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藏經樓主

“嗬嗬,好草,好草,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靈物,我以前怎麽沒有遇到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李不修猶如身在夢中,說著夢話,緩緩伸出手去,指節輕觸紫草體表,感覺軟軟的,竟是有點銷魂。

轉瞬間,李不修腦洞大開,將藍草幻想成一位明眸皓齒,亭亭玉立的絕代佳人。

他似已回到了十萬多年前那個午後旖旎場景。

那時候的他,恰好弱冠之年,乃“天玄宗”年輕一輩裏的十大內門弟子之一。

有一位年長他一歲的同門師姐美豔絕倫,約他午後在小樹林中相見,說有好東西要拿給看他。

他好奇心起,到了約定時間,興致勃勃去了小樹林。

那是他第一次瞧見少女的酮體,既驚又喜。

隨後就在師姐的引導之下,孤男寡女,翻翻滾滾,也不知折斷了多少花花草草。

然而正當原始欲望將要達到最後一步時,也不知哪個家夥咳嗽了一聲,瞬時打破小樹林中美妙風光,將迷失在情欲中的狗男女,哦,不,少男少女驚醒,猶如兩隻小兔子各奔東西。

三個月後,天玄宗發生內亂。

那位多情的師姐死於劍下,身體斷為三截,而他差點命喪敵手,逃出天玄宗,流浪數載,正式開啟了十萬年的苦修日子。

十萬年!

他不近女色,儼然苦行僧!

有誰知道他禁欲的苦?

又有誰知道他為了成仙,經曆了多少劫難?

轟!

一股巨大氣息直衝頂門,使得李不修險些肉身盡毀,軟綿綿倒在藍草旁,不省人事。

與此同時,那株藍草瘋狂吸收某種無法用任何詞語點明的氣息,不斷將之轉化為靈氣,受益之大,一日堪比自修十年。

……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伸手難見五指的夜色裏,玄生大師疾行如風,瞬息數米。

此等速度於他而言,卻也隻是消耗內力,縱然走上七天七夜,也很難損耗真氣。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夜梟,驚破黑夜。

玄生大師本可繼續前行,不予理會,但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無常,明天與意外誰也不知哪一個會先來。

玄生大師停步,雙手合十,微側身軀,麵朝北方,身上散發出淡淡金光。

約莫過了十秒,一行人自黑夜裏橫插而至,距離玄生大師不足十米。

為首之人當先定住,其他人跟著收勢,間隔僅有半秒,可見這群人無一不是高手。

且不是普通高手,而是修為不低於五品下位的修士!

夜雖黑,但十幾雙眼睛灼灼生輝,全部集中於玄生大師一人身上,若非玄生大師定力超凡,不出數秒,玄生大師便要低眉垂目,認輸落敗。

“阿彌陀佛,敢問……”

“哈哈哈……”有人狂笑,年齡比玄生大師稍小一些,修為乃四品中位,黑臉黑袍黑鞋,從頭到腳黑得令人發慌,“玄生,別來無恙啊,十五年時光彈指一晃而過,你我都老了。”

“你是……”玄生大師麵色輕變,“‘黑無常’薛七?你不是在十年前被人打死了嗎?怎麽還活著?”

“傳言豈能當真?”薛七語帶譏諷,“玄生,虧你還是‘龍象榜’上的高僧,竟連謠言也分辨不出。”

玄生大師稍稍定神,目光落在為首之人身上。

此人年紀不大,頂多二十七八歲,卻能領導包括“黑無常”薛七在內的十數高手,要麽屬於自身實力強大到足以壓製其他人,要麽是某個大宗派的宗主高弟或超級世家子弟。

不過玄生大師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個青年修士能在修為上超過“黑無常”薛七。

這時,玄生大師心頭微微一跳,不由把目光轉向位於青年修士後側第一位的那個人身上。

“噝!”

在與對方運功對視數秒後,玄生大師暗自倒吸一口氣,強烈感覺到此人修為之高,絕不在自己之下!

“你……”突然,那青年修士麵露怪笑,說不出的傲慢,“就是妙香國頗為有名的那個玄生?”

“老衲……”

“放肆!”

除了薛七和那個修為不在玄生大師之下的修士外,其他人齊聲怒喝,從此可以推測一下,他們的身份與前兩人不同,更像是青年修士的家將一類。

“玄生。”青年修士在笑,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玄生大師察覺到氣氛不對,也就換了副口氣。

“一皇立天庭,四君坐神京,七王定荒州,二十八公鎮西。”青年修士緩緩吟道,目中閃耀著可怕的光芒。

聽後,玄生大師麵色大變。

但是很快,這位高僧的臉色就恢複了正常,身上散發出一股無懼無怕的氣息。

……

早晨,萬物複蘇,天清地明,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李不修原本隻想做個安安靜靜的看書客,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藏經樓樓主。

身為新上任的藏經樓樓主,一定有為藏經樓貢獻自己的力量,所以李不修在上任的第五天,為避免失職,不得不踏入主樓。

主樓共有三層。

底層為講經堂,邊上有夾樓聽座。

二樓為藏經、閱經之所,經書全是佛門所學。

三樓分兩大部。

一部收藏佛家寶典,無一不是珍貴之物。

另一部收藏天文地理,武醫卜算等等所學。

李不修上了二樓,進入其他人不得擅入的“樓主室”,叫靈雲給自己泡了一杯上好清茶,正襟危坐,開始翻檢借閱名冊。

“咦!”李不修突然看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正是秦半山,“這家夥什麽時候來過藏經樓借書?我以前怎麽沒在藏經樓見過他?難道他是偷偷來的?”

轉念一想,覺得自己的想法略顯可笑。

他以前又不是天天都來藏經樓,而且就算來了,有時候也是借了書便走,沒打算在閱覽室看書,所以沒有碰見秦半山也非一件說不過去的事。

不過,當他看了借閱日期後,差點跳了起來。

“好家夥!居然整整三年了!讓我算算,借書限期不得超過三個月,多一天就得罰一文。一個月三十天,一年十二個月,一年三百六十天,也就是三百六十文。三年扣除三個月借閱期限,嗯,九百九十文,將近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聽上去似乎不多,但放眼整個神州大陸,一兩銀子的購買力並不小。

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個月的收入也就三銀子而已,但能養家糊口。

據李不修所知,秦半山毫無收入來源,吃喝拉撒睡全都算在一平大師身上。

而李不修認識秦半山也有四年了,從未見這家夥自身上掏出過一文錢。

如果能借這個機會狠狠地“敲”一下秦半山,說不定能叫秦半山收斂些,不要再像以前那麽“囂張”,真把無為寺當成了金山銀山,貢他大吃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