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吹可以,但是別尬吹

“我沒有聽錯吧?”

“幼薇姑娘居然主動邀人泛舟溪上,促膝長談!”

“可恨啊,魚姑娘竟然傾心於人。”

“你有什麽好恨的,才子配佳人,蘇公子有千古之才,正好配魚姑娘這千古絕色,兩人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百花樓內響起嘈雜的聲音。

眾人無比豔羨的看著蘇長歌,眼神中很是嫉妒,但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怎麽會這樣?!”

看著主動邀人的魚幼薇,秦瀾感覺心頭像是被人剜了一刀。

痛!太痛了!

自己追求魚幼薇如此之久。

但無論自己如何討好。

她對自己都一直是客氣中帶著幾分生疏,甚至連手都沒碰過。

可現在,魚幼薇和蘇長歌不過才第一次見麵,居然就主動邀請他泛舟溪上,憑什麽?他蘇長歌憑什麽享此殊榮!

不隻是他,旁邊的趙頡同樣如此。

看著不願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他已經嫉妒的快要瘋掉。

自己一顆價值連城的青元珠,都不能讓魚幼薇答應與他泛舟溪上。

而蘇長歌隨便作首詞,竟然就讓幼薇開口求他!

這種天差地遠的區別對待。

讓趙頡恨得牙癢癢。

就在這時,他耳邊響起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趙頡,你就忍心看著幼薇姑娘淪為他人榻上尤物嗎?”

秦瀾挑撥慫恿的說道。

他自己不敢出頭,所以想借刀殺人,讓趙頡跳出來壞了這樁好事。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聽到聲音,趙頡轉頭看向秦瀾,眼神中閃過幾分陰翳。

他雖然恨不得將蘇長歌碎屍萬段,但他不蠢,前麵對蘇長歌出手,那是以為他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太學院夫子,可以隨意踐踏。

可是現在。

蘇長歌作出千古詩詞,引動天地異象,注定是要名揚大晉的人物。

自己對他動手。

等同於自絕於天下讀書人。

到時別說是他,就連他爹靖王也會遭受牽連,不死也起碼要脫層皮。

“秦瀾,好一個借刀殺人,可惜本世子不是你能慫恿的。”

識破詭計,趙頡沒有任何征兆的大喊道:“秦瀾,你嫉妒蘇夫子的千古詩詞也就罷了,竟然慫恿我對蘇夫子下手。”

“此等卑劣行徑,我趙頡雖然是紈絝,但亦不齒與你為伍!”

說完,趙頡不給秦瀾對質的機會。

瀟灑的甩袖離開。

“狗咬狗?”

蘇長歌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若是自己猜的沒錯,應該是秦瀾想把趙頡當槍使,對自己下手。

而趙頡這人雖然色厲膽薄,張狂妄行,但好歹是靖王世子,怎麽可能是單純之輩,就算再蠢也不可能中這種計謀。

不過大概是心中有氣。

所以趙頡才故意反戈一擊,背刺秦瀾,想以此報了前麵的仇。

而此時,因為剛才趙頡的那番話。

百花樓內眾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秦瀾,他們也不確定趙頡說的是否為真。

察覺到這一點,秦瀾頓時感覺背生涼意。

“可惡!趙頡真是不當人子!”

秦瀾暗罵一句後,轉頭看向蘇長歌。

眼中雖有恨意,但他也知道,蘇長歌做出千古詩詞後,勢必名動皇都,甚至是整個大晉。

這樣的任務,不是自己可以輕易得罪的,至少明麵上不行。

因此,為了保全名聲。

秦瀾決定先服軟逃過這劫,等以後再找機會報複回來。

隨即,他強忍恨意和屈辱,拱手說道:“蘇狀元千古之才,在下佩服。”

“還望蘇狀元莫要輕信趙頡這種小人之言,在下絕無對你下手之意,一切都是他胡說八道,想要栽贓嫁禍於我。”

“這樣嗎?”

蘇長歌麵目表情的看著秦瀾。

他記得,前世有位姓周的前輩說過,一定要痛打落水狗。

否則別看它現在搖尾乞憐,若是今天放過了它,來日它還會咬人,而且咬的更狠,吼的更凶,不停的朝你齜牙咧嘴。

對此,蘇長歌深以為然。

秦瀾現在就是那條落水狗。

作為丞相的兒子,他注定與自己勢不兩立。

更別說他前麵還煽動輿論對付自己,想把自己和兄長的名聲搞臭。

蘇長歌做事,一向秉持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的作風,秦瀾既然針對自己,那就要做好被自己痛打落水狗的準備。

隨即,蘇長歌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秦瀾,趙頡是小人,你難道就不是嗎?”

“你此前與趙頡爭執時,可有顧及過朝廷的體麵?”

“本夫子被趙頡侮辱,據理力爭,你卻說斥責我不顧朝廷體麵,煽動在場眾人對我不滿,此等卑劣行徑,更勝趙頡數倍!”

蘇長歌鏘鏘有力的聲音在百花樓內回**。

聽到這番話。

眾人回味起秦瀾之前對蘇長歌的打壓。

但凡能出現在百花樓的,基本上都是權貴富賈,前麵隻是沒去細想,外加不認識蘇長歌,這才被人帶了節奏。

現在再去重想此事,瞬間明白了其中算計。

霎時間。

眾人看向秦瀾的目光充滿厭惡。

“秦瀾此子心思歹毒!”

“狡言蒙蔽吾等,害的吾等對蘇狀元不敬,真乃卑鄙小人!”

“秦瀾之惡,遠勝趙頡百倍!”

“就連趙頡都不齒與此種小人為伍,可見秦瀾心腸比蛇蠍更毒。”

“蘇狀元能作出千古詩詞,引動天地異象,才華品格自是無可挑剔,秦瀾煽動吾等對蘇狀元,真類其父,心腸狡詐奸險!”

這一刻,各種謾罵聲如浪潮般響起。

秦瀾站在原地,臉色青白交替,看向蘇長歌的眼神中滿是怨恨。

但他深知,自己也沒什麽能自證清白的東西,繼續留在這隻會越描越黑,還不如趁早離開,免得在這被眾人臭罵。

“蘇長歌,你給本公子等著!”

秦瀾心念一句後,不敢在此地久留,叫上仆人就想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蘇長歌出聲喊住了他。

“秦瀾!”

“別忘了,之前定下的賭約你還沒履行,難道你想毀約嗎?”

隨著聲音的響起,秦瀾身形一僵,緊接著,額頭青筋暴露,他回頭看了蘇長歌一眼,眼神中充斥著恨意,好似一條毒蛇。

隨後,他直接調頭離開。

顯然,秦瀾無法忍受被蘇長歌當眾羞辱一次後,還要再被羞辱一次。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而此時,眾人見秦瀾竟然公然毀約,臉上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堂堂丞相公子。

輸了人品和才華就罷了,現在連信守承諾的品德都沒了。

一時間,百花樓滿是對秦瀾的鄙夷聲。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

蘇長歌的耳邊,再次響起魚幼薇那輕柔婉轉的聲音。

“蘇公子,你還未回答,是否有遐陪幼薇泛舟溪上。”

魚幼薇很是認真的問道。

蘇長歌看著站在麵前的人間絕色,想到今日份授課已經結束,於是點頭答應。

“今日的話,可以。”

然而這話落在別人耳中,就多少有些紮心了。

什麽叫今日的話可以?

這可是花魁魚幼薇主動開口相邀。

難道改日你沒空就不答應嗎?

刹那間,眾人心中泛起陣陣酸意,嫉妒使他們變得麵目全非。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如何?”

見蘇長歌答應下來,魚幼薇笑顏逐開,很開心的回了一句。

見狀,眾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這一刻,不知為何,他們仿佛從魚幼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可以,不過要勞煩魚姑娘稍等片刻,我有些話和我學生說。”說完,蘇長歌見魚幼薇點頭,邁步朝趙恒等人走去。

剛到身前,就聽到柳詠興奮的聲音。

“夫子!你就是我的神!”

柳詠滿臉激動的看著蘇長歌。

他沒想到,這位新來的夫子竟然如此牛比,真的靠文采讓花魁主動追他。

倘若自己能學到其中十分之一,那以後在勾欄還不是哢哢哢亂殺。

“吹可以,但是別尬吹。”蘇長歌讓柳詠趕緊閉嘴,沒文化連誇人都不會,然後說道:“今日的講課到此結束。”

“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也可以會太學院,但切記不要主動惹是生非。”

“放心,夫子。”

趙恒拍著胸脯保證道。

隨後,又擠眉弄眼的笑道:“那學生們就不打攪夫子你的好事了。”

話音落下,就拉著柳詠幾人離開。

他們都是老司機,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識趣的添堵。

“夫子,那我們也告辭了。”

慕子清拱手行禮後,轉頭看向弟弟,“子白,我們回去吧。”

“啊?就回去?”

聞言,慕子白有些遺憾的說道。

他還以為夫子走後。

自己就可以體驗一波少年的青春悸動,邁出人生的第一步。

“怎麽?你想待在這?”

聽到弟弟的話,慕子清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這一刻,即使是身為旁觀者的蘇長歌,都能看到慕子白頭頂那大大的‘危’字,隻能在心裏默默希望人有事。

為了做聖賢弟子,居然想讓為師死,不孝弟子打死也活該。

“姐,我就隨口一說,也不是很想。”

意識到危險的慕子白幹咽一口口水。

看著麵前的姐姐,眸中充斥著本能的恐懼,童年陰影浮上心頭。

“既然如此,那走吧。”

慕子清‘甜甜’一笑,然後瀟灑轉身離開。

見狀,慕子白和沈福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各自眼中的遺憾,但沒辦法,慕子清積威已久,他們不敢不從。

於是兩人隻能暗暗歎了口氣,眼神約定下次再來。

隨即,便跟著一同離開。

“這丫頭,笑起來比板著臉好看多了。”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蘇長歌揶揄一句,然後轉身走向魚幼薇。

準備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幹嘛。

而此時,慕子清似是聽到了他的這句話。

腳步突然一頓,但轉瞬便恢複如常,隻是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點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