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清源鎮內
站在白景浩身後的少年冷哼了一聲,翻了一個白眼,低聲道:“師尊好生偏心,這白景浩根本就不是我冠軍侯一脈的人,現在還落了個首席大弟子的位置。”
白景浩嘴角很是輕微的**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麽,畢竟這些師弟師妹都是冠軍侯一脈之人,不好得罪。
帶著一眾弟子救醒倒在地上的數十人。
白景浩便回來匯報,拱手道:“師尊,外門弟子還剩二十八人,內門弟子三十六人,隻是少了楚風,清河侯王灌羲,警覺公主梁知微,還有元明月師妹。”
“元明月師妹手裏的玄清墨玉牌也不見了。”
“玄清墨玉牌也不見了?”
趙洪武皺了皺眉頭,心中稍稍有些疑惑,這一眾弟子的法器消失,甚至那元明月,以及精絕國公主梁知微不見了蹤跡,倒還有情可原。
以洞靈老鬼的性子,定然是收了法器,又擄走了這兩名天賦潛力不錯的女弟子去做鼎爐。
可為何楚風與清河侯王灌羲二人也一同不見了呢?
趙洪武並未理會白景浩,思量了半晌,沒有答案,隻能是暗暗搖頭,手掌高高抬起,頃刻間,甘霖裹挾著浩瀚靈氣襲來。
三十六名內門弟子,一眾外門弟子,在這浩瀚靈氣作用之下,原本破碎的肉身,竟是緩慢的長出了肉芽。
哢哢哢!!
最終疤痕脫落,那還能看到出半點傷痕。
雖然外傷解決了,占時也算是保住了他們的性命,被無盡妖魂吞噬的精血,無法補充,隻能慢慢調養過來。
白景浩眉頭緊皺,凝視著虛空中緩緩坐落的甘霖,暗暗道:“這老賊的枯木逢春功竟然連到了這般稱帝,揮手間古木逢春,甘霖墜落。”
“恐怕就算是我突破了仙道二品紫府境,也決然不是這老賊的對手。”
“還需忍耐。”
枯木逢春功,乃是煙雲仙宗頂尖功法之一,化腐朽為傳奇,修的乃是創造法門。
生死幻滅,皆是一念之間。
白景浩微微拱手,歎息道:“想必這幾人定然是被那洞靈真人擄了去,其下場倒是有些可憐,隻是可惜了我那素銀針,也被那洞靈真人奪了去,哎!”
白景浩一臉的惆悵,他自然是舍不得自己那三千六百枚素銀針,畢竟要占據實力的一大部分。
聽聞此言,趙洪武卻是安慰道:“徒兒,不用在意,等為師尋得極品材料,在找人幫你煉製一柄半極品法器,最近一段時間你便不要出山門了,好生修煉,爭取早些抵達仙道。”
言語間,趙洪武伸手一招,半空中數十頭金翅大鵬緩緩落下,一眾弟子皆是上了金翅大鵬,朝著遠方飛馳而去。
而趙洪武卻是直接化作長虹,消失在天際。
……
與此同時,楚風三人已經到達了清源鎮。
清源鎮的街道並不是很長,也不寬,但卻也拄著數十個商鋪。
就和這個世界上無數的小鎮一樣,破敗,貧窮,廉價,已經成了鎮子的代名詞。
唯一不同是,清源鎮中雖然破敗不堪的店鋪,卻沒有人。
一個人也沒有。
街道兩旁的窗戶,有開著的,有關著的。
青石板上,很明顯能看得出早已幹涸的殷紅鮮血,厚厚的灰塵,積聚在房前屋後,房簷上幾隻長相猙獰的蜘蛛緩緩爬過,守著蛛網上那細小的蚊蟲。
一條斑駁嶙峋的野狗拖著身子,從街頭走過,它喘息著,眼神之中已經失去了光彩,步履蹣跚的尋找最後一口可以果腹的食物。
似乎,那本就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
難道這就是清源鎮唯一的生命嗎?
難道這清源鎮唯一的聲音,也隻有那老狗的喘息?
三人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陰寒。
他們手中的兵刃,似乎也變得更加寒冷了起來。
他們就站在這條街道上,一切皆已入了眼簾。
不敢相信,不敢置信。
甚至很難想象,整整一個鎮子會如此的死寂。
這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因為魔道嗎?
忽而,清風拂過,街頭一扇朱紅色門板被吹得吱呀作響,依稀尚可辨認其上貌似還貼著一副對聯。
可那對聯早已破敗,更是看不清字跡。
不過,楚風卻知道,對聯上寫著的是:匯川納海下聯,聚福生財。
這裏本應該是清源鎮人氣最足的地方。
現在卻已腐敗不堪,像一個暮年老者,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楚風曾來過這裏,他的足跡也曾踏過清源鎮。
以前這個地方不是這樣的,至少還有些生機。
就在半年前,這裏曾生機勃勃,南來北往的旅人途徑此地時,皆會來此,走進來喝上幾杯渾濁的果酒。
引其果酒很是混沌,店家還給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桑落。
不知桑落酒,今歲誰與傾。
幾杯桑落酒下肚,話就多了,此處便會更加熱鬧。
人…之也就更多了。
所以這間看上去並不寬闊的酒店,往往都是高朋滿座。
那位身材幹瘦,總是在肩膀搭在一塊白毛巾的和善掌櫃通常都是笑麵相應。
即便是有些人付不起酒錢,也要送人出去,偶爾聽聞客人老母病重,往往還要搭上一些散碎銀兩。
可現在,那一臉笑意的掌櫃已經不在了,櫃台上也積滿了灰塵,到處都是破敗的模樣。
桑落酒的酒香,也早已隨風遠去,被一種難以言表的惡臭代替。
楚風三人震驚了。
尤其是王灌羲以及梁知微。
他們本就是出生於王侯世家,有哪裏見識過如此破敗的場麵呢?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梁知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絕美的臉龐略帶著幾分無奈,開口道:“魔門手段,祭煉生魂,吞噬血肉,如此這般的小鎮在雲州不知有多少。”
“殺人煉寶,更是常有之事。”
“仙路慢慢,其修遠之。”
話音未落,王灌羲猛地上前,連忙將二人拽入那破敗的酒館之中,死死捂住二人的嘴巴,將聲音壓的極低,開口道:“不要出聲,你們看那是什麽!”
言罷,便用手指隔著半開著的窗戶,朝著虛空指了過去。
隻見的,漆黑的夜空中,一團黑影緩緩浮動。
運起靈氣,灌注雙目,他們終於看清了,那竟然是一口白骨嶙峋的棺槨。
人骨做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