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明悟真意,以造福百姓為目標
是夜。
蘇長歌意識潛到識海當中。
輕車熟路的走進文宮。
一眼望去,殿內還是空****的,隻有座高聳的雕像屹立在此。
“雖然八品修身境是修煉肉身。”
“但七品明意境,聽起來跟武道並無多少關聯。”
“明意,即是明心,這次給予的能力,應該是和心、意有關,明悟道理真意,或者明悟本心,念頭通達之類的。”
蘇長歌心中如此想到。
畢竟叫做文宮。
總不可能一直和武道有關,半點儒道的能力都沒有吧?
抱著這種想法,蘇長歌來到雕像前。
下一刻。
一道恢弘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儒道七品,明意境。”
聲音在空**的大殿內久久不歇。
而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蘇長歌直接抬頭看向雕像上麵的竹簡。
不多時,一頁金色帛書從竹簡上掉落,好似羽毛,輕輕地漂浮落下,然後化作一道金光射入自己的眉心處。
刹那間。
蘇長歌感覺自己好像哪裏發生了變化。
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心、意,本來就不是憑感覺和言語就能闡述的東西。”
蘇長歌心中思忖一句,雖然不知道哪裏發生了變化,但想來應該和自己先前猜測差不多,與明心、明意有關。
就如此,他退出天地文宮。
起身坐在書案前開始提筆著書,想試試會不會有下筆如有神的感覺。
很快,洋洋灑灑數千字。
半篇陽明心學理論,外加注釋和億點點私貨寫完。
然而,蘇長歌雖然寫的很暢快,沒有堵塞之處,但跟以前相比並沒有太多差別,更沒有明悟本心那種頓悟之感。
心念至此。
蘇長歌不由想到了什麽。
放下筆緩緩站起身,擺出神人擂鼓式開始修煉武道。
但就在姿勢擺好的一刹那。
他身上的氣勢陡然發生變化。
此刻,蘇長歌進入到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尊屹立在天地間的神人,一拳遞出,高山仰止,如日中天,世間武夫皆要俯首拜服。
暗處。
鬼臉麵具人被這股氣勢驚醒。
“拳道真意?”
看到這一幕,饒是武道五品的她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神情錯愕。
師父常說她是萬中無一的習武天才。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花了大工夫才觸碰到武道真意的門檻。
可現在,眼前這個剛入武道的家夥,隻練了幾天淬體的招式而已,竟然就領悟了拳道真意,這算怎麽回事?
“莫非他是萬萬中無一的天才?”
鬼臉麵具人狐疑的想著,心中莫名有了幾分危機感。
按照蘇長歌修煉武道的速度。
再過個一兩年。
自己豈不是就要失業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不用殺人就有錢賺的輕鬆工作。
她有些不舍得。
而此時,蘇長歌也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果然如此。”
“明意明意,明悟武道真意。”
“數千年前的聖賢前輩,你們到底是怎麽教化眾生的?”
蘇長歌心中不由怪異的想到。
但倒也不覺得這個能力有哪裏不好,畢竟修煉武道能夠強大自身。
等將來自己武道和儒道都走到盡頭,浩然正氣鎮壓仙佛妖魔,然後再開無雙和對麵講道理,教化起來確實會方便不少。
心中這樣想著。
蘇長歌修煉武道更加全神貫注。
很快,等到浩然正氣被揮霍一空,他才意猶未盡的停下動作。
隨後便沐浴更衣上床休息。
而鬼臉麵具人則有些睡不著,為自己將來的錢途而發愁。
就如此,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到了翌日。
蘇長歌洗漱用膳完,搭乘馬車來到太學院。
而當他走到黃字丁班外時。
一群學子站在堂外,趙恒、霍從文等人則在和他們聊天吹噓。
“夫子不僅精通儒學。”
“算術、兵道、詩詞更是登峰造極,當世鮮少有人能與其並肩。”
“信國公知道吧?”
“那是我爺爺。”
“他老人家常在我耳邊感歎,夫子在兵道一途,遠比他要強上數倍。”
霍從文開口,得意洋洋的在眾多年紀相仿的學子麵前吹噓。
趙恒則在旁邊搭腔,“此言不假,我父親也常在耳邊念叨,說蘇夫子有治國安邦,經天緯地之才,讓我跟夫子好好學。”
“敢問令尊是?”
有名學子好奇的出聲問道。
“當朝太子。”
趙恒語氣平淡的說著,但臉上卻有那麽一絲得瑟意味。
聽到此話,不少太學院學子沉默了。
一個信國公的孫子。
一個太子子嗣。
想到這,他們不由轉頭看向慕子白、陳雲、沈福等人。
這群人不會也是頂尖權貴之後吧?
而正當他們思索時。
突兀間,霍從文激動的開口喊道。
“夫子,你來了!”
此言一出。
太學院學子紛紛轉頭看去。
見到蘇長歌,立即跑上前去,他們之所以這麽早來,就是有事詢問。
“蘇夫子。”
一眾學子拱手作揖喊道。
“恩。”
蘇長歌點了點頭,等他們提問。
“蘇夫子,昨天聽了您所講的道理,我思索了很久。”
“但就在我想嚐試知行合一時,卻感到有些迷茫。”
“仁義等善念需要靠行動去踐行,但除了施舍街邊乞丐外,孝順父母以外,學生愚鈍,竟不知還有何事可行。”
話音落下。
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蘇夫子。”
“書中常言,讀書人當心懷天下百姓,以江山社稷為己任。”
“學生往日倒不覺有何不妥。”
“但聽了您的心學,頓時覺得此言有些空談不實。”
“隻是當學生想親身踐行時,卻發現不知該從何做起,還請夫子教我。”
話音落下。
學子們目光灼灼的盯著蘇長歌,希望能從他這找到答案。
而此時,聽到他們的話。
蘇長歌有些欣慰。
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他們是真動了行的念頭,絕不隻是心中想想。
“你們心中的疑惑我已經知道。”
“想要知行合一,卻不知做什麽,也不知該如何去做。”
蘇長歌開口說完,見眾學子點頭,繼續言道:“對於不知做什麽的學子,吾以為,你們可從喜好方麵入手。”
“比如說喜好精巧的器物。”
“可以向工匠師傅請教原理,親自動手實踐,這也算知行合一。”
“不必一味拘泥於仁義孝道之上。”
話音剛落。
一名學子立即開口問道。
“蘇夫子,可那不是奇技**巧嗎?”
不少學子都紛紛點頭。
他們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覺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非也。”
蘇長歌搖了搖頭,說道:“奇技**巧乃是指無用的享樂之物。”
“而技藝本身無高低貴賤之分,若所造之物對百姓有利,造福萬民,此技藝當為大善,功勞不亞於為官恤民。”
說到這。
蘇長歌頓了頓,繼續言道。
“隻要所行之事不損礙於人,不違法度,無善無惡,行之亦無妨。”
“若利於人,則屬善行。”
“但切記莫要利人同時損害無辜之人,否則便是惡行,違背良知。”
話音落下。
學子們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隨後,蘇長歌開始回答第二個疑惑。
不知該如何去做。
“心係百姓,絕非放在口中空談。”
“你們能有此心得,本夫子倍覺欣慰,至於該如何去做。”
“吾以為,既然是心係百姓,自然要親自去問、去了解一方百姓真正需要什麽,缺什麽,而不是光靠書本看來。”
“就如醫師,若不知病人症狀,如何下藥治病?”
“此外,在知道了一地百姓真正需求後,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比如說一地百姓缺水灌溉農田。”
“那自然要興水利建溝渠。”
“若是地處偏遠,百姓出行不便,那自然要開辟道路。”
“不懂水利,那就去學,或者請懂的人,開辟道路缺錢,那就去想辦法籌錢、賺錢,缺人就發動附近村莊勞力。”
“而如何去實現這些事情。”
“便是你們你們要學的東西,也是你們要想要做的事。”
蘇長歌開口,語氣凝肅。
而他的話落在學子們的耳中,如同洪鍾大呂,振聾發聵。
以往僵化的思路。
這一刻突然發生了鬆動。
他們像是明悟了什麽似的,無數念頭從腦海中源源不斷的冒出。
但就在這時。
咚!
咚!
咚!
上課的鍾聲響起。
蘇長歌掃了眼麵前的學子,揮了揮手,“你們先去上課吧。”
“若是有不懂的事,那便去問擅長此事的人,學無前後,達者為師,道無善惡,善者用之則善,不必介於尊卑。”
此言一出。
學子們紛紛點頭答應。
“蘇夫子剛才所言,如暮鼓晨鍾,學生句句謹記於心。”
眾人拱手深拜後。
一臉思索的回到各自學堂。
相對於聖賢書上滿口仁義道德,胸懷天下的空談之言。
蘇長歌的話對他們十分具有衝擊力。
知行合一。
不必拘泥於仁義孝道之事。
隻要利於百姓,造福萬民,或者不損礙於人即可。
而真正心係百姓。
就必須要親自了解百姓,而不是靠書上的文字去認識百姓。
若是不知百姓需求,就如醫師不知病人之疾,而對症下藥解決百姓需求,則是他們要行之事,隻有這樣才能稱為心係百姓,否則隻是嘴巴一動的偽善偽仁罷了。
這些話相較於書本來說。
全是實幹之言,替他們指明了做事和努力的方向。
“等到放學便按蘇夫子之言去做。”
學子們幹勁十足的想著。
而此時,蘇長歌剛走進黃字丁班。
一道聲音便響起。
“夫子,你剛才講的真好。”
“我們全給你記下了。”
趙恒開口,滿臉笑意的拿起身邊陳雲記下的筆記展示。
見狀,蘇長歌看了他一眼。
“剛才為師說的話,你們也要牢記在心,不可懈怠。”
蘇長歌開口,語氣依舊凝肅。
聞言,眾人臉色皆是一正。
“知道了夫子。”
“我等一定不負夫子厚望,知行合一,致良知,以造福百姓為目標!”
趙恒等人開口,聲音洪亮。
“嗯。”
蘇長歌點點頭,然後說道:
“今日教授兵法,但不是由為師來教,而是由信國公來教你們。”
話音落下。
趙恒等人頓時眼前一亮。
他們早就聽霍從文吹自己家中有沙盤,可以模擬戰場對陣。
而學兵法這幾天,他們也時常會聚在一起討論,這其中自然少不了爭執,但兵法這東西打嘴炮那分得出對錯強弱。
現在正好是較量的機會。
一時之間。
趙恒等人摩拳擦掌,都準備等下用微操把對方的嘴給打服來。
看到這一幕,蘇長歌嘴角微翹。
希望這群紙上談兵的新手,等下在老信國公的教導下還能笑出聲。
而他自然也不會閑著。
這趟去信國公府,蘇長歌主要是想請教武道招式和技巧。
畢竟如今他空有武道修為,在招式和技巧上有所欠缺,而信國公世代武勳,府上肯定少不了刀槍棍棒拳掌等招式。
就如此。
一行人光明正大的離開太學院。
乘坐馬車來到信國公府。
有霍從文在,自然不需要通報,直接就來到了後院的演武場。
看到他爹霍武正在練習射箭。
“爹,我回來了!”
霍從文開口,朝父親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霍武怔了一下。
兒子咋這就回來了?難不成蘇狀元的課他也敢逃?
心念至此,霍武一臉怒意的回過頭,剛想教訓,但很快看到蘇長歌,立即變臉笑道:“蘇賢弟,你怎麽來了?”
“貿然登門,還請霍兄勿怪。”
“這次前來乃是為了找老國公,請他老人家教授吾弟子兵法。”
蘇長歌開口,拱手作揖。
“都是自家人,賢弟不必多禮。”
見狀,霍武弓箭都沒放下就快步走上前,並朝霍從文說道:“去請祖父過來,就說蘇夫子來了,請他教授你們兵法。”
“諾。”
霍從文答應一聲後快步離開。
此時,霍武再次開口。
“蘇賢弟,你才弱冠之年。”
“不僅精通兵法,如今還立新學,能文能武,實在是了不起。”
霍武一臉敬佩的誇獎道。
征戰沙場多年,這還是他生平頭一次對一個讀書人如此佩服。
“霍兄過獎了。”
蘇長歌淡淡一笑。
隨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實不相瞞,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事想請霍兄你幫忙。”
霍武聽到這一口一個霍兄,心情極佳,豪爽不羈的喊道:“有什麽事賢弟你盡管開口,為兄一定幫你到底。”
聽到這話,蘇長歌也不矯情。
“霍兄。”
“我想請你教我武藝。”
聲音響起,霍武微微一怔。
但很快便想起,自己這賢弟不是普通讀書人,武道已然入品。
“哈哈哈...”
“為兄還當是什麽事呢。”
霍武發出豪爽的笑聲,接著問道:“賢弟你想學那門武藝?”
“我從沒學過武藝。”
“霍兄你看,我應該從哪裏學起?”
蘇長歌開口問道。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他都沒正兒八經的接觸過武道。
“沒學過...那就學射箭吧。”
霍武沉吟一會,然後揚起手中的弓,自信的說道:“為兄善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