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付正冼
淩風台，乃是青雲門內一座小山峰上所開拓出來的小平台，四周開闊，可遠望百裏，可俯瞰山腳，皆無所擋。
此處亦是青雲門景色最好的地方，時常便有宗門弟子在此閑聚，品上兩盞香茶，不甚美哉！
在那交談甚歡的弟子中，坐在淩風台中央的，正是宗主的親傳弟子，付正冼。
他身穿一襲灰袍，長發飄然，眼神堅毅，倒有幾分俊朗人才之模樣。
周邊弟子的言談間，總有意無意地吹捧著付正冼。
而付正冼在這種氛圍中，顯得更是孤傲不已，舉手投足間都有三分造作。
“你知道方薔薇嗎？就是那位贏得宗門大比的師姐。”
淩風台的角落，傳來關於方薔薇的討論聲。
隻見楚岩坐在那裏，盯著一位白衣弟子，說道：“你說的這個方薔薇，我倒是了解得不少。”
那位白衣弟子顯得有些懵，他看了看身旁，又看了看楚岩，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剛剛是我在說話嗎？我記得我連嘴都沒張啊！
然而楚岩卻根本不管這麽多，堂而皇之地繼續說道：“畢竟這個方薔薇，是打敗了付正冼贏得的大比，實力還是非常有說服力的！”
頓時，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個個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
在青雲門內，幾乎人人都知道付正冼與方薔薇之間的矛盾，而如今楚岩在淩風台上，當著付正冼的麵，將付正冼敗於方薔薇的事說出來，豈不是光明正大地打付正冼的臉嗎？
但楚岩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旋即繼續對那位白衣弟子說道：“不過我聽說現在方薔薇的領域似乎潰散了，但即使如此，那些長老什麽的，都還是認為方薔薇乃是宗內第一天才，甚至天劍長老還親傳了其禦冰術呢！”
一時間，周遭的弟子變得躁動起來。
有些人震驚於方薔薇領域潰散卻仍被視作第一天才一事，有些人則驚訝於天劍長老親傳法術一事。
無論哪一樣，似乎都不太可能發生在付正冼的身上。
那白衣弟子已經慌得端茶的手都不斷地顫抖了起來，連忙站起身，走向別處。
他可不想在和這個瘋子坐在一起，否則被付正冼盯上，恐怕沒什麽好果子吃。
但楚岩依舊在自導自演地說著：“不過說實話，我見過方薔薇，著實是個不錯的苗子，而且人又漂亮，倒是不愧我青雲門年青一代第一人的稱號！”
雖然楚岩的演技有些拙劣，但至少這團火，還是拱了起來。
坐在最中央的付正冼，臉上幾乎已經變為了豬肝色，手中的茶盞也已經被捏得吱吱作響，隨時都有碎裂的可能。
一旁的弟子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付正冼把他們當做報複的對象。
楚岩的餘光已經觀察到了這一幕，心裏暗自叫好。
“師兄，我實在忍不了了！”
坐在付正冼旁邊的小弟憤怒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本來今日是請付正冼來到淩風台好好品茶賞景，為不久即將到來的宗門大比做準備。
正當他剛準備開口和付正冼談正事時，一旁卻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放誰身上不生氣？
“你小子說什麽，找死是吧？”
小弟擼起袖子，凶神惡煞地向楚岩走去，一副要揍楚岩的樣子。
“放肆！有這麽和師叔說話的嗎！”
楚岩將手中的令牌甩在桌上，怒眉橫眼地瞪著小弟。
“師...師叔？”
小弟識得那令牌，正是他師父那一輩的人才能擁有的青雲令。
“我...我...”
小弟慌張得說不出話來，臉都嚇得蒼白，站在原地，已經有些手足無措。
不尊師長，在青雲門，可是會受到嚴懲的。
若是楚岩真的要去計較，嚴重一點，這小弟恐怕會被逐出師門。
隻不過，楚岩的目標並不在他。
周圍的弟子們見狀，連忙站起身，躬身道：“師叔好！”
付正冼亦不例外，雖然對眼前這個師叔心有怨意，但還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
他心裏同時也在慶幸，幸好自己忍住了，否則挨刀的可能就是自己。
“小夥子，你這脾氣，怕是得改一改咯！”
楚岩拍了拍小弟的肩膀，繞過眾人來到付正冼的身旁。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說完，楚岩便坐在了付正冼的旁邊，並示意付正冼坐下。
“不知師叔找我，有什麽事？”
“倒沒什麽大事，隻是聽了些風言風語，想與師侄相談一番。”
“風言風語？”付正冼麵露疑惑。
“去年宗門大比，師侄可是輸給了方薔薇？”
付正冼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不怕師叔取笑，我確實輸給了那個女人。”
“我時常不在宗內，雖說未曾見過你倆，但也有所耳聞。”
此時的楚岩便要開始真正的挑撥離間了。
“常有長老、弟子向我提起，方薔薇乃是我青雲門年青一代的中流砥柱，提到你時，也都認為你天賦異稟，但尚有不足。”
“不過在師叔我看來，無論是你，還是方薔薇，都是我青雲門不可多得的好徒弟，爭誰是第一，又有什麽必要呢？”
說著，楚岩還故意看了一眼付正冼，問道：“你說是吧？”
付正冼雖然心有不甘，但麵對楚岩，也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師叔教訓的是。”
“這一次的宗門大比，沒準你也會輸給方薔薇。”楚岩故意提高了音量，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但師叔希望你不要氣餒，矢誌修煉，爭取早日抹平差距。”
周圍的弟子們齊刷刷地看向付正冼，他們都已經深深感覺到付正冼極力掩飾著的憤怒。
他已經將手捏得微微有些顫抖，眼神中隱隱散發地駭人的怒意。
明明方薔薇領域都已經潰散了，為什麽這些師叔長老還是認為自己比不上方薔薇！
楚岩見狀，知道有戲，於是繼續裝作沒看見一樣，添油加醋。
“不過沒事，像什麽天劍長老、宗主呀，雖然都支持方薔薇師侄，但師叔我還是想看付師侄勝一次，畢竟以弱勝強才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