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九道天雷夷為平地

管亥搖了搖頭:“整個房子裏都查過了,就二樓最大的那個房間裏有一個男的在睡覺,是不是滿臉包不知道。”

管亥的能力不用懷疑,但羅煒也不信偌大的別墅隻有鄭淩雲一人,這貨才吃了這麽大的教訓,正是缺乏安全感的時候,沒見著孫嵐秀到現在為止都還小黑不離身嗎:“不大可能,對了,有錢人的別墅都會搞個地下室什麽的。”

蠍子精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那天那個騙子下過一次酒窖,開了一瓶叫什麽什麽的什麽地方的葡萄釀的紅酒,說是要助興,我早就聽說過葡萄美酒夜光杯,結果一入口又苦又澀,難以下咽,你們人類的味覺是不是有問題……”

羅煒一陣咳嗽,姐姐能不能別把“非我族類”的招牌掛得這麽明顯嗎?

蠍子精引路,羅煒和司珍當間,管亥殿後,四個人再次從缺口摸進別墅,一路殺到了位於雜物間旁邊的地下酒窖入口處。酒窖的大門沒有上鎖,羅煒上手推了一下,門就開了,一股醉人的濃鬱醇香撲麵而來。

隻聽裏頭一個怯怯的男聲:“誰?”

司珍一聽就認出了是自家弟弟,當先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姐弟二人抱頭互相安慰。

羅煒跟在後頭進了酒窖就是一陣哆嗦,溫度很低,帶著有些刺骨的濕冷,中間兩排酒架上斜插著一瓶瓶名酒,靠牆的鐵架上堆放著二三十隻橡木桶。

最令人納悶的是,三排架子中間各倒著一名腦袋開瓢的小黑同款保鏢。

姐弟二人依偎夠了,司貴見羅煒盯著兩名保鏢發愣,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手邊的幾隻破碎酒瓶:“鄭淩雲把我抓來之後一直捆在這裏,我趁著沒人用碎片隔開繩子,又趁他們不備,用架子上的紅酒把人打暈了。”

羅煒想想被人打悶棍的場麵就是一哆嗦。蠍子精倒是很有興趣:“這裏好冷,這倆家夥有上頭舒服的地方不呆,跑這裏來受罪嗎?”

司貴嗯了一聲:“好像是他們派去辦事的另一波人辦事不利,鄭淩雲被他哥教訓了一通,惱怒之下讓他倆到地下室關禁閉反省。”

司珍這才想起來把弟弟翻翻轉轉的好一通檢查,瞧清楚他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管亥似是對司貴能在劣勢下輕鬆反殺很是讚賞:“不愧是……我輩中人,小兄弟能急中生智自救,好樣的。”

蠍子精和羅煒齊齊翻白眼。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眾人跟著管亥摸到了鄭淩雲的房間,鄭二少頂著一臉包在睡夢中被徹底撂倒。羅煒一看他那張臉不由得嚇了一跳,雖說這貨的人品垃圾,氣質猥瑣,單論長相其實是有點小帥的。可現在的樣子,除了五官周圍的一圈,整個麵皮紅紅黃黃紫紫黃豆大小的水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擠的,整個五官都有些歪斜扭曲。

蠍子精看了看水泡的成色,又摸了摸鄭淩雲的脈門,也不由得嘖嘖稱奇。羅煒生怕她再來上一句“非我族類”,吩咐管亥守著門,讓司珍司貴找些繩子把酒窖裏的兩個保鏢捆好了,免得醒了再生枝節。

回頭再看蠍子精這邊,就見她手上突然多出一根銀針,直奔最大最亮的那個水泡而去,就聽“啵”一聲,漿液四濺,沒有黃膿沒有腥臭,居然是一種蜜甜的味道。

不知怎的,羅煒覺得更惡心了,捂著嘴問道:“你到底給他下了什麽毒?”

蠍子精用被角把銀針擦了擦,隨即收起:“就是我們紅蠍一族的本命毒,本來不該是這樣的,大約是我煉化了倒馬毒的緣故,兩毒雖不是同一路數,多少有些以毒攻毒的相衝,本命毒大約是變異了才這樣的。你放心,我下得量很少,半載之後劇痛一波,一年之後奇癢一波,之後就能不藥而愈。”

羅煒無語:“姐姐,他死不死的到沒啥,萬一他這幅樣子鬧大了捅出去,再來個對這種奇毒感興趣又有背景的科學狂人,我知道憑我們紅姐的能耐自然不怕,可真要是被纏上了確實是件麻煩事不是。”

蠍子精瞪他:“怎麽不怕,自然是怕的,在你們這裏一個妖氣收不住就要挨雷劈,問題是解這種本命毒必須動用我的內丹,內丹一出,身上的妖氣就封不住了。”

蠍子精講的祛毒的原理羅煒完全聽不懂,隻知道鄭淩雲肉體凡胎,經不起暴力直接逼毒,隻能先把毒氣先吸納入妖丹之中,再通過重新煉化回歸蠍子精本體。羅煒突然就想起了《西遊記》中黃袍怪動不動就用內丹給百花羞公主治療偏頭疼的原理,敢情是因為自家媳婦兒凡人之軀,沒法子承受超越極限的仙家手段所致。

羅煒很糾結,不救鄭淩雲,麻煩肯定不小,且將會是鈍刀子磨肉般的長痛,救吧,蠍子精妖氣外溢,現世報立馬就到。一咬牙,還是長痛不如短痛,最主要的是,這裏又不是他家,真挨了雷劈也是報應。羅煒的私心裏還是暗爽的,畢竟自己家都挨了兩回雷劈,終於能有個豪宅和他同甘共苦了。

既然下定了決心,羅煒率先跑出門找管亥商量細節。管亥雖然迷茫於羅煒的安排,卻也應下跟著進了門,然後就被房間裏的場麵驚呆了。隻見蠍子精口中吐出一枚圓溜溜金燦燦鴿卵大小的金色妖丹,妖丹上寶光流轉懸於鄭淩雲麵上半尺,眼見著他臉上的紅紅黃黃紫紫的色彩逐漸褪去,水泡跟被放了氣一般的幹癟下去。

前後不過十幾息功夫,天空之上已是烏雲滾滾,好在黑雲隱在夜色之中,天尚·百川尊品這裏少有人居住,才沒有引發更多的關注。

蠍子精迅速的把妖丹一收,整個人已是不支欲倒,羅煒二話不說,上前把人背在背上,衝著呆愣中的管亥大喊:“帶上人,趕緊撤。”

管亥這才反應過來,將鄭淩雲單手提起,跟在羅煒後頭飛奔下樓。

剛到一樓就看見司珍司貴正衝著天空之上閃著絲絲電花的雷雲指指點點,羅煒心下焦急,衝著他倆大喊:“別愣著,快跑!”

與此同時,管亥直接把鄭淩雲扔進地下室,五人前後腳跑出別墅的那一刻,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直劈而下,接二連三,第二、第三、第四……直到第九下才漸漸散去。

羅煒幾人已經屁滾尿流的從被先前掰開的缺口逃了出來,最後壓陣的管亥更是貼心的把鐵條恢複如初,揮一揮衣袖不留一絲痕跡。

其實就算有痕跡也無妨,因為整個別墅片刻間已經被夷為平地。羅煒驚得一個腿軟,要不是管亥扶了一把,險些連同背上的蠍子精一道親吻大地。紅拂大大果然牛人也,妖丹一出生生引來九道天雷,這也是他倆謀算之時始料未及的。

這麽大的動靜,即便天尚·百川尊品再地廣人稀也引發了不小的**。在管亥的見機行事之下,幾人避開攝像頭分成兩波,司珍司貴姐弟二人一起,羅煒背著蠍子精和管亥一起,分別混入受驚的大部隊,等出了大門,行出三公裏,進入隋唐區的一處商圈才重新匯合。

蠍子精這會兒雖然還是虛弱,卻也稍稍緩了過來,羅煒打算攔兩輛車就此與司珍司貴姐弟二人分別,誰料司貴扭捏的開口:“煒哥,我們家被鄭淩雲派人搞的亂七八糟的,而且,而且我現在很害怕,能不能,能不能今晚去你那裏住一晚,就一晚,我,我實在是害怕。”

羅煒想想,家裏的人鐵定少不了,好在花飛雪不在,多兩個也就沒什麽所謂了,於是很無良的打了一輛車,讓司珍和蠍子精擠了前排。

到家的時候,發現巷子裏蹲了一排人,羅煒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把鑰匙留給管承了,有些訕訕的。他把有些歪斜的竹梯子扶正,率先爬上樓開門。

全體人員的下巴幾乎掉在地上。

管亥最心直口快:“羅兄弟,都這樣了,還犯得著上鎖嗎?”

………………

羅煒發現,自己已經不怎麽適應缺乏人氣的生活了,好比昨天回到家裏的時候,一屋子的冷清居然讓他產生了孤獨感。這會兒家裏頭鼾聲如雷,反倒是鮮活了許多。

天色蒙蒙亮,他跑到廚房倒了一杯水,走到陽台上居然發現蠍子精盤坐在一隻抱枕上五心向天,這才想起來她所說的把吸納的本命毒重新煉化的事情來。

他不想打擾,扭頭就走,不想原本安安靜靜的蠍子精忽然發聲了:“我覺得你應該讓司珍防著些她那個弟弟。”

羅煒疑惑:“司貴怎麽了?多單純一小夥。”

蠍子精繼續開口:“他說用酒瓶的碎玻璃割開捆綁的繩子,可酒窖裏並沒有其他空瓶,如果先摔碎內含酒液的瓶子,勢必酒香溢散,後·進來的兩個保鏢即便再遲鈍也不可能聞不出來。”

羅煒反駁:“沒準剛好就有那麽一個空瓶子被他雜碎了呢,你後來沒發現有其他的,不代表之前也沒有。再說了,司珍是她姐,有什麽好防著的。”

蠍子精不緊不慢:“猜測一下而已,聽說你們人類有一種趨富的心理,沒準就有那眼皮子淺的看見了富貴,又深知自家姐姐的脾性,以無辜的姿態誘兔子自動入套。”

“呃……”羅煒深覺她腦補是病,得治。

蠍子精歎了口氣:“我也是隨便說說,這種烏七八糟的事情又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