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殘而不廢
這時候群眾又在嚷嚷著退票了。
喧鬧聲鼎沸，憤憤不平的怒氣大有掀翻屋頂的架勢。
本來麽，花錢是為了享受視覺盛宴，這都什麽破玩意？
莫鐵嘛時候這麽弱了？
但也有見識高明之人，不全是飯桶。
……
莫鐵瞪大眼睛，怔怔的看著胸口，感受劍氣入體的痛苦，腦子好像清醒了不少：“是你……”
“認出來了？”
薑塵嘲弄一笑：“但認出來也沒用，你，無力回天。”
他的劍隻需再往前送一寸，便能破其真元，廢了莫鐵一身修為。
這個道理莫鐵當然懂，因為懂所以恐懼，他想求饒，讓薑塵放他一馬，隻要修為還在，以後就有報仇的機會。
可他更明白，從這種地方走出去的人，沒有善茬，斬草除根的心跳早已烙印在他們的血液裏。
何況是他曾經極盡羞辱過薑塵？
戴著麵具，按理說莫鐵不可能認出薑塵，他甚至不知道薑塵的名字，與死神搏命的競技場戰士，怎麽會記得七八年前的‘故人’？
他隻是認出了薑塵的眼睛，那是一種無視死亡的冰冷，一如當年被他踩在腳底下的幼童。
“死吧。”
薑塵麵無表情，抬起閃爍金光的右手，蓋向莫鐵的天靈蓋。
“不要……”
老板聲嘶力竭，莫鐵是他的搖錢樹，是吸引人群付費的保障，莫鐵要是死了，競技場的生意怕是要一落千丈。
碰！
腦漿肆意，莫鐵的腦袋被砸的稀巴爛，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流了一地。
人群發出陣陣驚呼，嚷嚷著打假賽的群眾傻眼了。
打假賽的代價是不是太沉重了點？
既然太過沉重，那就不是打假賽，站在擂台上的瘦竹竿，是真的強，強到可以碾壓石元境的莫鐵。
“淡金色的手掌……這是金身境嗎？”
人群中有人低語，透著不可思議。
眾所周知莊城隻有一位金身境，那便是莊王。
日前莊王之子莊嵐破石元，而入金身，締造莊城甚至破了整個王朝的記錄。
這小小的競技場，當真出現第三位金身強者了嗎？
“殺伐果斷，辣手無情……這小子什麽來頭？”
“茲事體大，速去通稟莊王。”
……
驚呼過後是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看向薑塵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神秘的瘦竹竿，戰力強的可怕。
身如頑石的莫鐵，可以說刀槍不入了，又是土真氣修行者，恐怕金身境的強者，想破莫鐵的防禦，也沒那麽容易。
這樣的猛人，說死就死，而且是被擊碎最堅硬的天靈蓋，那個瘦猴子到底是什麽人？
“還有人麽？”
麵具下的薑塵淡淡一笑，看了看像死了親爹的競技場老板。
那老板當時臉都綠了，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是莊……莊嵐世子？”
縱觀整個莊城，能輕易拍死莫鐵的強者屈指可數，尤其是這個年紀，老板猜是莊嵐，倒也有跡可循。
“莊嵐？”
“他算什麽東西！”
薑塵冷笑，奪他人根骨茁壯自己的廢物罷了，明日他必殺莊嵐。
競技場再次沸騰了，又瞬間沉寂，安靜的呼吸可聞。
莊嵐權勢滔天，年輕一代中無人能出其右，下一代的莊王，舍他其誰？
如果不是薑塵實力太強，有九成觀眾會衝向擂台，生撕了薑塵，拎著腦袋去莊王府表忠心。
“這小子不會來自王城吧？可是王城好像沒有哪個年輕人晉升金身境。”
一老者喃喃自語，
“不管他是誰，王府人馬即刻便至，到時候有他好受的。”
一名壯漢森然冷笑。
“不錯，莊王府兩大金身，這小子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這方寸之間！”
人群裏七嘴八舌，嘈雜一片。
薑塵懶得搭理，自顧自的說道：“到底還有沒有人？沒人我可走了。”
三千金，打一場半價而已，足足要打六場才能湊夠醫藥費，他沒時間耗，要是沒人上台，他就要換一家競技場了。
“等等！”
老板咬牙，莫鐵已是競技場天花板的存在了，石元境七重以上的高手，很少有人參與競技場搏殺，幾乎都成了莊王麾下悍將。
莫鐵留在競技場，就是想通過生死大劫，突破石元六重，結果卻被薑塵一掌斃了。
“對，你還沒給錢。”
薑塵點了點頭：“一場半價，給我五百金。”
老板臉色又變，賠笑道：“價錢好說，隻要你贏了下一位，我給你雙倍的價錢。”
他看到有人去莊王府通報了，他現在要做的是拖延時間，等莊王府話事人過來，到時候不管薑塵什麽身份，是龍是虎都得盤著。
“這是定金！”
老板套出一張三千金的票據，在手裏晃了晃。
薑塵似笑非笑的凝視老板，單手將票據攝入掌中：“我趕時間，麻煩你催一下。”
“不用催了！”
競技場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熾烈的太陽光線刺的人睜不開眼睛，一道華貴身影沐浴光輝，踱步現身。
他身後跟著六名石元境九重武者，強大的壓迫感令人戰栗，競技場刮起了旋風，吹拂的沙塵迷亂了所有人。
“莊大少？”
有人認出莊嵐，頓時舔著臉捧臭腳：“莊大少，就是那小子說你不是個東……”
啪！
清脆的巴掌聲抽飛了馬屁拍到馬腿上的白癡。
話都不會說，學人阿諛奉承？簡直是找死。
莊嵐巡視一周，最後目光鎖定擂台上的薑塵，隱約覺得眼熟，他淡淡說道：“我們似乎見過？”
頓了頓，莊嵐繼續說道：“聽聞競技場今日來了一名金身境的高手，便是你？”
“怎麽？莊大少修行受阻，又想挖人根骨破境了？”
薑塵譏笑，緩緩摘下臉上麵具，一雙沒有情感波動的目光，冷冷看向莊嵐。
“天！怎會是薑塵？”
同樣有人認出薑塵，一個在競技場完成千人斬的修羅。
“他不是根骨被奪，成了廢人嗎？怎會搖身一變晉升金身了？”
“聽說薑塵是八品根骨……”
喧嘩的競技場第三次寂靜，隻因莊嵐輕輕咳嗽一聲，所有人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