燕十三
當陸小鳳來到驛站的時候，便看到自己的女人和陸誠在那裏歡聲笑語，聊得好不愉快。
盡管知道這兩個人不會有什麽情況，陸小鳳還是忍不住微微吃味，這可是自己的女人啊，居然在陸誠那小子麵前笑得這麽開心，哼！
心裏傲嬌的‘哼’樂一聲，陸小鳳不言語直接坐在了陸誠的對麵。
“陸小鳳，你回來了！”見到陸小鳳前來，薛冰滿眼欣喜，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根本掩藏不住。
“鳳哥，和金九齡聊得怎麽樣？”陸誠開口打了一個招呼。
陸小鳳微微頷首，看著陸誠和薛冰麵前連個酒杯都沒有，立刻伸手招呼，“小二，拿一壺上好的竹葉青，再拿三個杯子。”
“這驛站的竹葉青最好，老弟你這次過來，定要好好品嚐一番。”
陸誠笑了笑，沒有拒絕，“剛才我拜訪金九齡大人，他說你還得過幾天才回來，沒有想到你回來的這麽快。”
陸小鳳搖搖頭，“該拜訪的都拜訪了，薛冰的奶奶薛老夫人，棲霞庵江青霞，我還碰到了老猴子，順便走訪了一下其他傷者。奇怪的是這繡花大盜每次都是把實力高強的人刺瞎，把實力低的全部殺掉。”
見到情郎如此關心這件事，薛冰也幫忙分析道：“確實很奇怪，正常匪徒劫掠錢財，大部分是殺死武功高的，會把一些小嘍嘍放掉，這繡花大盜如此做，有些逆反常理。”
“那鳳哥你是怎麽想的？”陸誠好奇問道。
他想看看陸小鳳現在找到了多少線索，有沒有被金九齡帶到溝裏去。
此時店小二送來酒水，陸小鳳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我這幾日走訪了大部分受害者，唯有一處，至今沒有去過！”
陸誠眉頭微皺，道：“是南王府？”
南王身為當今皇上的叔叔，封地又在金陵，地位尊崇，遠非尋常王也可比。陸小鳳固然在江湖有些名氣，可在南王眼裏，他也不過是江湖草莽，那是連見都不屑見的。
在江南，能夠有資格拜訪南王的人不多，比如說六扇門的神捕金九齡，就是最方便的一位。
“自然是南王府！”
陸小鳳點頭承認，分析道，“南王尊貴，以前的總管江重威便是一名一流頂峰的強者，便是我親自出手，想要打敗他也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可江重威卻被繡花大盜輕而易舉的繡成瞎子，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有沒有可能是先天高手出馬？”陸誠追問道。
這一刻，陸誠想到了東方不敗，想到了曹正常。這二人的身法速度超過了他的反應，如果先天境界都是這樣的話，那能把江重威繡成瞎子，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陸小鳳搖頭，“不是先天高手。這江重威雖然不是先天宗師，可身為王府管家，他還是能見過宗師的。據他回憶，這繡花大盜厲害是厲害，可也沒有達到先天高手的層度。”
如今看來，這金九齡還不是先天高手啊。
陸誠道：“我很好奇，這南王的爵位是諸多藩王中最尊貴的，他的府裏有沒有先天宗師高手？”
陸小鳳思考了片刻，搖頭，“有先天高手的可能性不大。像我，已經在一流頂峰待了兩年，這兩年也能修煉內力，也能領悟武道，可始終無法突破先天境界，關於這一點，我問了一下西門，那家夥也不太清楚。”
“什麽？”陸誠驚訝，“這先天境界還有什麽說法不成，不是武功到了這種地步，就能破境的嗎？”
陸小鳳啞然一笑，“當然不是，如果像你說的這麽容易，這江湖上的先天宗師也就不會這麽缺少了。”
陸誠看了一下薛冰，見她對陸小鳳的話沒有什麽反應，心裏不禁思索起來。
他見到的人裏麵，東方不敗是宗師，曹正常也是宗師，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其他見到的高手，如展紅綾、上官海棠、嶽不群、李尋歡、陸小鳳和西門吹雪這些人，都是一流頂峰的境界。而同樣是這個境界，李尋歡的殺傷力同階無敵，西門吹雪同樣是擁有碾壓級別的戰鬥力。
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見陸誠沒有說話，陸小鳳開口道：“江湖上的先天高手是有數的那些，數量最多的是朝廷，六五神候諸葛正我，四大名捕，六扇門捕神，皇宮裏應該有一個，東廠應該有一個，除了這些之外，剩下的大部分在江湖上。少林肯定有，武當的張三豐祖師是先天宗師，華山也有，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刹，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等等。”
陸誠暗自盤算了一下，眼睛忽然睜大，“這些人都是大勢力出身啊！”
遍數這些人，除了皇宮朝廷之外，剩下的都是江湖大派，弟子過千，高手如雲的那種。
陸小鳳點頭，唏噓不已，“是啊，有人說這些大門派和朝廷手裏掌握著進入先天的法門。有很多走投無路的江湖散人，便會加入朝廷或者加入少林武當這種門派，以求獲取進入先天的機緣。”
“如今這江湖上一流高手的進階之路，被各大勢力爭相把持，其他人想要獲得進入先天的可能，隻能加入這種勢力，久而久之，這些勢力愈發壯大，而江湖上小門小戶的一流高手，變得愈發的匱乏。”
也許是說到了苦惱之處，陸小鳳舉起酒壺，‘汩汩汩’，灌了好大一口。
陸誠好奇道：“鳳哥，以你的天資和實力，無論是少林武當，即便是加入朝廷，都是易如反掌，沒有必要這麽苦惱吧。”
陸小鳳抬頭看向門口，眼神恍惚了一下，隨後變得更加堅毅。
“路老弟，你說的很對。以我的實力，這江湖上所有的勢力都會歡迎我。不過我若是這樣做，那就失去了自由，那樣的陸小鳳，就不是陸小鳳，而是陸小雞了。一隻被人養的雞。”
陸誠恍然大悟，像陸小鳳、西門吹雪這些人之所以不加入門派尋找突破的機緣，便是因為自身的傲氣，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他們想要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路。
“既然如此，那我祝鳳哥你早日找到突破先天的方法。”
……
“是誰！”
慕容仙冷眼看著大樹，皙白的玉手已經握住了劍柄，隻待那樹後的人露出破綻，便給予他雷霆一擊。
“是我，仙兒妹妹！”
有些慵懶的女人聲音響起，緊接著慕容秋荻從樹後走了出來，隨著她出現的，還有一個黑衣的劍客。
見到慕容秋荻現身，慕容仙這才放下戒備。
“秋荻姐，你怎麽會來這裏？”同時慕容仙也好奇的看著那黑衣的劍客。
這是一個很安靜的男人，他手持寶劍站在那裏，一雙眼眸充滿了默然。即便是看到慕容仙，也沒有眼神變化，在他的眼裏，慕容仙這樣的美人，和路邊的野草沒有什麽不同。
“我找到了要找的人，自然是要返回七星塘。至於在這裏遇到你，純屬是一個意外。”慕容秋荻沒有在意劉菁，哪怕是劉菁用手掌捂著心口要自殺，她也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剛才我聽了一下你們的談話，仙兒，如今京城確實很亂，陸誠做的沒有錯，你接下來不要著急趕路，避開這一場風波吧！”
慕容仙眉頭微微一皺，她不太情願。
自從她加入六扇門，就一直跟著展紅綾。如今她孤身在外，確實能避開京城的風雨，可展紅綾呢？她一直視若親姐的展紅綾呢？
她身在京城，又如何避開那裏的風雨呢？
慕容秋荻何許人也，她把慕容仙視為另一個自己，那自然會把她的一切全部了解，包括她的想法。
“這一場假鈔案，是一場風雨，同時也是一場鬧劇，展大人是天下第一女捕頭，是朝廷一個重要的旗幟，這場案子，不會波及到她的身上，你放心就行。”
慕容仙略帶遲疑的點點頭，“既然秋荻姐你都這樣說了，那我選擇相信你。”
“放心好了，這一場假鈔案，是有人試探朝廷。朝廷的底蘊很深，不是一般人可以窺視的。有諸葛神候坐鎮京城，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慕容秋荻說完，忽然轉身看向燕十三。
隻見那燕十三不知何時從她的身後，走到了劉菁的麵前。
燕十三看著劉菁，看著劉菁那毫不畏懼的眼，他那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練過劍？”
劉菁不知道麵前的人是燕十三，她隻知道這個人的眼神很可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死人，沒有任何的波動。
隻是劉菁絲毫不懼，因為她現在已經不在害怕死亡，她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她的父親劉正風給她找了一個新的寄托。
“練過幾年衡山劍法，有事嗎？”
燕十三繼續道：“你的眼睛不錯，我很喜歡。”
劉菁哼了一聲，倒退兩步，看燕十三就像是看變態，“有病！”
被劉菁這樣說，燕十三沒有生氣，對於他來說，生氣是一件十分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活著是為了劍，是為了尋找對手，是為了攀登劍道巔峰，至於其他的，他不在乎。
“你很適合學習我的劍法，願意嗎？”
劉菁想也不想就搖頭，“不要，我才不想學你的狗屁劍法。”
聽到劉菁這樣說，慕容仙下意識的就要向前把劉菁拉走，可慕容秋荻攔住了她。“放心好了，燕十三想要傳授她劍法，不會殺了她的。”
此時慕容秋荻略微吃味的看著劉菁，她見到燕十三的時候，也曾經問過燕十三，能不能學習他的奪命十三劍，結果迎來的是燕十三那看傻瓜一樣的眼神，氣的慕容秋荻想要打人。
她本以為燕十三心高氣傲，準備把自己的劍法帶到墳墓裏，結果還沒有過去三天，這燕十三就要把劍法傳給劉菁。
難不成這燕十三不喜歡自己這種成熟的女人，他喜歡的是這種稚氣未褪的小女孩？
“你若是不學，我便殺了你！”燕十三用極為平淡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就像是平常人問候一句‘吃了嗎’，這麽隨意。
‘嗤！’
劉菁嗤笑一聲，麵露不屑，“我連死都不怕，你用死來威脅我，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對於家人全死，隻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活著的劉菁來說，死亡也許是解脫。
燕十三繼續道：“我知道你不怕死，隻是你現在還活著，那就是說你的心裏還有一個掛念。根據我剛才聽到的話來分析，那個人應該是陸誠。我的劍法很強，若是你能練會十三劍，一流境界沒有敵手，若是你能悟出第十四劍，便是先天也可一戰。”
“陸誠是六扇門的人，而六扇門統轄中原武林，是一個最容易沾染是非的地方。你如是想保護他，那就不要拒絕我的劍法。”
劉菁愣住了。
此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在她的心裏，自己的實力這麽弱，最多就是當陸誠的侍女，甚至是通房丫鬟。除了自己這還算漂亮的模樣之外，她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麽能夠給陸誠的。
可現在，燕十三給了她另外一個選擇。
學劍。
學一門很厲害的劍法，將來保護陸誠。
“我的內力堪堪達到二流，劍法也隻會基礎的衡山劍法……”
燕十三打斷了劉菁的話，“學，還是不學？”
若是願意學，那燕十三就教，若是不願意學，燕十三也不強求。
“學，我學！”
劉菁不知道燕十三有多厲害，在她之前的世界裏，見過最大的世界就是衡陽，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到衡山。
劉正風也從來沒有強求她學過劍法，對於劉菁來說，這學習劍法就是一件打發時間的事情。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劉菁還能進入二流境界，可見她的天資當真不錯。
燕十三轉身看向慕容秋荻，“我要帶她去旁邊學劍，你們兩個不要過來。”
“喂！”
慕容秋荻忍不住發問，“為什麽她可以學，我和仙兒連聽都不能聽。反正你要教給這個小姑娘了，等你不在，我找她學！”
燕十三停下腳步，他本不想解釋這些，可他也知道慕容秋荻說到做到。如果他不解釋，隻會造成更壞的結果。
“我的劍，是殺劍。”
“一旦學會，這門劍法會吞噬你之前學過的所有劍法，成為滅絕之劍。”
“最重要的是，你們兩個心性不合，練了這劍法，隻會傷人傷己。”
解釋完，燕十三帶著劉菁朝著遠處走去。
慕容秋荻看著二人的背影，思考一下，隨後說道：“仙兒，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家夥在變相的說我們兩個的資質不夠，連這麽一個小丫頭都趕不上。”
慕容仙連忙拉住慕容秋荻，“秋荻姐，你可別胡鬧，奪命十三劍真的不適合我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慕容秋荻示意慕容仙鬆開自己，看著燕十三在遠處傳授劉菁劍法，她的內心有一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