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憋屈的天才

“啊,這是怎麽回事?”

幽寂的房間,燈火搖曳,風飛揚緩緩睜眼,頭痛欲裂。

“飛揚哥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房間內,一名紅衣少女聽見聲響,連忙趕到床邊,一臉的揪心。

“火舞?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躺在這裏?”風飛揚勉強轉頭,看向少女,疑惑而又茫然。

“飛揚哥哥你忘了麽,你受了重傷,是風伯伯把你帶回來的。”名為的火舞少女輕輕出聲,提醒道。

“你說什麽,是父親把我帶回來的?”

風飛揚臉色忽然凝重,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揉了揉腦袋,一些記憶的片段隨之湧來。

然後,他終於想起,昏迷之前,自己原本和父親因事外出,結果在半路,被一群強大的武者伏擊。

那群人的實力太強了,以寡敵眾,他們根本抵擋不住,自己更是被其中的首領一掌打中氣海,當場暈厥,之後的事便不記得了。

“父親呢,他怎樣了?”

風飛揚猛然道,他記得昏迷之前,父親還在遭受圍攻,立刻擔憂起來。

“你放心,風伯伯雖然受了傷,但沒有性命之憂,我爺爺正在幫他療傷。”生怕前者動氣,少女火舞連忙安慰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風飛揚仍然不放心,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猛然感到一陣軟弱無力,渾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虛弱。

“怎麽回事,我的力氣?”

少年大吃一驚,他本是“純陽境”的武者,就算受傷,也不可能如此虛弱。

接著,他想起自己昏迷前中的那一掌,那樣的凶狠猛烈,直奔氣海,讓他感到後怕,難以平靜。

而後,風飛揚心懷忐忑,緩緩調動神念,朝著丹田處的氣海望了一眼,瞬間臉色蒼白。

隻見那丹田氣海處,已是一團破碎,宛如漿糊,連帶著一身修為,盡數化作虛無。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那一掌,竟然把我的氣海打碎,那些人,是故意要廢掉我的!”

風飛揚絕不愚蠢,相反他很聰明,所以瞬間,他洞悉了一切。

但更多的仍是疑惑,那些人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他們出行的路徑?這背後是否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內情?

風飛揚沒有去想,他已經沒有精力思考,因為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氣海是武者的命門,一身修為皆係於此。

氣海破碎,這意味著他已經是廢人一個。

“飛揚哥哥,你不要灰心,也許,也許這隻是暫時的,你一定會好起來。”少女同樣感到悲傷,竭力的安慰。

她無比清楚,氣海破碎,對一名武者而言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其實就在前者昏迷的這幾天,外界早已傳出消息,說他這個百年難遇的天才被人廢了。

而當“純陽宗”的幾位長老出手查探之後,這個消息更是隱隱得到了證實,雖然沒有對外宣布,但早已傳遍了整個純陽宗的高層。

人人都知道,這個曾經天才到無人能及的純陽宗少宗主,是徹徹底底的廢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明白了自己的情況,風飛揚神情落寞,倚靠在床邊,呆呆出神。

很快,疲倦加上沉重的打擊,讓他不知不覺的又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風飛揚口幹舌燥。

“來人啊,我渴了。”

他有氣無力的喊,喊了半天,總算有一名隨從進來,拖拖拉拉的走到床前,打著哈欠,用一種從未有過的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少宗主有什麽吩咐啊?”

這種態度,讓風飛揚皺了皺眉,聲音不禁加重了幾分,道:“我渴了,你去拿點水來!”

“哼,知道了,等著吧。”

那隨從撇撇嘴,懶洋洋的倦怠模樣,令性格火爆的風飛揚直接無名火起,起身就是一掌,就要教訓那隨從。

哪知那隨從隨手一推,便擋住了風飛揚的手臂,直接把他推在地上。

那隨從有些意外,也有些害怕,上前想把他扶起來。

風飛揚則是又惱又怒,大吼道:“滾,給我滾!”

“嘁,滾就滾。”

隨從麵露不屑,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後,門外隱約傳來竊竊私語的嘲笑聲。

“可惡,怎麽會這樣,難道我真的變成了廢人?”

風飛揚臉色蒼白,拳頭狠狠砸向地板,換來的隻是陣陣疼痛。

他自己還不知道,就在他昏迷的這幾天裏,宗門內已經完全確認,他的氣海破碎,無法恢複。

而沒有氣海,便無法修行,誰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所以短短數日,身邊的一切早已改變,所有人的態度,也全都換了模樣。

而且,這還隻是開始。

接下來的時間,沒有任何起色的風飛揚,成為廢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純陽宗的上上下下,也與外界的傳聞得到了印證。

漸漸地,風飛揚的地位,隨著修為跌落穀底,自此江河日下。

沒有人再來看望他,也沒有人再聽他說話,更沒有人對他服從敬畏。

以前身邊圍著的人,現在都像瘟神似的躲著,那些屬下隨從,要麽另投他人,要麽使喚不動。

所有曾經的一切,從此與他無關,取而代之的,是嘲笑、不屑、欺壓、羞辱。

從出生時便萬眾矚目的少年,如今終於體會到了,什麽是平凡,什麽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默默承受著。

轉眼,一年過去了。

“比試開始!”

這一日,純陽宗煉武場,擂台上,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兩個年級相仿,十四五歲的少年迅速逼近,展開了交手。

這是純陽宗外宗一月一次的小比,用於考驗外宗弟子的修行成果。

而就在裁判聲音落下不久,沒有太多的交鋒,伴隨著一聲倒地,勝負已然分曉。

兩人中相對壯碩的少年,隻用了一拳,便將麵前那道消瘦的黑衣少年,幹淨利落的打飛出去。

後者摔倒在擂台上,剛要爬起,一隻腳已經踩了上來,將他死死地踏住。

“怎麽樣少宗主,認輸吧。”

壯碩少年神色得意,用力踩了幾腳,劇烈的疼痛,讓黑衣少年的額頭滲出冷汗,但他性格倔強,硬是一聲不吭。

“哼,都這時候了還要逞能,也好,我就打到你認輸為止。”

前者的反應,令得壯碩少年更加不滿,他舉起拳頭,如雨點一般砸下,狂風暴雨似的攻擊。

這簡直不是比試,而是一麵倒的暴打,挨打的黑衣少年雖然十分倔強,不肯認輸,但是實力的差距太大,很快便是支持不住,“砰”的一聲被打下了擂台。

隻不過這樣的一幕,非但沒有博得絲毫同情,反而引來四周更多的嘲笑。

“嘖嘖,堂堂宗主之子,沒想到竟如此不堪一擊。”

“唉,那就是曾經的第一天才麽,太讓人失望了。”

“是啊,這樣差勁的本事,也好意思來參加比試,簡直就是給宗主丟人現眼。”

一道道刺耳的聲音,不屑的言語,傳入黑衣少年的耳朵裏,宛如尖刀刻在心窩,讓他的身軀忍不住顫抖。

曾幾何時,這些人也對他露出過諂媚的姿態,曾經的諂媚有多賣力,而今的嘲笑便有多凶狠。

“可他們說的沒錯,風飛揚,已經是個徹徹底底地廢人了。”

這黑衣少年正是風飛揚,他自嘲一笑,沒有理會周圍的指指點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離開。

這時,一隻雪白的小手伸過來,緊緊攙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