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論白澤川大橋的修複

由於是周末的關係,除了羅煒他們和豪華大巴一車人之外,忙碌一周回島的零散島民也有些許。下船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大巴車率先駛離,之後,散客們陸陸續續登岸。

羅煒盯著紅毛柳小七和他的三輪無語,柳小七訕訕的搔搔頭:“西門總監就說讓我幫忙接幾個美女,沒想到你們這麽多人。”

薛大傻還在記恨當初被坑的事情,哼了一聲:“敢情在你眼裏,美女就是破三輪的待遇。”

柳小七麵對四個尤物憤憤不平的眼神老臉一紅,他能說自己壓根沒把西門慶口中的美女當回事嗎,這年頭,一切非雄性生物統一代稱都是美女,而且,他也不覺得度假山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真能招來朵鮮花。

事實證明,他這會兒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是真的美女就好好捯飭一番了,雖然自己長得不怎麽樣,可人靠衣裝,給美女留下個好印象才是正經事兒。

羅煒歎口氣,率先把手裏提著的包裹扔進車鬥裏:“多餘的東西讓小七捎回去吧,”又拍了拍柳小七的肩膀,“你就負責把行李帶回去,我們另外想辦法。”

柳小七扭扭捏捏的自然不想走,被薛大傻連踢帶踹的直接轟走,羅煒領著一群人朝公交總站那邊的環島自行車租賃點而去。

還沒到地方,遠遠的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無比眼熟的大巴車,車門大開,車窗上印著女娃娃們好奇打量的麵孔,車下,領隊的男女和大巴車司機急得團團轉。

出於人道主義,羅煒湊了上去想問問情況,就聽領隊男正氣急敗壞的衝領隊女和大巴車司機發火:“才幾點路上就沒人了,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導航都導不出來,你也是的,怎麽當司機的,連路都不認識,我們是不是被涮了,郝星月還沒接電話嗎?”

領隊女正皺著眉頭撥打電話,大約是無人接聽到自動掛斷,搖著頭收了線:“郝老師那邊沒接,怎麽辦?”

大巴車司機應當是汽車租賃公司那邊的,完全不受那鳥氣:“橋沒斷那會兒,白澤島也跑過好幾回了,整個島上的度假山莊就北灘濕地公園那一家,從來沒聽說過南灘也有,連導航都導不出來,能怨我嗎?”

羅煒一聽有戲,趕緊搭茬:“怎麽沒有,我們也是去那裏的,南灘這家比濕地公園那家規模大多了,你看我們多有緣,你們載我們一段,我們幫你們引路。”

領隊男正在火頭上,以為是來搗亂的,斜眼一看就瞅見蠍子精四人,眼睛一亮,忽然就變得無比熱情,嘴裏跟羅煒搭著話,眼珠子卻跟著四個妹子打轉:“確實挺有緣的,在船上的時候,小朋友們就很喜歡幾位大姐姐。”

領隊女撇撇嘴轉頭去問燕朵朵:“你們真的認得去南灘度假山莊的路嗎?”

燕朵朵點頭,打開自己的手機導航:“那邊還沒建好,你們導航到柳南村或者趙王村,就在這兩個村子的中間。對了你們去那邊做什麽,是帶小朋友秋遊嗎?”

領隊女搖搖頭:“是郝星月老師邀請我們田字格中心小學女子足球隊的,郝老師退休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今年也報名了‘青藤杯’,我們應邀過來幫忙打一場友誼賽。”

………………

領隊女其實是教練,名叫陳瑛,和羅煒是田字格中心小學的校友,不過按照學齡上算,羅煒剛入學那會兒,這位已經升入專業體校的初中部。同樣是郝老師的學生,羅煒這樣的就是個小透明,而陳瑛卻是郝老師的得意門生,是個把足球當做終身事業的追夢人。

領隊男複姓司徒,名頭上是田字格中心小學足球校隊的經理人。這人的來曆和身份當真有那麽點意思,自我介紹時總免不了加上一句:“我舅舅是柯弘瑜。”

柯弘瑜是團龍港市能量不小的企業家,羅煒雖沒見過本人,卻和他的企業打過交道,他的企業正是當下在度假山莊開工的柯施泥超凡古建工程公司。

用司徒經理的話說,柯弘瑜是田字格中心小學曆年校友中最知名的一位,為了回饋母校,他出資讚助了校足球隊,並且讓最為信賴的外甥負責打理。

羅煒對他的這套說辭表示懷疑,因為當他領著這麽一大幫子人浩浩****進入度假山莊的時候,剛好和大門口指點江山的工程負責人付工碰上了,在付工是柯施泥名正言順的高管的前提下,這倆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認得的就很蹊蹺了。

在以付工為首的施工背景下,久違了的郝老師領著以1號守門員海燕和7號小前鋒翠翠為首的一群隊員迎接,場麵鄭重熱烈,兩隊30來號女孩子靦腆中帶著好奇的互相觀察。

雙方互相介紹的當,司徒領隊背著手,跟領導視察環境般轉悠了一圈,在教練陳瑛最後隆重介紹他之後輕咳兩聲:“別看我們田字格中心小學校隊名聲不顯,在市裏頭上上下下幾百號小學,幾十支隊伍中,參加‘青藤杯’的最好成績,曾經代表華東賽區殺入全國大賽……”

“咳咳咳……”陳瑛和郝老師咳嗽二重奏,前者頗為不自在,後者是沒想又會有人提起那一茬。

所謂的代表華東賽區殺入全國大賽也就那麽一回,是在郝老師教學生涯的最後一年,並且殺入就真的隻是殺入,接下來就屢戰屢敗了。但總體而言,和白澤島足球隊相比,田字格中心小學隊無疑算是一支強隊。

司徒領隊還在那裏滔滔不絕,羅煒領著的這幫人可不耐煩這種蹬鼻子上臉的做派,把人扔給郝老師他們去接待,自己則相當不厚道的作鳥獸散。

羅煒還真有事兒,在往裏走的時候巧遇高俅與高衙內父子倆,他們是聽聞友誼賽的對手已經到了,好奇心之下打算去瞧個究竟的。

羅煒隔著老遠就招呼開了:“老高,小高,你們看見夏金桂和西門慶了嗎?”

高俅回答說:“我們打藕香榭的大食堂那邊過來,出來的時候倒是見到夏總了,西門總監倒是沒瞧見。”

羅煒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夏金桂,剛想走又想起了什麽:“我勸你們還是別去正門那邊了。”

高衙內不解:“為什麽,明天要比賽了,總要了解一下對手的虛實才能便宜行事。”

羅煒嘴角抽了抽,不就是小丫頭片子的友誼賽麽,搞得跟要打仗一般:“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到時候後悔可別怨我。”

羅煒到藕香榭的時候,冷冷清清的大食堂裏還在吃飯的就剩下夏金桂一個,別說,這女人是真的拚,整個度假山莊前期的協調工作全靠她一肩挑,堪稱拚命三娘的典範。

羅煒看著她孤寂的背影,覺得自己比那黃世仁還要不是人:“哎,哎,哎,我說柳小七,還有那誰,擦毛的桌子,拖毛的地,你們夏總還在吃飯呢。”

大約是過了飯點,後廚已經熄火,老東方廚師隊的七個人一個不落的在前頭忙活,隻不過這幫家夥顯然沒安什麽好心,抹兩下桌子抬頭看夏金桂兩眼,拖兩下地再看夏金桂兩眼,感覺他們就著美女連幹活都格外的香甜。

夏金桂嫵媚的白了一眼:“老板您貴人踏賤地,是不是有什麽示下?”

“哪敢哪敢,”羅偉陪笑臉,“我隻是想問問,你這邊有沒有關於白澤川大橋的新消息?”

“什麽橋?”

羅煒傻眼:“你來了這麽久,都還不知道白澤島是有大橋直通市區的嗎?”

夏金桂滿臉茫然,也難怪呢,像夏金桂西門慶這樣的古人,對橋梁的認知也就僅限於“小橋流水人家”,能把沿河兩岸接到一塊兒就不錯了,哪裏會有跨海大橋的概念。

羅煒深感自己對牛彈琴,倒是一旁的柳小七似是知道些什麽,把弟兄們統統轟走,湊到羅煒麵前神神秘秘的開口:“我們島上3鎮11鄉的領導為著這事都愁白了頭,先是有人造謠說我們這邊海底下有什麽生化實驗室,因為實驗室爆炸引發的大橋靠近白澤島這段垮塌,還說實驗室泄露,附近一整片海域被汙染。上頭一開始沒怎麽當回事,就在官方網站上發了個聲明辟謠,這年頭誰去看那個,3鎮11鄉的領導動用了不少人脈,花了不少錢,又是請大V,又是請水軍,這才把這方麵的輿論拉回來了一些。”

“修橋就更麻煩了,這邊聯名向上頭打申請,答複很簡單,大橋修複勢在必行,前提要明確責任方,排除不安全因素。我聽我爹說,別看已經揪出好幾個背鍋的,專家也分析出不少造成事故的因素,卻沒人肯跳出來一錘定音,不然萬一以後橋修好了,再來這麽一波,什麽前途都毀了。”

羅煒聽著嘴角直抽,炸橋的罪魁禍首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所謂的材料質量不達標,施工期間偷工減料等等壓根不是致命原因,上頭給的判詞,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能修橋,真要按這個來,基本也就宣判了白澤川大橋的死刑。

羅煒不死心的還在糾結,夏金桂這會兒也大約明白過來,驚歎於跨海大橋這樣的神跡之餘,一言點醒夢中人:“你不是認識一個手眼通天的錢特助嗎?”

羅煒眼睛一亮,提著手機往外跑,邊跑邊措辭,等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深呼吸把電話撥了過去。

錢特助那邊的聲音很嘈雜,他這會兒難得有空陪著老婆孩子逛夜市,電話接得不情不願,聽到訴求之後,先是把人數落了一通,最後還是指了條讓羅煒萬分糾結的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