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切種種，皆有因果
“嗬嗬，仙道一品築基境界的僵屍，本真君倒還從煉製過呢！”
屍魔真君嘴角微微勾起，臉上緩緩浮現出一道狡詐的神色，聲音幹涉陰沉，恍若洪鍾，滾滾而來，讓人胸中憋悶，氣血翻騰。
躲在樓閣之中的楚風微微抬眸，小心打量著屍魔真君，心中暗道：“這就是曾經屍傀道三百六十五名真傳弟子之一嗎？實力竟然如此恐怖，貌似比之華陽仙長還要恐怖數倍。”
聲音落下，周照烏雲滾滾翻湧，屍魔真君那風散發著金屬光澤的指甲緩緩探出，漆黑如墨。
殷紅綢眯了眯眼睛，猛地欺身上前，背後長槍驟然甩動，隻聽得一聲蛟龍嘶鳴，恐怖的黑蛟凝練在虛空之中，麟甲摩擦空氣，火星四濺，朝著屍魔真君轟殺了過去。
而此時，屍魔真君卻是嘴角帶著幾分輕蔑的笑意，隔著虛空，探出一雙手掌，輕輕滑動，頓時火星四濺，那靈氣凝練出來的蛟龍，竟是直接被斬成了兩節，渙散在虛空之中。
殷紅綢此刻也覺得手臂一麻，倒飛了出去。
“不好，大師姐。”
楚風心神一動，暗暗思量著，跳將起來，抽出斬星刀隔著虛空，斬出一道凝練至極的赤焰刀罡，熱浪翻滾，裹席無盡靈氣，轟殺了過去。
“殷紅綢大師姐，我等不是那老魔的對手，快些離去。”
斬出一刀之後，楚風也不做停留，他隻想稍稍吸引一下那屍魔真君的注意力，幫助殷紅綢逃出升天。
同時，身形鬥轉，也不回頭，朝著遠方急速奔襲。
殷紅綢微微皺了皺眉頭，重重的看了眼急速逃穿的楚風，心中稍稍猶豫，身形一晃，化作長虹，朝著楚風的方向遠遁而去。
“碰！”
裹席這無盡熱浪的赤焰刀罡，被屍魔真君隨手拍碎，眼角微微顫抖，輕蔑道：“區區內息境武者，也敢對本真君動手，不知死活。”
言罷，騰空而去，落座於白骨棺槨之上，朝著二人追殺了過去。
……
這一夜，仙人夜觀星，獨醉高台上。
米玄子張清順側臥高台，手持酒杯，對影成三人。
做下元明月，素衣白裙，飄然若仙，眉宇之間隱隱浮現出道道淡紫色的光芒。
米玄子酒杯驟然停頓，依靠著入雲高台，嘴角輕翹，轉過身來，望著方才從修煉中緩緩睜開眼睛的元明月，道：“徒兒，你雖失了元陰，卻也得了元陽，交相呼應，水乳交融。”
“修煉為師的炁體源流，倒是相得益彰。”
元明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周身境界竟是凝練幾分，靈氣恍若潮汐，儼然是已經突破了仙道一品築基境，位列仙人。
一夜之間，從內息境後期突破到仙道一品築基境，除了得了楚風的元陽之外，便是那米玄子的炁體源流功法之效，恐怖駭然。
自從失了元陰以後，元明月就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匆匆玉手，叩於胸前，對米玄子行了一道家禮法，便開口道：“多謝師尊位徒兒護法，徒兒告退。”
言罷，便是款款準備躍下高台。
“且慢。”
米玄子將杯中酒水灌入口中，道：“師尊夜觀星象，行了推演之道，恐怕你哪位小朋友命不久矣，可願隨為師前去搭救？”
小朋友？
楚風？
元明月的動作驟然僵持，猛地轉過身來，一臉擔憂，連聲道：“師尊說的可是楚風？”
米玄子輕笑，點頭不語。
元明月忽然聽聞此等消息，隻覺得心中狂顫，仿佛是在滴血一般，哪裏還來得及猶豫，當下便是對著米玄子拱手，道：“徒兒願往。”
說罷，腳下騰起雲霧，便要朝著清源鎮的方向飛馳。
米玄子緩緩站起身來，擺了擺手，以浩瀚法力將元明月攝了過來，搖頭道：“徒兒，此去清源鎮，相隔千萬裏，若是如你這禦風而去，恐怕楚風小友早就身死道消了。”
“且隨為師來。”
米玄子將酒杯放在一旁，輕笑著說道：“就知道你這丫頭放不下那小子。”
“前世因，今生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聽聞此言，元明月美眸之中緩緩升起了一絲疑惑，俏臉上帶著幾分嬌紅，略微有些猶豫的凝望著米玄子，輕聲道：“師尊，弟子有一事不明。”
米玄子微微一愣，腳步頓住，道：“但說無妨。”
元明月稍稍猶豫片刻，歎了一口氣，道：“師尊，你為何收我為徒？若是輪資質，想必天才之人大有人在，可……你卻救我於危難之中，還收我為徒，傳授炁體源流這般法門，弟子思量許久，不甚明了。”
米玄子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淺笑道：“若是同你解釋，你也未必明白，凡此種種，皆有因果定數，皆是順應天意。”
“日後你便會明白的。”
米玄子神色稍稍有些僵持，眼神空洞，凝望著漫天星辰，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萬魔動亂，妖魔橫行的時代，仿佛是在一次看見那道偉岸的身影，以一己之力，封印百萬妖魔的場景。
仿佛有一次看見，聖人隕落，大道睥睨。
隱隱間，身前的元明月，不知何時，同那浩瀚蒼茫中，血灑大地，追隨聖人而去的那一道倩影。
“因果，因果。”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米玄子輕笑了一聲，臉上帶著濃濃的眷戀，喃喃自語，暗暗道：“徒兒，我等了你們十萬載，你們終於回來了，古之先賢，終於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小，細弱嬰孩，饒是元明月靠的如此之近，也未曾聽聞。
米玄子探出手來，浩瀚蒼茫，紫氣彌漫三千裏，一座紫芒長橋，淩駕於虛空之上。
引著元明月，二人踏上紫芒長橋，身形一晃，竟是直徑消失在原地，萬丈高台，哪裏還見得到這二人的身影。
周遭留下的，也隻有狀若幽海，起起伏伏，翻滾恍若潮汐，又似雲霧升騰的三千裏紫氣。
這一夜，聖人遠行，紫氣縱橫三千裏，煙雲浮動十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