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登島遇見虎蘿莉

換做過去,去白澤島很方便,通過白澤川跨海大橋,一輛車嗖一下就能從島這頭開到那頭。問題是前不久橋塌了,該怎麽上島就成了大問題。好在郝老師這樣經常出入的人經驗豐富,不能用車這不是還有輪渡麽。

夏澤碼頭和亞特蘭蒂斯之森在同一個方向,從門口經過再往前三公裏,沿著海岸線就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輪渡碼頭。羅煒遠遠的瞧見破破爛爛的建築,心就往下一沉。

好容易在旁邊停了車,更加麻煩的事情發生了,經過網上小道消息的神展開,白澤川大橋事件已經演變成海底不明實驗室發生爆炸,實驗室泄漏,白澤島附近海域的水質被不明成分的神經毒素汙染。該消息導致吃瓜群眾談島色變,除了偶爾出島的當地人,根本沒有人往島上跑。

羅煒也是一路上聽郝老師的描述,才知道情況已經變得這麽糟糕。有橋的時候,夏澤碼頭雖然寥落,卻還能維持白天裏每兩個鍾頭一班船,如今隻剩下每天早六點,晚六點兩班船。

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這算什麽,出師未捷身先死?

羅煒指著告示牌,瞪著郝老師:“老師您開玩笑吧,不會要我們在這裏等到晚上吧!”

郝老師揉揉鼻子,有幾分尷尬:“什麽時候出的告示,我都不知道,光知道橋塌了不能走,已經很久沒坐這裏的正經船了。”

羅煒翻白眼:“輪渡還有不正經的?”

還是高衙內眼尖,發現不遠處的岸邊停靠著一艘破了巴基斑斑鏽跡的鐵皮漁船,船頭蹲著一名黑瘦精幹的小老頭,正吧嗒吧嗒抽著旱煙。

高衙內興衝衝跑上前交涉,隨手還指了指羅煒這頭,就見小老頭衝著郝老師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抽煙,顯然,這二人認識卻不算熟。

漁船屬於白澤島島民的私人船隻,帶人過海雖然順路,卻也沒好心到讓你免費搭順風,老頭收了四個人100塊,就吩咐他們上船等著,他這邊還有事需要等等。

這一等又過了半個鍾頭,一名農村基層幹部打扮的小青年夾著公文包姍姍來遲。

老頭問:“錢都結清了?”

小青年一拍胸脯:“那必須的,我辦事您放心。”

船本來就不大,裏頭堆滿了衛生紙、毛巾牙刷之類的日用品,還有油鹽醬醋之類的調味料,羅煒他們隻能盡可能貼邊找空地落腳。船速慢悠悠的令人著急,整整飄**了三個多鍾頭才靠岸。

羅煒他們沒敢再搭老頭那輛更破的掛鬥拖拉機,一方麵這二人搬貨還不知道要等多少時間,另一方麵就那個容量,羅煒深深的懷疑自己要跟車的話,等下非爬在雜物堆上不可。

好在白澤島現在雖然全麵癱瘓,但之前在開發旅遊上也投入不小,島上有一種特別的交通工具,叫做環島觀光自行車,他們登錄的北灘碼頭就有自助租賃點。

環島觀光自行車是雙排四輪頭上頂個遮陽棚的款式,按鍾點計的費,價格不菲。據說官方推薦3條環島線路,全程都在100公裏以上,這種款式的自行車卯足勁蹬完其中一條都需要10個鍾頭。選擇這種交通工具也是無奈之舉,碼頭之外就是環島公交1號線和2號線的始發站,但車站裏連根毛都沒有。

更要命的是,羅煒現在餓得前心貼後心,路旁邊的店鋪全都關門謝客,偶爾幾家卷簾門拉開的,裏頭也被搬得不剩什麽了。郝老師雖然覺得羅煒挨餓主要還是自作自受,但總算良心未泯,打了電話吩咐兩句,然後說:“別找了,這節骨眼上哪裏還有飯館,我讓隊裏準備了,等到了就能吃上飯。”

………………

白澤島屬於衝擊島嶼,正中偏南的位置是海拔300餘米的白澤山,也就是傳說中神獸白澤的棲息地。除開中心地帶,島嶼的地勢均相對平坦,全島麵積將近800平方公裏,原住島民卻僅有10萬出頭。

白澤島上水道縱橫,將白澤山南北兩片湖泊連在了一起。南麵的叫做映川湖,麵積略小,與白澤山的懸崖峭壁相接,一眼瀑布飛流直下傾瀉入湖,景色蔚為壯觀怡人。北麵的就是水月湖,是島上第一大湖,湖麵平靜無波,因其特殊的折射原理,明月高懸之時,湖麵會在三個不同的位置倒映出三輪月影得名。

水月庵就坐落在水月湖的南岸,白澤山的緩坡之上,白牆黑瓦,不看牌匾還以為是一座受保護的古建民居。與它相隔不到500米,後門相對的還有一座建築群,黃牆黑瓦,規模是水月庵的兩三倍有餘,從導航地圖上看,這裏叫做神眷寺。

神眷寺緊鄰大路,哪怕遭遇非常時期,即便算不得香火鼎盛也算是門庭若市。兩台觀光自行車前後腳打門前路過也算比較惹眼,剛過大門,再行四五百米,拐個彎就踏上了樹木遮天蔽日的幽閉碎石土路。

磕磕絆絆被顛得三魂險些離體,一行人呼哧帶喘的終於到了地方停車結賬,羅煒的腦容量才得以回歸,難怪神眷寺這個名字如斯耳熟,好死不死的這個神眷寺不就是悟淨八太子出家的那個寺廟麽?還有更巧的,之前淨虛老尼上他這化緣來了,他拖家帶口的一群尼姑不正是落腳在這個水月庵麽?

怎麽有一種水月湖周邊被一幹穿越人士占領的即時感。

由於擔心一會兒出來觀光自行車掉不過頭,一行人把車停得有些距離,走到水月庵斑駁發灰的板門前,才瞧見門口長了青苔的石獅子腦袋頂上居然蹲了一名十三四歲的板寸頭,虎頭虎腦的蘿莉。

虎蘿莉一身灰撲撲的短褂闊腿褲,大大的貓眼使得寒酸的外表都靈動了起來,見到有人過來,一個鷹撲躍下石獅子,三步兩步衝到來人跟前,一把抱住了夏金桂:“總算見到您了,羅站長,大人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既漂亮又親切。”

羅煒一頭黑線的看著被勒住的夏金桂,這貨怕曬,包的隻剩下兩個眼珠子,虎蘿莉你是怎麽看出漂亮親切來的?

夏金桂被晃得頭暈,好容易掙紮著摘下口罩,咳嗽著把旁邊的羅煒拽了過來:“我不是,你搞錯了,他才是羅站長。”

虎蘿莉先僵了一下,然後懷疑的把羅煒好一通打量,然後不屑的“切”了一聲,扭頭就走:“男的啊,又醜又矬,真沒勁,師傅已經在餐堂等你們了。”

羅煒跳腳:“你全家才又醜又矬,小屁孩你眼珠子長頭頂心了吧!”

水月庵的麵積在七千平左右,但其中三分之二的院子因為年久失修,再加上大橋垮塌的餘波都已經成為危房。出於安全的考量,又或者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住持讓把破敗的院子都鎖了起來,免得孩子們亂闖發生意外,隻保留了正殿廣場部分,包括廣場上的鍾樓鼓樓,正北麵的大雄寶殿,以及東西兩排廂房。

虎蘿莉如同飛毛腿附體,三下兩下就把客人領丟了,好在庵堂就剩這麽點地方,郝老師對這邊又熟悉,領著大家直奔東廂最中間的臨時餐堂。

一路過來,羅煒把這裏的現狀看了個大概其。東廂西廂各五間,西廂五間門戶大開,隱約可見裏頭擠擠挨挨的擺滿了雙層鏽跡斑斑的鐵架子床,看樣子,水月庵既扮演庵堂又扮演孤兒院的年份已經不短了。

鍾樓前排起了長隊,都是些與虎蘿莉衣著相仿的女孩子,看樣子是在排隊洗漱。鼓樓進進出出的人年齡略長,透過大門可以看出,裏頭已經被改建成了廚房。大雄寶殿倒還是原來的格局,隻不過神像兩旁的空地擺滿了簡陋的木製課桌椅,搞得跟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村辦小學一樣。

老實說,騎了一個鍾頭的車,別說本就餓慘了的羅煒,就連郝老師、夏金桂和高衙內都已經前胸貼後胸了。

郝老師在鍾樓前就險些被排隊的女娃們絆住,好在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經不起餓,即便這樣,她還是興衝衝衝進餐堂打了滿滿兩碗飯,跟坐等的老住持和淨虛老尼打了聲招呼,就拽著高衙內一道出門和自主訓練了一上午的隊員們打成一片了。

羅煒和夏金桂瞪向中間餐桌上的四隻足浴木桶,一隻半桶米飯,一隻青椒土豆片,一隻西紅柿炒番茄,一隻刷鍋水。好吧,後頭兩個其實是番茄炒蛋和紫菜蛋花湯。

夏金桂震驚的指著一桌食物:“你們平時就吃這個?”

虎蘿莉搖頭:“不是啊,”還不等鬆口氣,她指著牆角的一排壇子,繼續道,“番茄炒蛋是住持吩咐招待你們額外加的,我們平時隻有一道菜,不夠的話還有鹹菜,智真師姐做的饅頭配智善師妹醃的鹹菜,那才叫一絕呢!”

羅煒瞪了淨虛一眼,跟老住持寒暄:“請問住持怎麽稱呼呀!”

老住持棺材臉,看起來有種教導主任的即時感,說起話來卻溫溫柔柔輕聲細語的:“貧尼皆遠,感謝羅施主的慷慨解囊。”

看看這破敗的房子,再看看清湯寡水的飯食,羅煒不禁又瞪了淨虛一眼,心想這老賊尼是不是老毛病犯了,才給的錢雖然不多也能維持幾天夥食費,於是委婉的詢問:“就算出家人吃齋,至少也多弄幾道菜吧,還有那麽多孩子呢,總這樣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