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無麵人
八十年代人的衣服款式並不多，其中尤以中山裝居多。或許是為了襯托出這種令人懷念的80年代的氣氛，酒吧裏的空調開的很低，很多人穿著那中山裝、夾克衫等倒也不覺得悶熱。
方寒也領了一套中山裝，這種衣服他還是第一次穿，倒也興味渤渤，穿好後還臭美的在鏡子前瞄了一番。
“孫姐正在二樓會客，你可以先去喝幾杯，等孫姐忙完了我自然回來叫你”，那花杉服務員不鹹不淡的給方寒說了一聲，見門口又有客人來，就轉身走了。
方寒哼了一聲，反正自己也不著急，就又花了2000塊錢點了杯紅酒，找了個角落的位子，一邊喝酒一邊看台上的那些穿著清涼的小妹跳著辣舞，倒也不覺得無趣。
不經意的，方寒注意到周圍那些原本各自聊天的客人有意無意的都看著自己，當自己目光投過去的時候，他們又急忙避開。這讓方寒很不爽，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被那些五大六粗的漢子瞅來瞅去的，這叫什麽事。
糟糕，失誤了。
方寒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十分低級的錯誤。
原本以為這落日酒吧隻是一間普通的酒吧，所以自己也沒多想，大大咧咧的就走了進來。現在仔細一看，這裏所有的客人臉上都帶著膠皮麵具，也就是說，他現在看到的所有人，都不是他們的真麵目。
殺手豈會以真麵目示人？
再一想到自己是上了血榜的，而且是被血榜重點關照的獵物，這麽一想，方寒便明白那些人為何都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自己了。
“我說過我們有緣會再見，可沒想到緣分會來的這麽快”，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方寒耳邊響起，一個三十來歲，打扮的如村姑一般模樣的女人坐在了方寒對麵，手裏的檸檬汁已經喝了一般。
方寒心中一震，臉上一喜，驚聲道：“是你？你怎麽也來這裏了？”
出現的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中午才和方寒分開的林依萍。
“來這裏當然是找人了，你呢，你來幹什麽？”林依萍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看著方寒問。
“我也是找人，原本想找孫姐的，現在不用了，我相信你一定會給我答案”，方寒笑眯眯的說道。
“正好，我也是要找孫姐的，現在也不用了，有你就行”，林依萍也哈哈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應該換個地方說話了，我不喜歡這裏”，餘光中，周圍那些殺手還用陰陽怪氣的眼神看著自己，這讓方寒十分反感，可他心裏很清楚，這些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
方寒和林依萍剛一起身，剛才那消失的花格衫服務員又神奇的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這位先生女士，孫姐在樓上等你們，我帶你們過去”，服務員客氣的對方寒和林依萍說道。
方寒看了林依萍一眼，苦笑了聲，道：“這是孫姐的地盤，我們這樣不辭而別似乎也有點不合適”。
“我還沒見過孫姐呢，理應上去拜會”，林依萍也苦笑了聲。
二樓的布置跟一樓簡直是天壤之別，沒有名貴華麗的裝修，更沒有那璀璨耀眼的燈光。平平淡淡的幾間房子和七八十年代的老家具，更是散發著濃濃的鄉土氣息。
最裏麵的房間透過來暗淡的燈光，一個佝僂的身影緩步從那邊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看上去已是古惑之年的老人，他的腳步蹣跚而不穩，不是還咳嗽一聲。走到方寒和林依萍身邊的時候，方寒和林依萍看到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如紙一般平整的臉，沒有鼻子，沒有臉蛋，眼眶裏就像嵌了兩個玻璃球一樣。
“無麵人！”
林依萍突然驚叫了一聲，立時意識到自己很失禮，急忙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連忙向著老人躬身道歉。
在林依萍說出無麵人這幾個字的時候，那老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也就在這一刻，方寒和林依萍都感到一股從未體驗過的壓力。這種感覺就像是麵前的空氣被抽幹，就像身上扛著一座大山。然這種感覺也隻是一瞬間，在林依萍很誠懇的向老頭道歉後，這種感覺瞬間就消失了，那老頭依然步履緩慢的下了樓。
讓方寒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老頭下樓的時候，原本喧鬧的一樓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些剛才對自己竊竊私語的殺手，此刻全都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目送著老人離開。
看著那無麵人出了門，方寒湊到林依萍耳邊小聲道：“那老頭什麽來曆？怎麽所有人都怕他”。
“噓，別問，他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議論他”，林依萍急忙打住方寒的話，指了指孫姐，此時，孫姐正依靠在門口一邊修著指甲一邊對著方寒笑。
“小弟弟，來看姐姐也不帶禮物嗎，你這可不厚道”，孫瑤用手指了下方寒，聲音卻透著一股子歡喜味。
方寒苦笑著邊走邊道：“孫姐，要說不厚道我跟你比可差遠了，你這一件衣服就要了我一萬塊，一杯酒就花了我兩千，這可是我三個月的工資了。您這要是還招人，我都想在您這打工了”。
孫瑤聽的捂著肚子咯咯笑道：“你這小子嘴巴真損，不過也比你那榆木疙瘩腦子的師父強多了，快進來吧，姐姐剛沏的好茶，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給他喝”。
和外麵的布置一樣，孫瑤的辦公室也顯得很簡單，裏麵除了一張休息的木床外，就一張古色古香的差距看起來高檔些。
“金玉滿堂，的確好茶”，方寒鼻子一嗅，就問出來這正是自己在胡老那喝過的金玉滿堂了。
“鼻子倒挺靈的，可惜長了個豬腦子，哎，真不明白扈剛是怎麽教你的”，孫瑤坐在椅子上，用那勾魂的眼睛盯著方寒，臉上笑眯眯的，說的話卻跟刀子一樣。
要是別人這麽說自己，方寒早就翻臉了，可在孫瑤麵前，他是一點脾氣也生不出來。
且不說孫瑤跟他師父的關係，僅是孫瑤給自己的血衣，就已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至寶。而且方寒也明白孫瑤為什麽這麽說他，隻能苦笑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