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1.覺悟

仔細聽了一會,嘉爾莉亞連忙離開,她回到旅館跟護衛警告過別打擾自己,然後回到房間換了一身普通的男性服裝。看了看鏡子,她遲疑了一會,咬咬牙,將自己金色的頭發用剪刀剪掉,留著齊耳的短發,顯得幹淨利落,然後用皮筋將腦後的頭發給綁住。

對著鏡子,她梳了梳頭發,用著化妝品將自己打扮得略微男性化一點,同時看起來髒亂一點。

看著胸前,她略微有些苦惱,使勁纏了幾圈白布,看起來可能健壯了點。

從窗戶邊,觀察了一下,順著旁邊的大樹從二樓跳了下來,“溺水者”的平衡以及身體能力讓她得以輕鬆做到這一點。

……

“嘉爾莉亞小姐離開了!”

“注意她的安全,通知魯維爾,讓他給嘉爾莉亞小姐出點難題,但別太過分。”

……

來到那間酒館,嘉爾莉亞用著成熟低沉的中性嗓音說道:“我想要成為清潔工。”

“你?”挺拔黝黑的漢子看了看嘉爾莉亞,忽然間嘲笑道。

“我不行?”嘉爾莉亞反問道。

那漢子看了看門外,停頓了一會,然後嘲諷道:“我們不招女的,我們是要勞工,而且一金鎊足以讓我們找到更多比你漂亮的。”

“哈哈……”

周圍瞬間傳來一片笑聲,還有人說道:“說得沒錯,要不然看看我怎麽樣,一個月一金鎊。”

嘉爾莉亞忍受著怒意,目光平靜地說道:“我是男的,你們瞎了嗎?”

周圍的人笑了笑,其中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人對著之前說話的那位語氣充滿驚訝地說道:“你竟然想上男的!”

那人不以為意,眼睛上吊,略為平淡地說道:“燈一關,什麽都無所謂了。”

那名“黑王子”號上的船員撇了她一眼,然後說道:

“我們不招瘦弱的人,除非你可以證明你很強壯,而不是跟個娘們似的。”

嘉爾莉亞聞言,一個拳頭就砸在了木桌上,把裝著淡紅稀釋的烈齊姆酒的圓口杯給震到地上,酒灑了一地。

略微驚訝地看了一眼嘉爾莉亞,那人旋即哈哈大笑道:“我叫魯維爾,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清潔工了。”

“各位,我先帶著他前往‘黑王子’號了,你們再考慮考慮,誰還要當清潔工的,等下在這裏等著我。”魯維爾繼續朝著其他人大喊道。

“加上我一個。”這個時候,一個健碩的年輕人說道。

嘉爾莉亞看過去,對方一頭藍色的頭發,像是海草一樣,淩亂不堪,沒有眉毛,一雙眼睛像是覆蓋了一層角質物一眼,看起來有些怪嚇人的。

魯維爾眯了眯眼睛,然後說道:“怎麽,‘飛魚’斯特恩也有興趣來我們‘黑王子’號?”

斯特恩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我們船長覺得我們的船太破了,讓我提前來打量打量我們未來的戰船。”

魯維爾哈哈大笑,然後譏諷道:“你們還是乖乖在海底找一個地方當做你們的墳墓吧!”

斯特恩不以為意,看向四周,然後警告道:“那艘船是我們的了,你們要是不想活命,可以去一下試試。”

周圍人顯然知道對方的大名因此不敢吱聲。

嘉爾莉亞隨即上前嘲諷道:“你們那不知名的破船,還沒開到‘黑王子’號麵前,就怕是直接葬身魚腹了吧。”

嘉爾莉亞倒不是想要出風頭,而是她認為“黑王子”號不是那麽好上的。軍方的人應該會調查她的來曆,在暫時查不到她來曆的時候,極有可能會讓她上船,然後監視。即使之後得到“嘉爾莉亞”在帝雷斯海灣失蹤的情報,他們也不會讓她下船,畢竟軍方偽裝成海盜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所以,她現在要盡量對“黑王子”號表現出友善,提高她上船的概率,同時讓魯維爾心生好感,給自己多說一些好話,但對於軍人的作風她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效果。

但嘉爾莉亞覺得他們偽裝成海盜,作風會進行一定的改變,同時會招募一些非軍方的水手之類的,這樣不會顯得太神秘,讓外界對他們有一定了解,從而不會引起海盜之王的興趣。

畢竟他們的目的,嘉爾莉亞猜測肯定是德柏庭,因此不適合引起其他海盜之王的注意力。

“聽說你是男的,我們船上的人有許多就好這一口。”斯特恩威脅道。

魯維爾隨即讚同道:“小兄弟,你說得很對,我們暫時不跟他一般見識,”

然後,他看向斯恩特,大聲地說道:“讓你們船長洗幹淨脖子等著我們吧!”

斯恩特看著兩人離開,並沒有發怒,他不相信他們敢出手,要知道他們可是“不詳之王”德柏庭的手下。雖然在這岸上他有些收斂,生怕引起費洛薩的注意,但也不是太過畏懼,畢竟在沿海地區,沒什麽人願意得罪海盜。

當然不排除某些人盯著他們的賞金,甚至通報軍方,所以他也不敢待太長時間。

踏上舷梯,嘉爾莉亞算是鬆了一口氣,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嘉爾莉亞隨即被魯維爾安排在艙室內,嘉爾莉亞隨即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不用考核一下嗎?”

魯維爾嘲笑道:“你以為這是什麽工作,區區清潔工,難道我不能做主?何況你要是有小心思,這上麵的人出來一個都能砍了你。”

被嘲笑了怎麽辦?好像上去來一拳……嘉爾莉亞內心狂躁,表麵上卻是尷尬道:“我知道了!”

……

芙薇庭園外的獵場之中,絲嘉妲正手持著長管獵槍,有些不平靜,這還是她第一次拿到槍械。

烏貝摩在她身邊,然後小聲說道:“看著準星,然後瞄準它,不要顫抖,最後扣動扳機就行。”

看著目光之中正在進食的野鹿,絲嘉妲握著獵槍的手沒有顫抖,但卻遲疑地沒有勾動扳機。

她看了一眼烏貝摩,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她閉上了眼睛,右手食指輕輕勾動了金屬扳機。

“砰!”

絲嘉妲看著槍管上冒出的煙氣,以及倒地的野鹿那臨死的掙紮,血液汩汩流出,浸染在了泥土上,內心卻是異常平靜。

“塑造法”並不是徹底保持自我,終究會有影響……而這影響卻是超凡者最需要的……絲嘉妲有些感觸,她可以不忍心殺死野鹿,但即使殺死野鹿,她也隻會是略顯平靜。

畢竟魔女是冷漠的,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親手殺掉了烏貝摩,會是什麽樣,失控,還是冷漠?

不……那隻是因為魔女沒有心,而我有,隻有不在乎的人才會不在意……我其實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陌生的小鹿……

對於芙珥納黛來說,她不喜歡狩獵,那是一種對弱小生命的玩弄,但麵對烏貝摩的要求,她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蕾貝蒂娜看著這一切默然不語。

……

荷魯斯看著越發“熱鬧”的墓園,歎了一口氣,守墓人永遠是平靜的,每天晚上看著冰涼的墓碑,對於死亡早已經看透,對於生命淡漠。

盡管隻是一個晚上,他就已經有一絲感悟了。

“萊朵拉,德伊爾已經死了,但你和我們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我本應該下去陪伴你和我們的孩子,但你說過讓我好好地活下去。”

“我會代替你看著那黃昏的餘暉,你曾經說過那是生與死的界限,隻有在那個時候,你才會聽到我們孩子的聲音。”

“所以,我也會在那個時候好好聽你講在下麵的故事……”

……

“馬西亞警官,你是一個好警官,可惜你離開了我們。那個時候,我的丈夫被綁架了,是您從歹徒手裏將他解救出來。”

“如果不是您,馬西亞警官,也許我們沒有未來……”

“是不是,小納迪娜。”

“咿呀……”

……

“但應該對死亡敬畏,對生命致敬!”荷魯斯在一間黑暗的小木屋中,聽著墓園裏那不時傳出的密語,略微感慨道。

他轉頭看了看那昏暗桌上的報紙,輕輕低喃道:“過段時間,我也該出發了。”

“這個世界將因我而改變……”

……

“你好,先生!”特阿裏姆用著低沉而空靈的聲音說道。

“你是?”房屋的主人打開門,看著眼前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略微有些不安地問道。

“先生,我想找你妻子愛莉,我有一件東西寄存在她那裏。”特阿裏姆溫和地說道。

“是什麽?”房屋主人有些疑惑,但看著對方纖細瘦弱的樣子,便邀請了他進來。

特阿裏姆微笑著說道:“是生命喲!”

“啊……”

房屋主人剛要詢問,便被特阿裏姆打暈了。

“丁科,你怎麽了?”

房屋之內傳出疑問的聲音,有些低沉。

隨即特阿裏姆看到一位有些健壯的女性,皮膚比較黝黑,嘴唇較厚,她看到倒地的丁科,以及不知名的闖入者,沒有逃跑,而是憤怒地直接衝了上來。

看起來富有衝擊力,地麵一顫一顫的。

特阿裏姆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種子扔向了對方,然後溫和地說道:“‘暴徒’都是這麽無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