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斷魂崩漏證!

李本新恍惚的目光中露出一種疑惑,怔怔的看著黃宏偉道:“人都死了還能救活嗎?”

“能不能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即便救不活,你想死誰也攔不住,可要是真救活了,你這死的可就太不值了”,黃宏偉淡淡的說道。

李本新沉默了幾秒鍾,咬牙道:“好,我就相信你們一次,如果你們騙我,我就撞死在手術室門前”。

方寒和張德誌急匆匆來到手術室,因為李本新鬧了這麽一出,所有醫生都跑去湊熱鬧了,李本新的老婆現在還靜靜的躺在病**。

看到手術室裏的情況,即便是見過無數屍體的方寒此刻也倒吸了口涼氣。地上手術台上到處都是粘稠的血液,甚至四周的牆上都是。手術台上那女人全身浮腫,再加上懷的又是雙胞胎,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圓球。方寒走到跟前,見這女人臉色蒼白,伸手一摸渾身冰冷,體內的脈象幾乎完全消失,方寒的臉色就變的更加凝重起來。

“這……還有救嗎?”胡連之也跟了過來,他知道方寒醫術了得,但眼前這女子已經死了,就是方寒再厲害,難道真能起死回生?

方寒緊皺著眉頭,道:“不好說,盡人事聽天命,這是最嚴重的斷魂崩漏症,你現在去熬一劑固衝湯和當歸補血湯,藥量加雙份”。

胡連之有點委屈,怎麽每一次遇到這種問題都要自己去熬湯,想學點東西就那麽難麽。

即便不願意,胡連之還是去了,人命關天,如果方寒連死人都能救活,那中醫也就真的有救了。

“你去打三大桶熱水,再取500毫升和這女人血型一樣的血液,十二條輸液器”,方寒又對張德誌喊了起來。

張德誌自是不敢耽擱,急忙去準備,門口還站了不少好奇的一聲,他們很多人都聽過方寒的名字,這也是第一次見方寒的人,知道方寒的醫術極為高明,也都和胡連之一個心思,想要看看方寒是不是真能將一個死去十分鍾的產婦和孩子給救活。

方寒也沒有去趕他們,自顧自的取出了針袋,甚至來不及消毒,雙手齊下,一根根長針就插在了這產婦的關元、中極、百匯、大墩等穴位上。

《素問》有曰“陰虛陽搏謂之崩,當血崩不止生命之虞在指顧間,危險殊甚”。而這女子血崩不禁,身上的血早已流幹,方寒紮入的這幾針,實際上真有點亡羊補牢的味道。

但方寒這麽做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因為關元、中極益下而固血,百匯固精止血,這就築起了第一道防線,為後麵的治療締造了一個條件。

方寒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喚氣和渡氣。

在中醫之中,氣是構成人體的最基本的物質,也是生命活動的最基本的物質,氣無時不有、無處不在、運動不息,無形而有其象。說的再簡單點,就是再不懂醫術的人,也會根據一個人有沒有氣息而判斷其生死。

當然,僅是憑鼻孔出的氣就判斷其死亡是不準確的,因為人身體中的氣息主要來自三個方麵。一為先天之精氣,這是先天稟賦之氣,來自於父母,深藏於精髓。二為水穀之氣,來自於所吃的食物。三為吸入之清氣,也就是呼吸天地間的空氣。

正是因為人體中的氣息是由這三個方麵組成,所以剛才方寒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女人死亡的時間。因為人剛斷氣的那段時間,實際上屬於假死的狀態,體內尚有二氣存在,隻要能將他們催發出來,人體的心肺腎髒功能就能再次運轉,也就能再次蘇醒過來。

現在方寒就是在催生這產婦體內的先天之氣和水穀之氣,催發的媒介就是這幾枚銀針,催發的動力就是他體內的內力,這和之前救治黃老其實是一個道理。

然而救治黃老可比現在困難多了,黃老年邁體弱,身體裏的氣息比之年輕人就差了太多,而且經脈脆弱固封,僅是打通筋脈就耗費了方寒不少精力。

但眼前這產婦正值中年,體內經脈完好而強壯,二氣又旺盛,方寒隻需要以內力引導,便能激發出她身體裏的內氣,從而複蘇心髒重獲新生。

說起來容易,知道這道理的人也不少,但真能做到這一點的天下真沒幾個人。別的不說,僅是內力這一點,絕大多數的人就不夠格,即便有些內力強於方寒百倍之人,但他不懂人體穴位功能,針入人體的深度力度,導氣引氣的時機把握等,也是無從下手。

方寒全神貫注的在給產婦體內導氣引氣,黃宏偉和李本新早已趕了過來。除了李本新外,黃宏偉將其他人全都趕了出去,以免他們影響方寒的治療。

很快的,張德誌就將方寒讓他準備的一應東西全都拿了過來,方寒隨即就拔出了銀針,將產婦身上的衣服盡數除去,用熱水直接澆灌在這產婦身上。

若是一般人自是承受不住這麽滾燙的熱水,但這產婦已經失去了知覺,那滾燙的熱水澆在她身上,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在方寒除去這產婦衣服的時候,黃宏偉很自覺的轉過了身。方寒扭頭向李本新道:“你過來,把這三桶開水澆在她身上,其它的什麽都不用管。

看到方寒這麽認真的給自己老婆治病,李本新早就沒了輕生的念頭,方寒一招呼,他就老老實實的跑過去澆水。

方寒又拿起一根金針,全身灌注的在這產婦身上紮了起來。

一個不停的澆水,一個不停的紮針,兩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產婦的臉。

突然,產婦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方寒臉上一喜,又急忙換了個穴位。

嘴唇動了,手指動了,產婦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醒了,我老婆醒了,我老婆真的活過來了”,李本新激動的大叫了起來,喊著喊著,兩顆豆大的淚水珠子就從眼眶裏滾了下來。

“孩子怎麽樣?有救嗎?”站在一旁的張德誌也禁不住這激動的場麵,眼眶都紅紅的,用幾乎嘶啞的聲音看著方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