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離開你是傻是對是錯
蘇杭地處龍國中心，自古便享盡地理優勢，繁華異常。
然而，置身於現代的國際大都市。
繁華一詞便往往意味著無止境的霧霾天和聞不夠的車尾氣。
出行短短幾天，出租屋裏的地板家具便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唐羽暗惱臨走前沒關好窗子，讓得整個城市裏的煙塵氣全往屋裏飄。
用掃帚拖把忙活了整整近一個小時，唐羽才停了下來。
望著潔淨如新的地板，他長舒了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還沒歇一陣，便已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了。
唐羽意識到自己還沒買菜，便又匆忙準備出門去一趟超市。
“晚上想吃什麽？”
“我現在去買菜。”
穿好鞋子，唐羽回首望了一眼正玩著排排坐，吃果果的兩位大小美女。
“粑粑，我想吃大蝦！”
果果在沙發上站起身，第一個舉手回答。
香噴噴，金燦燦的油燜大蝦，永遠是小不點的心頭摯愛。
陸亦可聞言，卻是一臉驚訝：“啊？這會兒去買菜？”
“太晚了吧?”
“咱們還是出去吃好了。“
唐羽擺手：“那怎麽成，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得嚐嚐我多年苦練的手藝。”
陸亦可笑得很是狡黠：“我當然想了，可等你買菜回來再做好飯，天都黑了！”
她起身走到唐羽麵前，戳了戳後者堅實的胸膛，義正言辭道：
“再說了，果果還在長身體，絕對不能餓著。”
“就聽我的，咱們出去吃！”
經過先前的事。
陸亦可自問，她已經完全拿捏住了唐羽的死穴。
不管什麽事，隻要是關係到果果的，唐羽這頭倔驢也絕不敢犯倔。
而唐羽的反應也正如陸亦可所料。
他拍著腦門想了想後，像是覺得陸亦可的話很有道理，便老實應下。
於是乎。
兩大一小開動了停在樓下的蘭博基尼，行往蘇杭市區。
而這一回，卻換成了唐羽在前開車，當著任勞任怨的專職司機。
陸亦可就負責專門陪著果果在後座打打鬧鬧，車內洋溢著她們的歡聲笑語。
行車間隙中，唐羽不時透過後視鏡，打量著後座上二人的溫馨情景。
一絲悵然與辛酸，悄然滑上他的心頭。
從降生開始，果果便幾乎沒有享受過一天的母愛。
這是自己永遠都虧欠女兒的地方。
即便以後日子過得再有滋有味，某些東西也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順著陸亦可指的方位，唐羽驅車來到了西湖之畔。
直到停在了那間分外眼熟的高檔音樂餐廳前。
唐羽不由心頭訝然，麵上一陣失神。
這不正是自己前陣子和夏青伊會麵的地點嗎？
難道，這成了圈內人現在來杭城必打卡的聖地不成？
想到這裏，唐羽不由回頭，古怪的看了一眼陸亦可和唐果。
要是她們知道，自己前幾天才和孩子的母親在這見過麵，不知會有什麽感想。
陸亦可不清楚，隻怕果果會氣得好幾天不理他吧？
在一名姿容出眾的女服務生引領下。
三人一路邁上三樓，坐在了露台的中央位置。
從這裏看過去，火紅晚霞倒映在本是一汪碧水的西湖之上。
當夜風輕輕吹皺湖麵，滿天晚霞便似碎裂成無數鏡麵。
舉目望去，四麵八方皆是一片波光粼粼，著實是美不勝收。
有如此美景在前，唐羽等人都是胃口大開，果果更是餓壞了，一直悶頭幹飯。
吃飽了後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往唐羽懷裏一鑽，開始呼呼大睡。
剩下唐羽和陸亦可相對而坐，相顧無言。
即便是偶有交談幾句，也都盡量輕聲細語，以免吵醒熟睡的唐果。
“唐羽，你真的不打算帶著果果去見見她母親麽？”
凝望著深沉夜色，陸亦可轉過頭，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唐羽聞言，盯著身前，怔怔出神一陣，不知在想些什麽。
等到話音落下良久，他才平靜的抬起頭，坦然迎上了陸亦可探詢的目光。
以眼對眼，誰都沒有開口說出下一句話。
看著唐羽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的眸子。
陸亦可的心弦情不自禁的又緊繃起來，在桌下悄然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衣擺。
該死……
我怎麽嘴這麽笨？
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亦可在心底暗罵著自己，隻想這尷尬的氛圍能趕緊過去。
“有些故事，既然無法開口，那就索性算了吧。”
“因為它注定無法講完，更不會有一個結局……”
唐羽輕歎了口氣，寥寥兩句話卻意味無比深長悠遠，引得陸亦可陣陣遐想。
但她同樣清楚，在這件事上，唐羽若不願說，那她便絕對不能再探尋下去了。
不知分寸者，往往讓人生厭。
而陸亦可寧願討厭世上所有人，也不願被唐羽討厭。
……
魔都。
頂層公寓窗外，是一片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而公寓裏邊，卻是一直回響著一道聲音。
那是華麗而驚豔的戲腔，曾在前夜高唱心碎離別。
令得整個龍國為之驚歎，萬眾為之震撼。
電視裏不斷循環的正是唐羽在戲曲大展上歌唱《赤伶》的視頻片段。
電視前的那道倩影，身著精致而奢華的睡袍，姿勢慵懶的側躺在地上。
麵前的矮幾上還擺著半瓶紅酒，一隻高腳杯。
此刻，夏青伊那絕世容顏飛起了兩團誘人紅暈，美眸半睜半閉。
她強打著精神，一眨不眨的凝望著電視熒幕。
眼神中有著數之不盡的懷念，更有幾分著由衷癡迷。
看！
他還是自己記憶裏那個樂壇神話！
曆經五載歲月風霜，他仍然風姿絕世！
夏青伊不禁想問自己，如果真的重來一遍……
她那時會如當年那般退縮躲藏，還是勇敢的與唐羽並肩而立？
門鈴忽然叮咚響了一聲。
夏青伊如若未聞。
隨後，便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
一個留著短發，西裝幹練的中年女子快步走了進來，一臉痛心：
“青伊，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在看這個？”
“從昨晚開始，你已經循環一整天了！”
中年女子柳眉緊皺，又注意到旁邊的酒杯，語氣憤然：
“你……你還喝酒了？！”
“這怎麽能行！最多再過一小時，那邊的時裝發布會就要召開了！”
“雯姐，我不想去了，幫我推掉吧……”
夏青伊輕輕搖頭，雙手抱胸，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中年女子默然站了半晌，最終無奈的點點頭。
待她離去後，夏青伊嘴邊低低呢喃：“離開你……是傻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