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閑得蛋疼的挑戰書

正這時,最大的那間培訓兼會議室門被推開,隱隱能聽到裏頭傳來蔡京的聲音:“……也就是說,對自身預判能力不自信的,還是免了,那麽曆史上的諸葛亮呢?十七歲隱居隆中,二十七歲隆中對後跟隨年近五十的劉備,開始了屬於他的政治生涯。他被委派的第一個任務是出使東吳,聯吳抗曹。當然了,沒有舌辯群儒,沒有草船借箭,沒有三氣周瑜,更沒有借東風……”

伴隨著聲音,鍾大江一身標誌性的造型溜達了出來。

羅煒聽著講課的內容有些納悶:“蔡老師不是教書法嗎,怎麽想起講三國了?”

黃博星星眼:“蔡大師在書法上的造詣著實不低,將拆分字體結構與農藥群英譜相結合的授課方式,不但新穎,還很受歡迎。會員們除了交流習字心得之外,又多了一個共同話題。”

羅煒傻眼:“老而彌‘奸’呀,還真會鑽空子緊跟時代潮流。”

溜溜達達將將靠近的鍾大江沒聽到前情提要,隻習慣性的又以為羅煒在罵他,順口回了一句:“小兔崽子,背後罵人可是小人行徑。”

羅煒聽到他的聲音,立馬想起了不是說這貨還帶著三個美女嗎,下意識伸頭往他背後瞧,毛都沒瞧見,門已經自動關閉,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剛打算開口,另一條過道一溜花卉主題的洽談室的緊裏頭,一個女生端著杯子出來倒水,一打眼就瞧見了羅煒。這女生不是別人,正是袁麗然。

鍾大江與袁麗然幾乎是同時衝著羅煒開口:

“我找你有事。”

“你總算來了。”

二人相視一眼,袁麗然顯然是認得鍾大江的,放低了身段說:“長者在前,您先說吧!”

鍾大江貌似對她的出現也了然於胸:“沒事,你們小年輕的事情要緊。”

二人充分發揮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互相關愛精神,進行了一番充分的謙讓,讓羅煒甚至有一種自己是那隻被孔融謙讓出去的大梨的趕腳。要不是跟袁麗然一塊兒來的二世祖見人出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主動找了出來,破壞了這種美德氛圍,都不知道一老一少能謙讓到猴年馬月去。

找出來的是個陌生青年,說他是二世祖一點都不帶黑他的,其相貌氣質請參見紅樓中的賈璉,其趾高氣昂請參見水滸原文的高衙內,其桀驁不馴不可一世請參見三國中的關二爺,當然在此基礎上還得打個折,屬於低配版集三家之所長。

這人一出現就冷眼掃向還在拉扯的袁麗然,小妮子也不知道是真怕了這位還是懶得給他訓斥,直接不說話了。顯然,這貨也是認得鍾大江的,可相比袁麗然就散漫了許多,隻很隨意的給了個打招呼的眼神之後,炮火直接對準了羅煒:“你是羅煒吧,趕緊把這份文件簽了!”

羅煒莫名其妙的接過袁麗然遞過來的兩張A4紙,上頭的內容居然是一毛一樣的,也沒個標題抬頭,上來就是甲方羅煒,乙方魏佟,最底下已經有了乙方的簽名。再看內容,直接氣樂了,這居然是一封魏佟給他的挑戰書。概括起來就是三點內容,第一,魏佟已經知道羅煒和沐知春在一起了,但是堅決不同意;第二,魏佟已經通過自己的渠道把這件事情捅到沐知春和他的親友團裏,親友團也表示不同意;第三,接下來的一年裏,魏佟會全方位堅決的打擊羅煒,一個沒本事、沒事業、連麵子都丟光的男人是不配和沐知春在一起的;最後的結論就是,羅煒要是經不起考驗,從此自覺的避著沐知春走。

嘿,我這個暴脾氣的,羅煒擼胳膊挽袖子的就想發火:“魏佟是神馬玩意兒,勞資和勞資媳婦的事情關他毛事。”

二世祖冷笑道:“你這種貨色連我都不會放在眼裏的,何況大哥了,未來大嫂這麽靈透一妹紙簡直被屎糊住了眼睛。”

羅煒那個氣:“原來是魏佟的狗腿子。”

二世祖啪一拍前台的桌子,桌子上頓時裂開一條縫:“你才狗腿子,你全家都是狗腿子,魏佟是我親大哥,你給我記住了,我是賞善司魏家第三十三代嫡係二少魏衍。”

羅煒嘴角直抽:“你們老魏家還真會取名,老大胃痛,老二胃炎,接下來還有什麽?胃酸,胃脹,胃潰瘍?”

魏衍咬牙切齒道:“你才胃炎,你全家都胃炎,我是魏衍,衍聖公的衍。”

這位二世祖大約是沒經過社會的毒打,與人開懟也隻會這兩句,不足為慮,反倒是迄今為止一直聞名未見麵的魏佟有點讓人摸不著脈。

羅煒也不理會魏衍,衝著一旁還算熟悉的袁麗然揮了揮手中的挑戰書:“袁小妞,怎麽是你領著這貨過來,一點誠意都沒有,袁狗剩、袁大妞和魏佟本人呢?”

袁麗然瞪圓了眼睛:“袁小妞叫誰呢?”見羅煒指向她這邊,氣哼哼道,“我才不是,還有誰是袁狗剩和袁大妞?”

羅煒點開通訊錄,把存的袁熹號碼亮了出來,注名赫然是“袁狗剩”三個字:“至於袁大妞,你是小妞,你姐自然是大妞了。”

袁麗然氣鼓鼓的走開,根本不想搭這位的茬,倒是魏衍不甘被人無視,解釋道:“大哥哪有那個美國時間理會你這種小人物,他去忙其他大事的這段時間裏,足夠我把你擺平了。不對呀,你不是也僥幸入了小閻王候選名單,怎麽會在這裏?”

羅煒這就不明白魏衍的腦回路了:“這麽說,你是知道我也是候選人的,那麽你幹嘛還死守在這裏,非等我出現簽勞什子的挑戰書,這不是閑得蛋疼嗎?”

魏衍迷茫道:“對哦,明知道你這會兒應該跟大哥和未來大嫂在一塊兒,我幹嘛非賴在這裏等你?”這娃估計腦子有坑,賞善司魏家的威脅指數蹭蹭往下掉,魏衍又不是真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就對了,沒想到你這樣的貨色也有那麽一點點可取之處,除了自不量力勾搭我未來大嫂之外,對自己的能力和背景多少還有那麽點自知之明,放棄資格選擇抱大腿的決定是明智的,等你坐骨了,還能混個有穩定收入的地府基層當當,巴拉巴拉……”

特麽,誰說這貨腦子不夠用的,前麵的腦殘明顯都是拿自己逗悶子呢,羅煒憋著氣,光看著魏衍那張嘴一張一合的,給他描述地府基層公職人員對羅某人來說是多麽難得的機會,同時還摻雜了自己這樣家世背景對這種美事有多麽不屑一顧,以彰顯兩個階層之間的天塹。

大約是說得口幹了,魏衍接過袁麗然倒的那杯水一飲而盡,以一句:“兄弟,你可得好好斟酌著,還有,別忘了把挑戰書簽了。”作為結束語。

羅煒本不想簽這種過家家似的東西,畢竟在他和沐知春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自己心知肚明,根本用不著外人提醒,要是對這種差距有心結,他倆就根本不會開始。作者寫的又不是會因為一時腦熱的戀愛腦狗血言情,也不是麵對現實無情打擊下苦苦掙紮的虐戀。

隻是自己不在意是一碼事,動不動被人拎出來紮個刀又是另一碼事。羅煒很想不屑一顧的來一句“幼稚”的評價,然後光棍的拒絕簽字,隻是魏衍的架勢,一副不完成這種表麵儀式誓不罷休,打算耗到底的做派。於是隻得妥協,簽了字,人手一張之後,皮笑肉不笑的把魏衍和袁麗然“請”走了。

魏衍和袁麗然走後,羅煒拿著屬於他的這張還有些懵,就因為完全不明白挑戰書最後強調的“公平競爭”是個毛線意思。這年頭擺明車馬的挖牆腳,力爭小三上位的手段多了去了,居然還有人舔著老臉立字為證要求公平的。

呸呸,魏佟才不是自家媳婦的小三呢,說他是舔狗也是給他臉了。

羅煒這邊還在咬牙切齒呢,旁邊蹲了半天的鍾大江跟他肚子裏的蛔蟲似的幽幽開口:“魏佟那小子,你要是把他歸類為舔狗,就太小看他了,說他是小三,也太不把我家春春的節操當一回事了,硬要定位,其實可以把他算做備胎。”

羅煒懵逼:“我說,您老就算老糊塗了也別亂用詞兒,備胎指的可是感情中的替補人選,我和春春,不存在的。”

鍾大江解釋:“感情談不上,但是,連我們罰惡司的鍾家派出來的代表都隻是帶有鍾家血脈的外姓人,也就是春春,你當魏佟一個賞善司魏家的嫡係幹嘛要摻和小閻王這件事。還不是我那個好大哥許諾禿嚕嘴了,承諾要是春春沒能接下他的班,誰要是上位小閻王,隻要願意,就可以向春春提親。”

羅煒這回是真的傻眼了,垂死掙紮道:“不,不就是,給個,給個提親的機會嗎,大不了提了再拒絕掉嘛!”

鍾大江跟看傻瓜似的瞅他:“賞善司的魏家正兒八經的上門向罰惡司的鍾家提親,你覺得後者要是下了前者的麵子,會是怎樣的結果?”

羅煒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都什麽年代了,還興包辦婚姻的,我還見過你大哥鍾大海呢,看起來挺像個人的,怎麽竟不幹人事?”再看手上的這張玩笑似的挑戰書,就打算毀屍滅跡以消心中之恨。