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會發光的河流？
“帶我過去看看收集車收集的那一堆垃圾。”寧序直接說到。
劉東連忙點頭：“老板你跟我來吧！”
兩人迅速的往處理口的方向趕過去。
收集口那邊，已經有三個員工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嫌棄不已的看著地上一堆灰白色灰塵。
寧序兩人趕過去，一陣微風吹過來，空氣之中飄散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寧序皺眉，心裏更是沉了一分，旁邊的劉東已經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這東西太刺鼻了！”
“別聞，這是異氰酸酯的味道，聞的太多會損傷呼吸道。”
“讓他們都離開。”
寧序直接吩咐到。
劉東二話不說，連忙捂著鼻子上去把其他的幾個員工驅散。
“行了！你們趕緊離開。”
幾個員工正準備離開，寧序看著地上一堆灰塵沉聲開口：
“等等，你們去準備一個不鏽鋼桶過來，桶裏裝上水，拿幾個口罩過來，把這些灰塵收集起來。”
“哎！好的！”
幾個員工連忙答應一聲，迅速的準備去了。
“老板？這堆灰塵的傷害性是不是很高？”
寧序接過旁邊的員工拿過來的口罩，皺著眉頭：
“這是異氰酸酯提煉過後的廢物，工業上的合成中間物，提煉方便，被用於大量的橡膠，膠合劑領域。”
“當然，這種化合物也和所有的化工化合物一模一樣，存在大量的有毒物質。”
“而且...這東西有腐蝕性，很容易溶於水，呼吸疾病，致命性的癌症都有可能。”
“而這是收集車在居民區收集出來的，明白我什麽意思嗎？”
寧序看著旁邊幾人，幾個工人正在把廢物倒入不鏽鋼水桶裏麵。
聽見寧序說的話，不以為然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眼中帶著些許緊張。
致癌？這...這不就是說這些東西很有可能已經影響了很多人的身體健康？
畢竟他們怎麽知道這東西裏麵的物質有多少是溶於水的？
“這輛收集車活動的範圍在哪兒？”
“哦，對對對！”
劉東連忙拿出一個手機，調出裏麵的一個地圖連忙拿給寧序看。
“老板你看，這個就是這輛收集車的活動地圖。”
寧序拿過來看了一眼，眉宇之中帶著思索的光芒，這一輛收集車活動的區域。
已經接近中雲市的城區邊緣地區了，一切設施都跟落後，情況複雜。
但是問題在於，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化工企業，正規的化工企業也不可能把工廠建設在居民區。
除非...
這是一個違規的化工作坊。
“無心無肺！”
寧序突然冷哼一聲，瞳孔之中燃燒著怒火。
旁邊的劉東也是義憤填膺。
“這些化工企業未免也有些太缺德了吧？如果說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不如我們跟著地圖仔細的調查，肯定能夠把這個企業尋找出來的！”
“我們？”
寧序看著劉東，突然笑了：
“我們調查什麽？我們還要調查的話，還要人民衛士幹什麽？”
“這...也是啊。”
劉東回過神來了：
“那我趕快去上報這件事，讓人民衛士來處理。”
“嗯，盡快。”
“另外，把車開過來，我們出去看看，調查的事情我們可以不用管。”
“誰把這些工業廢物廢棄在居民區的我們也不用管。”
“但是有一件事我們必須要看清楚，那就是這些工業廢物到底有多少被拋灑在居民區。”
“這個我們要知道。”
“我覺得這些工業廢物應該不會太少。”
劉東看著寧序認真的表情。
“好，馬上！”
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一輛黑色的豪車開出了廠區。
陰沉的月光擋在雲層後麵，混合著夜色下的陰霾和打在城市昏沉的燈光之上。
這座幾十年前的城市產物現在已經垂垂老矣，肮髒街道兩旁的下水道口裏麵，一隻一隻夜晚覓食的蟑螂在肆無忌憚的奔跑。
這裏的樓層不多也不高，燈光稀疏。
但是此刻，在一個居民樓潮濕的地下停車庫裏麵，昏黃的白熾燈光下彌漫著蒸騰的水汽。
砰砰砰碰撞的聲音響個不停，十幾個穿著水褲，帶著巨大的防毒口罩的工人。
拿著木棍不停的在十幾個巨大的不鏽鋼桶裏麵攪和，蒸騰的黃色水霧熏的眾工人睜不開眼。
**在外麵的皮膚呈現不健康的淡黃色，生長著不少的膿瘡。
這些工人眉頭緊鎖，但卻像是習慣了一般，機械麻木的重複著攪拌的操作。
然後把這些不鏽鋼桶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入一個巨大的蒸餾機器裏麵，蒸騰的霧氣。
哪怕是戴著口罩，這些工人也是咳嗽個不停，蒸餾機器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堆亮白色的結晶顆粒。
混合著灰白色的粉末，然後被簡單的篩選一下，結晶顆粒被全部收集起來。
至於那些粉末，則是粗糙的用一個口袋裝起來。
“砰！”騰起一堆灰塵。
一個眼角帶著魚尾紋的男人看著旁邊的另一個男人。
吐出一口氣，額頭上滿是虛汗。
“怎麽？還能不能行？這才做工幾個月的時間，身體就不行了？”
對麵的那個男人抹了一把汗水，看著魚尾紋男人問道。
魚尾紋男人搖了搖頭，叉著腰喘氣：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前明明身體挺好的，但是在這裏工作了一兩個月的時間。”
“身體居然這麽差了？踏馬的！”
“行了行了！說你娘的虛了，你還不相信，來，趕緊，我們把這些東西扔了，過幾天發工資了。”
“趕緊給你家老婆買點補品好好補補吧。”
“來！一二三！”兩人費力的抬起一袋廢料。
“對了，你老婆現在身體好些了嗎？懷著孕你可得上點心。”
魚尾紋男人氣喘籲籲：
“不怎麽樣...也...也不知道，怎麽弄的，吃了很多藥一直沒有用，”
“要不是懷著孕，沒錢給她繼續拿藥，我...我也不可能來這裏上班，這裏上班真邪乎。”
“聽說，這些東西有毒，我懷疑我身體...這麽差，就是因為這個，等幾個月我絕對不幹這個了。”
“來！用力！抬！！！”
魚尾紋男人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虛汗不停往下掉。
用盡全身力氣把一口袋廢料抬到外麵道路邊上的一個打開的地窖裏麵。
口袋砸在地窖邊上，漏出一堆粉末，然後砰的一聲砸在黑暗的地窖裏麵。
隱隱約約還能夠聽到輕微的水聲。
“呼！！”
兩人捂著腰一把摘下口罩大口喘氣，不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低矮的樓房昏暗一片。
“哎...老哥，你說以前這邊也不少人的，為什麽最近這些年走的走，死的死，少了這麽多？”
旁邊的那個男人吐出一口煙霧，眉頭深鎖：
“我怎麽知道？”
撇了魚尾紋男人一眼：
“行了行了，休息夠了吧，趕緊搬東西！”
魚尾紋男人吐了一口唾沫：
“瑪德！搬！”
兩人往工廠裏麵走，兩人剛剛消失在樓房裏麵，遠處一道亮眼的燈光突然照射了過來。
“老板，我們已經轉了一圈了，應該就在這裏不遠了吧？”劉東開著車看著後視鏡。
寧序坐在後麵，風從車窗灌進來。
“開慢點。”
“好。”車速立馬慢了下來。
寧序坐在車後座，略微仰著頭，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停車吧，我已經聞到了異氰酸酯的刺鼻味道了。”
“聞到了？在哪兒？”
劉東連忙停車，從車窗伸出頭，一臉茫然的回頭看著寧序。
“老板？你真的聞到了？”
“當然，下車吧，不出意外的話，就在我們對麵了。”寧序點頭直接下車。
目光的前方，是一條不大的河流，河流對麵低矮的樓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周圍荒涼破敗，唯獨那一個地方燈光特別明亮。
寧序的思考了隻是片刻，眼神看著下麵的河流眉頭深鎖。
一片昏暗的光芒下，那條本應該黑暗無比的河流卻時不時閃爍著幽綠色的光點。
這條河？
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